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边城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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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前方,玉德倒是一身英气,清了清嗓,看着众人懒散的状态,“都给我站好了!这都是什么样!啊!是我玉都的将士就给我拿出精神来。”

众人站好,却依旧满脸困意,无精打采。透着小洞,外面的所有都可以看得见。

压低声音,“阿德,阿德……”

“没,据说是夜闯了太子的寝宫,但东西一件未丢,太子殿下也不在寝宫。”

太子的寝宫,这事倒颇有一点意思,太*外理应是有不少人把手,怎么会随随便便进去什么刺客?

“好了好了,退下吧。今日早上的操练取消,都给我好好回去睡一觉,午后上来,你们要还是这副模样,有什么后果,就别怪我。”

众将士没反应过来,三五杂声道,“谢殿下。”

没过多久人就一溜烟没影了,玉德绕到木板后,“军师,怎样,我这做的可还不错?”

沈全胜点头,朝着阿德背脊轻轻一拍,“阿德,做的好!做的真不错!”

玉德缩了缩,这力道不愧是沈全胜,甚至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这副好身板是沈全胜从小打出来的。

“不过,这皇宫来了刺客,怎得一点消息都没有,好歹也事关太子的安危。”听全胜嘟囔着,玉德眉间也皱成几条,此事确实蹊跷的很,想要太子死的人,除了二哥八哥外,还有谁?

……

“颜姑娘,我家公子有请。”沈将军倒是聪明以沈全胜为幌子来传信,姨母也没在意,倒是开心我能在这宫学这么快地找到朋友。

“好,劳烦将军了。”

依旧是在玉仙楼的隔间,再一次来玉仙楼她依旧被迂回曲折的廊道弄得晕头转向。

而相同的还有他的脸上也依旧带着那个奇怪的古铜色面具。颜宋也曾想过他带面具的缘由,却不敢往深处想。

“来了?”他这回没下棋,只是端着一杯茶,吹凉。

颜宋自若地坐到椅子上,“师父,终于找上门来了。”

“我好像没认过你这徒弟?”茶杯放下,透着两个圆洞看向她,反而有些搞笑。

颜宋忍住笑,“公子深谋远虑,城府深不可测,颜宋自然不指望您能收我为徒,师父也好公子也罢,不过是个称呼,叫得顺口罢了。”

颜宋“呵,之前倒没发觉你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伶牙俐齿?他若不说,倒也发现不了这几日说的话圆润了不少,语气倒是学着他的来的。

“师父是后悔了?”

隔着面具感受到他那浅浅一抹轻笑,“有点吧。说回正事,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期间,你想办法去祖师殿偷一个东西。”

“祖师殿?偷东西?”

“祖师殿是宫学中重要之处,放置着历代太傅记录的学记与札记,当然还有宫学的账本都在里头。”

“师父是想让我去偷账本?”

杯中的茶有些凉了,便一饮而尽,“账本上记录了库银的支出去向,到时候谁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下就能揪出。”

这帐册记录了那些人的罪行,一旦找到,这些人立刻在圣上面前再无托词。可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找到,要不然表哥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师父说的如此简单,可为何至今无人拿到过这账本?可见这祖师殿定是守卫森严。”

“错,不是守卫森严,而是那守卫无人敢惹,祖师殿的钥匙只有现今掌管太学的二皇子手中有。”

“二皇子?”她眼眸忽闪,玉恒,这就是他会选择让她完成这任务的缘由吧。

“想办法从二皇子身上拿到钥匙。”

“这不可能……”先不说如何与二皇子在宫中碰面,玉恒对她的敌意已被罗素儿渲染得不可收拾,如今即是她不说话,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想必他都会提着精神。

茶水流入杯底,渐渐的由沉到尖,他举起一杯嗅了嗅,“倘若没有钥匙,你也就没有价值了。当时候你就重回罗府,做回你那罗府婢女,想必你该相信我的能力。”

颜宋知道公子师父这话的意思,他果真不是热心肠之人,就像初次见面他说的一样,他不会是个坏人,但也绝非是一个好人。

罗府,在腐臭的屋子里,扒拉这地上的灰,然后吐出最后一口气?不,在她逃出罗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下了决心,这一辈子,她绝对要活的比他们久……

应允他的事,揣在心口反复思量了许久。许是想的太过入神,撞到了一人,才立刻回过神来。

“你?”那人抚平袖子上的褶皱,眼中除了被迷雾笼罩的不解惊讶外,仿佛还有种突如其来凶狠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九殿下。”颜宋知道遇到这厮必定不会有好事。

“你真在这宫学里头?”他的语气轻蔑,始终在他的眼里颜宋是这世上恶毒阴险之人。

“宫门前颜宋已说了实情,自然不会欺瞒殿下。”

他顿了顿,将眼神收回,“颜太傅说起来也算我的师傅,和宫里的众人一样,我敬佩他。只是你的出现怕是要毁了颜太傅的名声。”

“殿下此话是何意思?”

