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与我有个约会：五哥魔羊传

“可是，很奇怪！”灵儿说。

“是，真很奇怪！”三小只上下望望风雨楼，说：“这应该有……有三百多米吧？”

“可是……”灵儿坐直了身板，直呆呆看着自己在半空之中举了很久未动的那只手，耸耸肩膀抖抖腿，也很奇怪：“竞然没死！竞然也没事……”

远远近近，错落有致，灰黑色一溜的屋檐屋瓦，还有瓦上轻烟。

“有人……”灵儿几乎要叫出声，只觉肩头一紧，一只手捂了自己的嘴。

房檐是灰蒙蒙的暗色，一个人影儿像是弹簧，一起一落，若干个房檐就掠了过去。人影红光位置一滑，就不见了。

……

树影摇曳间跟了过去，双鸽飞在前面，灵儿骑着一只犬夜叉，另一只跟着，或奔或飞，两边的树丛雉墙就或高或低。

两个爷爷已经掠到了前面灯影处。

“你还是小心为妙。”三人移至红光窗外檐上，窗内一人说。

“为什么？爹爹弃我于风雨楼上，居然来了这里！”灵儿倒挂金钟，舌尖舔破窗户纸，听声音应该是程延徳，果然爹爹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喝着一杯茶。再往上看时，里面花红柳绿好不热闹，心下大骇：“地狱嘛？一圈子什么鬼？”

明晃晃巨型剪刀排阵，红衣绿裤一众丑婆娘，个个青面獠牙，要不厚唇眼斜，要不牙齿地包天。之中，娘亲陈思雨倒像是个圣母，她怀里抱着程瑞祥。说：“相公，你最近操劳朝庭，公事繁忙。家里的事，包括灵儿，瑞儿，为妻都会尽力照顾的。听说，灵儿最近半夜遭了土匪绑票，灵儿一定说到一个髯爷，为妻已经查出那人是珏山神仙洞里的土匪，素与大虞国有所勾结。他们在找一个什么秘密图纸……所幸灵儿没什么大碍。否则为妻真不知道该如何向……死去的姐姐交待！”

“你跟了我十几年了吧？好聚好散，也好过彼此撕破脸皮……”程延德摇摇头，心里知道必须有个警告，虽圣主之计不可明说。但是给灵儿立威旁敲侧击，就算投石问路也好。

没有说完，娘亲那边扑倒地上，嗑头如捣蒜，额头滴下血来；四周红衣绿裤一见情景，一众跪倒，匍匐一片。

“妾程程式只跟得相公，日夜操劳，不放稍有差池……不知相公什么缘故出此言语，定是为妻做的不好……”程程氏起身捞住旁边的一把剪刀，明幌幌手里拎着，摇摇晃晃要自残。

“夫人，夫人，使不得……”几个奴婢护住程程氏，要夺走剪刀。

“爹爹，娘亲……”程瑞祥拱身蹲在爹爹膝下，唉唉而泣。

窗外的灵儿先是巡视了一圈子，想要找到那个杏叶，也好有个人证。檐下突听此言，灵魂都要高兴到了云外，爹爹最终还是出手了，

“定是跟灵儿被逮有关，妾也是听说，这髯爷。这匪窝一日不除，终是祸害……相公且不要性急，妾定当让剪刀队给相公一个交待……”娘亲程程氏满目焦急，完全是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她深知程延徳对她的信认才是她多年生存的法宝。

……

窗外的灵儿气急，几乎从檐下跌落。三小只一个单臂大回环，身姿矍铄，一把托举，把她按到了一只犬夜叉背上，低语：“切勿冲动……冲动愈多，只能更多授人以柄——”

月亮下阴影前面一闪，又出现了。

顾不得许多，三人狂追。追到十射之地外，阴影没有继续前行，反而回头一个猛子就窜到了三小只面前：“哼。”虽蒙面却从纹理中看出，那厮是得意勾唇戏谑笑着。

“嘿！”三小只运气伸出独臂就只掐住了阴影的一股游丝。没怎么的，自己倒差点摔下坐骑来。

“呵呵。一只胳膊能好到哪儿去！”羊怪撇下灵儿，拨高数尺，双脚一个反踢踩在了坐骑之上，坐骑向下，给他一个反作用力，使得羊怪发力，双手撕裂魂魄一般。这下感觉阴影跟个纸片人一样，只能任鬼宰割坐以待毙……

