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无涯

“哥哥…”迷迭轻唤他道。

元玨抬眼瞧着自己妹妹，收起了眼神中的阴鸷与狠厉，又恢复了双眸中的温情，他用一副夸赞的语气问到：

“那个去通风报信的可解决了？”

“妹妹，你说这种人这么可恶，直接杀了他简直是太便宜他了啊，那我们应该不应该直接杀了他呢？”

迷迭重重地如同捣蒜一样的点着头，道：

“应该。”

元玨的手无奈地拍了脑门一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妹妹，道：

“妹妹，好妹妹，你要顺着哥哥的意思说的，明明前两个你都做得很好啊…”

迷迭一脸诧异，十分无辜地给自己辩驳到：

“我有说顺着哥哥的意思啊（我有顺着哥哥的意思说啊）。”

元玨听罢十分无语，他摆了摆手，道：

“好好好，重来重来，重来啊。刚才那句太难了。哥哥重新问你，你好好判断语境啊…”

说罢元玨顿了顿，清了清嗓子，一副十分庄重的样子，他重新问到：

“妹妹，你说这种人这么可恶，该不该被千刀万剐呢？”

“该”迷迭答到。

元玨听了立刻笑了，说：

“妹妹可真是聪明。”

虽然迷迭在人族语言方面较为愚钝，但是元玨从来没有放弃教她，元玨总是不放弃任何一个让迷迭能够读懂语境的机会。

一边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相互调笑着。可另一边，那个被元玨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帮妖族的人族狗腿子，却在一直瑟瑟发抖着，尤其是当他听见了“千刀万剐”四个字的时候。

“妹妹，你天赋异禀，有些事哥哥从来没有教过你。比如说……”元玨顿了顿，漫不经心地道：

“杀人。杀人就是你自己学会的。那么既然杀人不用哥哥教，你自己就会，那么…剐人你会吗？”元玨的语气十分轻松，像是在和自己妹妹聊着这一天的天气，可听起来，却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迷迭道，说着她立刻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了自己的匕首，凑近了看着自己哥哥身下的那个等待宰割的羔羊。

迷迭的眼神娇憨、稚气、童真，可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错觉，它让人感觉，这个少女来自冥界，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披着少女皮的恶魔。迷迭，就是童真与杀戮的结合。

迷迭拿着那把匕首，用匕首尖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划过，却没有擦破出血，只是在折磨着他。那人身体如同筛子一样震颤着，后背的衣服已被吓出来的冷汗濡湿。元玨在一边，饶有趣味地反复咀嚼欣赏着他狼狈的败相。

元玨道：

“自己的命突然落在别人的手里面，这滋味，不好受吧？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屠杀宰割掉，偏偏却没有个痛快，死都不能痛痛快快地死，这等待着死亡到来的过程，很煎熬吧？痛苦吗？绝望吗？这就是你们帮着妖族对人族做的事！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赶紧给小爷我吐出来！不然…我这妹妹可没有别家女孩那么纯良，她若是见了血，可不见得会怕哦…”

“我说！我说！我全说！”狗腿子之所以去做了狗腿子，到底还是因为怂，那人终于撑不住了，把事全招了出来：

“妖族那边，打算突围出去了……它们让我们杀了所有被关押的人族…它们饱餐一顿后…就会组织大规模的反攻…”

元玨听罢皱了皱眉，再次问了一句来确认：

“它们打算杀了所有？”

“对对对…所有…小的不敢撒谎…不敢撒谎…”

元玨思索了几秒，道：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不然…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说罢元玨一手揪住了他的领子，提溜着他往屋子那边走去了，迷迭紧紧跟着他。

元玨一脚踹开了房门，却迎面撞上了拿着一块木板以为是妖族闯进来就要打算回击的董纲，元玨急忙侧身一闪，那一下就打到了他手里的那个狗腿子身上。

“董纲，别打了，是我。劳烦你还准备了防御，但我还没那么废物，连这么几个都打不过。”

“妹妹，你说背信弃义、帮着异族屠戮本族人算不算一种十分恶劣的品质啊？”

“算。”

元玨也点了点头以示对自己妹妹的赞扬，又说到：

“妹妹，你说撒谎算不算一种十分恶劣的品质啊？”

“算。”

回到元玨这边，他已行云流水一般屠尽了那些给妖族做事的人族叛徒，只留下了一个来问话。

元玨一脚踹倒了那人，并坐到了他的身上，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剑，一边幽幽地问到：

“不就是来抓几个人族去喂喂你们主子那永远填不饱的胃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还都带着武器？你们到底要杀几个？内城中的人族数量可不多了啊，就不知道节省着吃吗？”

迷迭微微点了点头，说：

“我杀了把他（我把他杀了）。”

“小人…哦不不不…我…我真的不知道……”

元玨正审问着这人，迷迭回来了，元玨立刻换了一个稍微雅观一点的姿势坐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被元玨压在身下，哆哆嗦嗦地道：

“小人…小人…只是个办事的…别的小人不知道啊…”

就在他看着迷迭的美貌迷醉其中之时，迷迭猛然地从袖子中掏出了匕首，一把捅进了他的胸膛。

迷迭了结了这人的命后，拭了拭匕首尖上的血，一脸云淡风轻地折回宅子里面去看自己哥哥。

元玨听罢皱了皱眉，原本有些少年稚气又有些邪气的眼睛中又浮现出了那丝狠厉与阴鸷。元玨熟练地在空气中抡了一下剑，剑尖朝上，他用剑柄重击了一下那人的背，怒骂到：

“小人？！你也算小人？背叛人族、帮着妖族屠戮自己的同胞你也算小人？！你根本就不配为人！说！你们今天突然来这么多狗腿子是想干什么？！”

那人哭哭啼啼的，一面求饶，一面断断续续地说到：

说完迷迭轻轻勾了勾唇，嫣然一笑，便似在早春盛开了漫山遍野的花儿。

颠倒众生，吹灰不费。

那人见了，不禁觉得心化成水、骨肉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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