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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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入正厅,烈酒便脚步微微一顿。

原来顾城主与张先生俩人也在,正跟父母二叔说着话,乔老太坐在一边,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一场。

徐娘在一旁劝了两句,乔老太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长叹一声道,“如婉真是个苦命孩子,没想到昨儿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她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送了,大人放心。”

“诶哟,那赶紧地再挑些东西给送过去。就说是……呃补充酬劳!太子殿下吃在乔家住在乔家,天天往乔家跑是吧。咱们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花银子掏粮食养殿下吧!这样不太好!”殿下有点不要脸!

张先生一张脸呈懵逼状。

顾大人这脑子特么怎么想滴?

您这么背后说殿下吃白食的,您是多不想要这条老命啊!!嗷……

“小墨来啦!”魏子琴一看到君止就满脸欢喜的笑,忙招呼他进来坐,“酒儿才刚起,一会儿咱们早点吃中饭。你肯定也饿了吧。”

“伯母不用忙活的,随便吃点就行了。”以往浑身写满“孤很难伺候”的君止太子,笑眯眯地回应着,摆出一脸“我只需一碗干饭就能打发”的好说话样儿。

烈酒偷偷用眼睛瞄杀这家伙,不住朝他扬扬下巴,示意他赶紧滚蛋!!

这死家伙,天天往他们家跑,跟他爹和二叔混得尤其熟,三个男人不知哪儿来那么多扯不完的废话啊。

某太子博览群书天赋聪颖,只要他乐意,那真是什么话题都能跟人扯得上几句,无论是功法招数还是军事政治,什么都能掰扯。

所以父亲和二叔那真是跟太子扯得,越扯越乐呵,见天地把君止挂在嘴边夸赞,一个劲说他学识渊博、天资绝佳,真是有什么好话都往他身上套!

两三天就收了她全家人,连小吃货每次看到太子,都会说“哥哥,次的”。真是气死她了,这群没节操的,就在莫名其妙一个不注意间,全部倒戈。

“你给我出来。”烈酒递给某太子一个眼神杀。

魏子琴连忙上前拍了下烈酒的小脑袋,埋怨地看了自家闺女一眼,“怎么说话呢这孩子。不要凶小墨。”

嗯嗯,不要凶我!太子连连点头,一双凤目来回在烈酒身上扫过,笑吟吟的。

好气哦,娘都不是她的娘了……

“咳咳。”乔老太轻咳两声试图吸引烈酒的注意力,“酒儿。”

“听说祖母这两天身子不好?”烈酒转过头去,冷冰冰地应了一声,“徐娘,怎么还不扶祖母回房休息。”

老太太气得扁了扁嘴,她这话都没说完呢!就听小姑娘一连串的,想必是根本不待见她。

乔老太赶紧坐直身子抢着道:“酒儿,你身上可有好的治伤药。祖母这手,今早不小心擦出条血口子,如果你有效果好点的药,就借给祖母抹一下吧。”

乔老太冲着小姑娘勉强笑了笑,撩起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背上一条红晃晃的血痕。

“娘,你在哪儿伤着的??”乔忠邦跳了起来,他离得近,看那条血口子拉得还挺长,伤口还蛮深的。

乔忠邦心疼老娘,嘴上不免就抱怨上了,“徐娘,你这怎么看护老太太的?怎么就让老太太伤成这样?”

徐娘也跟着吓一跳,连忙摇头道,“老爷,老奴真得不知道老太太几时伤到的手。”

烈酒与太子一前一后走近,垂首细细地看了一下伤口。

抬起头时,烈酒冲着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丢给她一个耐人寻味的凉笑。

老太太僵了一瞬,心底不知怎么竟咯噔了一下。

只是她那张老脸,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继续露出无辜的嘴脸望着烈酒道,“酒儿,可有上好伤药?”

“有,我这什么伤药都有。”烈酒笑得越发兴味,从腰间取出小半盒上等药膏,正是当初君止给她擦伤后剩下的。

“祖母,让孙女为你涂抹一下伤口吧,也好叫孙女尽一份孝心。”烈酒含笑轻声说道。

老太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当真不习惯小家伙对自己说话这么客气!

