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阳光的尘埃

是啊，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的。和我搭话，告诉我不二的事也只是出于一种对“认识的人”的好意吧？

满心都是网球的骄傲小王子，又会对我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呢？

只是，尽管我心里明白，却还是飞快地伸手拉住了他细瘦却结实的手臂。

悄悄地用眼角瞄着眼前一直闷不吭声的少年，我在心底无奈地叹息着。

唉，现在想想都觉得当初居然会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实在是……太诡异了！

虽然那种相处方式称不上真正的交往吧……说到底，都是我一个人在任性地起哄啊。

不过算了，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

该看开的，该理解的，该放手的，都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咳……我说越前君，你总是这么沉默不语，我会很尴尬啊。”我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肩膀，长叹一口气，“本来还愿意自言自语一阵子，现在可是彻底没话题了啊……”

越前没有理睬我，仍然自顾自地走着，喝着他最喜欢的Ponta：“不是你说的只要陪你散散步就行了么。”

我忍住自己想要扶墙的脱力感，不满地瞪他一眼：“你理解的‘散步’就只是走路的意思吗？”

越前没有回答，嘴角却微微上扬，眼眸依旧明亮清透。

看见他这个略带调皮的微笑，我不由得怔了一会儿。

算了，这样才是他嘛。那个骄傲的小王子，心中拥有着巨大的梦想的小王子。

巨大的……梦想吗？

谁说过这句话呢？我不禁轻轻勾起嘴角，心底涌起一股甜沁却酸涩的味道。

“你和不二前辈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难得的，越前主动开口向我搭话。

收回飞扬的思绪，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地说着：“有个人想见我，我不肯去，他就叫了一帮兄弟们要强行带我离开。不二误会了，我也误会了，于是我们就逃了。”

真是简明扼要的回答，富有连贯性的……胡扯。

我咽下一口唾沫，抿紧唇，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不能怪我不告诉他真相啊。只是……我觉得被牵扯进这件事中的人越少越好。

“这样。”越前却没有再追问下去，毫不在乎地继续喝着他的Ponta，“反正不关我的事。不过，不二前辈没来学校，部长可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呢。”

“部长？那位……手冢前辈？”我抬起头开始在遥远的记忆中寻找这个人的模样，他似乎是个非常不苟言笑难以接近的人吧，“那他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话音刚落，越前就不明所以地被呛到了，他咳嗽了两声，伸出手抹去溢出嘴角的液体。

看着越前有些憋屈的样子，我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哎，真是可爱的少年啊，充满青春的活力……

不像我，明明和他差不多大，却经历了许多不该我经历的事情，心境截然不同啊。

“呐，越前……”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面临着这样的选择，你会怎么抉择呢？

一时间，我真的很想把这个深埋心底的问题问出口。

然而，在看到他疑惑不解的眼神时，我又敷衍似的摆了摆手：“不，没什么。”

“奇怪的人。”越前见我不说，便赌气般扭过头不再理我，继续喝着他的饮料。

我望着他的侧脸，那在温柔清丽的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棱角分明的侧脸。

对啊。你只要保持这样就好了，你只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够了……

不要背负那些不属于你的过于沉重的负担，不要目睹那些过于黑暗的现实。一直都保持着积极热情的心态，义无反顾地向你心中的目标奋斗……

这才是属于你的，温暖美好的青春年华。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幸福，但也不算悲天悯人、自怨自怜。

我只是偶尔……会有点小小的憧憬与羡慕吧。当我看到那么耀眼那么无法令人直视的你时。

所以，你也一定要继续这么快乐地生活下去啊……就当是连同我的那份快乐吧。

这么想着，我不由得眯起眼，弯起唇角笑着。

抬起头，我扫视着四周的环境，才发现我和越前漫无目的地闲逛，竟已经走到了Rainbowbar所在的那条街道——那个算是有着属于我和他的回忆的地方。

一股由衷的怀念从心底燃起，我突然有了种“时光荏苒”的感慨。

“呐，越前，还记得这里么？”转头，我巧笑着问道。

越前沉默着，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嗯。你打工的那个酒吧。”

