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海万里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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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处险境,他却从未忘怀君命,徒步万里,跨越雪原,十年后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故土,但待他返回,那魂牵梦绕的故国却已经亡了。

万里雪原,终成空缘,故名,万里缘。

到了仰伊斗狼的片段,那褐衣戏子,大氅尽破,仍然手持节杖,与雪狼拼死相搏。狼群由数个身披雪白狼皮,戴着青眼獠牙狼头面具的武人演绎出,打斗画面被演绎得剑拔弩张,惊心动魄,引得观众掌声雷动,纷纷喝彩。

华予却没有回答,若有所思。他侧目一视,发现身后有一个身影一晃而过,身披黎色的麻布大衣,头戴斗笠,肩头坐一个人。

华予靠近苏子墨耳边,低声道:“我先出去一下,你帮忙问问台上那角儿,戏本子是从哪里来的。”

说完她便迅疾转身,消失在茫茫人潮中。

华予在刚看完了戏往戏楼外涌的人群中穿来穿去,离那个头戴斗笠的人越来越近。

出了楼门,戴斗笠那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跟踪,疾身沿着葛翁河往城郊的林中走去。

华予飞身过去,挡在了他的面前。

迎面望过去,只见此人麻衣宽大,脚踩木屐,发丝凌乱,斗笠遮住了双眼。

肩头上坐着的黄衣人儿却华衣珠簪、彩绘粲然。

两人均不说话,双眼紧盯对方,对峙良久。

那肩头人儿却开口说了话,“你便是当日伤了红儿的人?”

说话声尖细婉转,带着戏腔。

华予心头一琢磨:“阁下,莫非是偃师灵均?”

那人继续说,“哈哈,看来你知道还得不少。”

“不过,伤了我灵均的人偶,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傀儡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阴邪的表情。

斗笠人突然举起双手,十指上均戴着指环,指环上系着无数根细丝线,在夜空中银光闪闪。

手指一挥,银线便如利刃般削了过来。

华予一边左右躲闪,一边双手合十,催动字缚灵,晕染的墨迹在空中蔓延开来。

转眼化成了千万条黑龙,在夜空中旋转翻腾。

而那银丝如利刃般绵密地削了过来,和墨色的长龙交缠格斗在了一起。

无数只黑龙被银线半身劈开,又合拢在一起。

斗笠人双手一划,又抛出千百丝线。

华予心中默念符咒,双眼一抬。

银线中间突然黑光一闪,墨迹如水球般暴出,浸染了根根银线。

原本如长剑般挺拔的锋利挺拔的银线,被墨染湿了,尽皆软了下去,散落一地。

“字缚灵!你莫非也是羽生朝的人!”

黄衣人面如惊讶的表情,头戴斗笠的那人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是谁,既然是羽生朝人,为什么要呆在天弥皇族人的身边?”那偶人继续用戏腔说道。

“为何不可?”

“天弥灭我羽生国,此仇不共戴天。”尖细的声音中带了几丝恨意。

“故仇旧恨罢了,都过去了百年,为何还要耿耿于怀。”

华予接着问道:“今日戏楼里演场戏的本子,是阁下写的吧?”

“是我没错,如今的百姓,对前朝的事儿知道太少了,一点亡国之痛都没有,我得教育教育他们。只是没想到,观众里还混着一位天弥的王爷哈哈,真是讽刺哈哈。”

对面的那一人一偶,嘴角又浮现了那抹阴邪诡异的微笑。

“也罢,看在你是羽生朝人的份上,今日留你的性命。但我奉劝你,不要再继续帮他了,否则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那人偶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斗笠之人手指一伸,千根银线牵引着,他一飞身,带着肩头的木偶如荡秋千似地摆入了城郊一片黑暗的密林中,消失无踪影。

剩了华予,立在葛翁河畔的高树之下,心中万千思绪,纷繁错乱,只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回了客栈,苏子墨已经等候在了房中。

“先生这是去哪里呢,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遇上了上次卖你人偶的那个傀儡师,所以一路追了过去。”

“啊?他又出现了?”

