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与箭

秦孝公道：“没有关系。他既然视我为朋友，我相信他是不会加害朋友的，你们退到百步以外等我吧！”

“君上！”嬴虔和景监异口同声地道。

秦孝公道：“既然你们还把我当成你们的君上，你们就执行我的命令！我命令你们退到百步以外！”

秦孝公点了点头，道：“我不想放你走，可是我又不得不让你走！”

韩春道：“为什么？”

秦孝公道：“作为秦国国君，我若是强留下你，只怕会让更多有识之士寒心；作为你的朋友，你要去齐国，我自当帮你去齐国。”

韩春抱拳道：“多谢！”

秦孝公道：“韩兄不必客气！”

韩春点了点头，道：“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一本书，咱们就先回你的咸阳王宫吧！”

秦孝公点了点头，道：“好，我正好就想在咸阳王宫之中为你践行。”

韩春点了点头。

于是韩春和秦孝公一行人一起回到咸阳王宫之中，就在韩春和秦孝公相见的那间偏殿里。一到王宫的偏殿，韩春就让秦孝公准备没写字的竹笺和笔，秦孝公即刻让人取来。

韩春对景监和嬴虔道：“你们两个谁写字比较快？”

景监和嬴虔笑了笑，他们当然知道这是韩春要写字，可是写字自己不会写吗？居然还敢指挥堂堂的秦国大官，所以他们两个都不愿意帮韩春写字，于是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两个写得一样快！”

韩春知道他们是在有意推脱，所以他换了一种说法道：“好吧，你们两个谁的射箭之术更高？”

景监和嬴虔都不说话了，景监虽然是侍卫队长，他的剑法确实了得，可是不太擅长射箭；嬴虔带过兵，打过仗，虽然现在已经有几年没有打仗了，但是他每天在家都会练习射箭，而且他也非常喜欢射箭，当然是他的射箭之术要高于景监了。

“当然是我兄长的箭术要高。”秦孝公见景监和嬴虔都不回答，于是就帮他们回答。要写得快，又要射箭之术比较高的人，秦孝公已经猜到了韩春要写什么书。

“那就由你记录，请吧！”韩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嬴虔看了秦孝公一眼，道：“我能不写吗？”

秦孝公道：“不行！你必须写，我以国君的身份命令你记录！”

“是。”嬴虔极不情愿地坐在座位上。

于是由韩春口述，嬴虔记录的《箭诀》写成了，起初嬴虔写得极不用心。可是慢慢地，她发现韩春所说的话和射箭之术有关，他便开始十二分的用心，每一句话都让韩春说上两遍，生怕自己记录错误。

等到《箭诀》写完，他拿着那本书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书啊！真是好书啊！国君弟弟，你把这本书送给我好不好？”

秦孝公笑了笑，道：“此书乃是韩兄口述而成，你应该求他才是啊！”

嬴虔对韩春道：“韩兄……”嬴虔想了想，觉得这个称呼不好，于是改口道：“师父，求您把这本书送给我吧！我愿意拿东西和你换。”

韩春笑了笑，道：“我要的东西你没有，你们秦国也没有。”事到如今，韩春还能要什么？当然是一只百年的乌龟来救谢云的命。

嬴虔一想也是，如果秦国有百年乌龟，韩春就不用离开秦国了。嬴虔道：“好吧，那我给你一百金，当做路费。”

韩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本书就送给你。”

“真的啊！谢谢啦！”嬴虔把书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走一般。

韩春道：“此书乃是楚国箭神养由基所著，我看你也是真心喜欢射箭之人，就好好研读吧！他日你的箭术应该能和养由基差不多。”

“嗯！”嬴虔重重地点了点头，当即就坐在那里读《箭诀》。

“好了，事情已经办完，我该回去了。”韩春抱拳对秦孝公道：“屈兄……”韩春觉得这个称呼不好，于是改口道：“君上，韩春就此拜别！”

“等等！”秦孝公制止韩春道：“不知韩兄打算从哪里进入齐国？”

韩春道：“从魏国进入齐国，所用的时间最短。”

秦孝公摇了摇头，道：“韩兄若从魏国进入齐国，恐怕所花的时间最长！我有一句忠告，希望韩兄能够考虑。”

韩春道：“君上请说！”

秦孝公道：“如果韩兄是要去齐国，我劝你从楚国去齐国。”

