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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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环高速航线有两架飞机严重追尾,掉落的零部件未能被航线清理泵抓取到位,影响了下方的中速和低速航线,造成了大拥堵。林司茕就被堵在中速航线上,飞机排着队低速前进,为了维持这种类悬浮状态而大量耗费能源,三环航线的全部塞机段落,从一百米低空到五百米中空的空间,空气被烘烤得提升了好几度。同一时间,已经有几位中央决策委员到达了会议室。

会议室是虚拟的,每位委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入会议系统,系统验证身份后,会将他(她)投入到虚拟会议室圆桌周围的一个固定座位上。会议体验十分真实,唯一使人感到玄幻之处在于,整个会议室空间,会随着在场所有人的总体情绪和氛围,自动调节装饰风格。

上午九点还差一刻钟,张静泉进入会议室时,财经事业方面的汪定谭委员和央大校长陈光远委员已经到场,会议室呈现出清晨的列车VIP候车室的形态,每个座位的旁边都摆着一个零食饮料供应架,最前面还有豆浆油条柜台。足有二十平米大的圆桌中央,一个半径约有两米的球形3D虚拟显示空间,向四周各个方向显示出同样的视觉字迹:“欢迎张静泉委员。”

张静泉:“听说死者本身已经解决了,只是不知道被案情影响的两个警察怎么样。”

“死了的人还用得着我们解决?”汪定谭用手狠狠点着桌面,“谣言走漏了四天,没人管,直到有人自杀了才开始辟谣。我们的网络安全局干什么吃的!是不是只死了一个人还嫌少!”

“哈哈,这个真有可能哈……”陈光远接了个下茬,紧接着还没哈完,就被汪老一个寒似刀锋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他隔着圆桌的直径远远瞧了张静泉一眼,得到一个微妙的眼色,于是斟酌着语言继续说,“汪老消消气。这种事的管辖权一直由林司茕独揽,既然我们管不了,生气便也是白生。我们还是要相信林委员的能力,若是仅仅一纸荒唐谣言就能扰乱社会秩序,她岂不是该下野了?”

张静泉笑:“你这嘴,可算是找到林司茕不在场的时候了。”

“她就是在场——”

“呵。”

林司茕的经典笑声突然出现,这位复古选手不仅写字梨花体,而且经常用“呵呵”加一个朴素的笑脸,那画面感实在是很冲击。陈光远打了个哆嗦,陡然望向林司茕的座位——没人。

“唉,不好意思。”汪定谭的老脸凹成一个X(表情,看着自己的终端手环说,“最近赶潮流,一直在随机使用平台上流行的提示音。小林,人气真高啊。”

陈光远囧了一囧,没再说下去。

“你们不要捉住机会就窝里斗。”汪定谭灰白色的长眉抖了抖:“我老头子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影射林司茕的意思。”

张静泉:“是啊,陈委员可别随便展开。汪老的意思是,我国在安全问题上一直做得很好,这次却搞出这样大跌眼镜的事,不解罢了。”

汪定谭不语,闭目养神。

幸亏及时停了嘴,陈光远再说下去,会议室就要渐变成宫斗背景了。

这时,外交事业的王澄,和建设与资源方面的江蒲也出现在圆桌旁。王澄是个日常打酱油的女人,江蒲则是个和事老男士,两人都是几年前才做的基因手术,将面容定格在了五十余岁。

陈光远与两位简单打了招呼,便继续说:“我是说,也许林委员和我们的各个安全机关,确实有自己的难处。”

江蒲眼看着会议室又要往大红大绿的宫斗背景变化,连忙笑道:“太敬业了吧各位?会议还没开始呢就谈公事。”

王澄却推推眼镜:“什么难处?你们在说自杀事件么?”