“你居然还记得，我真是太感动了。”顶着他鄙视的目光，我作出个夸张的表情，然后有些期待地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兴趣再去玩玩？”

越前盯着我看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要转身就走的时候，他说：“你买单。”

哎呀……果然这小子不愿意干亏待自己的事情。

“唉，你以为进酒吧一次就一定要破费吗？虽然我不在那里打工了，但老相好还是有的嘛~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的。”我挑眉说道，眉宇间的笑意溢于言表，我先他一步拐进了那条昏暗无光的小巷子，“好了，来吧。”

身后的人又闷闷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跟了上来。

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花哨无比的招牌，喧嚣嘈杂的人声，浓郁熏香的酒气，混乱疯狂的舞池，黑暗神秘的吧台，震得地板都微微晃动的音乐……

一切的一切都未改变，熟悉地好像昨天才经历过的景象。

我和越前走进了Rainbowbar，穿过舞池，来到吧台。那里的调酒师早已经换了好几个，当初那个烫着爆炸头，戴着黑色耳钉的鬼魅身影也已消失。

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多东西还是会不随主观意识地改变啊。

视线转移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上，我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宣哥！还认得我不？”

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少年听到了我的呼唤后转过身来，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惊喜：“这不是Vanessa么？哪阵风把你吹来啦？”

我摆了摆手，继续若无其事地调侃道：“跟朋友散步，一不小心就来到这里啦。觉得蛮怀念的就进来看看咯……宣哥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呢！看你我很高兴啊。”宣哥说着，招呼着吧台的小男生上了两杯水果味的鸡尾酒。

“不，不用客气了……这位先生是不会喝酒的。”我说着偷瞄向身后一直被忽视的少年，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甩门而去了。

宣哥也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越前，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跟我叙旧：“呀，不过真想不到你会来……你不知道你辞职后多少人扬言再也不光顾这里了啊！‘没了Vanessa的歌，再来Rainbow还有什么意义’！哈哈……”

“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美滋滋的，嘴角也不由向上扬起。

要知道，那个舞台可是属于我的骄傲呢。曾经，我也是这里的公主。

眯起眼望着那个耀眼的舞台，我心里感慨万千。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上去唱两首？”宣哥看着我笑起来，提议道。

“……诶？”我有点惊讶，但心里却非常乐意，我转头望向身后的人，“越前，你希不希望我再上去唱歌啊？”

“随便你。”越前不给我面子地转过头去，一脸不爽。

“唉，你就给我点鼓励嘛……”我有些撒娇地说，心里却暗自窃笑着。

越前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开口：“你想唱我又不能拦着你。反正现在那人唱得也不好听……”

别扭的小孩，直率点不可以啊！

不过，再怎么说也表明了他还是希望我能上去唱歌的吧？

“好吧。不过今天不唱unfivablesinner了。给你来首治愈的！”扬起一个灿烂自信的笑容，我侧头对宣哥说了个歌名，示意他放这首歌的伴奏。

然后，我缓步向舞台走去，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旁边人或惊讶或期待的目光。

原本站在舞台上唱歌的人接到示意后便退了下去，原本嘈杂的酒吧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踏上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舞台，明亮温暖的灯光笼罩了我的全身。我握紧话筒，试了试音，然后坦然地望着舞台下的人们各种各样的表情。

温暖清澈的前奏响起，犹如和煦的阳光铺洒在身上，内心的阴霾一点点褪去。

我缓缓启唇，伴着歌的节奏唱了起来。

轻柔舒缓的歌声回荡在耳畔，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的情绪完全融进了音乐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我像是遵从着灵魂深处的意识般，只是纵情地歌唱着。

我突然……想起了好多好多事。

小时候的，长大后的，以前的，现在的，亲身经历过的，别人告诉我的……

我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尽管不美好，尽管很痛苦……

但是，那也是我生活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任何人都渴望着幸福与快乐，但是……悲伤与痛苦也是组成生活的一环啊。