“先不说你曾是皇嫂身边的丫头,凡是知晓颜太傅的人,必定认为颜家之后知书达礼,温婉贤淑,你觉得配吗?”

“颜宋从未觉得自己……”

“那你为何要无耻地蹭着颜太傅的名声,攀附上位!一个贱婢想要攀上皇亲,还在此处佯装可怜,不觉得恶心至极吗?”

玉德说着,愈发激动,却又一方面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恶心?她恶心吗?

的确,她借着外祖父是名声才从那地狱边境走向如今的生机,而如果可以,她也情愿自己一辈子活在外祖父的光环下。

如此算是可耻之人吗?可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他们靠着祖辈的基业衣食无忧,面前的九殿下如此,这宫学里的所有人亦是如此。她不过想要一线生机,就是可耻。

颜宋抬头,一双眼瞪大,眼眶或许是因为长久吹来的冷风有些发红,像一只小狼在这荒漠中无依无靠,却依旧撑起自己的皮囊,以傲人的姿态望着远方的沙丘。

玉德抖袖,侧身压低了声音,警告她,“往后在这宫里你必须小心点,离二哥二嫂远一些,否则,在这宫中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不远处的拐角,突然出现的模糊身影,无需辨认,便可认出是沈全胜。

见二人四周的气氛诡异,尤其是平日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的玉德,变得太过严肃,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将颜宋一口气吞下。

“阿德……”

玉德没出声,只是再次用那眼神扫过颜宋,再望向全胜,疾步而去。全胜跟在后头,踉跄地跑着。

沈全胜和九皇子竟是认识的?颜宋心里头突然浮现出那个未曾做过决断的事,开始有了眉目。九皇子是玉恒那边的,全胜和九皇子交好,如此说来,沈将军也该是玉恒那边的人。那么公子师父呢?

会是那个八皇子?那个一直不露声色的八皇子,确实不该是一般人,庆功宴那日他的出现和衣着也都全部符合。如此,只要确定一事即可……

“站住。”

那一声站住让她回过神来,身后不远处站着玉恒,皱着眉,他平日里温和公子的样子却总是在她面前消失。

“殿下。”她总是将身子压低,将头埋得很低。

“我有事问你。”玉恒支走了养贤,留下颜宋和他二人站在这长廊中央,落日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静逸得松了口气。

“殿下有事便问吧,快门禁了。”玉都城的门禁很早,过了门禁各个小城的大门便会堵上圆木,无论是谁,都必须等到第二日清晨才能出城。

玉恒思虑了片刻,淡淡问道,“你叫什么……”

……“丫头,你叫什么?”……

耳边绕着的声音,心里惦念的人,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是眼神,他的眼神再也不是当年温柔少年。

“颜宋……倘若殿下没别的事,我就告退了。”

转身之际,他依旧心有疑虑,“那阿绮呢,阿绮是谁?”

他突然提及这个名字,颜宋多少有些被吓着,却不敢露出惊讶,“殿下若是好奇,可以自己去找答案。”

他浅笑,看着颜宋,如同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仔细想要揣摩,却如同圆润的珠石从指尖一下流逝。

“殿下,那颜宋可以问您一件事吗?”她忽闪的眼神终于对上他的目光。

玉恒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倒先问上了,“你说。”

“八殿下如今在玉都吗?”

先是一惊,然后转而想起什么,嘴角微微抽着,那圆润的珠石落地,发出的声响竟是如此揪心,一下,一下,按着他的心跳揪着……

“呵,原来和九弟说的一样。如今看来你是想要攀上八弟,怎么,是觉得自己在我这儿没机会了?”

多少有些信了玉德所说,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只是她突然不再关注依附他了,心口又突然涌上了另一番滋味。

是什么呢?大概当一个人动了恻隐之心时,所有的不可能都将变成可能。

“殿下还没回答我,八殿下如今在玉都吗?”