江蒲颤抖的嘴角暴露出他很绝望。

陈光远:“她的难处啊,政绩问题嘛。社会秩序方面,咱们国家从两个世纪以前就已经世界第一了,她根本没有能冲政绩的地方啊。出了这事,好歹能添一笔吧。”

话说得虽像是开玩笑,却处处带刺幸亏目前会议室里还没有林司茕那一派的人,不然恐怕要吵起来。可是即便没吵,汪定谭也听不惯了。

江蒲看了一下汪定谭皱起的眉头,决定再奶一发和平氛围:“老陈啊,净说些不着调的话。话说我老婆最近……”

江蒲的太太正是影后白逸尘,话题瞬间被他带向了轻松愉快的娱乐圈,会议室从原定的宫斗轨道上脱了轨,想着八卦茶话会的方向狂奔而去,花生瓜子一人一碟,还放出了电影主题曲BGM。

气氛缓和下来,汪老眉头也舒展些了,几人度过了一段轻松愉悦的时光,也不知谁说:“现在天上飞机太多了,每天的交通事故给国民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陈光远:“这是该谁管啊?”

江蒲:“……”不祥的预感。

“林司茕吧。”王澄淡淡地接了个话。

张静泉笑道:“她要是真想冲政绩,不如,让蒋悠悠再做几个呼吁大家步行上下班的广告?”

会议室圆桌上的花生瓜子拼盘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墙的颜色也在渐渐变惨,江蒲揉了揉眉心,感到了心累。

突然,谁都没注意到已经进入会议室的孙纪出声了:“政绩计算法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又是为了针对谁提出来的,张静泉你心里没个B数么?”

王澄右手握拳放在嘴前:“注意用语……”

这位语出惊人的孙纪委员,主管国防事业,一直以来都是林司茕的人。他从来不怎么瞧得上王澄,于是根本不理:“我明人不说暗话。谁都知道对于安全问题,没政绩才是最大的政绩,你张静泉提的什么垃圾政绩指标全国公示,还不是为了恶心林委员?是,林委员政绩最少,指标不好看,但是国民支持率你胜了她么?”

张静泉:“孙委员,注意你的言论。政绩指标是我提的,但不是我一个人定的,这是个民主国家。”

汪定谭:“肃静!这是中央决策委员会例会,不是嚼舌头打嘴架的地方!”

“谢谢汪老,您若不提醒,我还以为我误入了张静泉委员家举办的茶会呢。呵。”

清冽的女声淡淡响起,众人没了声音。林司茕终于和她一贯的党羽——MUX老总周鹏云委员,一起到了。

这下,委员会的人齐全了,回忆预定开始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分钟。这一瞬间,以林司茕和张静泉为核心的两大阵营隔空嗖嗖嗖交换目光,确认过眼神,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人。

细心的你可能已经发现了,目前来到会场的,加上林司茕总共只提到了八个人。财政汪老、文化张静泉、校长陈光远、外交王澄、资源与建设江蒲、国防孙纪、MUX周腾云还有国家安全林司茕,可是委员会不是有九个成员吗?

于是,第九位成员发话了:“例会现在开始。”

圆桌中央上方那个巨大的球形虚拟空间显示出了会议的议程,以及作报告的次序。没错,第九位成员不是人,而是一台超级计算机,被称为“中央决策机”。它以全国全方面的所有数据库为依托,对任何事项都能计算出利益最大化的结果,在每一次投票中,它的一票代表着绝对理性。

诸位委员汇报完自己所代表的事业部门,近两个月来的工作情况后,这次例会最受瞩目的内容,自然是林司茕关于重庆巨蛋外自杀事件的报告。

“死者是通过巨蛋外网的正规途径获取手稿信息的,与他一样通过正规渠道获取了该项信息的居民,据保守估计,占巨蛋外全部公民的百分之八十。”小张的声音说,“但是不必担心,死者之所以会精神崩溃以致自杀,是因为其通过演算证实了手稿算式的真实性,并且极度相信自己。如今能有死者那样强大的人工计算能力的人,已经几乎不存在了,因此很难出现第二起相同的恐慌事件。”

“他的数学能力很强?”

“他在大学期间,连续四年获得全国人工演算大赛第一名。”林司茕说。

有这种能力的人,却穷到交不起税款——在场的人无不想到了这一点,但同时也无不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

“至于两位受到波及的警察,已经通过脑电波治疗,净化了记忆以及恐慌情绪。”

林司茕让小张调出两个警察为脑电波治疗做的宣传片,中央决策机虚拟空间马上显示出了3D影像。宣传片中,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在洁白的脑电波治疗室中忙碌,中间平躺着的两位警察全身抽搐,头上绑着绷带。片刻后,警察们已经出院,身着制服向观众敬礼,并阳光健康地说:“脑电波治疗,安全快捷无副作用,为新时代的你我排除心理健康危险。”

陈光远笑道:“倒是懂得省钱,用这俩人拍广告,几乎没花广告费吧?”

