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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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鸣东虽竭力解释,奈何众人就是不听,为示清白任人搜身。不料,有人径自上前直接锁了他的诸脉,破了他的气海。又有人上前自他怀里掏出一玉匣,打开一看,匣内藏有一丹,名唤蕴神。众人去其衣,赤身吊在药王谷外示众,极尽侮辱之能事。

八载辛苦一朝尽废不说,尚有不白之冤加身,聂鸣东气得时昏时醒,只觉不若就此死去,一了百了。转眼一想,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哀求讨饶。众人相戏三日,见他只是求饶,已觉无趣。而今废人一个,也不好做那灭绝之事,正欲放他离去,又有人至。来人年约十八九岁,容貌清秀脱俗。

聂鸣东仔细一瞧,来人正是事发之日首至炼丹室之人。

宗驰见师尊令夷将掌门令剑交给宗距,心中不满,便欲拿聂鸣东的姓氏做些文章。聂鸣东身世过往皆非隐秘之事,他稍作探查便全然明了,心中大喜,赶忙来寻宗距不是。他见了宗距师徒,径自发难,冷笑道:“师弟识人不明,怎可执掌掌门令剑,这竖子正是出身龙丘聂氏。今若不将其逐出门墙,昭告天下,恐我金溪一脉传承断绝之日不远了!”

宗距心灰意冷道:“我派本已势微,竟还不思吸纳英杰之士,一味争权夺利,即使不亡于外,亦定会亡于内。师兄一心想要掌门令剑,今日就送予你吧!且看日后你是如何光大本派!”说着,便将掌门令剑掷向宗驰,扬长而去,径自云游四海去了。

宗驰接了掌门令剑大喜过望,对宗距所言并不放在心上,以代掌门身份将聂鸣东逐出门墙了事。

聂鸣东离开金溪观,一时竟无去处,游荡数月来至药王谷附近,寻了一个农家小院,住了下来,一面暗中观察,一面苦读毒经,一心报仇雪恨。一晃两载过去,聂鸣东孤身离去,踏遍山野大荒,遍寻毒虫恶草,历经艰险,九死一生。又过两载,炼就毒粉、毒丹、毒虫数之不尽。

两年的观察,使得聂鸣东对药王谷地形建筑熟悉如家,轻易的便混了进去,先将饮水之源投以毒粉,再将炼丹室丹药调换,又在居处施放毒虫。药王谷炼丹制药,世家宗派多有前往而求者,是以人皆捧之,多年安逸,已无一丝危机之感,登时人人中招,死伤无数。聂鸣东暗中观察数日,见药王谷臭气弥漫,生机渐无,前往查探,竟见丁玉阳未死,大笑道:“数载未见,甚是思念。丁玉阳,丁师兄近来可好?”

丁玉阳此时将死,神思迷糊,见有人来拼力呼救。来人却是不理,只是站在面前微笑静观。仔细辨认,似曾相识,哀求道:“师兄何人,竟欲见死不救?”

聂鸣东笑道:“丁师兄平日里满座尽是英雄豪杰之士,心中自然没了小弟这鸡鸣狗盗之人,忘记实属寻常罢了!小弟道号长鸣,小姓聂唤鸣东,师兄可曾记起?”

丁玉阳追思良久,蓦然记起,心中悔恨交织道:“竟然是你,龙丘聂氏子!后悔当日心软未能斩草除根,以致招来今日之祸!”

聂鸣东大笑道:“丁师兄倒是提醒了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小弟定会要药王谷再无一人存世才可罢手。”

丁玉阳差点气得毒发身亡,诅咒道:“龙丘聂氏本不见容世家宗派,今日你又做下此等毁宗灭门之事,大燕朝廷欲护无力,从此世间再无聂氏容身之地。我会在地下等着你,等着你与聂氏诸人团聚!”

“恐怕要让师兄失望了,小弟我便是龙丘聂氏最后一人了,正无时无刻不盼着与聂氏先人团聚,只因祖宗之血海深仇未报,不敢轻易死去。师兄若是有幸,地下得见我聂氏先人,烦请师兄替小弟问候一声,就说,‘聂氏后人不孝,祖宗血海深仇一日未报,不敢下去团聚!’”聂鸣东丝毫不恼,微笑地望着丁玉阳,缓缓说道。

几日后,聂鸣东搜遍药王谷,得枯荣经一部,秘丹经一部,药方无数。他登高远眺,狂笑不已,丢下一把大火将药王谷付之一炬。

聂鸣东劝阻道:“金溪观人单力弱,若因弟子之事与药王谷起了纷争,恐传承断绝。我知师尊有毒经一部,秘不示人,师尊若真心怜我,请将毒经相授!”

