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因嫉妒看再施威 为叫板听再发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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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子往她身上粘,娇声娇气道:“婶娘,别生气了。”李无香关切道:“打痛了吗?看都肿了。”她以指头逐而杵着他的脸,道:“这痛吗?这呢?”与此同时,嘴中“咝咝”地吹着柔风,尽显慈母般之情。心惊胆颤的小月看着这感人的场面,不禁泪流不止。

人都走了,轩子才道:“痛是痛,从小到大只能聆听你的教诲,圣人说不打不成才也!今个就当婶娘对我一片苦心教诲吧!”李无香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也会办事,婶娘我没看走眼。”她张望着,唤小枝。小枝一直缩在门后,被这一唤才走了出来。李无香吩咐:“快去把我枕头下的红花油拿来。脑子可伤不起,这一巴掌准不定把几年学的扇跑了,还不知伤了筋骨没。”轩子一手扯住了小枝,一边摇头道:“婶娘,我真没事。”

“真没事?”李无香凑近头,道:“你张开嘴来,咳一下,吼几句。”

可六房的又说开了,刚才说的只是开胃的小点心,只要为了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讲得出来,不仅仅是没穿衣服的男女,就是鸡和狗都能讲得出一段绯闻来。又说西家寡妇东家鳏捉奸的来了穿错了裤,细节更描绘得有声有色,和亲眼所见一样;又说什么鸡睾子猪卵子男人吃了能服侍半夜,她对这事更有独特的见解和研究似的。

当她们的笑声渐小时,七房的又见缝插针地道:“六嫂,你说啥?能半夜。”六房的面有愠色,恼她搅了兴致,硬生生地叫道:“你怎么这么笨?我们笑够了,你还没有听清楚。”见她张开了口,忙堵道:“你怎么对这些事一点灵性也没有,枉费了老七怎么跟了你?你这样的木头看来还要我亲手给你们套上,看你快活不快活起来?”说完,她自鸣得意地荡笑了起来。

各房的更是毫无顾忌地笑,有两房的还笑出了泪。可七房的像崽子缠娘一样,紧着问:“我知道我知道,我是问吃啥?”六房的唬起了脸,推开了她,可见她那“孺子可教”的态度,又耐着性子道:“你打蛇怎不打七寸,问话总擦边?”说着,凑着她的耳朵吼道:“吃鸡睾子猪卵子。”七房的真受到教诲似的点头“嗯嗯”地应着。看着她虔诚的样子,六房的正要大笑,可一激灵,叫道:“你问这干嘛?”笑声戛然而止,各房的诧奇地望着她。

七房的立马红了脸,喃喃道:“这没啥,没啥。”可又问道:“那东西哪有哇?”全场立刻安静了,各房的把她当孤品般地瞧着。七房的忙躲到大房的身后去了,惊慌中又叽咕一句:“咱家的能。”各房的惊呼起来,说世上有这样的男人,去哪配有这样的女人。大房的同样疑惑,把她推出来。各房的目光箭一样落在她身上,更是忘形跌份地问。七房的重重地栽着头,道:“真的,没骗你们。”看着削瘦如枯的七房的,就有人相信老七的能耐了。虽然肯定不能像七房的说的,但拿自家的比准是小巫见大巫,心里暗暗埋怨自个没福份的同时觉得老七更伟岸了。

有人问道:“七房的,你快活吗?”各房的脸上艳如红霞,心怦怦地望着。七房的回答是肯定的,且话坚如铁。

做女人有多苦哇!特别是潘家顶劳力的女人,唯一的快乐不就是在做男人的女人时才能体现吗?七房的那销魂夺魄如神仙般的专宠有多诱惑,特别是很久没受宠的对七房的献慕极了。六房的更是惊叫不已,忽然脱口道:“借你老七。”七房的应诺了,毫无忸怩之态。各房的争先恐后地说要借借,她都一一应允了。她们就是这样说笑的,谁也不会怀疑别人的品行,倒觉得七房的憨得可爱。连大房的也打趣:“你是博得大方名,就怕老七见着我们会泄场。”是呀!她们老模老样的,一个比一个更靑面獠牙的,自有自知之明,都推六房的去试试,更是不余雅辞恭维她是如何漂亮、性感、有女人味。

“半夜!”六房的瞪大眼又惊叫,又道“好在是肉长的。可为了各房的我上刑也得上呀!”

