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劳瑞希 Lorenzo Villoresi Yerba
那双蔚蓝包涵的眼眸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认真思考半晌:“那……你想换一个人?”
闻韵娇暴怒起来,但他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场合,只是克制着情绪低头咬牙骂了声:
“你见鬼去吧!”
现在,那双因为粗暴动作而泛红的深灰色眼睛冷冷盯着他,像苏联没有止境的凛冬,冷到了骨子里。
这双眼睛……啊……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慢慢地放下他,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我很抱歉,秋梵……”
“滚。”
这次,他连头都没回。
阿施亚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会儿,最终也转身离开。
银亮的月光铺洒在他身后,宛如一道斑驳的银色屏障。
似乎过了很久,也又没过多长时间。
一只娇小的主教雀飞过设计优雅的窗棱,叽叽喳喳地梳理自己鲜艳柔嫩的羽毛,被突然动了一下的墨色窗帘惊得飞开。
Justin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黑影。
【主题曲练习第三天晚上12:46】
这一晚,Justin半夜才带着黑眼圈回去,闻韵娇则一夜未归,蔡徐坤给闻韵娇留了一整晚的灯,后来听着歌慢慢缩着身子,委屈自己一双大长腿睡着在吱吱格格的摇椅上。
第二天早上又被可亲可敬的班歌唤醒,蔡徐坤直着身子,下意识往前张,却差点跌在地上。
他缓了半天才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慢吞吞地从那个小得可怜的摇椅里移动出来,觉得腿酸得不行,掌心也痒。
桌边上的灯还亮着。
闻韵娇一整晚都没回来。
他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饭,被王子异一行人拉进了演播室。
“谁先来?”
蔡徐坤半躺在镜子旁,闻言抬了下眼,指尖情不自禁动了动。
就在王子异第一个站出来时,演播室的大门又一次被粗暴地扯开。
带进来一室的冷气。
闻韵娇目不斜视,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走向了角落的位置,脸冷得堪比三月的霜冻。
蔡徐坤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到闻韵娇身边。
他发现对方的左眼角竟然有点潮红。
也许是这人冷着脸的威力实在太大,本来都渐渐熟识起来的几个人也犹豫着不感靠近,Justin一直故意避着闻韵娇。最后过来的只有陈立农,王子异几个人。
“你怎么了?”
静悄悄的演播室里,有人压低声音这么问他。
“没什么,”闻韵娇瞥了他一眼,黑白分明是眼珠看起来有点吓人,他很快拿起一瓶水:“围着我做什么,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人潮很快就散开了。
闻韵娇就是有那种,他叫你做什么都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是那双眼睛没什么温度地望过来,就让你好不容易建造的心理防御堡垒片甲不留。
“坐。”
一个简简单单,冷冰冰的字。
蔡徐坤就顺势在他身边坐下,那人瞥了一眼他。
他身上带着水汽。
像是香根草,广藿香,还有……轻甘的草香,混着泥土潮湿的苦涩,沾染了野花放肆野性的甜蜜。
还有一种淡淡的……
蔡徐坤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压低声音:“你疯了?居然在这种时候喝酒?”
凑近了才能闻得到干涩热烈的白兰地酒香,衬衫里还夹杂着烟草辛辣刺鼻的气味,却又淡的让人不敢确认,蔡徐坤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因为突然闻韵娇倒在他身上。
他因为畏冷紧紧靠着他,在这个距离里,对方皮肤冰冷滑腻得简直如同蛇一样。
那股令人目眩神迷的味道就更深了。
“别问。”有个奢迷低沉的声音这样喃喃着。
于是他莫名安静下来,心里的焦躁困惑突然远去了,消散不见。
……好,那就不问。
周围的音乐呢,为什么都感觉听不到了?人影一片灰蒙蒙的模糊,乱七八糟地交织,子异第一个上台了,他表现得……怎么样?然后是谁呢?
他的脑子里简直一团麻乱,有个声音不死不休地拼命让他低头。
于是蔡徐坤垂下眼,静静看着靠在他怀里的那个人。
他认真想了半天。
……这个人应该是混血儿吧。
平时大家都打着粉底液也不怎么看得出来,现在卸妆了,这个白皙程度的对比就清晰得让人心惊胆战,而且他的五官也十分深刻,种种特征,应该还要更往北一点,可能是俄国?或者爱尔兰?卢森堡?……
在一股刺激的烟酒香里,他被传染般胡思乱想着,感觉忽然就有一双冰冷的手握紧了他的手。
在那一刻,他仿佛也吞咽了一大杯白兰地,毫无犹豫,连想都不用想,相触碰的手指就知道那是谁,那一刻脸上的温度烫得简直像是有火在烘烤,使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连挣扎或畏缩都没有,任由对方冰冷的手指蘸着冰凉的药膏贴上去,轻柔地在他手心涂抹。
……在这个角度,也只看得见漂亮的脸部曲线和长长的睫毛而已。
然后那双眼微微抬起,露出没有什么感情的黑白颜色,一点都不像喝醉了的模样。
“下一个你去吗?”
