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虚剑宗

“诶！~哪里的话！”老汉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端上两个用盖子扣住的瓷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给个方便的就尽量给个方便，家里简陋，二位就凑合着吃吧。”

说完他将盖子揭开，里面是一盆饽饽和一盆土鸡，虽说是鸡但里面大部分掺着的都是一些素菜。

“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那小孩哪里管这些，听见客人的同意立马将桌上的饽饽一个接一个地塞进嘴里。“你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老汉有些歉意地望着杨帆和吴羽：“小儿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

吴羽和杨帆的住所被安排在了东边的一间屋子里，屋内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四面墙壁。饭后老汉嘱咐二人天黑后就不要出门，这里地处偏远山贼纵横，不时也会有强盗入室打劫。在被问及老汉为何不搬走时，他回答道，家里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里，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投靠，去哪里不还都是流浪，在这好歹还有个家。

月顺着东边的墙头爬上树梢，吴羽盘坐在床榻之上，太虚剑意的内功心法顺着杨帆的指导不断在体内游走。

作为幻虚剑宗的两大内功心法之一，相比较紫霞功的远程和控制太虚剑意更注重的是气场与剑术结合的强大爆发。剑宗武学融合了道家真谛，万法自然，随心所欲之间不但可将自身内力如意运转，更可构造出一片太极气场，攻守如一，进退自如。

当太虚剑意与紫霞功相结合则会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幻虚剑宗会一直称霸江湖武林的重要原因，不过将两种心法全部学会并且熟练运用却极其困难，千百年来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而其无不成为武林中的传奇人物。

“爹！~”

“就让他一起来吃吧！”蓦然间，杨帆的声音突兀地在屋子里响起，吴羽和老汉也是一愣没想到一直静默的杨帆会为了这个小孩发声，这些锦绣华服的人的眼中何时有了他们这些贱民！

掀开麻布帘，一个穿着暗青色衣服的小孩从里屋跑来出来，身上花花绿绿的补丁也不知道是从多少件衣服上裁剪下来的，他皮肤有些蜡黄，一边说着，一边还气鼓鼓地盯着吴羽二人，好像他们夺了他什么宝贝似的。

“不许无礼！”老汉顿时冲着他的儿子大吼了一声，“还不快回屋睡觉去！”

“可是爹，我饿！”小孩说着肚子竟咕……地叫了起来，垂涎欲滴地盯着桌上的饭菜，脸上充满了恳求，老汉的神色有些不忍却仍严厉道：“客人吃完你再吃，快回屋去！”

吴羽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心中不禁一个哆嗦。

“你怎么了？”身后传来师傅的声音，他闻声回头，看见的是杨帆询问的眼神。即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那张令人惊艳的脸庞已经用白纱遮住，但透过目光他还是感受到师傅的关切。

“我不知道……”他目光低垂，静默片刻后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李迹，感觉他好像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声音越发的小，到后来甚至都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大叔您客气了。”杨帆不爱说话的性子倒是没变，一切也都是吴羽在打理，老汉似是也察觉到，也不见怪，只是差异这个这个如此年轻的小孩是如何承担二人的一切的。

“爹！你怎么把鸡全都端出去了！”就在这时一声嚷嚷从内屋传来，“平日里我想吃你都舍不得，怎么今天来了客人你倒是这么大方！”

老汉到也是个热心之人，没有收钱便让他们进来了。老汉姓吴，他们家世代佃农，在陇县的这个小村子已有不少年代，他妻子死得早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平日里家里也不曾来什么客人。走进院落只有一口石井和几条有些斑驳的木质长凳，一旁鸡笼的门也被早早合上，隐约听见几声咯咯的叫声。

一只蜡烛撑起了一方不大的屋子，屋内很是简洁干净。杨帆此时也摘掉了面纱，那绝美容颜倒是令吴老汉一阵惊讶，也不好询问什么。吴羽将师傅放下，说道：“倒是多谢大叔了！”

“你这担心有什么用呢！”杨帆却淡然制止了他，冲他微微一笑：“倒不如好生练剑，昆仑山可是龙潭虎穴，不是你说去就能去的。”

“是师傅，弟子一定勤加练习！”

落日西垂，吴羽背着杨帆缓步踏在村口的大斜坡前，这样的一个组合从他们下山开始便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背一个有手有脚的青年人，放在哪都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期间也有不少好心人上来制止，但在得知杨帆无法正常走路后都摇着头，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爬上那道大斜坡后，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看天际。残阳如血，映照着天地。天地之间虽然没有风，但奇怪的是大朵大朵的云却在天际不停翻滚，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在云层背后，落日将血一般凄烈的颜色泼向整个大地。

吴羽用力摆了摆脑袋，也不再去胡思乱想，背着师傅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在乡村小道上。杨帆随即也抬头看了一眼惨淡的天空，心中也是咯噔一声：修行之人讲究神行千里、因果循环，诸多不祥征兆往往会提前发生在自己身边。这可李迹怕是真的遭遇了什么变故，就算是有幸活下来，恐怕将来也不会如了吴羽的愿。我这个徒儿啊……也不知能不能从这一劫中走出来。他盯着吴羽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大叔，我们师徒从中原而来，路过贵地，眼看天色已晚，附近也没有什么客栈，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大叔可否行个方便。”就在杨帆思索间，吴羽已经背着他来到一户农家院前，敲开了门。“我们可以给你钱。”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虽说这几日也没少露宿野外，但能找个人家也是不错的，毕竟师傅身子骨有些羸弱。

陇县，渭河谷地的边陲小镇。再往西就是祁连山脉了，即便此时东南风刮得正盛，吴羽还是能够感受到西北荒漠的那一抹干燥与炙热。

不比坐忘峰的清凉，这些山下平原已有了入夏时节的蒸蒸热气。烈日也终于随着时间地推移逐渐变得慵懒而无力，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二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地面上。

离开幻虚剑宗也有些时日，师徒二人下山后便沿着渭河一路向西，途径渭南、长安、咸阳，终于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陇县。他们白日里赶路，路过集镇村落时便会稍作停留，按照师傅的意思是领略世间百态。夜晚杨帆便会教他练习剑术，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终于是习得了一些基础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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