笑闹过后,各房的开始严肃对待今个的话题了,有的说房里如何萎靡不振,有的说都不知道做女人是啥滋味了。六房的叫道:“还埋怨啥?不是给各房开了方子吗?”各房的说,你六房见天被提拿,好像吃了那东西似的。可就是有人问:“那东西哪有哇?”

六房的道:“找仙水潭的阉刀刘哇!他那东西多得没法处理。”没法处理的准没用,她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七房的如获至宝地笑了起来。各房的目光又打在失常的七房的身上,要知道没见她像今个大声说过话,更别说龇牙咧嘴地笑了。器量狭隘的人猜忌:她不是笑咱房里吧?有的甚至心里嘀咕:能又咋了?还不只一丫头片子?

七房的笑得忘了形,见她们怔怔的,愣愣地问:“你们怎么咋不笑哇?”大房的走上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七房的捂着笑痛的肚子蹲下了,又揺头又摆手的。各房的觉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觉得她就是忍不住笑,可就是不知她为什么笑。

七房的笑得来兴致了,道:“嫂们,今个高兴,给大伙说个有笑头的。”她努力镇定情绪,淸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讲了起来。说完,她弯着腰自得其乐地又笑了起来。许久,觉得不对劲,盱上眼,看见她们像一具具耸立的僵尸,脸上的笑也僵了,惊问道:“你们咋了?”

四房的指着大房的道:“七房的,你说她是谁?”七房的以为她糊涂了,答道:“这不是大嫂吗?”六房的道:“我还以为你说李无香呢!”“看你说的。”七房的从大房的逐一指到六房的,道:“这是大嫂,二嫂······”

各房的长长地吁了口气,说好在她没疯,要不各房又要多养一个白食客了。七房的寒起了脸,叫道:“你们才疯了,这么有笑头的,你们却跟木桩一样。”各房的惊讶潘家七房的也能生气了,更惊讶她也能逗乐子了,可才没听明白,于是又让她说了一遍后,仔细一琢磨,认为是有笑头、更脏腻,可是谁也没笑出来。七房的大所失望,怨道:“以前总说我偷听你们的,今个我说了你们却不笑,这不明欺负人吗?”

各房的才发现在自个栽培下,七房的在速成班毕业了,并且大有靑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可以后拿谁当“小菜”逗呀?这也许是她们时终没笑的原因吧?六房的回味后,道:“那女的不是你吧?你咋知道这么清楚?”她眼睛溜着七房的。各房的被六房的一调唆,一哄而上,要看看她有啥特别。七房的却与她们兜圈子,“咯咯”地笑如珠抖。刚舒心开来,有人传来话,说小月拒食,又已经昏迷不醒了。各房的又担心起来,回问道,请大夫了吗?

各房的刚凑合在一走,只听她又侃道:“这山里有一傻子听说面好吃,专程去县里吃面。按别人说的面馆的门上有一块什么牌子,他找到后进去要吃面。里面的人拗不过他,给端了一碗”她却卖起关子,直到她们都抬来了目光,又道:“他走进去的是一个爆竹作坊,吃了一碗米粉糊。”这段子不好笑,各房的却都问道,这山里有这死拧的人,就认准那牌子?这人是谁呀?你咋知道这么清楚,是不是你家老六?

六房的对着三房的叨了一句“那死鬼”后,各房的都问道,是不是老六?又有人问那面是啥好吃的?