“你且死心吧,八弟已经离开玉都了。”

“谢殿下,颜宋告退。”她再也没留下只言片语,或许他们真的相识一场,或许她真是颜宋,再也不是阿绮。

而同心结呢,那个刚刚一直攥在手里的同心结,是否真能同心而结?

……远方杀戮之声再次响起,将士们冲在前头,怒吼着拿起刀枪,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他们将心中虽有的恐惧与希冀藏在着一声声嘶吼之下……

边城早已不是那宁静素朴小镇,踏着鲜血与尸体逃命,在他们的脚下或许是昨日还在趣谈的熟人,或许是相依为命数载的爱人……这个小镇,失去了许多,换来的杀戮却染红了双眼。

“太子殿下,边城作乱的人已经抓到了。”

朝着帐篷的中央望去,那人身着一深紫大袍,带着一顶毡帽,他的肤色并不白,更是在轮廓有致的脸上配上一双圆眼,照理说,男人张着一双圆眼怎么看也是说不过去,但就是配合着五官,爽朗中舒服。

“带过来。”

那个被困住手脚之人,不过二十出头,却用尖利地眼神蹬着太子。

“说说吧,你,是谁的人?”太子喜欢手里玩弄着什么,一个玉佩,一杯茶,一个棋子或是一个人。

那人并未惊慌,满身的伤痕他依旧坚持站着说话,“这位想必是玉都的太子?”

“别废话,太子殿下问你话呢!”

太子眼神扫过身边的那人,再次扫到他时却变得如同一只饿狼看见食物般,想要扑上去撕咬,“边城以外五百里便是陈国,陈国,我想你不会陌生?”

他轻笑中露着痞气,“什么陈国?太子殿下说的话真是让人难琢磨,我是山贼,山头里的头儿,你懂吗?”

他那语气分明是想要激怒太子,可太子却毫不改神色,“来人,拿证据来!”

呈上一封泛黄文书,拿到那人跟前,“你自己看看,上面所写。”

那人仔细看了看,原本还有些担忧的神情变得嚣张起来,“呵,殿下,这不过是一封家书,如此也算证据,玉都的太子就是如此冤枉人的吗?”

“大胆!”旁人斥道。

“你是说这是一封家书?”太子蹙眉。

“千真万确。”

“这上面不是意图谋反勾结之词?”

那人指着那文书,字字有理,“这上面分明写着,儿于沙场杀敌万千,心系……”

“怎么不念下去?”

那人的神色难看,盯着那封家书,攥紧了手。

“陈国虽与我玉都不到五百里,可这文字却是完全不同,刚才那封是从死去叛乱者身上搜到的,正如你所言,不过一封家书。可你一个山贼是如何学会陈国文字的?”

“我……山贼就不能会陈国文字了吗?这离陈国不远,文字传过来也很正常。”

“博学的山贼,我信。只是那写信的纸是用陈国独有的桃木浆所作,你们那个山头难不成,就在陈国?”

“……”

“放心,你是什么地方的人,我并不在意,陈国的,单国的,齐国的,重要的是你会是谁的人?”

那人看着他,原来这太子怀着的也并非什么好心思,立刻浮上笑,“太子殿下放心,承安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承安眼中是那么自信高傲,他以为将太子的野心放于掌心,已占主动。事实上,他不过是大局中的一粒沙子,一粒可以掀起沙暴的沙子。

“殿下,方才您说的那话可是真的?那个承安真要留下他?”

“真的,自然是真的。”玉乾的这句话像是随意敷衍,听不出语气。

“殿下可是……”

“我问你,承安昨日的态度如何?”

承安昨日怕是已有了必死的决心,他宁死也不愿承认陈国意图谋反,可见其忠心,然当太子提及重用他之时,却立刻应允,之间谁都看得出端倪来。

“他?昨日殿下提及重用他,他便立刻就答应了。”

“那你觉得承安此人信得过吗?”

“自然是不可信,陈国即派他来,他必定没想过活着回去,他答应留在此地不过是想要趁机套取我军机密。殿下,承安这人留不得!”

“我何时说过留下他?”

“可殿下昨日……”

玉乾转动着杯中的水,看着一个个漩涡沉于杯底,“一具尸体,最多化作腐肉为野兽所食。而一个活人,会说话有脑子的活人,远比这有意思多了。”

“属下听不明白。”

眼神中嫌弃他自己的手下,解释道,“陈王这老头有病,疑心病,从不用被俘之人。承安只要留在这里三日不死,陈王必会心慌,派人刺杀他。”

“殿下是想以承安作饵,引来陈王的暗卫?这不就更乱了?”

