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如歌寂静

冯律师微微一笑“想不到赌约之后，你还真敢这么干”

徐东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但他其实很清楚，赌赢的后果远比赌输的结果来得煞人风景。冯律师转移了话题“就在今早。”他说“分部那里的消息传来，陈明凯偷偷找了徐达的儿子，这事我想还是得向你汇报清楚”

徐东虹紧绷的心被提起，想不到陈明凯果真是一块硬骨头，千叮万嘱不能侵犯的调查底线他都给一一突破了。

陈明凯早早就来到房间，他开了一瓶香槟酒，酒香的味道很快就弥漫开。陈明凯撩起了窗帘，打开窗户明亮的一端，他没有往高耸入云的楼层看，反而将视线往下垂，楼下一辆世爵跑车停泊在酒店门口，从车门走出一个身穿湛蓝色衣服的男人。

“是他了”陈明凯点吸光了最后一根烟，将烟头抛在假草上，狠狠地揉上一脚。

十分钟不到，客人按响了门铃。陈明凯和徐明都是第一次见面，二人握手的力度不大不小，但微笑的功夫却做足了。

徐明是个年轻小伙子，年纪轻轻便是是多特旅游集团的大股东，而该集团，陈明凯也耳有所闻，最近几年在边远地区开发了几个知名的旅游景点，还登上了旅游杂志的介绍封面上呢。但陈明凯的履历也不差，还没退休前的名号在法律界人尽皆知，可是并非每一个路人都知道这么一个大神。

“久仰陈先生的大名”徐明毕恭毕敬地献上媚，让明凯诧异的是，徐明居然会知晓这么的一个自己，他这么介绍自己“要不是陈先生是律师背景，我想这场会面我还不一定来呢。”他继续说“在我家还没发迹之前，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律师，锄强扶弱，惩奸除恶。但梦想这玩意嘛，倒不是尽如人愿。不过陈先生的威名，我是大有了解的。”徐明一味地吹捧自己，竟不自觉地谈起了自己好几单为农民工追债的法援案件。“我是真佩服像陈先生这样有正义感的人。”

陈明凯也并非吃素的，对方的讨好并不等于他就要照单全收。明凯擅长的是资料收集，在约见之前，他就广泛地在网路上收集到徐明的蛛丝马迹。

网络上的他被包装成一个商业奇才。一个十五岁前还是辍学青年，但靠着一笔资金白手起家，直到20岁就坐拥5千万身家的励志经历赫然写在个人档案上。

陈明凯请他喝了一杯摩卡，谈话继续。“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不应该避之则吉嘛？怎么说呢。”他顺势啜了一口热茶“有钱人都怕犯事，而你也晓得，我并不帮有钱人。”但他在句末又强调了一句“苍蝇并不叮无缝的蛋。”明凯的鹰派作风业界尽知，但如若对方奉公守法的话，他也奈何不了。

徐明只是笑笑“你这么贸然找我，恐怕不是我犯事，而是只想找到答案罢了。”他说道“如果我不配合的话，恐怕今天我也不会来了。”他指了指天“那么大的太阳。”

见明凯还是无任何反应，徐明继续说“确实，报刊上的宣传言过其实了，我并非一个商业奇才，白手起家的事，也都是瞎扯。十五岁前，我不过还是一个路边将近辍学的青年，哪里还谈得上发财富贵的美梦。”

陈明凯直言“徐先生，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聊聊你的父亲，徐达的。我知道他生前一直在德天旅行社工作，我知道这么说或许对你有些不敬，但实际的情况是，我在调查一单假票贩卖案，只是直觉觉得令尊可能和其中有莫大的关联”

徐明显出鬼魅微笑“陈老，我早就猜到了。”他扶了扶自己伸直的手臂“行，什么都谈，无所谓。假票案一出，整个旅游业都陷入恐慌中，我是多特的股东之一，多少还是知道这件事的。我知道这件事对德天旅行社冲击很大，而如果我能办到的，我会尽量提供情报吧。”

徐明继续说“父亲也去死好些年头了，你们再打算从他身上找线索恐怕是未能够的了。我所知道的，是他一生都是勤勤勉勉的人，做事认真负责，人缘好，三十岁后就跟随徐东虹打工，一直做到财务部的部长，但这么多年来，没犯过错也没什么亮点，工资嘛，也不过是足够我们几兄弟的开销罢了。也就.....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年人。”

“既然你说徐达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那么总得知道德天旅行社的机密吧，还有印章丢失的事，难道公司就没有追责吗？”

“事情发生之后，听说老总也没有多在意，不就一旧章嘛，反正以后都换新的，而且父亲也将近退休，没必要为难他”徐明说。“谁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一老人。”

“当然，谁人都会犯错，但并不代表犯错不需要负上责任”陈明凯依旧是那副谁人都不服的口吻。“徐达和徐东虹的关系怎么样？”他像审问犯人一样盘问，这点让对面的人有些不爽了。“还有，既然你说你并非白手起家的，那又如何解释十五岁后，你从一个辍学青年变成一个百万富翁，而你的父亲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经理，你不觉得.......”

