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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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还是我的父王,他是那贱人的父王了。让他偏心,活该那贱人在胡地吃苦受累。”

信阳郡主怏怏不快,她自小未曾得到靖王多少关爱,偏偏还来了个野丫头,抢了她父王的宠爱。

“父王自有他的难处,信阳莫要责怪了。好在夭夭在胡地过得也不错。”

然而就在这年秋天结束的时候,边城却出事了:西胡达罕王帐下的都尉公然在两国百姓贸易往来时劫掠大昌商旅,杀了大昌士卒。

大昌守将一面上报朝廷,一面着人传书吉利王,希望将杀人者绳之于法。

这日,西胡众小王、将领集于吉利王议事帐内,争吵纷纷。

“王,此事是达罕王帐下的人犯下的,理当由达罕王交出凶手。”左大将一向忠于吉利王。

“不可。若是交出人,不就是代表我们怕了他昌国?日后我西胡还怎么在草原上抬起头。”谷瑞王反对。

“那你说如何,非要等到大昌出兵吗?”左大将反问。

“来就来,还当老子怕了他们吗?看看东胡,何时像我们这样怂包过。”谷瑞王愤懑已久。

此言一出,立刻赢得帐内一些人的认同。

“谷瑞王,此事是我西胡之事,何必与东胡比较。想我西胡现在人强马壮,他东胡被昌国打得四处逃窜,哪里能与我们相比。”日逐王并不认同谷瑞王。

“就是!东胡是东胡,西胡是西胡,现在是我西胡的事,跟他们无关。”托赤插嘴。他看不惯谷瑞王在吉利王面前如此嚣张。

“你少跟老子说这些废话,当年西胡东胡就是一家时,老子跟着老汗王把那帮昌国的软脚羊打得哭爹喊娘。你小子见过吗?”谷瑞王口出狂言,挤兑托赤。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说一遍怎么了?你被昌国的软脚羊吓破胆子了……”谷瑞王自恃身份,扯着嗓子吼。

“你!”托赤大为光火,眼看着要拼命。咄禄眼疾手快,出手拦住他。

“老子怎么了?”

谷瑞王与托赤圆目怒对,各不相让,气氛剑拔弩张。

“谷瑞王,何必跟小辈们计较。”日逐王出言。这里只有他与谷瑞王是当年跟着老汉王一路走过来的。

“哼!”谷瑞王压根不把诸多人放在眼里。

“王,既然是达罕王的人犯了事,何不等着达罕王来处理?”一直没有表明立场的右大将,如此提议。

“不用问达罕王了,本王来替达罕王说了。反正杀都杀了,索性与昌国开战,咱们联手东胡、戎族、狄族,一起南下,一口气抢他几十座城池,看他昌国还敢不敢来找老子要人。这憋屈的日子,老子算是过够了!勇士们,你们说好不好?”

谷瑞王嚣张十足地煽动。

“好!”“好!”不少人呼应。

草原男儿拼血性,谷瑞王这把火一点,人心热起来怕是不好收拾啊。日逐王看着凝眉不语的吉利王,替他担心。

阿力卓将帐中的局面看在眼里,他的预感果然没错,西胡真是有不少人已被蛊惑了。

“以谷瑞王所言,既然攻破昌国如探囊取物,当初我胡族最强盛时,为何会被昌国打得无处容身,不得不退回草原上?原本强盛的胡族,为何会一分为二?谷瑞王如此勇猛过人,怎么会被靖王围剿的兵尽粮绝,东奔西窜?若非是阿爸当年拼力相救,谷瑞王今日哪还有命,站在本王的帐里大呼小叫?

阿力卓缓缓环视帐内,看得刚才起哄的几人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如今,我西胡是兵强马壮,但诸位别忘了,这是用几年相安无事的和平换来的。若没有老汗王当年的力主谈和,今日的西胡就与东胡无异,像个丧家犬一样在草原上四处流浪。才不过几年,诸位就忘了当初的教训吗?”

阿力卓铿锵有力地反问着。

“本王知在座的勇士们对昌国心有不甘,本王也不愿受制于昌国,但如果今日开战,就算能抢他几十座城池,然后呢?昌国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还不是拿我们草原人的性命去偿还?还不是要再退回草原上,过几年人马凋敝的日子?等到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再打回去,一代一代就这样重复下去吗?……”

“我们胡族人祖祖辈辈就是这样过来的,难道吉利王怕了吗?”

谷瑞王打断了吉利王的话,强势地反问:“草原上什么时候不打仗,什么时候不死人?咱们草原人生来就是在马背上打打杀杀,吉利王胆子变得这么小,难道是因为做昌国女婿太久了?”