“乱,只怕还不够乱。这陈王暗卫是来杀承安的不错,但此时要有刺客来行刺皇室,到时陈国也无话可说。”

手下如同一下豁然,眉飞,“殿下英明,这边城之乱,陈国以山贼之乱杀我玉都百姓,我军却只能以剿匪为名为边城百姓报仇。如今一旦陈国暗卫来刺杀承安,只要能证明那是陈国派来的刺客,玉都便有正当理由出兵讨伐陈国。”

“好在你不是蠢货……还有一个人,借此机会可以一并除了。”他望向天空中盘旋不定的海东青,嘴角微微一拉,心中已有定数。

……

驾……

马蹄声愈发近了,从林子的深处传来,窸窸窣窣不整齐的声音。

缰绳一紧,马蹄声渐缓,三角络腮胡,手持一把板斧,汉子皱眉望向前,“殿下,前头就到了,其实太子早几日已把边城里的山贼都击退了,如今我们去……”

玉尧望着上空盘旋的海东青,已然明白什么,“山贼?你以为边城里头那些嗜血杀手只是个山头霸主?”

“难不成……但上报朝廷的……”

“那儿……”他指着一直盘旋在空中的那只似鹰非鹰的东西,从刚刚就一直盯着他们,“太子的暗卫。”

“一只鹰?……”

玉尧摇头,“不,这海东青本是野物,一般人无法将其驯服。这只毛色正亮,挥翅有力,据说起初拿到这野物时,几日不让它吃睡,喂食时则是用细线捆绑食物,几次吐下早已饥肠刮肚,但肌肉渐长,如此便可轻装上阵,飞于九霄。”

“这家伙难不成是太子派来监视我们的?”

“我想现在,太子已经知道我们行踪,无论如何,此次的事决不能让太子得手。”

“是。”

马蹄声远去,踏上边城的尘土……

“快看,是韶华夫人!韶华夫人!”不知谁喊了一声,将众人目光都会聚在殿前缓缓而至的那女子。

女子一身红衣,却不像常人那样艳俗,倒是将这红穿出了味,许是应了她今日的妆容,端庄中浮现着高傲。

“身段曼妙,步步生莲,早已听闻她的声音与树上的黄鹂鸟相比都要胜一筹。”

“婠婠,你可认识这个韶华夫人?”芙蓉眼中倒是一直盯着韶华夫人,倒没四周众人那副夸张瞠目的样子。

“她是当今皇后唯一的亲侄女。罗府的掌上明珠,玉都城出名的美人,出名的却不是她的样貌,而是她的声音。”这话浅浅淡淡的语气,顾婠婠头一次忧愁挂上眉梢。

一个是皇后的亲侄女,一个是皇贵妃的亲妹妹。顾婠婠心中不是滋味,同样的身份地位,她如今要给罗素儿卑躬屈膝。她一向以自己的家室为荣,她不能低头,也不愿向别人低头。

“今日我奉圣上之命来宫学为各位说教,各位都是来自玉都各地的名门之后,望之后与各位能好好相处。”

众人低头,听那声音确实不凡,简单几句话而已,却总觉得一股清泉澈入骨。

那日与顾婠婠的争执后,颜宋与沈全胜便坐在最角落。但即使是这最不起眼的位置,即使罗素儿如今已是在高处,她也料到她会朝着低处的她再狠狠踹上一脚。

眼神似乎故意在底下寻找什么,留到最后才换得一抹笑,“玉都兴文风,重礼教,才使得女子也能求学。听闻昨日又来了一位?”

“回夫人,是颜太傅的后人。”芙蓉起身,斜眼瞧着颜宋,她心里头的恨打哪里起,只是附和着顾婠婠。

自颜宋离开罗府后,罗素儿就发疯似的派人找寻她的下落。原来,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回到了颜家,还进了宫……

十年来,她费劲心思阻断她与颜家的书信往来,她不愿留给颜宋一丝的希望,一点也不行。可最终她最怕的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形势袭来,死,除非颜宋死,否则她绝不会安心。

“哦,即是颜太傅的后人,我倒是有些疑惑之处想来讨教。”

颜宋起身,“颜宋不敢当。”

“诗经国风周南中卷耳一篇,说得是采卷耳,可为何毛诗中却说此篇实则是明后妃之志呢?”