“为什么？”韩春虽然没有去过楚国，但是也知道楚国地域广大，幅员辽阔，如果从楚国进入齐国，起码要比从魏国进入齐国多走一个月的路程。

秦孝公道：“前些日子，孙膑前去投奔魏国，却被魏王施以膑刑，并加以囚禁，现在他都还没脱困。我担心，韩兄若是从魏国去齐国，只怕也会落得孙膑的下场。”

韩春道：“难道我从楚国进入齐国就一定一帆风顺吗？”

秦孝公道：“一定可以！眼下秦国已经和楚国建交，只要韩兄能不泄露你是韩春的身份，楚国看在你是从秦国来的，也就不会为难你。但是秦国之内也有楚国使节，你来秦国的消息，他们肯定已经向楚国汇报了，现在你要离开，万一他们再飞马向楚国报告，那就糟糕了！不过，韩兄不必担心，我自当为你拦住楚使派去报信的人！”秦孝公说着用一个短竹签写了几个字，然后把写了字的竹签用一个锦囊装了起来，他把锦囊交给韩春。秦孝公道：“你离开秦境进入楚境，一定要往楚国的都城郢都进发！但是不要进入都城，可从都城旁边经过。等你进入楚境时，你就打开此锦囊来看，按此锦囊行事，我保你能够安安全全的离开楚国，进入齐国。”

韩春接过锦囊，抱拳行礼道：“多谢屈兄费心，韩春记住了。”

秦孝公也抱拳道：“走吧！我祝韩兄一路顺风，早日治好你的妻子。”

韩春点了点头，他在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如果成功治好了谢云，如果杀了纪昌之后他还活着，他一定再回到秦国隐居。

秦孝公脸色一僵，随即他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们秦国没有这百年乌龟，留不住你啊！”

韩春道：“你要放我走？”

谢凤点了点头，便回去了。

等到谢凤走了，秦孝公道：“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屈梁。”

韩春道：“既然是我的好朋友，那我就不瞒你了！我正打算离开秦国，前往齐国。”

“你大胆！”侍卫队长怒道。

“景监，不得无礼！”秦孝公怒斥侍卫队长。

“是。”景监拱手道。

“是。”嬴虔和景监按照秦孝公的命令退到了百步以外。

韩春对谢凤道：“你先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韩春道：“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屈梁，那就请你先以国君的身份，让你的两个随从退到百步以外。”

“君上，这一条太过分了！万一他要杀你怎么办？你可不能答应他！”嬴虔道。

秦孝公对韩春道：“这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分别！如果你是秦国国君，我说真话之后，你可能会要我的命；如果你是我的好朋友屈梁，我对你说真话也没什么关系。”韩春道。

嬴虔点了点头，秦孝公这才带着嬴虔和侍卫队长匆匆前来。

“请问君上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是秦国国君？还是我的好朋友屈梁？”韩春知道这是秦孝公在明知故问，他不知道秦孝公会怎么办？他和赵语接触过，更差点死在赵语的手上，毕竟有过赵语的前车之鉴，所以他此刻既不想重蹈覆辙，又不想欺骗朋友。

秦孝公对韩春道：“如果我以秦国国君的身份问你呢？”

“那我就告诉你，我今后就留在秦国，但是这不是真话。”韩春道。

秦孝公点了点头，他确实十分欣赏韩春的坦诚，他当然知道韩春说的不是真话，也想听韩春说真话，于是他说道：“我明白了，你此刻就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屈梁。”

三人的香上完之后，秦孝公就问韩春道：“韩兄，之后的事有何打算？”秦孝公这是明知故问，就在韩春去见飞卫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了扁鹊，也从扁鹊的口中知道了治好韩春的妻子需要百年乌龟血，而齐国恰恰有这百年乌龟血，所以韩春必然会去齐国。

当时，嬴虔也在身旁，等到扁鹊走了，他道：“如此一来，韩春必然会去齐国；韩春去齐国后，以齐威王的英明神武，韩春必然会受到齐威王的重用。如此一来，齐国的军事实力必然增强，这样的话对我秦国不利。我们还是及早除掉韩春。”

秦孝公并没有回答，他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听从赢虔的建议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听从嬴虔的建议。就在他要反驳嬴虔的时候，他派去监视韩春的人回来禀报说韩春买了一副棺材，秦孝公心里很好奇，他道：“韩春为什么要买棺材？咱们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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