“哦……”
他恍惚地来到摄像机前面,恍惚地鞠完躬,恍惚地说完自己早就想好的台词,当抬起手臂跳舞的那一瞬间他才找回状态,目光飞逝过去时他又一次触及到了那双眼睛。
黑白分明,冰冷,阴沉。
他却转头立刻进行下一个动作,不敢再往那边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
当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一寸一寸地下移,最后一抹依依不舍地逗留在阳台上,闻韵娇才懒懒地站起来。
他走到镜头前,现在表演完毕的人都已经差不多了,他算是靠后的,也懒得表态念词什么的,只是混着节拍唱着歌就开跳。
第一个音符落下,蔡徐坤的眉头就皱了皱。
调有点儿高了……说实话,这不该是闻韵娇会犯的错误,看着摄像头前那人越发不耐烦的表情,他心里逐渐腾升起一个想法。
后面的表现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闻韵娇的每个动作都张扬得不行,大开大合,动作漂亮利落,唱腔也放得很开,表情讽刺高傲,利落得不行,但重点是……这本来就是首可爱收敛的歌。
他是真的醉了。
即使那股酒香很淡,但他鼻子灵敏,闻得到一股奢靡的气息,仿佛夜店小姐身上刺鼻的劣质香水和腐烂的玫瑰香,烟酒剧烈的气味。
镜头前的人一个抬臂,转身,苍白消瘦的指尖按上自己柔软的下唇。
蔡徐坤睫毛极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够了……别看了,别想了。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也勉强站起来,随手拿了一瓶水跟上去。
“韵娇……”他叫了他一声。
他想问问刚才表演的事情。
但当那个人一回头,他就忘了早饭吃的什么,主题曲歌词是什么,也忘了自己想问什么,就记得闻韵娇苍白得堪比吸血鬼的脸色。
“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最后他也只蹦出来这一句话。
他想他当时一定傻透了。
结果下一秒就看见闻韵娇轻轻地笑了。
这人有多么喜怒无常,和他一个寝室是蔡徐坤最有体会,而且性格恶劣,从不在意那些摄像头之类的玩意儿,无所忌惮的模样让人心惊胆战,他有时突然的笑容,都是冷冰冰的,嘲讽的假笑,现在这个当然也一样。
逆着阳光,他的侧脸像是镀了一层金边,这个角度看得见长长的黑色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清晨叶脉上最澄澈的一滴露水,顺着玫瑰鲜妍的花瓣滚落。
啪嗒一声,响彻在他的心头。
“——是。”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么——你要陪我吗?”这则是他刻意的引诱。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蔡徐坤后来才反应过来:“等等他为什么随身携带我的药膏,我是真的不想think太多但是……emmmm”
闻韵娇(冷漠脸):“看什么看,那是我给自己备的。”
那是疯狂地,如同野兽般愤怒的撕扯,因为被激怒,过程乱得一塌糊涂。
闻韵娇眼里翻滚出阴沉的滔天怒火,他想去踹他,却直接被对方用腿制止住,那蓝眼睛的家伙甚至左手扒向他的眼睛,摩挲半天才把他的黑色美瞳搞了下来。
“你他妈变态!我不叫秋梵!”闻韵娇猛地被他按中了伤口,疼得倒吸冷气,即使如此他也嘲讽地笑看着阿施亚:
“秋梵只是不存在的人物而已!你就一妄想症!监.禁.狂,妈的……”
冰凉的唇压了过来。
阿施亚渐渐走近了那冷着脸的人,垂眸微笑看着他,瘦削的手指飞快触碰了对发青灰色的发梢一下:“很漂亮。”
闻韵娇这下脸上脸笑容都没了,手插着裤兜,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拖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你来找我干什么?”他压低声音。
结果阿施亚又突然兴奋起来了,金发蓝眼的青年靠近闻韵娇的脸,狠狠地将手扣在他的脸颊处,用力掐着,连温热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再骂一声,秋梵。”
“那是你的保镖。”
呦,闻韵娇冷笑一声,被这理所应当的话语气得指尖都在哆嗦,他飞快地拉了一把阿施亚的领带,将他的头往下勒,在他耳边吼:“保镖?哪个保镖还他妈大晚上都守在别人房间门口,出个厕所都要看着!?她以为我没注意到?”
而对方静默一会儿,低头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本来想当成一个惊喜的……长话短说吧,秋梵,最近一段时间,我想来华国发展。”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静止了。
“秋梵?”
字正腔圆的汉语,一点都没有外国人歪扭七八的中文的架势。
“来华国发展?!”过了一会儿,闻韵娇又惊又怒地开口:“你他妈怎么想的?带你的邪教组织来华国?我去你x的!”
“你想什么呢,”阿施亚顺势搂住他的肩膀:“我是发展娱乐公司,我的家族手还伸不了这么远,顺便,他们不是邪教。”
“公司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让人家正经的恐.怖.分子来AQY后台当跑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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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因为仇家追杀走投无路落躲到这儿来了?”闻韵娇故作惊讶地夸张地挑了下眉,恶意地笑着:“Wow,那我祝你死得好看一点。”
阿施亚·曼森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他嘴角蕴含着海洋般干净温暖的笑意,但闻韵娇知道那他妈都是假的,他现在的确不高兴着呢,自然逮着谁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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