颜宋哪懂得什么诗经毛诗,虽说从小娘亲一直让她读古籍,但自娘亲去世后,她便以留在厨房干活,粗活累活,做些糕点。正如同九皇子所言,她不过是借着外祖父的名声才有的今天。

见她答不上来,罗素儿笑着淡淡说了一句,“颜太傅之后原来也不过徒有其名。”

她说不出滋味,看着众人朝她投来的眼神,大多与顾婠婠一样,看似与自己无关,实则心中暗喜。

“夫人怕是也没理解卷耳。”随着一大动静,桌椅向前挪动不少,这种时候出头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沈全胜?她怎么冒出来了?”

罗素儿也是懵,起身这胖女孩满脸傻气,圆滚滚的眼珠直勾勾看着她,后背有些发麻。

“夫人提及的卷耳一篇,在毛诗中确实有如此一解。讲的是后妃所关心的是国君的所作所为是否符合道义人情,而不是自己以及自己的亲戚朋友的个人利益;后妃所关心的是贤德之人是否得到任用和敬重,而不是为了自己以及自己的亲戚朋友获得富贵尊荣。”

先不去想沈全胜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她所说的,明里是在解释这卷耳篇,而暗中则是在说罗素儿无后妃之德,是个贪慕虚荣只求个人利益之人。

或许,颜宋开始有些明白公子师父让她去找沈全胜的原因。其一,她与沈全胜都注定会被孤立,她俩站在一起,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其二,沈全胜绝非是个傻子,她的胆识与智慧藏于她那傻愣的外貌下。

罗素儿的脸色没之前那样粉的透红,有些泛白,只是尴尬说着,“沈家小姐能有此解确实不错。”

众人也不敢出声,毕竟韶华夫人来的第一日,便有人直接杠上了她,而那人竟是平日唯唯诺诺的沈全胜。而也因此,颜宋之前的尴尬也就无人关心了。

“回殿下,昨日半夜皇宫突然有刺客出现,大家伙得一夜没睡。”

玉德一蹙眉,“刺客?……抓到了吗?”

“啊?”玉德疑惑一声有些响,又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赶紧的。”

玉德无奈站直身子,毕竟斜靠着木板的姿势有些怪,“咳咳,那个,你。”他随意指了个半眯眼的,“怎么了,一个个都没睡醒的样子,赶紧交待是什么事!”

“军师?我?”本就圆滚滚都双眼闪着光,虽然和美丝毫不搭边,但如此可爱的神情倒是逗笑了玉德。

“是啊,你,沈全胜。”

她更是疑惑半张着嘴,“虽说我爹是当朝的大将军,可我毕竟是个女子,兵书兵法我确实读过不少,可这都是纸上谈兵,我如何……我怎么……我……”

“怎么样,我这气势还是不错的吧。”

“我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没睡醒的样子,我看是有什么事,你先问问。”

沈全胜不知该说什么,玉德在她面前向来是这样有话直说,但或许也是这层关系太过亲密,让玉德忘了沈全胜也是个女孩。

玉德口中说的帐,不过是兵器架后的一块大板,透着风,好在是初春了,天气只是稍稍有些凉。

“好了,咱们可是从小光着屁股满地跑的交情,就问你这么一句帮不帮?”

脸庞微红,全胜张望这四周的人,玉德这话实在是,轻声嘟囔着,“你能不提这事嘛。”

她力气大,轻易就挣脱开,朝着他转了转眼珠,“打住,阿德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事让我帮忙?”

玉德倒是更加不客气地朝她后背一击,喜悦落在眼眸,“果真是沈全胜啊,什么都瞒不住你……其实,我对这练兵一窍不通,你爹不是那个沈大将军吗,想让你来做我的军师。”

玉德倒是乐了,掐着她的脸颊,笑道,“没想到咱们这小胖妞长大了不少,还学会害羞了。”

“我帮你,帮你得了吧……”

玉德点头,“我想过了,你这样子,要是出现在将士面前必定会吓坏他们,待会你就乖乖坐在帐中,小声给我指点就好,千万别出来。”

“全胜!沈全胜!”应声跑来那人身着一青色长袍,从长廊尽头疾步而来。

沈全胜则坐在廊边的长椅上发呆,听声猛地站起,长椅啪地倒地,“你怎么在宫里?早朝不该早就结束了吗?”

“父皇让我举行军事演练,顺路过来看你。”是九皇子玉德,倒是一副双方相熟的样子,毫不客气勾过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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