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届的中专生

“爸，你怎么不举手？你不同意我当村支书吗？”我问。

“你太嫩了点！不如维德叔叔有经验。去给支书维德叔叔道个歉！”父亲说。

“维生大哥，让仁志段练段练吧！不给他这机会实践实践，他又如何能到镇里工作？我的面子是小，可村里不能屈才。呵呵，我也老了，至少思想老了！干满了一届，我都提心吊胆了3年。”支书姜维德笑了笑。

“维洛，这是自由参与，谁也不勉强！建场占地，不同意参与集体养殖场股份的，按玉米种植收入水平补偿。围栏了集体半边自然山，向村委交纳6000元/年的山地租金。”父亲说。

“我能报名到养殖场，养牛养羊吗？”姜维洛问。

“维洛叔，能！建这村集体养殖场，目的就是为了留守村民就业和提高大家收入，让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我回答。

“仁志，村里有工作给我留一个岗位，好吗？我脚风湿痛，今年不想出去打工了。”姜丁文说。

“我家的地，全部让给公家，反正荒着多年了！只要公家给我300块每年每亩就行了。”村民姜维洛说。

“不种地，还有钱收！你想得美！公家的钱就这么好赚呀？你家的地，又不在建场的地方，公家不要！”文书姜保庆说。

“大家可以互相商量好，除了建场以外的荒地，只要能连成片，公家可以考虑集体耕种！”我说。

“小志，你别学蛇吞象！犯大忌了。山脚下那一片荒地，足足有100亩！能种植出什么？每一年就30000多块，要种多少农作物，才能卖出这么多的钱呀！”父亲在一旁提醒我。

“大家互相商量好，地挨地的连成了片，我就同意！”我说。

“你现在还不是村支书，代表不了公家。小志，你现在是成年人了，说出的话要数的，不能闹着玩。”维平叔叔说。

“平叔，荒地连成了片，我采用机械化种植。”我说。

“你种什么农作物？能值30000块钱！要不是我侄儿，才懒得说你！多少年了，大家都外出务工！他们都懒得种东西，你是吃饱了！”维平叔叔一脸的不高兴。

村里会议，大家各抒己见。最后村长姜仁雨、文书姜保庆职务不变，提名我任村支书，等初八上班了，报镇党委审批。

2009年1月27日，正月初二。

早饭后，我和晴儿带着姜运东，打开小车后背箱放礼物，正准备回外家拜年。云梅提着一件苹果，进了我家门。

“云梅！你刚回来的？我们有7年没见面了吧！怎么一直都不带妹夫和孩子们回娘家看看呢？太让我想念你了！”我说，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云梅双眼含着眼泪，然后大哭了起来，“四哥，我离婚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离婚？离了婚，你的两个孩子怎么办？”我问。

“哥，你就别问云梅的伤心事了！大新年的。”晴儿拉了一下我。

“云梅，进屋坐。”我说。

“哥，你在家陪陪云梅，中午估计大姐和二姐回来，到镇上买条鱼吧。我自已带着运东去娘家，吃了午饭我们就回。”晴儿说。

晴儿开着车带着姜运东走了。爸妈不知有什么事，去了大哥大嫂家。我倒了热茶，摆了糖瓜水果等，见云梅强装笑脸，又不想问起她的伤心事。

“云梅，我带你去看看，当年读书过河的那条旧船，好吗？它还在。”我说。

“好，我们现在就去。四哥，还记得2001年正月初十，东莞王屋岭镇，你站在我们厂门口等我下班，那天午饭你连吃了4碗米饭！”云梅说。

“记得，云梅，我谢谢你！”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我也没想到，几年后的你，能有钱为村里架起大桥！听我爸说，你在深圳创了一家公司，有了3处房产，2辆轿车，3辆货车，还有200多万的存款。真是世事无常啊，当初我同学蒋晴的父母，从骨子里瞧不上你！我也认为，你配不上既聪明又长得漂亮的蒋晴，没想到我的同学，成了自己嫂嫂。如今，同学蒋晴的幸福日子，我是一辈子也追不上她了！”云梅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云梅，别伤心难过了，你怎么啦？这不是你的性格呀。”我说。

“四哥，如果蒋晴为你生的孩子全是女儿，你会嫌弃她吗？”云梅擦了擦眼泪问。

“云梅，我既不会算命，也不会看相，生儿生女听天由命。2004年，我追求蒋晴，跟他同学打架，后来到云城开灯店，出了车祸！欠债不说，差点命都丢了。别说蒋晴生的全是女儿，就是她没有生育，我一辈子也不会嫌弃她！”我说。