“还还是不用了!我我回房间自己涂抹就行了!”乔老太一把夺过烈酒手中的药膏,赶紧地揣到兜里,起身推说有点头疼,想回房休息一下,便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芍药,你陪娘与妹妹留在这里。爹,二叔,你们跟我过去。”老太太一走,烈酒整张小脸瞬间布满寒霜。

乔二叔与乔父对视一眼,心底均是一沉。

老太太那头拿着药匆匆回屋,一进门便被一股腐烂的味道给熏得反胃无比。

她强忍着这股难受,急忙推开小室门,小声叫道,“娟儿,娟,快来擦药。娘拿到药了!”

只见一名长发干枯凌乱的女人蓦地回过头来,眼圈下残留着一抹浓重的黑影。

乔文娟一把夺过老太手里的药膏,焦虑地抱怨着,“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这伤口自从那天被尸傀抓伤后,反反复复就不曾好过。

这两天更夸张,居然开始化脓腐烂,她甚至亲眼看到有一小块烂肉从手臂上掉下去。

抹什么药都没办法,她想起小侄女身上有不少上佳药膏,这才冒着危险连夜潜入乔家,找老娘想办法。

“娟儿,你又不是不晓得,你那侄女比鬼还精。她要是知道你偷偷跑回家来,肯定不留情面把你甚至我,一同赶出家去。”老太太心有余悸道。

“娟儿,娘来帮你涂抹。”乔老太满面愁绪地看着自己闺女手臂上的伤口,心疼地直流眼泪。

这伤深可见骨,哪能不疼。

乔文娟觉得药膏涂抹在手臂上确实有点清凉解肿的效果,不过这膏药也太少了,“娘,你再去找小贱人要一点。这么少不够涂。”

“嘭!”一声巨响,房门被烈酒暴力一脚,踹开了!

屋里的俩母女惊了一跳,手里的药膏都差点掉落在地。乔老太眼睛发直地瞪着烈酒,激动地站起身来叫道,“你,你们怎么胡乱闯进来?”

“爹,二叔,她异变了!她已经不是人!”烈酒取出一支弩箭,表情冰冷地瞄准了乔文娟。

看这女人的样子,潜伏期马上就要过了,估计再有个一两天就会完全异变成尸傀。

乔老太将她藏在屋子里,那是对自己生命的漠视,更是对全家性命的漠视!

“娘啊!”乔忠邦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老娘,气得都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糊涂的老娘啊!难怪昨儿开始就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原来是把文娟给偷偷藏在屋里。

乔老太哭着流泪,“老大老二,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你们的亲妹子,你们可不能这么对她,啊!”

烈酒射出一支箭镞,却没打中乔文娟,而是钉在橱门上。因为乔文娟躲避的速度相当快,这般诡异的速度,令烈酒都不由一愣。

乔忠邦看得浑身冷汗直冒,一把将惊慌失措的老娘拖了过来,性急大吼,“老娘,你这手是不是乔文娟给抓的?”

“她没有被抓。”烈酒冷冷出声,“她的伤口深深浅浅歪歪扭扭,明显是自己割开的时候受力不均疼痛难忍之故。”

乔老太为了乔文娟也真是够拼的,都不惜在自己手上划伤口,用以骗取烈酒的膏药。

“娘啊,文娟变异了,你听我说,这真得不能留这里。不然会害了我们全家人!”乔二叔也劝道。

“老二你还是不是人居然说这话!这是你妹!”乔老太气极伸手拍打儿子。

乔文娟躲在橱柜旁,龇牙咧嘴看着他们,突然厉声叫道,“你们才变异的不人不鬼!你们才该死!既然没人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们陪我一同去死!”

言罢,整个人行动迅速地向前一扑,双手直抓向乔老太的后脑勺。

乔老太惊呆了,她根本没想到女儿会再次向自己出手。

眼看乔文娟的爪子距离老太的后脑勺不过寸许,一朵火花倏地在她手上炸开,当即将她炸得发出一声惨嚎,人向后倒去,手上两截骨头都曝露出表皮外。

乔老太哆嗦着唇皮回头,震惊地望着自己闺女,见她断裂的双手间,不见一丝血丝,果真已不是活人。

这真是造孽啊!!乔老太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想到自己花一样的闺女,居然变成尸傀,她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不要,你们别杀她,她是无辜的,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她是被别人害得。”乔老太拉着儿子几欲跪下

,“你们放她走吧,放你们妹妹走吧!”