宗距见他不哭不闹,神情沉稳,目光幽冷,知他心有定计,也不再劝,便将毒经交付给他。

聂鸣东被他伤了心肺之脉,气短呕血,就此落下病根。他拖着重伤之躯行得不快,日落时分,傅流传追至,埋怨道:“那日,我去寻丁玉阳师兄,正遇汤子高师弟,见其正酿药酒,忍不住喝了几杯,没成想,他所酿之药酒,味香劲烈,一睡竟有三日。醒来时,听说师弟竟出了这档子事!师弟究竟因何迷了心窍,怎敢做下此等有辱师门之事?那蕴神丹虽说珍贵,却也不是什么不可求之物,师弟若须只管道来,师兄就算舍了面皮,也定会为你求来。”

聂鸣东沉默不语,就在傅流传目光由怨转凶之际,说道:“残破之躯,已然向道无望,事已至此,再说何益!如今心灰意冷,只待拜别师尊,回乡侍奉老父老母,此生足矣!”

宗距道长自幼将聂鸣东带在身边,知其待人谦逊有礼,心地淳朴善良,绝非鸡鸣狗盗之辈,又见其气海破碎,心肺有伤,从此与炼气绝缘,大怒,便欲往药王谷讨个说法。

金溪观门人弟子稀少,令夷道长有徒宗驰、宗距二人,宗驰有徒傅流传,宗距有徒聂鸣东。老道令夷见聂鸣东天资出众大喜,赐其道号长鸣,授宗距掌门令剑。宗驰,傅流传师徒二人因此相嫉。

宗驰道长不悦道:“俗世有云:‘因喜好而行废立之事,其祸不远矣!’师尊怎可因喜好长鸣师侄,便轻易将掌门令剑交由宗距师弟掌管。再则长鸣师侄俗姓聂,此姓非同他姓。昔年,世家宗派共约:天下千般姓氏皆可传,独龙丘聂氏不可传,违者,天下共诛之。长鸣师侄身世过往,我等一概不知。若是查明长鸣师侄正是龙丘聂氏子,便违背世家宗派之共约,恐倾覆之祸须臾便至。还望师尊三思而行!”

令夷道长大怒道:“时过百年,当日一句之约定,理应作废,不提也罢!”说罢,拂袖而起,闭关去了。

众人连忙施礼问道:“丁师兄来此何事?”

那少年也不答话,径自上前重手连出,将聂鸣东锤击得像破布般随风而舞,方才罢手道:“为防纵虎归山,须先断其爪牙!”

有人嚷道:“快看少了什么贵重之物?”

几人忙奔至炼丹室,翻箱倒柜,少顷便出,恨声道:“不见了蕴神丹,定是被此僚偷去。”

傅流传看着令夷老道的背影,目有冷光,转天却对聂鸣东笑道:“师弟常年随师叔出入深山老林,风餐露宿,数月不见人烟,孤独寂寞实属不易。师兄今日正要会友,师弟可随我同去,也好见见我辈英杰之士。”聂鸣东正闲的无事,欣然前往,今日此派纵酒高歌,明日他派纵谈古今,只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日,聂鸣东同师兄前往药王谷拜见丁玉阳,有弟子道:“丁师兄正在炼丹,两位师兄自去便是。”两人又转至炼丹堂,见无人在此。傅流传道:“师弟在此少坐,我去寻丁玉阳来见。”说完径自走了。

聂鸣东忙问情况如何。有一医官惭愧道:“属下们愚钝,随校尉行医治伤三年,却只得皮毛之术,以致这几日有十余人因伤重而亡。天幸,校尉来得及时!营中尚有重伤者七八人,众人正束手无策……”说着,将引聂鸣东至营中,寻那几位重伤者去了。

聂鸣东自幼离家求学,拜宗距道长为师,修行炼气之法——混元经,仅八载便至奔流境。宗距道长经年携其游历在外,见其学有所成大喜,将其带入金溪观拜见祖师令夷道长。

聂鸣东枯坐良久,见天色将晚,正遇去寻师兄,便有人至。来人十八九岁,容貌清秀脱俗,见有人在此,大惊道:“兄何人,此药王谷重地,外人不得入内!”不待聂鸣东答话,便高声喊道:“快来人啊,有人擅闯我派重地!”

先前人皆不知去了何处,此时却如水涌至,乱糟糟的将聂鸣东围住,防其逃脱。

有人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派重地?”

聂席远极尽想象,仍不知那山神兽是何模样,又是如何操火控雷的。几人又闲话几句,见夜色已深,便各自睡去。

第二日,聂鸣东不愿因私废公,便决定先回军中治伤,再送聂席远外出求学。众人改了行程,往东疾驰而去。行了七八日,又遇几骑前来寻找,见了聂鸣东大喜,引众人往南行了十余里,来至一小溪边,见一大营依山伴水而扎。营中带伤者约有百人,或肢体残缺,或身躯焦胡……

医官十余人正忙着治伤,见聂鸣东到来,大喜道:“扶伤校尉来了,大家伙终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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