“有统计显示,对于公益广告,民众更相信非明星艺人的出演。”林司茕瞥他一眼,“自杀事件对发生地周围的住户也有一些影响,目前沟通工作已经完成,关于该事件的网络信息也清理干净了。”

“那么谣言何时清理干净?”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望着突然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提出尖锐问题的汪定谭。他咳了咳,紧盯着林司茕。

“尚未清理干净。”

“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林司茕沉默着,其他几人比她更沉默。

她的行事作风,向来稳准狠。每次出现类似的事件,几乎一定会在24小时之内解决问题,这次拖到了四天。若用“有失水准”这四个字,用来评价她这次的处理成果,倒不如说,更像是为了故意拖沓找的借口。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林司茕终于说:“抱歉,这次有失水准。”

陈光远挑了挑眉,望向张静泉,后者不动声色。而孙纪已经在圆桌底下攥裤子,眉心皱成了“川”。

林司茕为自己的办事不利而认怂,太少见了。

汪定谭:“人非圣贤难免失误。但你要保证不再因此出现其他的恐慌事件。”

“抱歉。”林司茕垂下头,秀发遮住半张脸,从未显露出如此低微姿态,“这也是我今天略有迟到的原因。”

球形显示区放出了刚刚从国安部上海分部发来的影像。

“上海巨蛋外已经出现了类似事件。但我会督促安全机关尽量控制,让这一起成为最后一起。”

一片哗然。

张静泉:“汪老消消气,咱们林委员这次虽然‘有失水准’,但毕竟事发突然。况且仅凭一纸不知何人书写的手稿,就妄信了什么末日预告,也只能说,国民太守规矩,见的场面太少有时也不是好事。林委员大概也是以为,即便政府不插手,我们的国民也不会笨到毫无信息真伪区分的能力吧。”

这话仿佛总结发言,刚刚凝重到冰点的气氛一下子融化开来。汪定谭生气归生气,但事已至此,再去批评埋怨都不是解决之道。与会的毕竟都是共事多年的老同事,也不能不给林司茕些面子。

大家聊起类似的末日预言,从远古时期的玛雅人开始,就在不断地自己吓自己。20世纪之后,无数的文艺作品演了又演写了又写,21世纪之后,地球也在谣言中爆炸过、冰冻过、飞出银河系过、被外星人占领过……越是繁荣的时代,人们似乎越喜欢灭亡的话题。

王澄幽灵一般轻声细语:“这个时代,若是真有能推算出世界末日的能耐,此人怎么可能还用纸张进行手写?这次的始作俑者装得也太拙劣。”

陈光远聊得激动,手指着天盖章:“连这都信,说句不好听的,死者太傻,也是死得其所。”

江蒲干笑:“陈校长,这话似乎说得有点过……”

林司茕不发一语。她抬起头,与自己一方的坚定支持者孙纪对视,又与自己一方不太坚定的支持者周鹏云对视,暗示他们不要发言,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像极了一座荒凉的孤岛。

“按照以往处理谣言的流程,还是要确认一下真实性。”林司茕轻轻开口,“陈校长,这件事就拜托央大的下属研究所了。”

陈光远收了笑容,“流程还是要走的,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理论型研究没什么人在做,天体物理所的人手也少,可能结果出得没那么快。”

“请务必快些。”

大家无声笑了笑,各自心中明镜似的。中间派是看戏的笑,张静泉一派腹诽林司茕自己办事不利还要施压他人,而林司茕一派……以往强势得一比,可是这次被张派抓住把柄一通硬艹,没人笑得出来。

“各位,我还有事。若没有其他要事,就散了吧。”林司茕说。

众人安静下来,只见中央决策机显示,会议还剩下最后一项工作:投票决定此次末日谣言事件中,网络安全主管部门领导应如何惩罚。

……

“委员,孙纪、周鹏云、江蒲、王澄四位委员发来消息,表示在刚才的投票中支持了您。”