“娘,这个事儿子不能答应你。妹妹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不能再放她出去害人……”乔忠邦在这事上,半点没含糊。

“啪!”乔老太一巴掌刮在儿子脸上,皮皱皱的老手悬在半空不停颤抖。

她指着乔忠邦怒吼了一声,“逆子!”

乔忠邦的左脸立刻红肿了一片,可见老太太这一下扇下去力气有多大。

“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乔二叔气得直蹬脚,一把拽过愣愣地傻站在老娘面前的大哥,以身挡在自己发怒的老娘面前吼道,“乔文娟,已经死了!大哥心里也很难过我也很难过!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没法让乔文娟死而复生!更加不能让她害了娘你!害了全家!”

老太太哆嗦着手指指着两兄弟,眼泪滔滔不绝地淌下来,心里的哀伤是止都止不住。

她的女儿,她千娇百媚养大的女儿啊……

烈酒半点不客气地一把拽过老太太的胳膊,将她往后用力一推,厉声道,“徐娘,送老太太去西厢房休息。没什么事就不用出来了!”

徐娘双手微微哆嗦了一下,急忙接过老太太歪倒过来的身子,半拖半拉扶着尖声直叫的老太太跨步出门。

乔文娟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不正常地歪曲着,一双暴突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烈酒,忽然嘶吼一声向她扑击而来。

“嘭!嘭嘭嘭!!”君止仅仅只是微抬了下手指,几粒火珠就被弹射到乔文娟身边,嘣嘣爆裂开来。

乔文娟整张脸被炸得面目全非,根本近不了烈酒的身。

乔忠邦一脸发沉地看着乔文娟的惨状,双拳紧紧握在一起。

“吼——吼。”乔文娟趴在地上发出一声似人非人的怒吼声,那声音传到前厅,把坐立难安的魏子琴给吓了一跳。

她赶紧搀着小林儿的手站了起来,芍药忙拦住二人道,“夫人还是不要过去了。”

虽然不知老太太那里发生何事,但听那动静,观小姐临走前的脸色,芍药也能猜测的到必然是出了大事。夫人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的,最好还是不要过去凑那份热闹,以免出了什么意外。

魏子琴却哪里能坐得住,拉住芍药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走近的,我就远远看一眼。”

说完就朝老太太厢房走去,果然是没走近,就远远站在回廊一端,看着老太太大敞的房门。

突地,一只披头散发的尸傀夺门而出。

女儿执着弩箭也跟着冲出房门,刚瞄准那尸傀的脑袋,小手中的弩箭就“啪”一下被丈夫夺了过去。

“爹?”烈酒脸一沉,抬目向乔忠邦看去。

这种时候,爹不会是要……心!软!吧!

烈酒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爹,那小眼神落在乔忠邦眼里,总感觉父女俩的位置颠倒了一下。

女儿像是……在看着哪个不成器的子女,那眼神包裹着的忧郁失望的情绪,简直精彩纷呈!

“酒儿!不要你动手,让爹来!”

却见乔忠邦阴沉着一张脸,突地抬起手中弩箭,冲着嗷嗷向外奔跑的乔文娟,脑袋上嘣一下就来了一箭。

迅速果断的简直有点不像她那个优柔寡断的废材爹了……

“嗖!”弩箭当即刺穿了乔文娟的脑袋,将她惯性向前拉出去几步,噗通拉倒在地。

烈酒眼眸微弯,偷偷地瞟了父亲一眼。

父亲他,是不想让她出手对付这个“小姑姑”吧,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的闺女。

如果这个“杀亲”的罪名,一定要有人来背负的话,那就由他乔忠邦来背好了!

就算娘一辈子都不愿意原谅他!就算娘要怨怪他一辈子……

乔忠邦伸手拦着烈酒,自己端着弩箭跑上前几步,伸出一只脚在乔文娟腿上踢了两下,见她再没动静,这才舒了口气。

乔二叔又上前去检查了一番,这才对烈酒与乔忠邦道,“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之前乔文娟偷偷入城期间,有没有抓伤过别人。我去城主府报备一趟,索性让城主派人过来把这尸体清理了吧。”

烈酒赞同地点点头,“二叔说的是。有劳二叔跑一趟了!”