“篷……”地一声。无奈却是，阴影忽地手中一只黑蝴蝶几下愰动，阴影居然一而二，二而三。

“好歹抓了一个！”羊怪笑道。此时手上的纸片人，似乎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轻而易举地被抓在羊怪手中。

“你抓住了个屁……两只手又如何？”三小只笑弯了腰。原来但见羊怪手上纸片人，只转眼一阵清风便消散了……

“你俩别吵了！”灵儿惊诧自己的没用，自己气愤。

“没想到这老东西闻起来这么香，蛋壳儿一定喜欢！”奇怪的声音从纸片人发出，三个纸片人围着爷爷旋转跳跃，居然溴着爷爷脸上的味道，其一淘出一个玻璃瓶，瞬间羊怪脸上涌爬上一黑乎乎的东西，一堆红褐色的虫子。

“放开他！”灵儿怒火彻底被点燃，直接不管不顾奔过去，让两只鸽子去钳虫子。甚至伸手接住一堆涌出来的虫子，爷爷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站住。”纸片人嗡声怒吼：“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噬碎他。他的一根儿须，都不会给你留下！想像一下，月亮底下有个影子，轰地一声，瞬间这儿就没了……如何？”

埙——走路间，灵儿手掌上多了一个麻雀大小的陶瓷小壶，光洁润滑，有六个穴洞，犹有余温在手，爹爹的手温……

“不好！今夜的程家庄太过热闹！”两个爷爷异口同声说。说话间灵儿就被驾起双肩飞起，一左一右，羊怪和三小只均是蹲在了墙头之上，灵儿肩上的灵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骨碌碌看着前面院中。

“谁？谁——请问你说谁——是狗？”羊怪抢到三小只的花生，一甩手走前面去了。

“好！我又不是骂人，我只是形容一下当时的情景。用的着急赤白脸的吗？呦吼，咱们过命的交情。果然——唉！……”

……

夜风太凉，一个激灵。

灵儿惊问：“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就是谁好了……”那人说到半截就住了口，他前面说话充满了戏谑，后来不知为一股什么力量拽着就又转了向；这句话虚无缥缈在半空就变了飞烟。

“三小只，其实我历来对您尊重有加……你看，咱们也算刎颈之交吧？”羊怪脸色微转，试探性问。

“怎样？闹哪出？你的小心眼我还不知道？你就像条老狗，谁要碰了你的崽儿，你就跟谁急。”三小只一只独臂往嘴里扔花生米，不屑地说。

羊怪爷爷落地没接住，一个趔趄栽在灵儿身上，一个劲儿从头摸到脚。“没事，胳膊没事。能骂人应该内脏也没事，腿没事，脚……也没事！”

“嘿嘿！好笑，一个说了七八个‘死’，一个说了七八个‘没事’。好玩儿得很……”

背脊之后的那个人适当的体温，灵儿完全在心跳的轰鸣声里掩没了自己。这是一股宿命，不知从何而起，又不知从何而终。

灵儿早己涨红了脸，羞愧难当又无地自容，双手握了脸，苟缩了一下腰，中间的缝隙却又被那人填充了回去；灵儿再躱，他就再填；一股脑儿一种尴尬的气氛笼罩了塔顶……

他靠近她，她也没有后退，清个凛凛的夜风流水一样划过两人身边，月亮淸凉的辉照耀着时光……

——

“呼拉……”一声，灵儿恼怒自己，一个翻身，直接从风雨楼塔顶滚下去。

黑影黑蝴蝶翅膀一路跟随，沿了一条银丝展飞向下，狮身人面犬夜叉一阵吠叫，几个团团转来回，灵儿已经被一张网送达了地间，网的两端被叨在了犬夜叉的嘴里……叫声终于住了口。

“死了。这回死了。估计死了，难道没死……”灵儿羞愧于自己塔顶的行为，声音很大掩饰自己内心。

那人黑巾蒙面，身材倾长却极尽灵活，两手一扒拉，把“小心”和“火烛”一起捉了，一些放灵儿怀里，因为鸽子一直要啄他，他就扭身背靠在灵儿背后坐下，一边以防她滑倒。

“你是谁？”灵儿背后开始冒气泡。

“名字并不重要！”他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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