“听我爸说，你跟蒋晴家打了群架，伤了7个人，赔偿医疗费和赔礼20多万！他们家不仅砸了你车，还以离婚要求你低头认错！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呀，你就这么怕离婚吗？”云梅问。

“云梅，我不是怕离婚。蒋晴嫁给我一穷二白，还放弃了分配的教师工作！我们在深圳的蜗居生活，日子过得非常难挨！单干创业，全是她的工资支撑着。哎，夫妻共得患难，享得幸福！我低头认错，不算什么，损失了钱，也不算什么！只要有蒋晴在，我的家就还是一个完整的家！这面子是自己不懂人情世故丢的，以后慢慢捡回来就是了。”我说。

“四哥，我揭你伤疤和老底，你怎么不生气呢？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人。”云梅说。

“云梅，哥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想说什么你就说吧！说不定，有你想要的答案。做人啊，有时难得糊涂，低个头，让一步，不攀比。实在惹不起，绕个弯也行。”我说。

到了船码头，忠伯原来住的小屋空荡荡了。逢雨天，逢热辣太阳，一些放牛的孩子就在小屋里避雨，纳凉。我们兄妹之间，没了小时候那么生动默契，听着河风吹得两岸的树沙沙作响。

旧船无人爱护，不知是漏了小孔还是装了天上落下的雨水，半个船身沉了河里。

“计划养殖肉牛，肉驴，山羊。听我爸说，建场的地方，没有村集体的自留地，全部占用了维平叔叔等6家人的开荒地。我建议，可以入资现金方式，以开荒地折合钱的方式，以劳务工折合方式，还可以医学技术和业务销售折合方式参与养殖场股份，集体分红分利。”我说。

“干集体？那不是又回到了大锅饭时代了嘛！”姜维洛说。

“让姜仁志他自已给大家说吧！”父亲不希望我当村支书，摆了摆手。

“我呢，有个想法，办一个我们村集体养殖场，大家共同致富。第一，围栏半个自然山，在半山上挖2个畜水池。第二，修一条牛路到山脚下。第三，山脚下规划出一片地方，建养殖场。”我说。

“姜仁志，养殖什么东西？场地建在哪里？”一个村民在人群里问。

2.国家扶贫补助款项收支，村集体修路扩路款项收支、补偿款项收支、村贫困户与五保户申领收支、村委建设与活动支出。

3.公益捐款明细，生划生育落实、贫困学生资助、村委领导班子提名名单。

“天气冷，大家都聚拢一点！大年初一了，新年新气象！我领着仁雨村长，文书姜保庆恭祝大家：新年好！恭喜发财！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支书姜维德说。

“刚刚支书请姜仁志给大家说事，到底是什么事？”村民姜维清问。

“是啊，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维生大哥，你讲。”村民姜定昆说。

我以为支书姜维德会现场红脸难堪，谁知他站了出来说：“新人胜旧人，后浪推前浪！我是想着姜仁志今年3月底，到镇里参加换届选举，才没有提名他。既然大家都赞成，我也投姜仁志一票！”

姜维德说完，然后第一个举手，跟着很多村民都举起了右手，投了我一票。

“去年我们村委领导班子，有一些工作没做到位，但是都尽了力全了心！村里的收支明细在村口公布栏处，我们接受全体村民的投诉与监督！村里的发展建设，离不开国家的好政策，还有上级领导的关心与支持！也离不开全体村民的积极与配合！”村长姜仁雨说。

“这些年，村里很多青壮年外出劳务务工了，留下老幼病弱们，致使耕田失两季，耕地荒废长草！维生大哥家的小四，有些想法，大家鼓鼓掌欢迎这位青年才俊，给大家说说他的新年计划。”支书姜维德说。

村长姜仁雨和文书姜保庆，两人一早在村口公告栏处，公布了去年村委收支明细和工作总结。大致有：

1.村集体鱼塘承包收入、村集体自留田地承包收入、村集体木树售卖收入、村集体建筑土地转让收入、村集体沙石场收入。

我把父亲拉到了村民跟前，说：“我怕说不好，让我爸跟大家讲讲吧！”

“我看了村口公布栏，村委领导班子提名名单怎么没有姜仁志？选姜仁志当我们的村支书！大家说，好不好？”村民姜丁文说，他抢在了我父亲前头发言。

“姜丁文，你给我一边去！在这里捣什么乱？支书姜维德才当一届呢，你瞎嚷嚷什么！”父亲不高兴了，把姜丁文拉到他身后去。

2009年1月26日，正月初一。

“大家注意啦！吃了早饭后到学校集合开会！”村长姜仁雨吹了3声口哨，喊村民开会。

每年度的大年初一，是全村人民定好了的开会日子，总结去年工作，商量新年计划。村民们吃好早饭，陆续来到了学校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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