乔二叔忙摆了摆手,匆匆出门离去。

站在回廊上提心吊胆的魏子琴,缓了口气急忙小步走到父女俩身边,“酒儿,忠邦,这?这家里怎么会跑出来一个尸傀,你们都没事吧。”

乔忠邦冲妻子苦笑了一下,乔文娟扑倒在地,脸面又被火灵炸得乱七八糟,魏子琴自然是没认出这人是谁。

“我们去前院再说。”

当魏子琴得知,方才那尸傀竟是乔文娟变异,不由大吃一惊。

担忧地望了丈夫一眼,魏子琴问道,“娘那边……”

乔忠邦笑容发苦地摆摆手,“随她去吧。”

很快,乔二叔与顾城主,拉着一队清尸队的人赶了过来,动作麻溜地将乔文娟给抬走了。

魏子琴站起身看向君止道:“小墨,饿了吧,家里出了这种事,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的伯母。这种事谁也不想的,您多劝劝伯父宽慰宽慰他,我看伯父这两天心情不会太好。”某太子从烈酒身边走了过去,突然对她眨了眨眼。

“好孩子,你有心了。”魏子琴笑着看向君止,真正是越看越顺眼。

烈酒伸出一只小手对着她娘的背影:我好气啊!娘,我才是你闺女好吗!我才是那个从起来到现在没吃过一粒米的苦孩子哇!

“嘭!”烈酒气呼呼地坐倒在凳子上。

一抹身影突地闪现在小孩身边,不等她反应过来,小小的身子就被人抱高了。

“酒儿累了吧!我抱你去饭厅。”君太子抱着小孩一路优雅地走去,顺带收获乔父乔母两枚“好少年”的赞赏目光。

“我们去洗手手吃饭!”

我洗你妹的手!我不是小孩!!你给我放下混啊蛋!

君止太子偷偷发笑,走了没两步,就听门口传来永华的声音,“酒儿,酒儿在不在家!”

君止太子抱着烈酒转身,一道眼神杀投给了挥手跑来的永华。

不识趣的家伙!他来凑什么热闹!酒儿家人的好感度,是随便哪个谁都能刷的么?想都别想!哼——

“小墨多吃点哦。”魏子琴一个劲地给君止太子夹菜,回头还不忘招呼永华,“永华你也吃。”

小林儿眼巴巴地看着本来属于她的菜,一筷子一筷子被夹到两个少年碗里,她只能委屈地啃着手里一颗包子。

烈酒更觉委屈心累,她想吃块肉,母亲和父亲就上赶着给两位少年夹肉,她想吃口菜,父母二人又轮番上阵,让两个少年多吃点蔬菜。

最终她就想喝口汤,母亲还夺了她手里的大汤勺,满面殷勤地给君止太子先盛上一大碗。

气人!有这么差别对待的么!

好不容易心塞地用过午膳,无良父母抱着小林儿拉着乔虎离开。

烈酒虎着一张脸跑到隔壁花厅,蹦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盯着走近而来的永华道:“你怎么还在这?你们师门的人都不用回去的么?”

君止太子赞同地点点脑袋,步履缓缓地走到烈酒身边坐下。

永华感觉自己已经被烈酒怼习惯了,所以一点儿都没在意她凉沁沁的态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面前,掏出个盒子往她面前一放,“给你!”

一旁的君止,立刻用堪比闪电的眼刀子,死劲戳着永华:这小子居然敢用礼物来骗小丫头!

烈酒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见是五颗能够炸掉半个山头的摧心雷。

虽然一脸的面瘫,可两位少年都能感受到烈酒浑身的低气压散开了很多。

烈酒的收礼风格一向十分干脆,送给她她就默默收下,什么你还想要客套话?甭想!

没给你收完抱着礼物转身走人,就已经够给面子了……

“下午我就要跟他们回拂晓宗了。”永华撇撇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烈酒。但我三年俩载的估计都出不来。不过听说三宗每隔几年就会聚比一次。咱们往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哦。”烈酒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多你就回个“哦”字,这就没法继续愉快的聊天下去啦!

烈酒瘫着张脸,就是有种能把天给聊死的特殊技能存在。

“嗯,知道了。”君止抬手抱起猝不及防的小孩,转身挥挥衣袖送客,“你应该还得回去收拾收拾吧,就不送你了!那个管家,把客人送出去吧!”

越俎代庖的家伙!!为什么在本宝宝家里你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

烈酒伸手捶了他一记,想要再挣扎,手却落到了君止太子手中。

烈酒趴在君止太子肩头,圆丢丢的眼睛最后瞧了一眼苦逼的永华,想想还是伸出另一只小爪子吧,给他象征性地挥动了一下爪子。

一路顺风!

