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温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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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侧耳倾听着你准备给的解释——该会是怎样一番想不到的说辞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硬币的正反面都印有“神明的旨意”似的,引人入胜,但同时又怀有敬意。

神秘终归不是被我们打破的。

崇刚哥刚要把这枚神秘硬币亮出来的时候,空中盘旋着的那个翼手目的小东西突然插嘴说道:“我们大王可是丧失谷最俊美的蛇男子呢,可是其他众多男蛇追慕的对象呢!”它突然变出了一把硕大的芭蕉叶,比自己的身体都要大,说实在的手握这这把扇子也确实挺累人的。它一边说着,一边忽扇着手中的绿色芭蕉叶。它在给它的头儿扇风呐。于是那半兽人身边一直来回飞动的小蚊蝇便被驱赶走了。

“我可没说什么啊,只是不解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到这里。”我低着头不满地答道。

“我们没有犯你们那会所说的法律,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人,何况我们怎么来这里,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崇刚也解释道,“总之,稀里糊涂地跑到了这里。”

“稀里糊涂?”他重复道,口气像是在拿着一把放大镜在仔细研究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似的。

“稀里糊涂。”崇刚又说了一遍。

“像做梦一样那种?”

“对,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下,晕了过去,醒来后就来到这里了。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清楚了。感觉大概如此。”

“您看,蛇王大人,如果没有什么过错,可否把我们放了,也好省的你们费心把我们押到狱门关了。”崇刚温和而恭敬地请示道。

“别叫我蛇王大人,我可承担不起,我也不是这里的蛇王。这里的丧失大王才是这里的蛇王。”

“这可是我们的特令缉捕司指挥使——‘银执’大人。”翼手目动物又开口讲话了。我总觉得,以它的外形条件,是根本不适合做一条蛇的,那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更像一只口齿不清的蟾蜍。而且每次说话之时,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连接上下颚的淡绿色半透明膜状韧带上下拉扯的情景。仿佛穿过母体透明的肚皮看见里面蜗居的婴儿一般。不论是语调、韧带,还是语调、对话内容勾起的我对于过去似曾相识场景的记忆,这一切的一切,都突然让我觉得有一种全身温暖的既视感。

“那你带我们去见你们的蛇王,我要和他理论。”我争执道。

“蛇王是你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吗?再说了,见了也没用,你们私交女子,蛇王见了也会下令囚禁你们的。”翼手目根本不理会我们的辩解。

银执大人却好似没事儿人似的,继续背对着我们,望着前方暗淡未知的方向。他悠闲地摇晃着藤椅,在他的眼前除了“远方”,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啊!远方!多么美好的一个词,但是现在的我想到它却很焦虑。

他似乎永远不会再插入到我们的对话中来,任凭那个小怪物嘟嘟来嘟嘟去。

一时又陷入了漫长的沉寂之中(其实也未必漫长,大概无人理会的时间,总要过得漫长的很)。

“哎!我说你们怎么听不懂我说话,我们不——是——”我恼火地说道。我与长久沉默后,抑制不住的愤怒终于再次爆发。

“看你们当时那副慌张的样子就是了,我们的侦察兵是不会出错的。”这次银执大人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回复道,“你们被逮捕时看见的那些浑身是伤、披头散发的女子,就是犯了私交大罪的丧失谷的犯人们。你们是不是也想我现在就对你们用刑呢?”话语冷酷无情,丝毫不容辩解。

我回头看了看船舷,在这里正好目睹到从船窗伸出的面色惨白、眼神空洞、表情木讷的女子的头颅。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你——”我义愤填膺地要和他进一步地争论。

“行了,不要和他争执了,没用的。”崇刚拽住我冲动上前的身体。

“到了狱门关有你们好受的!”银执大人圆睁着眼睛狠狠地对我们说道,说完后便又自我陶醉在欣赏前途风景的境界里了。像是他拉下了一道帘子,把自己和我们的世界再一次分隔了起来。

我们呢,在一个甲士的驱赶下又回到了船底层,刚才吵闹的船甲板顿时又恢复了清静。但是刚才奔腾的内心却迟迟无法宁静下来。感觉有些不好的、令我尴尬的事情恐怕真的要发生了……

“真是条爱慕虚荣、极端自恋的蛇!”我闷声自语道。

可是就是我小声的嘀咕还是被他敏锐的耳力捕捉到了,“你说什么!小心我把你送到狱门关封了你的舌头!”