“够了~陈先生”徐明直言，他显然有点情绪了“你不是警察，我也不是犯人，我来这里不过是配合调查的。你没资格向我调查事情之外的细节。”

“我不认同，所有的调查细节都是关联在一起的。”

徐明对自己遭遇的盘问十分不爽，他收起了小包，将桌上的烟夹在自己的耳垂上。“陈先生，看来我们的谈话要到这里终止了。你不会再找到我，当然，我也不会联系你。”他伸直了盘起的双腿，缓缓站起身。

“那好，希望天底下所有的有钱人都奉公守法，最好所有的律师都失业。”陈明凯见状，也明白事理地让他离开。

徐明走在了铺满绿色草皮的过道上，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年轻人。

这正是何小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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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酒店五楼3208房号

“他现在正赶去酒店，希望能来得及。”冯律师说。

“那家伙，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徐东虹问。

“如果你不提及的话，恐怕没有谁会知道。徐东虹转身，又继续着锻炼操。

“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他终止这条线索吗？”何小灿气得满脸通红的，他披上范思哲西装，他还牢记着徐东虹的嘱咐，无论是谁，都不能再往徐达的方向调查假票一案。“他现在在哪？”何小灿问。

“大东酒店，听说他现在找着了徐达的儿子了”传话人声色并茂地阐述道。

“给我备车。我要马上出发”

“我当初就说了，你给他的一个无的放矢的权力，就有风险，他可不是困在笼子里的野猫，而是野兽。”冯律师直言道。

徐东虹也没辙，“小灿呢，他人现在在哪里。”

徐东虹早就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清晰地表达给冯佩珊，这次的提案稿，他不过是循例一阅，又将其放在桌上。

“写得不错，小冯，你文书的功底越来越好了。”徐东虹若无其事地称赞了几句“只要提案在董事会通过，喜登集团和德天旅行社接下来就会逐步建成合作框架，那我们以后的发展将会大有可期。而我将会在董事局上动议，让陈敢负责接洽喜登集团的董事长郭浩华，外界流言谈及他们的关系不差，这对公司形象维护也很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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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大厦的高楼内，徐东虹这天起得比较晚，他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如蜈蚣一样慢慢蠕动，等到胃部痛感剧烈的时候，这才从银色的抽屉中取出蓝色的药丸子磕上一颗，他自己也知晓，体内的抗生素已经积累到了伤脾进肺了的程度，可是为了止痛，别无办法。

“当时在大学校内发生过一场群殴，而陈敢就是被殴打的一员，那一次的被打，害他躺医院躺了半个月。而报告的撰写人，也就是冯秘书怀疑，陈敢被打这件事相当有蹊跷。”他说完后还在思考，蜂蜜罐子就在他身后，他取出一勺子尝了尝，但淡而无味，很快他又放下了。何小灿放下了文件，思考又再一次停滞下来，调查陈敢的事暂时可以缓一缓，因为与与这件事相处，陈明凯的举动更让他难堪。

早在清晨，顾客服务总部办公室内就跌跌撞撞跑来了一个传话人，而他见到何小灿的第一面就说陈明凯瞒着他，独自去找徐达了。

和冯律师约好的见面定在十点钟，他还有时间整理着装，舒经活血，徐东虹打开了窗帘，朝着能看到自己的一扇落地玻璃窗扭动着身子做着体操。

九时过后，冯律师备好了文件准点出现在大门。

“徐总。”她得到允许后走进客厅“三天后的议案放在你的台面，还请阅示。”

“陈勇和陈敢……”何小灿将冯律师早些日子递交给他的关于这两兄弟的资料通读了一遍。读到难以明了之处，他在旁边备注了一些注释，“陈勇，美国曼哈顿大学优秀毕业生，饮食行业精英才俊，在纽约市中心一直经营家族式的中餐馆，可是自从五年前父亲陈楚死后，就随同弟弟陈敢回国，入主德天集团成为销售部经理，并持有公司一部分的股权”何小灿将导读细吞慢嚼，这部分的资料他了如指掌，因而他将视线转向了陈敢的那部分。与兄长相比，陈敢的履历就显得逊色很多，荣誉那一栏不过是归国后被评为市内的十大杰出青年代表，但小灿知道，这其中的水分有多大，只需要一点小钱就能获赠的鸡肋奖状。资料的一部分都是平平无奇，何小灿没有发现亮点之处。

“瞧瞧这里”女秘书将文件中引红的一段文字读给小灿听“徐总曾派人到曼哈顿大学打听过陈敢的底细，发现他曾有过案底。”女秘书将一行飘红的字体高声朗诵“他曾被曼哈顿当地的警察带走协助调查，但最后不了了之。学校给他的处分最后也取消，但至于是因什么事，没有提及。当然，不排除陈敢用钱摆平了事。”

“婉婷……等等。”何小灿眉头在皱，“这是份绝密的报告，可报告里同样也有提及到……看看这里”他指了指另外一处标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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