呜……为什么我会从她的眼睛里,读出这四个绝情的字!

一路顺风就这样结束了?他还有好多告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强制送客了,至少也要说一声,过后的数年光景内,或许会想他啊,啊啊!

如果时光在这一刻能够定格的话……

永华高佻的身影立在门旁,眼神温润地望着烈酒离去的方向,翩长的眼睫下,

一双水波清潋的桃花眸中,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等着吧,臭丫头!

君止低头看了一眼烈酒抱在怀里的盒子,轻哼一声,直接伸手给她拿走这盒子,丢到一旁的凳子上。

烈酒瞪圆眼睛看着他:臭小子,太无礼啦!

“眼睛瞪那么圆干什么。”君止笑了笑,抱着小孩坐了下来,“瞪得再圆滚,还是个没有表情的小面瘫。”

面瘫怎么了,我就爱面瘫!哼。

“我也爱面瘫。”君止点点头表示赞同,把烈酒转个个儿朝向自己,笑眯眯地望着她道,“如果咱们分开三五年的,你会想我不?”

烈酒别扭得扬起小下巴,“不想。”

君止失笑,一手将那小别扭的脸蛋挪了回来,准确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会想酒儿,会很想。会很想很想很想。很想……”

烈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

呆愣比起面瘫,有长足进步了!呆愣也是一种表情,君止心想。

君止伸手虚空一抹,将一大袋叮当作响的灵石塞到烈酒怀里,揉揉她面瘫的小脸道,“这里有五百块灵石,应该够用三年五载的了。你让那只机关人活着吧,我不在,就让那家伙代替我陪你多说话!知道吗酒儿,你要多说话才行。”

“不要觉得说话累就不说话,说说话哪儿会累到你。”看看这孩子,如果没人跟她说话,估计她能当一天哑巴。

“哦。”

孤说这么多话,你特么就一个“哦”,酒宝宝,你果然能把天随时聊死!

“不准说哦。”君止无奈地笑抵着她小小的额头。

烈酒翻了翻白眼,伸手将那小机关人掏了出来,在它肚子里装上一块灵石。

不到片秒,那聒噪机关人就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传颂歌谣似的唱着,“小主人小主人小主人,棒棒哒小主人,小主人您终于不抠门啦!”

你才抠门,你全家抠!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烈酒伸出手指按了下机关人的脑袋。

君止笑着看向她,“叫什么。”

“叫大宝。”

“噢小主人赐我名字了!大宝,我叫大宝!”机关人挥舞着小胳膊小腿的,在原地转着圈圈。

君止啼笑皆非,低头望着小孩笑道,“为什么叫大宝?”

烈酒偏过小脑袋,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不知道,想到就起了。”

君止不禁莞尔,笑着对她打趣,“难道是因为你叫小宝,所以才叫它大宝。”

烈酒的眼睛忽地抡直了,怔忪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半天都没什么反应。

君止不禁有些着慌,抱着她摇晃了一下轻声道,“酒儿,酒儿怎么了?”

烈酒回过神来,怔怔然地望了他一眼,“你刚才,叫我什么?”

“酒儿?”

烈酒摇摇头。

“小宝?”小宝这名字有什么古怪的,怎么小孩的表情这般怪异?

“酒儿。”

“嗯……没事。”烈酒有些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没事了,没事。”

君止虽然有些疑惑,但见她恢复过来,也没继续追问什么。

烈酒抬手将一袋子灵石收好,看向太子道,“明天出发?”

“嗯。”君止点了点头,一脸正色望着那孩子道,“晚上,再陪伯父伯母吃顿团圆饭,顺便告个别吧!”

烈酒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

晚上这顿饭果然是吃得乔父乔母都十分尽兴,乔二叔甚至还叫烈酒拿出三坛竹叶酿,跟君止对喝了十来杯。

看君止一杯杯的毫不含糊,乔二叔居然兴起了与君止比比酒量的念头。

结果二叔喝趴下了!

烈酒无奈地撇撇小嘴:二叔你酒量不好就不要随便跟人比啊!你看看第二坛才开封,你就趴下了,人家君止愣是面不改色。

瞧着时间偏晚,乔父乔母索性热情地邀请君止留宿了!

