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御史之乌金矿

李惊复道：“御史，你不是让我去找吴珂吗？你跑出来做什么？”

于谦道：“你知道矿场里的守卫是什么人吗？”

李惊复眼中充满了轻蔑：“什么人？他们总叫我们畜牲，我看他们连畜牲都不如。”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惊复脑中闪烁着侏儒鞭打自己的画面。

李惊复拳头握的咯咯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狗官，连手下的兄弟也出卖！就是因为这些败类，官场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

于谦叹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又跑出来的原因。我想追上你，告诉吴珂这些人的情况。以免错杀。可惜啊，咱们两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李惊复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说道：“侏儒也是狱卒，他岂不是因我而死！”

于谦叹口气：“这也是他的命，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等一切安定之后找到他的家人，妥善安置一番。”

李惊复道：“也好，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缓解我内心的愧疚。”

于谦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也不要想太多。”

李惊复笑：“御史，我还有个疑问。既然张黎抽的是按察司手下的人，那吴珂吴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于谦沉默片刻：“我觉得是下面的人拿了钱，没有上报。”

李惊复道：“嗯......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李惊复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于谦大笑道：“有吃的，万龙芳给咱俩准备了馒头。”

李惊复揉着肚子，摇头晃脑看了半天：“御史，我怎么没看见？”

于谦大笑：“你这眼睛被锦衣玉食给蒙住了。”说着，走到门口的黄色茅草边弯腰捡起三个和茅草一样黄的馒头，递给李惊复：“看，我一眼就能看的见。”

李惊复皱着眉头，伸出颤抖的右手：“这......这东西能吃吗？”

于谦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边吃边道：“怎么不能吃？你看我不是吃的很香吗？”

李惊复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拿起一个，颤颤巍巍地送到嘴边，一股霉味直冲鼻腔，差点把李惊复给熏晕过去。捏着鼻子道：“御史，这是万龙芳给狗吃的吧？”

于谦吃的欢快：“快吃，不吃会饿死的。你要是饿死了可没人赡养侏儒的双亲了。”

李惊复盯着手里的黄馒头看了半天，心一横，眼一闭，张嘴咬下一口。“呕......”李惊复还是受不了这味，干呕起来。

眼看李惊复就要把口中的馒头给吐出来，于谦道：“别吐，吃下去！万事总要有个开头。”

李惊复也明白自己二人现在的处境，伸手捂住嘴，慢慢地咀嚼起来。

于谦笑，故意逗李惊复：“好不好吃？嘴里是不是有一股很恶心的味道？舌头和柔软细毛的接触感如何？”

李惊复鼓着腮帮子，瞪圆双眼，喉头上下蠕动。

于谦赶忙说道：“别吐，吃下去。千万别吐。”

李惊复终于开口说话了：“御史，有水吗？”

“水？”于谦笑着摇头：“没有，或许万龙芳是想把你我二人渴死在这里。”

李惊复道：“道上的人果然狠，给吃不给喝。”

于谦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伸手指着右后方的墙角：“你看那里就在渗水，我们还是能活下去的。”

李惊复走过去仰头看了半天：“御史......我看这渗水的速度很慢啊！”

于谦道：“慢是慢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你说呢？”

李惊复只能点头，说：“也是，有总比没有好。”又说道：“可我们没有盛水的器皿，要怎么喝？”

于谦笑：“不是有双手吗？”

李惊复惊道：“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有个碗什么的，睡觉时放这里接着，起来就能喝。”

于谦笑：“别幻想了，我们现在是万龙芳的囚徒，不是他的贵客。”

李惊复木然地点着头。

于谦说道：“张黎把他们骗到了矿场，告诉他们进来的人都是牢狱里将要被问斩之人。官府可怜他们，放到此地劳动。并默许他们可以动武教训，算是给的惩罚。”

于谦依旧笑：“在他们眼中我们是无恶不做的坏人，是奸淫偷盗之徒，是以杀人为乐的恶徒。”

李惊复满脸惊讶：“那些劳工不是乞丐吗？”

于谦继续说道：“那些守卫都是太原府按察司麾下的狱卒，跟我们一样也是吃皇粮的人。我走之前是黑风帮我逃走的，你知道黑风吧，我那个甬道的看守。”

李惊复道：“御史请讲。”

于谦沉默片刻：“整件事情就像一盘复杂的棋局，哪个棋子该走哪一步，被哪一个棋子吃掉，都有一个人在操控，两个人在博弈。”

李惊复惊讶道：“不会吧！要是真有这个人，那他岂不是手眼通天，将大明皇帝、都察院、锦衣卫、大理寺玩弄于鼓掌之间。难道是太祖复活？”

于谦笑：“那你知道我们在他们眼中是什么人吗？”

李惊复仰头看着屋顶：“这还用说吗？畜牲呗。”

“石桌？”李惊复闭着眼睛回忆，片刻后睁开双眼：“御史，这个我真没注意。我当时的注意力全被地图吸引住了，完全没有在乎灰尘这个细节。”

于谦点头：“可以理解。要是我发现地图，反应跟你差不多。”

于谦哑然失笑：“什么太祖复活？想什么呢你？太祖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啊？”

李惊复嘿嘿直笑：“我也只是胡乱说说。”

李惊复道：“不可能吧？御史刚才你说那些人把石室叫阎罗殿，按逻辑来说不会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吧？”

于谦双眉皱的更深了：“你说的有理。但我还有一种看法？”

于谦瞪了李惊复一眼：“你好好想一想，第一次看到这张地图的时候有没有注意灰尘？”

“灰尘？”李惊复右胳膊撑着下颌，眯缝着双眼，嘴里发出“咝咝”吸气的声音：“我记得好像有，但是具体有多少就不记得了。”

于谦追问：“和石桌上的灰尘相比呢？”

于谦将人皮地图交给李惊复：“收好，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李惊复郑重地点头，同时疑惑道：“御史，为什么他们没有拿走这份地图。”

于谦道：“我也不清楚，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张地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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