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 之 梵音归处

“离...离怃...”

捏着药粉的右手凌空顿住，扭头看去，即墨被两个世家公子哥反手拧着押到现场。

“哎哟~~！”

“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是五个人，都穿着白色斗篷。”无香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奴婢没能看清他们的脸，请娘娘恕罪。”盯了承华宫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有了异动，却连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抓到，这让自视甚高的无香深感挫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栴檀细细琢磨，心中暗念：“难道是雀眼”？

口中却说道：“你做的很好，明天起不必再监视了。”

天众寿数极长，可再长也终有玉子离散的那日，华发早生便是先兆之一，三界十方药石罔顾，唯有一样宝物可暂缓衰败的态势。

“桓因啊桓因，不过两根银丝你就这般沉不住气，如此修为怎能助你成佛！”栴檀甚至有些替他惋惜，转瞬又笑逐颜开，“不过这样倒是能助我。”

是夜，已入人定时分，承华宫内灯火熄了大半。

宫墙外，一个影子轻飘飘地从树上跃下，四下里张望，确保安全后起身正欲离开，忽然宫门‘嘎吱’一声，缝隙中几个白色身影鱼贯而出，没做任何停留便各自散去。隐在暗处的人等了片刻，见再无动静，遂返回复命。

桐霜背着小手，笑吟吟地说道：“你再上前一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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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见城这段时日平静如初，除了三两位被栴檀视为蠢女人的夫人趁机争宠被天帝废名逐出之外，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还不知谁这么倒霉呢，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悠悠传来，“唔？还好书没事。”

“书...呆子？”龙离怃踮脚看过去，落汤鸡样子的书呆子从怀里捧出两卷经书上下翻看，确认无碍后走向案台开始授课。

‘原来他就是新来的代课夫子，竟莫名让他遭了这戏弄’，一上午的课龙离怃只听了个满心愧疚，午休时绕世界也没找着书呆子，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一心想说声‘抱歉’的龙离怃怎么也没想到竟会等来一个满身污垢眼眶青紫的书呆子。

龙离怃只要挪动一步，即墨那儿便传来一声哀嚎。

“你！”龙离怃粉拳紧攥进退两难。

“呵呵，笑话！我娘说了，不择手段才是真豪杰。”桐霜语带讥讽，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

龙离怃果断先发制人，桐霜左躲右闪；龙离怃继而虚晃一枪，桐霜并未上当；龙离怃再暗度陈仓，桐霜不耐烦的一个手刀劈下来...嗯，龙离怃熟读兵书，无奈不会武功也是百无一用，今日一战纯粹赶鸭子上架，一切装腔作势只为了最后一击——她精心调配了两日的药粉，一定要让这位大小姐好看，无论如何都得一撒命中。

龙离怃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书呆子没事儿人似得跟龙离怃打了个招呼后不紧不慢地离去。

“离怃，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即墨过来摇了摇龙离怃的肩膀，把早上桐霜他们怎么安排布置的情形一五一十描述了一番，然后很肯定地总结道：“当时我还不明所以，现在看来，不是书呆子替你遭了罪，而是他们原本要整的就是书呆子！”

果然，三天后山雨如期而至。

这天早上，龙离怃轻易识破了课室大门埋伏的恶作剧，心中不免耻笑桐霜的把戏越发幼稚，谁料此时门‘咚’的一声被推开，架在门框上的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接下来的三天里，书呆子每天不同程度的挂彩印证了即墨的判断，这比实实在在捶在龙离怃身上更令她恼火，而桐霜似乎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第一天早上的冷水只是为了给龙离怃提个醒——她要动手了。

终于在隐忍五天后，龙离怃决定跟桐霜做个了断，下学后桐霜应约独自前来。

“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他人。”龙离怃自知论招式她只有挨打的份儿，所以有备而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自打东市上那一场闹剧之后，几位主角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最令龙离怃不解和不安的，是桐霜小集团再没主动找过她的麻烦，她们之间甚至连次像样的吵架都没有。

即墨对此很是乐观，认为是千山一月这个靠山的作用。

可是以听了多年话本子的经验，龙离怃只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尤其是这两天，桐霜看她时还带着点儿玩味的笑，这让龙离怃浑身上下都难受，真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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