烈酒这心里啊,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头。

再想想君止之前说的话啵,想破她的小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哦哟总算品出点不对味的苗头。

他一个跟老乔家八竿子打不到边儿的太子爷,跟老乔家有啥好团圆哒,还美其名曰地陪伯父伯母吃顿团圆饭!……

酒宝宝偷偷瞪了君止一眼,适逢君止有所感地回头,冲她展颜一笑,当即犹如漫天星辉落下,那张颜真能闪瞎人眼!

气人!

每回和君止一同吃个饭,宝宝就跟拣来的似的,娘跟爹的关注度,完全不在自家闺女身上!

乔二叔抱着开封的半坛酒趴在桌上迷迷糊糊乐呵呵地念叨着,“竹叶酿,竹叶酿……”

魏子琴乐坏了,赶忙吩咐徐娘把二叔给扶回去休息。

烈酒想了想,从置物符中拿出六个桃子两片叶子,一并放在桌上。

桃源地的桃树结果非常缓慢,这么久了,她也就摘了六个桃子下来,一直储存在置物符内。

“饭后水果,一人一个,吃吧!”

“桃子!!”小吃货当即跳了起来,头一个蹦跶到烈酒身边,伸手去抓其中一个桃子。

“哟,这桃子长得好啊!”乔忠邦当即笑道。

“爹,你先吃片叶子,再吃这个桃子。”烈酒伸手将叶片与桃子一并递给了她爹,对自己娘也道,“娘你也是。”

“我想过了。爹,你是灵脉破损,导致灵力流逝丧尽。但不代表你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感知灵力。”烈酒一脸正色看向自己爹道,“这叶片能让普通人感知增加灵力,说不准就能够帮助你重塑灵脉。娘的情况,按道理是不可能再开启灵脉了,但这叶片吃了也没坏处,至少可以强身健体。”

两口子一脸呆木地望着自家闺女。

尤其乔忠邦,跟听天方夜谭似的听着闺女说完,一开口不免有些结结巴巴,“女女儿,你你的意思是这叶子,能能够帮助爹从新感知到灵灵力?”

“应该可以!爹你先试试吧!如果有用,再吃这桃子也不迟。”这桃子中蕴含的力量非常醇厚,虽然量不多,但足以让父亲晋级了吧。

这小小一片叶子竟能与调脉丹相当!乔忠邦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一口吞下了那片叶子。

魏子琴也服下了那片叶子。

很快,乔忠邦喜出望外地看向自家闺女,“酒、酒儿,爹感觉到了,爹感觉到灵力的复苏,灵脉的觉醒。这这似乎真的可以重修灵脉。”

烈酒点点头,“爹这情况,就相当于第二次自行开灵,进行一次灵脉的完整重修。”

她的预感没有错,从小树那掳来的叶片果真对乔忠邦有用。

“闺女,爹要立刻闭关了。你招呼下小墨,安排他休息!”乔忠邦丢下这句话,兴匆匆地离开。

烈酒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么紧张的关头,爹都丢不下君止太子,还嘱咐她好好招待,活像她有多亏待他似的!

“娘,你觉得如何。”烈酒望向自己的母亲。

魏子琴却是一脸的古怪异常,回望向烈酒道,“酒儿,那灵脉,灵脉是不是一条细弱的筋脉一样的东西,能感觉到一丝特别的力量在其中缓慢游走?”

烈酒双眼倏忽一亮,“娘!你开灵了?”

“应应该是吧!”魏子琴满脸诧异地点了点头,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当年她家小姐就曾说过,她此生无望开灵的了,只能安心做一个普通人。

所以她自始至终从没妄求过成为灵师,可今天,今天竟然?……

一旁的乔虎嘴巴早已张得能塞下个鸭蛋了!

今天真是太亮瞎他的眼睛了!一开始先是大伯感觉灵脉复苏,有望成功修补灵脉。这会儿更夸张,从来没修过灵力的大伯母竟然说是开灵成功了!

就那一片小小的叶子,叶子啊!乔虎连忙扑坐到烈酒身边,摇着她的手臂道,“大妹,大妹,你那叶子还有嘛?给哥哥一片!”

烈酒不由失笑着看向那虎头虎脑的娃子,“你这呆瓜,你已经是灵师了,不需要再去感知灵力。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增加灵力晋级的话,吃桃子也行的!”

