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升平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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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花似玉的姐姐,我活泼可爱的铜铃姐姐。大师傅坐在中间就像一个老流氓。

景小姐抬起头:“妈妈,我想扎一个江姐姐那样的辫子。”

大师傅抬头看我一眼,笑嘻嘻地问:“哪个江姐姐呀?”

啊哟可坏了,真就让她去送,我的天,这个小贱人还想着爬老爷的床呢,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我在门口,听见老爷就说了声你出去,这鸭子吓得吱都不敢吱一声,老爷脾气多好啊,我都八百年没见他发火了,诶哟,咱们弱柳扶风的老爷凶起来能把人吓死。

就那句你出去,一听就大佬,霸气侧漏。

那小贱人还整天几位爷跟前晃,当自己什么人物,看看那张脸,跟油饼子似的,这个年纪书么不读,逼么不会装,脑子里都是什么霸道总裁纯情少女,妈的,恶心死。”

我姐笑道:“说起不读书,你自己也初中没毕业吧。”

“诶怎么着?老娘我掌握核心科技,和那些文盲两样的晓得伐。”

不错,在这个基本没电没网的升平巷,莫名其妙有一个电脑工程师小姐姐。

她讲起一个送饭的小女工,前几天刚刚进来,才十八岁。

“给老爷送饭的不一直是啊哟吗,她说什么啊,哟姐你歇着吧,我去送,你没听见那个腔调哦,啊哟学得不像,这还不是一般人能学出来的

三个姐妹笑得更厉害了,大师傅找出发圈和梳子,动手给女儿扎头发,她手真的不巧,薄薄的左手在蒙古被雇佣兵削掉了掌面,没有指甲的右手,我忘了是在哪里,似乎是被硫酸被融掉了。这双手骨节分明,奇崛突兀,像古松的枝干一样遒劲,力拔泰山,她用三根手指就能夹爆人的脑壳,手上的功夫,炉火纯青,但要她扎辫子,她真不会。

拿着发圈绕来绕去,不知所措,还把景小姐给拽疼了。我姐姐笑她的窘迫,接过那发圈和梳子,三两下把景小姐短短的头发扎成了我的样子,就是日向宁次的那个样子。

女人之间似乎讲什么都有意思,铜铃姐姐伶牙俐齿的,讲话也很刁钻刻薄,有些小女人的姿态,但是说她造作,她又很豪放。

我先和苏朝过了几招,然后开始动真格地打几个回合,他早就不可能占任何上风了,但我还是得拿他练习,但他甚至不如一个木桩子好使。

我不能下狠手,不能一击制敌,二师傅要求我只拿一半的功力和十成的体力,意思就是用那种最耗体力又没什么效果的招式跟他打,为了锻炼我的呼吸方式。

我隐约知道是什么原因,小时候那一次差点淹死的经历,脑子里已经模糊了,但身体还记得,一旦开始缺氧,我就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吞咽空气。一般人在冷水浇头的时候可能也有这种感觉。更明显的就是,我至今都很抗拒游泳,不是不会,是本能的抗拒。

我姐也笑了,看着我。哼,这几个女人头发都没有我长。

不出所料景小姐指向了我

我接着练我的,他接着练他的,他跟我说话,我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声,我不怎么想理他,说白了,就是看不起,我有时候也觉得我这样是挺过分的,但我迁就不了,做不到。

我看了几眼大师傅,孩子已经六岁了,作为母亲还是很生疏,好像她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松松散散地扎着一个丸子头,穿着一件又脏又旧又破的无袖背心,和一条裤脚开得很大,破破烂烂的运动短裤,没穿鞋。她很爱干净,但是衣着上,她似乎恨不得穿成一个流浪汉。手里提着女儿的两只胳膊晃来晃去,好像在晃一只小狗崽。举手投足间和几年前没有两样,比爷们还爷们。

这怪不得江彦,人都被我杀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我走了个神,手下没控好力气,把苏朝一掌推了出去,这样的事常有了。总能把景小姐逗笑,她特别爱看我和苏朝对打。

铃姐,我姐姐和大师傅三个小姐妹坐在屋檐下聊天,景小姐在三个人腿上爬来爬去,特别开心。

池子里的荷花有一阵子不会败了,可能三两月,可能几十年,这妖怪会在这里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搭理人,阿婆不知道,但是很期待。

二师傅刑鹞喊我去练功,他睡了一觉,又精神得不得了了。极难得的,我看见大师傅也在,她总是忙着白道上的事,闲暇得少。

二师傅拍了一把我的头,低声呵斥道:留点神呐

苏朝惨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这种事我从没道过歉,两位师傅也没有在意过,他大概也习惯了,也蛮惨的。

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叙述人:江南北

时间:应该是2014年左右

阿婆给我重新打了一根头绳,红颜色的,她觉得红色的好看,但是前几个月,她最喜欢藏青,再过几个月,可能又会喜欢上别的颜色,一个老年人变着花样地对细小的东西产生兴趣,新鲜感持续了五十多年,有增无减,我十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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