“死丫头,给我起来干活,潘家伺候不了你。”李无香骂骂咧咧被推出了房。轩子向小枝挑了一眼,又对小月嘟了嘟嘴,忙去了。小枝却生气地唠叨:“又不知冲犯了啥?娘还说我惯的,我自个还挨骂受打的。”小月的泪泄得更快了,哭要娘,哭要离开潘家,哭要去死。

轩子又和潘家人在一起吃饭了,并且把大白米饭倒进甑里拌匀了,同吃红薯丝饭。李无香心痛地问他:你吃这么粗糙的东西能写得出诗吗?轩子十分肯定,就为早出晚归刨进食物把自个拉扯大的潘家人,也得写诗赞美一番,表达自个对干活人的真挚的感情。

看着他大口大口嚼着红薯丝饭,却使得李无香难以下咽了,以后直嘶喊:下厨的,下白米,统统吃大白米饭。桌上的菜更丰富了,餐餐有荤菜。潘家的日子可过舒畅了,关键是老天有眼:小月醒了。这还有何求?知足者常乐嘛!乐,乐乐,女人堆里乐开了花,六房的又成了其中主旋律。

大家满堆笑容的等她回答。小月却瞪起了眍眼,嘟噜着脸,噘起了嘴,随之又晃了晃头。轩子好失望,有人还叹出了声。小月指着轩子,娇声嗲气地问:“这唱歌的是谁呀?长得真好看。”众人哄堂大笑,望着轩子,要他给念会儿书。

李无香没赶上那热闹的场面,特别是轩子唱歌没亲口揄扬几句,心里极不平衡,踱来踱去,烦躁不安,对老当家的嚷道:“你听听,那里更闹了。那死丫头多不要脸,不治治潘家那不翻了天?刚醒来就为难轩子给她唱歌,她也消受得起?我就说那丫头人小鬼大。潘家为了她差点呕血,又是请大夫又是打鬼驱邪的,花费这么大倒请她当模子。”她跺着脚,叫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行,那丫头还得治。”老当家的眯缝着眼,庸懒地道:“一个小丫头能整出啥味来?少费心,心急气躁对你没啥好处。”

李无香挥着手,叫道:“我还是不放心,一个刚来的丫头没有一点心法敢偷油?”老当家的也提高了声音:“差点没整出人命来,三块大洋换一碗油你还不嫌贵呀?”一戳就中李无香心上了,何曾接受过这种买卖?拧紧了眉,以询问的口吻道:“就这样了?”

轩子依着她的口令,张开嘴,一咳,再吼。“哧”地一声,小枝笑出了口,忙去瞧李无香的脸色。轩子恍然不悟,拍着额头道:“我真笨,你要我一张一咳一吼的,我觉着跟大大瞧病一样,原来你是想听我唱歌呀!”李无香嗬嗬地笑了起来,而小枝乐不可支了。

这亲切、温馨的场面,小月尽收眼里,感受在心,想到悲惨的出身,想到来潘家后的苦难,不禁伤心地哭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轩子一时不知所措。李无香却气不打一处来,在小月头上用力戳了一指,骂道:“你这死丫头,又作起死来。我们刚舒了一口气,又哭起丧来。”轩子把她推出去,道:“走走走,给你唱歌听,别气坏了身子。”

当李无香走进来时,房间里像电视机里掐了声音的画面一样,唯有敏捷或慌乱的动作而给她让出一条路来。李无香吹鼻子瞪眼的,一步一挪走了进来,瞧瞧这人,认认那人,像在逐一审视。男人们一声不吭,灰溜溜地逃出了房。女人们往角落里挤,硬着头皮顶着她眼睛刮过来的侮辱。轩子感觉有变,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僵了。看看李无香,又望向众人,才领略了她在潘家至高权威是什么样的,脸纵笑了一下,道:“婶娘,你来的正好,小月醒了。”李无香没应,径直走向床头。小月迎着她慑魄目光,惊悸地往床里面缩。