“桃子!”乔虎灵光一闪,连忙抱起一个桃子,傻眼地望着小林儿已经啃完了半个。

“大妹,小妹都啃光半个桃子了,她怎么没半点反应。”

烈酒看着自家妹妹恨不能把脑袋都埋进桃子中的样儿,忍不住好笑道,“小林儿还太小了。现在开灵对她的身体没什么好处。还是再缓缓,到七八岁的样子再开。”

既然不曾开灵也不曾锻体,桃汁中蕴含的力量自然是吸收不到的,所以这吃货,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吃桃子,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罢了……

“姐姐!次桃子!”小林儿沾满桃汁的小手摸上了第二个桃子,依依不舍地不肯松手,眼睛却可怜巴巴地瞄向自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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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主与张先生出门之际,刚巧看到太子大爷进了乔家大门。

顾城主赶忙对着张先生念叨了一句,“乔小姐上回出任务的报酬送过来没?”

顾城主是来送温如婉骨灰的,把人烧了,总要留把灰给别人家里做个念想吧。昨儿顾城主连夜查出温如婉的身份时,还曾吓了一跳,这会儿上门前还有些提心吊胆,就怕被小姑娘怒脸相怼。

不过如今看来,似乎这温姑娘在这家里也没啥地位,毕竟是个外姓人,只是和老太太沾亲带故了点。

乔忠邦夫妇虽然不胜唏嘘,倒也不难过,心境很平静地接了个死讯罢了。毕竟也就跟温如婉接触没几天,乔忠邦倒是觉得这位温小姐小心思还挺多的。

“嗯。”烈酒很乖地点了点头。

“我们师门大雪山上,有一处十分浓郁的通灵宝地,那里的灵力浓度哟,你想像不到!相信徒儿你一定会很喜欢的。赶紧来知道不!呆徒弟,别让为师等太久啊。”慕容荨交代完一堆话,终于捏完了她的小脸,一身潇洒地穿窗而去,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诱人心扉的话。

真是的,慕容荨这绝对是故意的,还什么灵力浓度想像不到的宝地哟……说得人好心动你妹的。

顾城主见烈酒走入,眼睛霍地一亮,连忙上前几步跟小孩客套,“乔小姐,昨天的事情,可曾受到惊吓。”

烈酒自然是装作满脸迟疑地点了点头。

裹在小薄毯里的烈酒出了一身的汗,甩开身上的毯子爬起身来,洗漱过后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物,便下了阁楼。

这一觉竟然睡到午时,看来昨日是真得累了,身体疲惫倒还在其次,最主要是精神上的倦怠。

“主银主银主银,我们现在就去吧!!通灵宝地耶,听听就好厉害,灵力肯定非常非常浓厚庞大!我要吸要吸要吸吸吸!”球球夸张的叫声在她脑海中顿起。

“闭嘴,别吵吵,两个月后带你过去。”烈酒一脸困倦地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忙活一夜实在是有些困得不行了。

烈酒连忙摇了摇头,她又不是真正的七岁小童,还需要有大人陪同上学。再说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又何苦耽搁了师姐们的修炼时间。

“你这小丫头,师父不是说过,可以随时跟师父任性撒娇的嘛。你这么懂事,师父看着都心疼。”慕容荨伸手揉揉小孩冷冰冰的小脸,“你这次去师门修行,将放下一切世俗界中的事情。多则十年八载,少则三年五载,你都不可以回家来了。你如今多留些日子也好,就跟家里好好道个别,跟父母双亲都好好说说吧。”

她爬上床一骨碌滚进薄毯里,把自个儿小小的身躯裹成一个蝉蛹状,连同小脑袋都缩进了薄薄的小毯子内,唯独留下满头乌发落在外头。

烈酒闭上了眼睛,埋在薄毯内的额角,闪烁着点点晶莹的汗珠。其实这炎热的天气根本不必裹得这么紧,只是她由来都习惯了,总觉得把自己裹得越紧,似乎就越有……安全感。

翌日晌午,烈酒是被落在眼睛上的暖烈阳光给弄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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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这里,虽然也是多国并立,但梵天国实力强悍,基本已形成了一统北部的格局,因而北部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西部则不同,西部那边部落族群混战居多,天天上演各种大混战的戏码,恐怕尸变的尸傀也不少。”慕容荨摸了摸烈酒迷茫的小脸,“要不师父留个人在这儿等着你。届时带你一同回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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