是的，这些我都明白的。不是和自己说好的吗？

我，会坚强的。我不会再逃避属于我的命运了。

无论今后命运还要和我开多少次残酷的玩笑，无论别人用怎样冷酷嘲讽的话语伤害我……

我会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努力去微笑，努力去快乐，努力去适应，努力去战胜……

所以，我坚信，我一定能守望到真正的幸福的。

游离的思绪随着缓缓停止的歌声中断，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捧着话筒说着：“谢谢大家。”

台下响起如雷般响亮热烈的掌声，还有人举着手叫嚷着“再来一首”。

我挑唇微笑，不带任何留恋地放开话筒，走下那个曾经属于我的，耀眼的舞台。

我并没有放弃啊。我只是为了能有一天重新与我所珍视的一切重逢才会选择暂时告别的。

总有一天，我会重新拾起那些遗失的美好的。

走回越前的身旁，我对着仍然面无表情的他眨了眨眼，得不到对方的反应后便无趣地“切”了一声。我转身对宣哥说着：“哈，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谢谢宣哥给我一个表演的机会！”

“哈哈，你能上去唱我就很高兴了啊！”宣哥笑着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直率爽快地说着，“下次有空再来玩啊。这个舞台永远为你保留着。”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涌出一股不可抑制的感动。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招呼着越前走出Rainbowbar，外界清新却冰冷的空气窜入肺中，让我有了咳嗽的冲动。

转头看向从刚才起一直默不作声的越前，我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喂，想什么呢？人家那么辛苦地唱了首歌，你不给句赞美也就算了居然还发呆……”

“你到底怎么了？”

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带着一丝薄怒响起，越前明亮的双眸此刻折射出不怒而威的光芒，惊得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他。

“你到底在逞强什么啊？”

逞……强？他是在说我吗？我……在逞强吗？

“现在你的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啊。”

有吗……？我明明……已经在很努力地微笑了啊……

努力地对着每个需要我的人微笑，让他们知道，我没事的，不要为我担心……

我没事的啊。我不会哭的，我已经说好了不再哭的……

“不想要什么的话……就拒绝啊。总是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你是笨蛋吗？”

拒绝……吗？自己不喜欢的事，都可以拒绝吗？

哪有那么容易啊……如果真的可以逃避，如果当缩头乌龟就可以解决一切的话……

我也想拒绝啊……我也不想承担那些沉重的负担，我也不想面对黑暗的现实啊……

“你每次都这样。每次看到你这样，我就……”

话语戛然而止，越前的表情突然变得惊讶，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

“你哭了。”

“……诶？”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两颊，果然摸到了一片冰冷的湿润。

为什么……还会哭呢？果然，我还是那么脆弱，还是一点都没有长大……

有些自嘲地挑唇想笑，一包纸巾却不偏不移地被递到了我的面前。

抬头，只见越前有些担心地蹙眉看着我，对上我的视线后又连忙把头撇到一边：“拿去。”

接过那包纸巾，我却久久没有动手开封，脑海中仍回响着他的话语。

“……你别哭，如果觉得我说得过分了，我道歉不就是了。”虽然那么说，但越前还是把嘴撅得老高，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我最讨厌女生在我面前哭了。”

“呵……”我轻笑出声，掏出纸巾来擦去脸上的泪水。

似乎是这样呢……记得上次在街头网球场里，我因为怕光而流了点泪，他就紧张得很。

是啊……这才是他啊。不轻易隐藏自己的心事，坦率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其实，他也是在关心我吧……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事。

我知道的，我知道噢。所以，我没有怪你啊。

“我并不是在逞强啊……我是真的已经，做好觉悟了呢。”吸了吸鼻子，我还是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坦然地对视他明亮的双眸。

“我之所以笑，尽管心里再难过也还在微笑，是因为我觉得……无论如何，笑总比哭要好啊。微笑着的我，始终比哭泣着的我更加快乐。”

“是啊，其实，我也很想拒绝那些不喜欢的事情……但是，没办法。如果连我都不能勇敢地面对那些无法逃避的事情的话，谁还能拯救我呢？”

深深呼吸，我让一口气沉入心底。我最后凝望着越前沉静淡然的表情。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

“再见，龙马。”

就像当初要与吉田多罗子打架前我向他告别的那样，我第一次亲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然后，我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原本缓步前行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终，我开始奔跑，跑进茫茫人海中。

