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外
“你在哪里？都喝上果汁听上音乐了？”成慧皱了一下眉头，抿嘴一笑，故意说，“不会是和谁约会？”
“没有！”秦青都没思考成慧话里的用意，压低嗓子，“我在咖啡厅蹭发图片。”
“发个什么图片，要蹭哟？你就把你的钱留着下崽吧。”成慧愈来愈觉疑惑，但她太了解秦青，不会主动跟自己说，只有诈。
“哦——你咋知道？”贺珍先知道，成慧的心里有点点不舒服。
“老肖在医院嘛。”贺珍以为成慧怀疑她的话，“听说挺严重。”
“知道了！”成慧拿着把伞出了门。
秦青坐着咖啡厅把图片发了，坐在那里等反馈。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姐，情况不大好，我晚上到。”
秦青拿在手里的手机”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心在打鼓，眼里满是荒芜。厚厚的玻璃门外雨水疯狂的肆虐着阻挡它的一切，风也是帮凶，它们把行道树吹得东倒西歪，地上的叶片全是鲜绿。无助，还是无助……
成慧来到，走廊上的座椅上或坐或躺着人，他们应该都是病人的家属。有的在睡觉，发出沉重的鼾声；有的在发呆；有少数几个在声交流各自亲人的病情。成慧一眼看见坐着最边上秦青的母亲，她坐在那里，头轻扬靠着墙壁，眼睛闭着，眼眶周围的泪痕还在。
“阿姨！”成慧轻喊着，她睁开眼睛看了，眼泪又来了。成慧伸手握着她，“你要休息呀，你可不能有事儿呀。”
“我那里睡得着哟。”秦母抬起右手擦拭眼泪，哽咽着，“回家躺着，这心里慌，还是在这里好一些。”
“嗯！嗯！”成慧点头，“有什么我能做的，就跟我说。”
“谢谢你，慧。”秦母顿了顿，“今天早晨六点多，天还没亮，我和他去早锻炼。在过马路的时候，我走在前面，他落后半截。突然，我听见嗙噹一声，回头看，老秦被车撞起来——好……高，又狠劲落到地上。”秦母擦了擦眼泪，“脑壳着了，我黑（吓）到了，认不得要咋个整。后来旁边跑来一个人，我央求他帮我打个电话……”
“妈——”秦青从背后喊了一声，看见成慧，“你怎么也来啦？”
成慧什么话也没有说，伸出右手拍了拍秦青的左肩。
“妈，马上到探视时间了，你去还是我去？”秦青伸手回应了成慧，侧脸询问母亲。
“我——”母亲看了看儿女，秦青向她眨了眼睛点了一下头。“好！”
这时探视室门打开了，人群涌动。秦青把手里的鞋套和帽子递给母亲，目送母亲随着人群一起消失在走廊里。
“怎么样？”成慧和秦青回到廊椅上坐下。
“不太好！”秦青低下头，“出血点有点多，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发展。”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让一让，让一让”很急促的喊声。一群人推着一张床过来，朝重症监护室拥去。那道厚重的门又重新关上了，留下一堆人在门口。
“这个出车祸的男的是我家那里的。”秦青她们身后有人低声议论着，“还很年轻。”
“哎，这车一多起来，人就……”
“怪不得车多，是人不守规矩。”
秦青和成慧向后走，刚到电梯口。
“你们说什么？”一个女人尖利的呵斥声。他们停下脚步，抬头看去，人围着，只听见声音。“干你什么事？我家事儿要你在这里啰嗦。”
“哪个想管你家的事哟，我们只是在这里摆白。再说你做了还怕人家说安？”说话的应该是一个嗓音稍微粗犷一些的女人。
“我做什么呢？”还是那个尖利的女音。
紧接着好像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围观的圈子随着扭打的方向变化。
这个季节比较干燥，这封闭的环境里，人的情绪很容易被点燃。旁观的人也不愿意惹祸上身，只是看，最多靠近自己时，担心伤着，让一让。待扭打的女人滚出围观圈，成慧和秦青一惊，马上站过去，分开两人……
“秦青？”
“对！不——她爸出车祸了。”
“你在哪里？”
“办公室！你呢？”
“我在出差。你离得比较近，去医院看看秦青。”
“妈，你回去休息吧，我守在这里。反正有医生护士，我爸会没事的。”秦青不知道是在安慰母亲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
“去吧！有我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青成了母亲的支柱，她必须撑着。
“扫描，”秦青一边摆弄图片，一边回话，“要发清晰度高的原图。不跟你说了，我忙……”掐断电话就拍图打电话跟弟弟对接。
这头再次拨打一直处于忙碌，“咦——”刚准备再次拨，贺珍的电话进来了。
“你咋又不吃饭？”她知道秦青一遇到急事就不知道饿。
“你的果汁。”旁边服务生恰好这时候送果汁了，秦青点了一下头，“没啥呀。”
母亲一下子老了很多，走路都有些摇晃。目送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秦青转身坐下来，仔细查看购买护理品的单子。
成慧坐在办公室里，心里烦躁，窗外闷沉沉的，好像要下大雨了。她伸手把打开的窗户关上，刚关上窗户豆大的雨滴就打在窗户上，不一会儿就汇成倾盆大雨。本来就很闷，关上窗户更闷。
“还是那样。”护士轻描淡写的话，解不开母女俩的心结。
“快去呀！”护士带着口罩，吐字不是很清晰，但眼里的不耐烦表达得很准确。母女俩拿着单子迈着沉沉的步子离开谈话室。
“这个鬼天气”她郁闷着，“工地也去不了了。”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秦青。
响了好一会儿，传来秦青的无力的声音，雨声太大，成慧以为她听不清，大声说，“晚饭一起吗？我一个人！”
“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秦青想成慧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成慧自己也很忙。
秦青强打起精神，搀扶着母亲一起走向谈话室。带着朝圣一般的期盼听着二十几岁的护士的指示。
“这些是护理用品，去医院门口的超市购买吧，要快！”护士眼睛盯着单子。
“医生，病人怎么样？”母亲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话。
阅读梦里牵手最新章节 请关注凡人小说网(www.washu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