谷瑞王话一出口,在场人纷纷颔首,谷瑞王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阿力卓看众人脸色,便已知晓了。他眯起眼睛,若是任由谷瑞王这样言语蛊惑,不少人要心生二意了。

“当初若非是因为攻打昌国,导致西胡人畜死伤无数,再难有力量抗衡昌国,本王怎会为了西胡暂得喘息之机,沦落到昌国为质子?”

“若不是我处处与昌国周旋,这几年西胡哪来的休养生息?若非是我娶了昌国的南平郡主,西胡哪来今日的安稳?”

“如今你谷瑞王未曾为我西胡立过任何功劳,反倒是处处为东胡着想,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若不是本王在,当年老汗王去世之时,你是不是就要带了西胡的人马投奔东胡去了!是不是?”

面对阿力卓的厉声喝问,谷瑞王胸膛起伏,张了张口却只能往回咽口吐沫。

阿力卓狠狠地瞪着谷瑞王,扫视刚才怀疑自己的众人。

“今日,本王最后一次说,诸位给我听好了,南平郡主是本王的女人,是我西胡的可贺敦,她是我西胡的子民,这几年的和平是她为我西胡带来的,而不是你这个心怀鬼胎的谷瑞王!”

阿力卓直指谷瑞王,双目暴怒。

谷瑞王再咽了咽吐沫,内心的怨火在蓄积,他就要炸毛了。

但阿力卓没有给他机会:“过去,为了西胡,本王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今日本王为了西胡的稳定,要问一问在座的各位,有谁自认为了西胡,做的比本王更多?有谁像谷瑞王一样质疑本王,尽管站出来!”

草原上的秋天要结束了,胡民们忙忙碌碌酿制马奶酒、准备冬衣、储存过冬的粮草。胡地在一片祥和的平静中生息,但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大昌、西胡边地市马由来已久,不管边界时战时和,但边城贸易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大昌需要西胡的良马、毛皮,西胡需要大昌的布匹、粮食、茶叶。故而每到秋季,边城市贸尤为热闹,两国商旅往来不断。

“我还有事,先回府了,改日再来。”

“那快快回去吧,记得给你婆母请安。不是哥哥说你,信阳,你以后还是谦让乐伽些,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只要不伤了多年的情分,他总不会亏待你的。”洛世安苦口婆心,信阳郡主与乐伽的不睦,他屡次有所耳闻。

“知道了。”信阳郡主不耐烦。她惦念着身上的信和数额巨大的银票,匆匆离去。她怎会放任那贱人过得比她好!

“白家,定是白家了。如今太后病危,西胡一乱,本王势必要去边疆,只要本王一离开京都,他白家就会动手。”靖王第一反应就是白家在捣鬼。

“那就应该是白家了。”洛世安认同,“此番我去西胡,是何等秘密之事,可是达罕王却好像已提前知道我要来,若非是有人报信,他哪里得来的消息?”

洛世安总觉得达罕王那日献舞姬之事,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哥哥莫要再说那贱人了,快进去看看母亲吧。”信阳郡主急于离去,她有正事要办,没心情去说那贱人。

“你到哪里去?”

信阳郡主提早知道了夭夭未归的消息,刚刚才跟自家母亲庆祝了一番,诅咒那小贱人一辈子凄苦活着。

洛世安对信阳郡主当真是疼爱的,劝道:“这话切莫让父王听到,不然又该惹出是非来了。”

“盯着白家,别让他们得逞。”

“孩儿会嘱人多盯着白家的,绝不让他们插手西胡之事。”

“对,父王,这三年以来西胡人畜兴旺,不少人心生不安分,加之东胡屡屡游说联合,不少西胡权贵都被收买了,阿力卓担心有人挑起内乱,还说大昌境内有人与胡族人勾结,要我们小心留意些。”

洛世安回忆着,其实有些话他也不明其意,大概知道是这么个意思。

父子二人又说了许多话,靖王虽遗憾夭夭未曾回来,但听到她过得好,内疚的心总算好受了些。想着再过些日子,再遣人去看看她,父女二人早晚要相认的。

洛世安自书房告退出来,直奔后院幽居之处,他要给多日不见的靖王妃请安。刚好遇到了打算离开的信阳郡主。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幸好没带着那贱人回来,真是苍天有眼。”

靖王心慌,大感不妙:“他这话是何意?”

“孩儿也不知晓。他说西胡将来必有内乱。”

“内乱?”看来草原人是不安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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