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矛盾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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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慧拿钥匙开门,发现里面灯开着,推门进去,惊喜的说,“你回来了?”

台灯下冷家辉抬起正看着什么的头,眼睛充满了疲惫和不满。

“我以为你还有几天呢?”成慧走过去趴着冷家辉的肩,“吃了吗?”

那一刻,无法从理论上解释这是怎样的一种心里过程,但是多少个夜里,满怀期待的触摸身边的人,摸到的是冰冷的被子,看到的却是远离自己的背影。一种不言而喻的心寒涌上心头。她固执的相信,人类的无意识的行为会暴露人真实的内心。那么枕边人的远离自己的行为一定表明他内心深处对自己的不在乎,甚至厌恶。想想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心里怎会没有寒意呢?想起了心理学家斯坦博格在爱情三角理论中指出:爱情包括三种成分,亲密、激情及承诺。亲密是指心灵归属;激情代表性;承诺则是短时决定的相爱与长期坚持的相守。初期恋爱中,在确定关系后,亲密与激情占了主要部分;而婚姻关系中,更看重的则是承诺。自己好像除了身边躺着一个人以外,什么都没有……“也许时间不够。”她安慰自己,“既然已经开始了,就走下去吧,你退我就进。”她故意装得无意识的把手或腿搭到对方身上,手或腿仿佛触到弹簧,被狠狠的推过来——虽然可以用无意识为自己掩护,可是心里的失望只有自己明白。

她想起有时候,自己即使触摸到对方滚烫的身体,对方却一直盯着手机,心里的寒意也是成倍增长。那时,她平静的拿眼睛盯着他——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一般的贱。当初当着自己的面,另一个女人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当那个女人决绝的离开之后,他又疯狂的反扑。现在的自己会不会也犯贱?

好在她还没有跟他结婚,也许自己要后退一步?目前重要的是解除自己对他的心里依赖,也许那样面对现实才会减少伤害。

不过,也许他只是事情不顺利。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是因为其他女人……面对黑暗中传来沉重呼吸的男人,她有些害怕——每一步都需要反复斟酌,每一步都走得忐忑不安,走一步纠结一步。

后来她是睡着了,也许酒精的后劲帮了忙。

“慧——慧——”成慧在迷糊之间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对自己呼唤,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沉重的眼皮。

当她回来了时候,冷家辉已经上床了,留给她一个背影,她也累了,在旁边和衣躺下,把灯关了。

黑暗中,成慧脑子翻滚着。许久,眼睛都闭疼了,就是睡不着。身边的这个男人自己真的了解吗?多少个夜里,自己从梦中醒来,睡不着,想去身边寻求一点安慰,却感觉身边的背影那么遥远。

这话像钉子一样扎疼冷家辉的心,把他内心的怨气全部扎出来了,他紧逼向成慧,“你怎么知道不顺利?你是不是早就盼望着我不顺利?”

成慧没有退后,随他逼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带出的吐沫喷向她,她克制着自己的从胸膛冒出来的怒气,“他只是一种发泄,不是表达,没有必要在意。”这样反复压,心中的气流稍微平静些,她打算恶作剧的咬一下那张逼近眼前的脸——那张脸瞬间从她嘴边避开,只留下自己张着的嘴。她把鼻子往上耸了一下,想安慰他几句,还没容她把安慰的话说出来,耳边又想起冷家辉冷中带怒的声音,“你别以为我暂时的失利,你就可以鄙视我,我冷家辉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

成慧心里诧异极了,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伸手拍拍冷家辉的肩,“我相信你!你累了吧,睡觉吧。”自己朝卫生间洗漱。背后传来吼声,“你别想忽悠我。”

“行!保证把她们安全送到家。”成慧回应她,一边招手叫车。

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她们面前,成慧朝后面喊,“贺珍,你和贺姐先走!”

“行!”贺珍走了,成慧再次招呼车,身边的三个人很不老实。穆易玲还在大声唱着,秦青很不安静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宁月晴笑着要去拉她,自己也坐到地上。这边唱歌的穆易玲往马路中间走。成慧忙这个也不是,拉那个也来不及,弄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

冷家辉把成慧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冷冷的说,“你去那儿啦?还喝了不少好酒吧?”

成慧听出他话里的情绪,笑着说,“事情不顺利?”

“是呀,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我们还能那么亲密,真好!”成慧拉紧秦青,“有一种说法,只有磁场相近的人才能有机会在一起。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此刻希望有菩萨,请求她赐福于你。”成慧停下来面对秦青,“我们好好过!”

两个人动情的拥抱在一起。

车来了,一个个上车,送走——

穆易玲的老公亲自下楼来接。下雨了,他拿着一把伞,从后面瞧去,伞都放在穆易玲的头顶上,自己后背湿了一片。成慧笑着,喊司机开车。

“我说姨妈们,清醒点。各自报一下自己的住址,我好确定送人路线。”成慧对几个走路有些偏的女人说,时不时还要去拉一下不守规矩的。“贺珍,你先走吧,我负责殿后。”

“你一个人行吗?”贺珍扶着贺姐走在后面。

宁月晴豪气的冲下车,背对着车,朝成慧挥挥手,消失在雨中,背影看起来那么孤寂落寞。

秦青是最后一个,两个人住得近。雨了,滴滴答答的,两人一起下车,好像时候一样,牵着手,卷起裤脚,冒着雨,踏着水。胸前飘荡的丝巾就似当年的红领巾,肩上的背包仿佛当年少先队的两道杠……

“好久没有在雨中冒傻气了,这感觉真好!”秦青感叹着。

吃完饭,喝了酒,又去kv唱歌。摇曳的灯光,震耳的音乐,觥筹交错,嘶声力竭。

“走啦!”贺珍拿着话筒大声喊,“我明天还要送孩子。”

走出嘈杂的歌厅,成慧的耳朵还在嗡嗡的响。几个人中只有她和贺珍还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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