第四章 沙发下面
在国内那么稀缺的药不可能一次买那么多的。
再说了，治心脏的药不可能长时间不吃，如果他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也不可能买那么贵的进口药。
“拿回去检查一下。”
“我说呢，怎么死者穿着西服裤子，但上身光溜的。”
这件衣服是死者的可能性最大，死者是一名律师，在本市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一身职业的西装应该是他每日的标准穿着。
“小刘，你把它拿出来，放袋子里带回去。”
韩青支使着刘平生把它拿出来，可是还没等他动手，简之言就抢先一步过去了。
“头儿，我来吧，这儿脏”
他是新来的警员，在一些地方的经验还很浅，这样又脏又恶心的活计一般来说都是他们这种新人干的。
这样的活计最累人，但是也最能在领导面前表现出来
“你去一边站着，别挡光。”
这个沙发被来就是在角落里光线不好，人一多就更暗了，简之言只顾着看物证了，说话的语气没注意有些严厉，听起来像是训斥他一样。
而刘平生被那么一说，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只能直挺挺的站在旁边，举着袋子等着。
“把沙发全都搬开。”
等到沙发全部被搬开之后，更多的东西被暴露了出来，不只刚才的那些垃圾那么简单。
“怪不得进屋的时候看着这些垃圾桶那么干净，感情都堆这儿来了。”
这里面有死者死后穿的衣物，肯定就是凶手做的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之言略略扫了一眼，发现这里面不仅那一件衣服，还有好几件衬衣虽然没有沾上血迹，但是也被扔到了这下面。
“韩青，多拍几张照片带回去。”
虽说韩青年底就是要晋升为副队长了，但是他有什么事情还是习惯性了交给他去做，许是因为这些年都是他们在一起工作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这次那个刘平生倒是动作快，抢先过来向韩青要了相机拍了照，他还怕拍的不够，从左到右派了二十几张才罢休。
韩青看他这样样子，轻轻笑了几声，想起来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跟在简之言后面，什么事情也不会，一遇到什么吩咐了就拼了命的表现自己。
还是简之言的一句话点醒他的。
“与其想着怎么能在上级眼前露脸，不如多找一个线索，破了案别人才能注意到你。”
眼前这个刘平生就和他那时候一个样子，只想着在上级面前表现，拍的那些照片都是站在简之言的面前，生怕他不知道是谁拍的。
“你去外面再多拿几个袋子过来。”
韩青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相机，把他支了出去，看了几张他拍的，连聚焦都没聚好，到时候怎么能看得清。
――――――――――
在这个房子里没有找出来关于死者的什么信息，毕竟他是刚搬来一天，他们准备去死者的律所里看看。
“青子，你看那个房间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在车上的时候，简之言问他。
“这个房间太干净了，除了沙发下面的那一片，所有的垃圾都被清理了，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允许，我觉得凶手可能会把沙发底下的垃圾全部运出去。”
韩青能跟他那么长时间，这样的观察力还是有的，勘察过整个房间之后，就是这一点最不一样了。
“我自己家里都不想收拾，杀个人还帮他收拾了屋子，买一送一的买卖啊。”
这点是和简之言想的一样了。
之前没有发现沙发下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
一个老总，还掌管着好几家律所，怎么可能会在上班前把床铺收拾好，而且卫生间的马桶坏了，虽然地面上都是水，但是马桶外壁上没有一点儿水渍，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如果凶手是上次连环杀人案的那个人，他不会把现在打扫的那么整洁，就连没去过的地方都会打扫的一尘不染的。
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死者的家人联系了吗？”
买下这整栋楼不会这是想自己一个人住的，不是分给子女就是亲戚，在不就是为了转移资产。
再说了，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的家人总得过来把遗体带回去。
“头儿，我问过留在队里的同事了，他们说死者常年不在本市，律所也是一个月才来一次，他和妻子离婚了，妻女也都在国外定居了，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
刘平生抢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就通知他的女儿或者妻子，之后的遗体解剖还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这个事情尽快进行，以免尸体会发生腐坏。”