我的心头微微一震,我和崇刚相顾而视,这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崇刚看状况好像缓和了很多,大概估计也没什么事了,便拉着我一起站了起来。

“刚才你们叫嚷是要作死吗?当真是烦死了,不成体统!还有呐,再说一遍,我不是怪物,长点记性!告诉你们,那会子你们也没有中毒!”显然,我们遇到了一条独特的蛇,他很在意别人说他的不是。

说到此,也奇怪,那个甲士头领竟然奇迹般地轻轻把我们放回到甲板上,收回了他那恐怖的蛇信子。

我们平躺在甲板上,摆成十字形,头顶是炙热的天,彼此都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抬头寻找那个怪物的嘴脸,却不见了。侧头一看,那个家伙依然悠闲地坐在藤椅上,一上一下地摇晃着椅子——他已恢复原状。只不过除了闲适以外,嘴角似乎还显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狡黠的笑。但是那笑旋即便变成了带有一丝谐意和矫情的口吻:“你们瞎吵什么!谁说要吃你们!”甲士头领怒目地斥责我们,“还有你啊,你说谁是怪物!”他突然起身,以蛇行动的姿态爬到我跟前质问道。笔直挺立的上半身,在阳光下投下硕大一个圆圆的影子。和煦的南风吹着他的脸庞,我这时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整张脸:面若冠玉,目似秋月,鼻如隆脊,口犹涂朱丹,面阔气派而正义,耳大厚实而仁爱,其余,双鬓剔得干净,已露青茬,脖子上堆的是“岁月的沉淀”,由于短发,显露的是墨青色的赘肉。

边这样听着自己的手下恭维自己,脸上不由得显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来。

“啪!”那个翼手目动物突然双手合击,一只蚊子被咣叽死了,手心留下一个状似梅花瓣的红心。

风很安静,空气也很安静,周围都静谧极了。那个答案像从摇晃了半天的储蓄罐的投币处掉落出来的硬币一样。

“哐啷哐啷哐啷”,然后“啪嗒”一声,硬币这样从投币处掉出来的。打破了沉寂。

单看脸庞,肤色白皙,脸型圆满,颇有肉感,不但不能称之为“怪物”,而且如果加上那左脸的一颗黑痣的话,甚至可以改称为“性感的美男子”,真的让人爱不释手,恨不得,搂着他,狠狠地亲吻一番,一天三顿饭之后还要仔细端详他一番。

只是看到他的下半身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美好不过只是“盲目疯狂的追捧”而已。现实总是伴随着这个的、那个的残缺的不完美的完美。

我刚要用绝命的最后一口气说“我知道了,请不要再说了”的时候,他又挣命似地喊道:“怪物!放开我们!”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哪里的气力,我歇斯底里地对着眼前这个怪兽喊话:“放开我们!我们没有犯错为什么让我们死!”。

我想不光我,就算是其他再多人来看,整体看来,这个眼前的“生物”(勉强称之为“生物”,因为,就算生物,尚且于其自身来看也具有十分缜密的同一性的)被称之为“怪物”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那漂亮的眼睑在风中扑朔迷离,但确实是毫无疑义地告诉我们他在等待我们回答一个不叫问题的问题。

在刚进入的这个扑朔迷离的世界里,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扑朔迷离气息的半兽人(兴许“半兽人”这个名字更能全面概括他的特征和品质,不过叫作“半蛇人”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在等待一个答案,这个最好的答案也只能是“扑朔迷离”。

“滚开,你这个丑陋的怪兽!”崇刚哥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出话来。

我的心像被放掉内部气体的皮球一般,扭曲着变了形。被人毫无怜悯地丢弃在一个角落,不但无人可怜、捡拾,而且反遭人唾弃。皮球无力、无情,它若有力有情,它定会自己弹跳着逃到个遥远的地方,找个无人的地方,捂着自己的头痛痛快快地哭泣一场。但是人心有情却无力,除了束手待毙遭人辱骂却别无他法。万箭穿心、心中滴血是唯一的结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不要脸,是我咎由自取、找没趣儿。”话已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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