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陆佑生将书放到了门口的小架子上，转身问道：“上次你淘到的那件商朝的盘子，没让你少挣吧？”
杨烁一摆手，脸上是懊悔不已的神情：“那个老头就是个骗子王，我拿给我朋友看那个盘子，他说临水市经常出这样的盘子，他已经见过好几次了，跟我的这个一模一样，还说是一个老头专门做这样的盘子。气死我了，我这次来临水，还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找这个老头算账。”
“干你们这行的，还有找后账的？”
陆佑生在厨房沏好咖啡端出来的时候，杨烁正蹲在茶几旁，眼睛贴着茶几面的边缘，端详着放在茶几上的那把刀，他只是看着，并没有用手拿。
“没加糖的咖啡。”陆佑生将咖啡放到了杨烁刚才坐的地方。
“谢谢，不加糖很好。”
陆佑生没有坐下来，他站在茶几旁，一只手托着咖啡托盘，一只手捏着咖啡杯的手柄。
“那本书上提到这把刀了吗？”
“你这把刀果真是把好刀，你看这刀刃边缘，薄如蝉翼，刀身看着是平的，你若是仔细看却是倾斜的，向里面倾斜的。”杨烁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中。
陆佑生放下咖啡杯，弯腰拿起了剔骨刀。
“别动呀，拿起来看不出来了。”杨烁的眼睛随着刀移动着。
陆佑生左看右看，没看出杨烁所说的刀身的坡度，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刀身，仍旧是平的。
杨烁站了起来，走到陆佑生身边，指着刀说：“好刀，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它不是古物。应该是把进口刀，仿古工艺好到爆！也许是德国制造的。”
陆佑生对杨烁的话失去了兴趣，关于刀身的问题他认为是杨烁在信口开河、故弄玄虚。他按照杨烁的方法仔细的看了，刀身是平的。
他将刀放到了一边，端起咖啡坐到了沙发上。
电视上正在播放户外探险节目。节目中的人浑身脏兮兮，脸上却挂着异常开心的笑容，对着电视外的观众正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艰辛的探险心程。艰辛的探险与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烁也坐到了沙发上，他喝了口咖啡，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看过的书上都没有讲过这把刀，你发给我的图片，我也让我大爷看了，他说，这东西看着像古物，却不是古物，仿古制品的概率比较大。他老人家，弄过不少好东西，见识也广，所以你就放心的将它当刀来用吧，不用还给原来的主人了。”
“你老家的大爷是干什么的？”
杨烁做了个刨地的动作。
“种庄稼？”
“盗墓的，”杨烁拍了下腿，笑着说，“若是让我大爷知道你这样说他，他非得气得从里尔市蹦到临水市。”
“你的本事也都是他真传的吧？”
“很多东西都是跟他学的，都是理论，没实践过。我跟他老人家比，就是个小学生。”杨烁终于谦虚了一把。
“你大爷的……你家的大爷也没百分百确定这把刀是什么年代的，是吧？”
杨烁点点头，“看图片，自然不能把话说满。刚才那把刀经过我的眼一瞄，一切都真像大白了。若是个古物，哪个朝代有这种工艺？鬼造的？还是神造的？”
陆佑生不说话了，他无法反驳杨烁的话。这把刀，除了刀柄外，丝毫找不到一丝古玩的痕迹。
刀嗜血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告诉杨烁。
关于刀的一切，又陷入了谜团中。
“家里有吃的吗？”杨烁将开啡喝了个干净，“我下了火车就来你这了，还没吃饭。”
杨烁这种不见外的性格，让陆佑生仿佛在接待多年不见的朋友。
“我们出去吃，家里的冰箱空无一物。”
“这次我请客。”杨烁说道。
“你的钱包没被小偷一起顺走？”
“这个龟孙子，想起这事我就生气。干我们这行的，居然栽在一个小偷身上了。”杨烁说得义愤填膺，让人感到古玩界的一个“高手”受到了侮辱一般。
“他们偷东西，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陆佑生将手中的开啡放到了茶几上，他拍了拍杨烁的肩膀，“走，吃饭去，我正好也没吃呢。”
“你家这边的电梯怎么坏了？一楼还贴了个大封条。我坐你家对门那边的电梯上来的。”
“电梯今天下午坏了。”
“坏的可真不是时候。”
两人穿上了鞋子，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了房门。
陆佑生问道：“你喝咖啡还是茶？”
“咖啡！”杨烁双腿盘在了沙发上，一副休闲的样子。
“是呀!”杨烁说得理直气壮，“我从小迷恋这些瓶呀，罐呀，盘子的。若论阅读有关这方面书籍的数量，我绝对能称得上第一。不过书上的知识运用到实际中是需要时间的，呵呵。”
陆佑生明了：原来杨烁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热血古玩收藏者。
杨烁坐到了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了换电视频道，一点都不见外。
杨烁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身后仍旧背着他上次背的那个双肩包。背包扁扁的，看样没装什么“稀有宝物”。
杨烁推了一下脸上厚重的眼镜，环顾着屋子，“你这房子不错，真心不错。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
杨烁听了陆佑生的话，呵呵的笑了，他一推脸上的眼镜，说道：“自然是过过嘴瘾，愿赌服输！我才出道一年，吃得亏不多。干这行，不吃亏，怎么攒经验？”
“你收古玩才一年？”
“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都是有年代的宝物，没准什么时候就被我碰到，到时候我慧眼识珠，定能大赚一笔。”
“一个人住好，我今天在这儿就方便了。”
陆佑生笑笑，说道：“足够咱们两个住的。”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陆佑生大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杨烁将背包从肩膀上拿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那本《古代宝物》书籍。书被一张牛皮纸包裹得很严实。
陆佑生接过书，摸了摸牛皮纸说道：“你包的，够爱惜的。”
“好书，就要爱惜。”杨烁说道，“这书绝了，我还复印了一份呢，花了我不少钱。”
陆佑生的精神因为杨烁的到来乐观起来。
屋子里完全暗了下来，透过窗户，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
他打开了客厅的灯，将凌乱的茶几收拾干净，然后将那把刀从卧室的枕头下拿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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