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战在天

黑夜中宫灯分外璀璨，李沐踱步至殿外，神色冷清，若有所思。

……

此时的灵秀宫仍亮着灯，周秀坐在摇篮边，口中轻哼着小调，凝视着熟睡的小皇子，摸了摸那奶白软嫩的脸蛋，眼中已不见那晚的狠戾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死水无澜般的深寂。

周秀‘嗯’了声，“可惜啊……”被他逃过一劫，可真是命大。

小蝶怎会不明白她想什么，轻轻一笑，“机会多的是，以后需更加谨慎周密才是。”

※※※

翌日，端木美人在天牢用发钗割破手腕，畏罪自尽。

那名中毒的宫女也不治身亡，经御医诊断，宫女是中了乌头及断肠草两种剧毒，这两种毒物单独使用便可短时间内致人死亡，两者合用时毒性极端凶猛，入喉毙命。

新帝震怒，下旨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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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冷哼道，“话虽如此，但皇上同时也是她杀父灭门的仇人，她含恨隐忍伺机报仇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小蝶点头道，“确是如此，就看皇上怎么想了，娘娘放宽心，一切都打点好了，便是追查也查不到娘娘身上。”

小蝶摇头道，“皇上跟前的宫女做了替死鬼，端木美人下了天牢。”

周秀蹙眉道，“只是下天牢？”

小蝶道，“皇上何等睿智，端木美人如今无权无势，在这后宫里只能依仗皇上，她为何要杀自己唯一的倚靠呢？皇上对此有所怀疑也不奇怪。”

殿门缓缓打开，那通传的太监对着门外的宫装女子低语着什么，女子一身绯红薄纱曳地华裙，精心装扮过的脸庞妩媚动人，听到殿里那人肯见她，欣喜地绽开笑容，从手腕上抹下一支玉镯塞进对方怀里，道了谢，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捧过托盘，腰肢款款步入殿内。

大殿空旷静寂，端木晴压下心头的雀跃，深吸口气，步履从容优雅地朝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走去，捧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

桌上摆着几本阅过的折子，一个宫女小心的收拾着，李沐放松身体仰靠在椅子里，双眼微阖，打扇的小宫女贴心的上前为他按摩肩颈。

侍女小蝶缓步走过来，站在周秀面前小声道，“娘娘，太极殿那边有消息了。”

收回抚触孩子的手，周秀道，“得手了？”

李沐豁然起身，沉声吼道，“来人，把人抬下去，宣御医。”锋利的目光刮向跪在脚边浑身发抖的女人，“端木美人关入天牢。”

“陛下饶命，臣妾冤枉啊！”端木晴哭叫着被闻声而入的侍卫拖走，不停地嘶喊，“臣妾没有下毒，没有啊，有人陷害臣妾……陛下，陛下……”

端木晴远远看见那一幕，眸光一窒，随即低头掩去眼中的怒火，走过去把托盘搁在桌上，福身行礼柔声说，“臣妾拜见陛下。”她眼睫轻扬，见椅中那人轻轻‘嗯’了声，她直起身将托盘中的碧玉盅端起来，掀开碗盖，递到那人面前，“陛下勤于国事，也要顾忌身子，臣妾为您准备雪耳百合木瓜甜汤，补脑健脾，清心安神，陛下用些可好？”

李沐慵懒的睁开眼，目光清冷的看向面前温柔讨好的女人，剑眉微扬，不语。

端木美人？

执朱笔的手一顿，李沐的视线从摊开的折子上移开，放下笔，手指揉上胀痛的太阳穴，想到那个进宫封了美人后就没再见过的端木晴，“让她进来。”

见他没有拒绝，端木晴心头一喜，舀起一勺甜汤作势喂他，横空里伸出一只手截住，却是那为李沐按摩肩膀的宫女绕上前来从她手里端走碧玉盅和调羹，在端木晴隐含怒火的目光下尝了一勺，片刻后，她吩咐另一个宫女去重新取副碗筷来，话刚说完，她身子一僵，捂着喉咙，痛苦地呜咽几声，脸上血色尽褪，然后‘哇’的吐出几大口黑血，整个人往前栽倒，额头撞在桌角，刹那头破血流，鲜红的血和她吐出的黑色对比鲜明，触目惊心。

端木晴‘啊’的一声尖叫，身子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匍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宫女，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碗甜汤有毒。

“陛下……”端木晴嗫嚅着，心头一团乱，“不是，不是我……”

深夜，太极殿。

殿内灯火通明，新帝李沐正坐在黄花梨书案后批阅奏折，手中朱笔在奏折上圈圈画画，身后的宫女轻缓地打着扇子，目光不时落在年轻俊朗的皇帝身上，脸蛋酡红。

这时，一个太监走上前来，弓腰低声说，“陛下，端木美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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