简之言一般不会管这些和死者家属打交道的事情，这次也是就说了那么一句，下一句话就把话题又带了回来。
“那他有什么主要的社会关系，既然不住在本市又为什么买下那整栋居民楼，死者的律所有没有什么消息？”
简之言习惯了这样的提问，一想到什么事情就会问出来，但是刘平生听着这个一连串的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有些慌神。
他刚刚是给队里打电话问了一些事情，那也就仅限于刚刚回答的那些，其它的事情他没有想到也没有问，不知道查没查到。
“头儿，老马发来的邮件，你看看。”
韩青拿来了手机，上面是老马发来的死者的一些资料。
老马，马远直是大队里面管着资料统计和技术维护的，入职时间不比他们短，但是因为几年前执行任务被人报复，歹徒绑架了他当时未婚妻和几个中学的学生。
未婚妻被从大楼上推了下去，而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是只能把别的人质就出来，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总之是心病的问题，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出外勤了。
但是虽然是没有外勤，他的头脑却也是队里的一大宝物，就不说他的指纹修复技术在全市排第一，就是他的那几个无人机，还有监察监控的机器，就帮他们解决过不少的事情。
老马比简之言还大几岁，自从他不出外勤了之后，队里的资料，档案什么的就一直是他在管，他这个人心细也负责任，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是做的极其出色。
简之言接过来看了看，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信息，什么商业上的往来，银行存款之类的，还有他离婚的原因，但也都是和这次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可就在他把手机交还给韩青的时候，眼睛一瞟，看到的一个信息让他心头一颤。
死者是第一天搬来了这栋居民楼，之前都是他来y市都是暂住在他另外一个房子里。
巧的是，那个房子所在的小区，他今天早上刚刚去过。
周希灿家的小区。
而且地上还有拖拉沙发剐蹭地板的痕迹，于是，他就过去把沙发抬了起来，下面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沙发下面全是垃圾，除了一般的生活垃圾，厨余垃圾之外，那里还有一件满是血迹的衬衣。
“头儿！头儿！你快来看！”
他在客厅提取死者流淌到地板上的血迹的时候，发现整个沙发的位置有些不对劲。
一般人家的沙发都是对着电视机放的，以便来客人或者自己看电视方便，但是这个沙发偏偏放到了客厅的西南角落里面。
韩青跟着他好几年了，他一看简之言的眼神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这个就是治心脏的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就是价格太贵了，就那么一片就要好几百块钱，之前医生给我爸推荐过，他都没舍得开。”
这个药，如果不是有心脏病的人，一般是不知道的，它再国内的存量也不多。
“是，头儿。”
其实除了这一点，还有很多事情是他觉得奇怪的，就在他打算一一告诉韩青的时候，客厅传来了刘平生的声音。
这个药已经过了保质期四个月的时间了，要是一般的药还好说，不生病的话，放到过期也没有什么奇怪。
这么一盒药，好几千块钱，里面只有十片，一天吃三次，三天也就没有了，要是死者买了很多放着吃不完，那他起码是买了一百多盒。
韩青一看这个药他就看出来这个是干什么的了，只是觉得奇怪，这个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队长为什么要把他叫过来。
“你再仔细看看这个药。”
他拆开了那盒药，这是一种国外的进口药，一般人都是买不到的，这一点倒是和死者的身份很一致。
“头儿，你找我，怎么了？”
简之言把药塞到了他手里，指着生产日期的地方给他看。
“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么贵的药都放过期了，诶？不对啊，这个药是国内稀缺的，就算他再有钱也不至于买那么多以至于过期吧？保质期可是五年呢。”
简之言看着他，他也发现这里面不对劲的地方。
简之言走到了卧室衣柜的前面，发现衣柜的把手已经掉落了一大半，只剩下了小半截的木块还留在上面。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是空的，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一盒治疗心脏病的药，他拿了出来，发现是已经过期的了。
“青子，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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