李无香冷若冰霜,盯着小月上分钟,终没发作,转而扳过身来,喝道:“要在这里奉陪一个上午?都别吃饭了?”头几房的在她责备声中迈开了歩子,下几房的也不断跟了上去,六房的经过她面前时打了一眼。李无香一探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另一只手就甩上去。见势,轩子扑上去推了一下六房的,巴掌却热辣地扇在自个脸上。李无香惊呆了,手还伸着。

老当家的哼笑了一声,那悠然神态仿佛在传达:那丫头落潘家了,来日方长,那么一点小事总计效什么?如果这样理解,她倒觉得意味深长,可就是捉模不透他脸上的笑。也许是不自信,因此又自问了一句:“那丫头真能顶上大用场?”

老当家的朗声笑了起来,道:“天下唯武器和女人能派上大用场也!”转而感慨:“这穷山沟里眼光都困淡了,心都困乏味,潘家总窝在山里有何奔头?”打他口里说出这些话,真可谓井哇咏志。也许李无香受用,低着头,一副凝神沉思的样子。

小月抿了一下嘴唇,却没说出话,又眨了眨疲乏的眼皮。大家齐刷刷地望向轩子,期待之切溢于表,希望他念一会儿书。轩子义不容辞,微笑道:“读书有啥好听的,我还不如真给你们唱一首歌呢!”大家满心欢喜,差点没呼喊起来。

轩子昂起了头,清了清嗓子,热忱洋溢地唱了起来。他们凝心谛听,听出歌中唱了些小河、小花之类的,真是觉得绕梁之音、清脆婉转、沁人心脾。当轩子扬起了手,口一闭时,房间里终于响起了一片热烈地掌声。大房的又凑近头问道:“小月,好听吗?”

那边太闹腾了,都打成一片了,李无香扭头向外面去。老当家的制止道:“哪去?”转而嘀咕一句:“轩子回来了,潘家就晴了。”李无香心里回应说,潘家晴了,那丫头自然有太阳晒,我能认她再浞雨?呈现于表的反应是微妙细腻的,老当家的也感应到了,因而轻声细语道:“轩子回来一趟难得,你就使他淸静几天,就算给我一个面子。日子还长着呢!那丫头慢慢再调教。”

莫须有都要人头,镇压只要由头!她的由头是:“潘家都出太阳了,得让他们去干活!那帮东西长得贱,不赶不通脾,听那劲头还不知要闹腾到何时去。”

见他猴急样,她扭着肥臀上去。原来他痒痒要她施一举手劳;她拿起床头一个痒痒挠,按他指定的位置在他背上游动着。“哎哟!”老当家的舒服极了,翻过了身。李无香嘱咐:“刚喝了药,别出汗,好好睡一觉。”他放平了手,又闭上了眼,不久就起呼噜了。

“娘,你听,绣花姐姐在唱歌。”小月微弱地说着,却没有睁开双眼,容貌很苦楚的样子,头不断往上挣,说她魇住了,她又一直没醒。小枝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进来,听见她嘟囔,喜极而泣,回头向外大声报喜。

小月晕迷上十天了,这些日子准是梅林、杨梅花、白鹭、绣花姑娘、还有竹子鬼等,伴随着她在梦里徜徉。在她又叽咕时,小枝凑近去,亲切道:“小月,那不是唱歌,是我哥在念书。”她笑逐颜开,自言自语:“啥大夫呀神仙的,顶屁用。还不如我哥念书能感化人,又不花钱,那书呆子可真神了。”轩子一头撞进来,隐约听见她贬语,却直奔床头。

当小月颤颤微微睁开眼时,看见许多脑袋在水波中晃动一样,其中一小筐里装着一双小黑眼珠子的脑袋晃得最厉害。她绯红的脸笑开了,发出像蝉振颤翅膀一般微弱的声音:“谁在唱歌呀?”大房的走向前,附下头,柔声地问:“你还想听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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