“我方才去找那个戏子打听戏本儿从哪里来的,他回答说是一个戴斗笠的人给他的,说是帝都那边很红的本子,让他试着唱唱。此外那人能用傀儡演影子戏,今天还专门来旁听了会儿,应该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人!”苏子墨道。

华予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猜到了。

“此人跟你上次提到的前朝那位偃师,会有什么关系吗?”苏子墨问道。

华予落了座,缓缓道。

“据古籍记载,羽生朝有偃师,名灵均,本为宫廷伶人,因触犯了专管御礼坊的监事,被****以截舌之刑。此后他离了皇宫,化身傀儡师,因擅长制傀儡戏子,又得了皇族的赏识,被封为偃师,供职宫中。”

“之后他练得了移心之法,可作活的人形傀儡,傀儡皆受他操控。当初剜了他舌头的那监事,此后便是被一个傀儡被细丝线勒断脖子而死。不过此后这人的踪迹,我便不知晓了。”

“如此作风,实在是可怕。那么今日这人,说不定便是那偃师灵均的弟子?”苏子墨问。

“有可能。”华予应声道,心中却思索着,灵均是羽生朝之人,如今已过百年,竟然还活着,莫非成了妖?

“如今他的行踪已被我发现,定会更加心,若是有心作恶,以后怕是更难防备了。”

华予看了眼苏子墨。前朝偃师,为何盯上了他?爱看小说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公众号,v信搜索: 或 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他们读到了前朝的历史,又对北海蛮荒之地充满想象,对雪狼又有那么点既怕又好奇的心情,所以写出了这么个本子。”

苏子墨推测了一番,倒是颇有道理的样子。

苏子墨问:“先生,这是历史上的真事儿,还是仅是一个剧本子呀?我似乎从未听闻过。”

“羽生王朝,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被派出使的大臣,但是却从来没有记载或者任何言论说他回来了。”

“那可能便是后人杜撰的吧,要知道黎民百姓的想象力可是无穷的。”

“现在能看的有什么?”苏子墨问。

“马上要演的一出,名为万里缘,不知两位可否有兴趣?”

“行,就看这个吧。”华予道。

而多数时间,是仰伊一人的独角戏,他褐色大氅,持节而舞,迈着矫健的步子在铺满白雪的茫茫高台之上旋转,声音沧桑而辽远,在空旷的戏楼中婉转而上,绕梁不绝,仿若真的是从北疆荒原而来,声声泣血,字字含泪,听得众人眼眶皆湿。

一曲告终,台下默然一片,然后掌声暴起,赞叹声一片。

故事羽生年间,一位名为仰伊的中郎将奉旨出使北疆蛮族和谈,和谈未成功,他被蛮族首领流放于茫茫的北海之上,扬言他若通了狼语便放他回国。

仰伊身处荒茫北疆中,天寒地冻,是凶悍的雪狼出没之地,他却没被吞食,日夜与狼拼死搏斗,最后竟奇迹般通了狼语,此后他吞毡饮雪,与狼为伍。

“不过”,那卖票的伙计打量了一眼身前这个身着华服的人,恐怕身份贵重,“这戏本刚出,今日第一次演,非常火爆,雅间的票已经卖完了,只剩了二楼普通席位了”

“无碍,我们就坐第二层吧。”

不久,马车停在了一栋颇为风雅的楼阁前,门上木匾上书着:“王不留行馆”五个字,共四层,最上为鼓楼,第三层为分隔的雅间,专门留给身份贵重的客人,第二层是开放的观众台,第一层则是戏台。

“几位客人,今日来想看什么戏呀?”

“好嘞,几位里面请。”

落了座,苏子墨奇怪道:“这个戏本子倒是从来未听说过,不知道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念叨着,便有一个戏子出现在台上,身着褐色大氅,手执金色节杖,杖顶挂红缨节球,节球四角缀着铜铃,随着戏子走动,叮当作响。

玉郎离开后的第二日,华予邀了苏子墨,带着木子和离儿,往戏馆去了。

“先生,你莫非真要去看玉郎演的那出六月雪的戏?他就随便窜个角儿,竟然劳动先生亲自去了戏馆。”离儿在旁悻悻然说。

华予笑笑:“当然不是专程去看他,形程不紧,去放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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