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该死
奥斯沃德应该已经料到，但此刻闻言，眼里还是陡然爆出凶光。被这么盯着，少女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纳尔卡洛垂下目光看一眼早已失去生命的小姑娘的尸首，叹了口气：“他们本来也是该死……”
奥斯沃德愣了一下，转脸看纳尔卡洛，就听纳尔卡洛盯着他接着道：“你也一样……”
奥斯沃德都发出一声近乎癫狂的大叫，蓦然势若疯虎般冲了过来。
纳尔卡洛首当其冲，知道身后就是洞口，一旦放走后患无穷，当即拼死不让，全身斗气蒸腾，拼力舞动。对方长剑如旋风般连续落在他剑上身上，溅起血液纷飞，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奥斯沃德的。
奥斯沃德突然吼叫一声，定在那里，只见他胸口突出一节剑尖，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华。
纳尔卡洛退开，看着少女慢慢拔出长剑，奥斯沃德随即扑通栽倒在地，不再动弹了。少女没有看纳尔卡洛，神色似乎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纳尔卡洛这时才觉得自己气喘吁吁，几乎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奥斯沃德实力应该也晋入了五级，真真正正的交锋只怕自己还不是对手，而且临死前的爆发也当真惊人。若不是这些日子对身体的掌控又上了一个台阶，只怕已经命丧当场了。
疲累感袭来，纳尔卡洛不觉吸了口气，却自发退开两步，举起长剑，旋即对上了少女的目光。
少女的目光中，平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居然满是警惕。纳尔卡洛心头一动，明白过来，忙再退两步，倏然立定，长剑指向对方。
少女在这里料理仇人，而且仇人有着贵族身份，自然不能被人知晓，纳尔卡洛此刻虽然是“同谋”，但毕竟不如一个死人那么严守秘密。
纳尔卡洛几乎消除了所有的幻想，紧盯着少女，眼见她也瞪着自己握紧长剑，过了片刻突然泄了气似的收起长剑，蹲下身搜索起奥斯沃德的尸身。
纳尔卡洛正要退走离开，少女突然抬头开口道：“好啦，还不帮帮我？那么沉，我可拖不动！”
纳尔卡洛停下，想了想，还是缓步走过去，警惕地一手持剑一手拖动尸身，慢慢到了洞外。
少女大眼睛滴溜溜打量他，还是什么也没做，最后四处看了看，指着一处悬崖道：“就扔到那里吧！”
纳尔卡洛看过去，悬崖很深，草木茂密，倒是个抛尸的好去处，而且此刻两人互相警惕，也没工夫彻底毁尸灭迹，当下照办，也将两具骑士扈从的尸体扔下。
这期间，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能感受到少女的目光在身上转来转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意。不过等他办完这一切时，就听少女哼了一声，拔腿就走。
纳尔卡洛看着她离开，眼角瞥到被害的小姑娘的尸首，心里咯噔一下，又摇摇头，也大步离开。
原以为这奥斯沃德受了伤会很好对付，可对手此刻几乎发了狂，一柄剑舞得如山崩海啸，虽屡有破绽但纳尔卡洛也不敢真挨上一下，偏偏那位少女还在一旁作壁上观，似乎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
纳尔卡洛有些焦躁，转脸打算招呼少女，就看到少女果然缓步逼近了。
少女也吃了一惊，看着纳尔卡洛，握紧长剑没有动弹。
纳尔卡洛转脸看她一眼，心中有些懊悔，自己还是所谓的骑士情结太重，直接偷袭一剑就解决的问题，非得要明示才心安。
心里这么想着，纳尔卡洛动作也没停，继续攻向奥斯沃德，嘴里道：“身为骑士，不悯弱者反而只想发泄兽欲，本就该死。”说话间，长剑接连交击，又在对方身上留下数道伤口，他心下却是凛然。
“好！”纳尔卡洛这才看清，少女并不是艾梅琳，只是身量、衣着颇有些相似，他也不迟疑，拔出剑来对着少女。说实话，既然不是艾梅琳，他有些后悔趟这趟浑水，可此刻再置身事外已经来不及了。
少女哼了一声，一脚踢在地上，踢起一粒石子疾射过来，借助踢势前踏，手中长剑迅即刺向纳尔卡洛的胸口，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纳尔卡洛心中凛然，自然降低重心平移一步躲开石子，同时挥剑格挡，倒是留有几分力，自然卸去对方气劲。这是个浅浅的山洞，他就站在洞口，此刻让开了一大半，若是对方顺势就此擦身而过，应该可以夺路而逃。
话音未落，纳尔卡洛长剑急转，刺向他的胸口。
奥斯沃德吼叫一声，勉强格挡了一下，还是被刺中，踉跄后退撞在墙壁上，剧烈的喘息着。
他慢慢靠近奥斯沃德，少女也随着慢慢移动位置，脸上毫无表情。
纳尔卡洛靠近了，轻声对他道：“他们……可能已经死了……”
但少女显然没这么想过，也许是顾忌身后来自奥斯沃德的追击，不仅长剑没有全力，而且居然借着纳尔卡洛格挡的力量反身，再度刺向奥斯沃德。
奥斯沃德身上伤势不轻，胸腹间鲜血直流，有了强援后当真精神一震，也不在乎伤势，随手抛下了肉盾，可少女这么反身还是大出意料，见状慌忙挥剑，显然是无奈之下只好以硬撼硬。
艾梅琳听得身后动静，已经侧身将剑举在身前，严加戒备，看到纳尔卡洛时脸色微微有了变化，随即咬了咬嘴唇，一脸警惕地慢慢退到一边。
男子把尸身挡在身前再度后退，直接撞在壁上，见到有人立即大喜：“你来得正好！我是布维尔家的奥斯沃德，这野种居然敢偷袭我，抓住她布维尔大人不会亏待你的！”
纳尔卡洛略一犹豫间，少女长剑已经在奥斯沃德身上又划了一道，再度退开时虎视眈眈盯着两人。
一时三人陷入奇怪的僵持，奥斯沃德紧盯着少女，嘴里放声招呼自己的扈从，却没得到回应。
纳尔卡洛心念电转，原本模模糊糊的念头清晰起来。而随着他做出决定，仿佛笼在身上的雾霾一扫而空，陡然就无比畅快。
小姑娘惊呼一声，立即哑然。纳尔卡洛此刻靠得近了，分明看到艾梅琳没有任何迟疑，长剑划过胡乱挥舞胳膊的小姑娘的脖颈，带起一蓬鲜血，旋即刺向了男子。
不！纳尔卡洛当场呆住。
失去生命的肉体瘫软下去，男子也意外了一下，挨了一剑，又拼力将尸身抬起挡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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