是呢，你每次都这样……

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想起我努力忘记的那个人。

而你，每次都能看透我的伪装，并且轻而易举地粉碎我的面具。

不想让你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啊……因为，因为我怕自己一旦哭泣，就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这样的决心，又是那么不堪一击……

心底的脆弱是不会轻易磨去的，就算表面再怎么坚强，也会觉得累，想要休息的时候啊。

所以我选择逃离，一次又一次地逃离你所在的地方。

可是你却追随着我的步伐，慢慢地靠近我，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一次次地将我扶起……

我们之间的关系，真微妙呢。

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非常感激命运让我遇见了你。

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对你说出那句我一直都想说的话了呢。

龙马，谢谢你。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苍灰色的天际被漆黑的夜幕所取代，天空阴沉得恐怖，没有一颗闪烁的星辰。

我徒步走了很久，本就因为受冻而有些僵硬的双腿此时更是酸痛难耐。

突然想起来，今天真的发生了不少事呢……只是一天的时间，我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轮回。

跑了那么多步，走了那么远的路，脚不酸才怪吧？

不过，马上就要到了呢，我最后的目的地。

马上，就要结束了啊……

抬起头，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见了不远处隐匿在苍茫夜色中的一栋简洁大方的楼房。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晕染在空气中，显得温馨而和谐。

他是不是正在家里呢？他是躺在床上听歌，还是坐在书桌前看书呢……

想起那温柔如春风的笑颜，一抹淡淡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染上唇角。

突然，一片洁白的雪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有些惊怔地睁大了眼，我抬起头，看见了无数从天而降的白色雪花。

纷纷扬扬的雪从深邃广袤的天穹中飘扬而落，就像翩跹着灵动的舞步的精灵般在城市的上空旋转着，升腾着，温柔地笼罩着这个归于安静的世界。

我被眼前的美景折服，久久地凝望着天空，在漫天大雪中伸出双手。

素雅的雪花在路灯的映照下飘零飞扬着，轻轻地落到我的发上、肩上、脸上、手上……

孩子气地笑出声来，我感觉此时自己的灵魂与美丽奇幻的飞雪融合在了一起。

如此的，如此的温柔……

这时，没有任何预兆的，一条蕴着温暖体温的围巾轻轻地环在了我的脖颈处，抵御了寒冷的侵袭，只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

“下雪了呢……”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站在这里，会着凉的哦……”

一滴温热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深深地渗进了柔软温暖的围巾里。

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反正他每次都能包容我的任性不是么？

***

或许，从以前开始，我就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虽然每次都是我说他听，虽然两人独处的时间少得可怜，虽然后来我们之间有了裂痕……

但我还是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心。

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我，从未忘却啊……

越前没再保持沉默了，他抿紧了唇，把头往旁边一撇，不再看我，闷闷地出声：“不二前辈今天没来学校。”

“……诶？”我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不由得出声道。

“呐，越前君，咱们那么久没见了，就陪我散一会儿步吧。”

或许，我只是觉得有点寂寞吧。所以想和别人说电话，不给自己空虚下来的时间。

只见越前的脸上如我所料地掠过惊讶、不解和微怒的情绪，他终于决定不再理我，决绝地转身准备离开：“随便你。”

呵……的确是符合他风格的回答呢。

不二他没来学校，那他……会去哪里呢？还有，他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不二的……

“今天天气太冷了，网球部的训练取消。”越前继续说着，声音平淡地没有一丝起伏，“所以你不用站在这里等了，他不会来的。”

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略带自嘲的笑意。

说什么已经走出来了啊。过去的记忆不是还深深地镌刻在你的灵魂深处么？

这小子……就那样迫不及待地希望我走么？

掩饰住心底突然翻涌起的失望，我耸了耸肩，带着一脸意味不明的微笑走上前：“好吧，虽然我的确是来找他的，但是……”

“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啊。”

那头墨绿色的头发随着掠过的风轻轻拂动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如太阳般明亮得灼目。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一直深埋心底的记忆匣子轰然打开，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景象又频频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一时失去了身处此地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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