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不可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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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听他喊自己的小名,王大姑娘很是开心,挥挥手笑道:“在我面前倒不用谨言慎行,只要别再凶我就可以了。”

九娘、福儿:“……”这二人是完全忽略了他们,在此打情骂俏了起来?

外面,沈宗恪拉着乔珎去了后山,摘了一大捧清香的野菊回来,某女子总算不再生气。捧着金灿灿的花束爱不释手。宫中御花园里繁花似锦,皆为天下名贵珍品。在她看来,都远不如怀里这束来得好看。这可是某人亲手为她采摘的呢!

锦帕擦了擦唇角沾染的药渍,抬眼看向他隐忍的神色,内疚油然而生。当年她不辞而别实在是很自私的行为,不顾所有关心她的人会如何心焦,固执地消失在他们面前。如今终于重逢了,却依然在让他们担心。

乔珎微垂了头,轻声道:“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采回来的野菊花插在空酒坛中放在桌上,散发出一阵阵清香。她的视线落在花儿上,颊边现出一枚梨涡来。“你是怎的知晓我在宫中的?”

“一直在找你,后来查到宫中有位乔御侍,特征与你极其相似,就让人深入调查。只可惜皇上将你的护得很严实,我只能得到一幅画,和催安口中的只言片语。知道你以假死蒙蔽太后一派的人,到了寺中来养病。”

没想到曲大人真与自家大人是旧友,福儿十分诧异。把晾好的汤药端上桌,见两人相对无言,他默默退下,屋里再次只剩二人。

“先喝药吧,凉了就不见效了”男子微微抬手指了指药碗,乔珎点头。端起药碗很快喝完,随后听他问道:“身子如何了?”被齐绯折磨得险些致死之事,他是在催安那里得知的。如今看她还在喝药,心口便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嗯,都不严重,自个儿回去上点药就好了。”她微微一笑,扭头就走到前面去,状似不甚关心。身后的男人剑眉一拧,发出不悦地呼喊:“乔珎,你个小没良心的!”两步上前就追上了她,一把勾住女子的纤腰,在她额角弹了个脑崩儿。

一男一女打打闹闹地到了院子,站在门口猛然与院中的男女目光相对。

乔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下来,与曲惜颂隔空相望片刻,笑意重新爬上脸颊。只是这笑容不同于对身边的男人时那般娇羞,带着与故友重逢的喜悦,或许还有几分惆怅。

“真不凑巧,主子一刻钟前才与友人出去游玩,不知何时才归。曲大人不如改日再来?再说我在主子身边多年,实在未曾听她提起过有疑似曲大人这样一位故友。或许,您真的弄错了?”

弄错了吗?曲惜锦不知道,但他今日是一定要见到乔御侍的。姓乔,六年前入宫,曾经住到过这院子里。诸多的线索加在一起,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小太监将按好的药倒进碗里,小心翼翼地端进屋里放桌上凉着。显然那药不会是眼前二人要喝的,那就只能是他们的主子喝。而药已熬好,他们的主子应该也不会走很远,或许很快就会回来。曲惜颂并不打算现在离去,反而悠闲地在院中欣赏起了树叶金黄的银杏树。

只要一想到上阵杀敌,名比修罗的男人肯屈尊降贵为她采花,女人的虚荣心瞬间得到满足。也想起了自己应该温柔一些的事。望着与自己并行的男人,乔珎柔声问道:“手上的伤口可还疼?”

有些花儿长在荆棘丛边,难免会被利刺所伤。只她看见的就有两处小伤口。沈宗恪摊开手伸到她面前,求安慰:“你看,如此多的伤口都是为你而留。”

王栩站在茅草屋前,手指在身后搅动着。背对着男子,唇角开心地往上扬。再转身时已经收起了笑意,扬眉傲娇道:“曲公子的道歉我接受了,只是往后还是莫要如此对姑娘家说话。否则下一次我会真的生气。”137

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惹笑了他,作揖保证道:“阿栩大人不记小人过,曲某人甚是惭愧,往后定然谨言慎行。”

眼见着九娘二人不悦地皱起了眉,被忽略了许久的王栩凑近他低声道:“你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么?”男子闻言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虽然事实的确如她所说,但这姑娘也太直白了。

见他不搭理自己,王大姑娘丝毫不委屈,锲而不舍地问:“你确定他们的主子会是你的故友?说不定真搞错了呢?毕竟你也说好些年了……”

见着汤药没有熬过头,松了口气把罐子端开。只听一旁九娘迟疑道:“据我所知,这院子除了多年前住过僧人以外,便只有我家主子住过。难不成曲大人想说我家主子是您的故友?”

“实不相瞒,我那故友当年是不辞而别,如今也不知在何方。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好奇你家主子是谁了。”

“王姑娘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先行离去。”

他的语气生硬,一点面子也不给。王栩这回倒是委屈了,垂首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手指搅着衣角嘀咕道:“凶什么,我有没说无聊要走……”然而就背着手在院子里漫步,不再主动说话。

曲惜颂说了那话以后就后悔了,人家一个小姑娘那么大度,他一个男人还显得那么不耐烦,实在惭愧。便摸了摸鼻梁,走到姑娘身旁,清咳两声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心急,并未针对王姑娘你。”

略一思衬,九娘镇定了下来。毕竟平日里大人都在后宫任职,与朝中大臣想见的机会少之又少。再加上皇上刻意“金屋藏娇”的行为,迄今为止,只怕朝中是没人见过她的。那么曲大人自然也不会知道在这里的人是谁。

福儿也不傻,很快就想通了这道理。恭敬地自报家门:“小的叫福儿,身边这位是九娘。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曲大人海涵。”

对方言语谨慎,并不透露真实的身份。曲惜颂眉心微蹙,说道:“这院子原本是我一位故友居住之地。但她已经走了好几年,这里便一直空着。今日来看,竟发现有人居住,遂以十分好奇,住在这里的人是谁。”顿了顿看向炉子上的瓦罐,福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汤药正扑腾着往外冒。连忙上前扯了帕子揭开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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