会议刚刚结束,林司茕便得到了小张以上的报告。四个人,加上她自己应该是五票,可是实际上她只得到了四票。

林司茕“嗯”了一声,未发一语,不动声色。她方才正在“沉思”,虽然这在小张眼里应该叫做发呆。现在,她又突然说:“你好烦。”

小张歪头:“委员,我什么声音都没出。”

林司茕将他扔在办公室里看家,一个人跑到办公大楼的天台上去了。

她趴在天台的观景栏杆上,以往心不静的时候,便观赏这盛世。此处应有景物描写,可是林司茕觉得烦,制止了作者。

这是一个多么秩序井然、民生幸福的时代,仿佛可以一直运行下去,运行千万年,对于领导者来说是多么珍贵的荣耀。可今天,尽管面色冷静如常,抓着栏杆微微暴出的指节却出卖了她。

一阵窸窣从远处传来,有人和她一样上了天台,但不同的是,此人脚步匆匆,而且正在进行终端语音通话。林司茕回过头,看到陈光远身后跟着他的仿生人秘书,向着天台停机坪一路跑去。也许是太急躁,说话的方式渐渐变成了大喊大叫,林司茕站得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完全正确?我现在就过去……”

“都给我重新算!算三遍!”

“小行星的历史信息呢?”

“快找!!!一小时之内找出来!!!”

林司茕背靠着观景栏,远远地望着他,看着他结束通话之后,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又目送他跌跌撞撞地登上私人飞机。

她完全不感到惊讶。因为从看到手稿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认识到了手稿的真实和准确性,毕竟它出自一个对待学术研究极为谨慎的人物之手。

尽管手稿没有署名,那字迹她却太过熟悉。

祁长征。

她转过身去,再一次望着繁荣的北京巨蛋。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她已经不算年轻却还不够成熟。她和她的老师站在当时的政府大楼天台上,望着整个北京。

老师说:“总有一天,这些繁华都会消失,不论是人类自己作死还是来自自然的巧合。幸而那时我已经不会在这个位置了。”

林司茕说:“我们的任务,就是要防止这一天的到来。”

老师笑道:“防止?这是科学研究人员的任务。”

“而我们的任务,是时刻准备着,带领人们走向死亡。”

林司茕挥掉回忆,嘴角莫名上扬。

“小张。”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让网络安全局注意,放松各地翻墙管控不要抓,但是监控每一个翻墙者。”

一场即将持续二十五年的硬仗,就要开打了。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突然硬核,但是请相信我,主线会是娱乐圈开挂升级流(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感谢 hxifyunvpgyz、鲜衣怒马少年时 的地雷

感谢 柒风、-x10 的营养液

就着一转眼的功夫,会议室里悠闲的清早醒神风格已经不见,换成了教室款。汪定谭的位置后面有块黑板,其他所有座位后面都挂着个小书包 ,桌上放着纸笔。

陈光远:“看了的,看了的。”

张静泉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正位的汪定谭。汪委员已经年过九十,因为并没有像大部分富人一样进行基因手术,因此预估寿命只有108岁。他已白发苍苍,皮肤上的皱纹和老人斑,与终端手环仿佛呈现如诡异的穿越感。但他精神矍铄,气势不凡,盯着今日新闻时,甚至对陈光远讨好一般的搭讪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没有人不尊敬这位智慧的老人,张静泉也一样。他轻声道:“汪老,您——”

“重庆巨蛋外逃税犯自杀的事件,你们看了么?”汪定谭打断了张静泉,沉声道。

然而现在,他多希望自己从来不懂数学。

借助个人终端的计算器,他用时三天,将那流传在巨蛋外网络上的手稿上,所有算式算了一遍,得出的结果与手稿一模一样。其中涉及天体物理的部分他并不懂,甚至连作为前提事实的小行星是否存在他都不知道。但恐惧如同这愈发浓重的夜色一般,将他牢牢拥住,几近窒息。

台灯灭了。他被淹没。

“张委员早,今天塞机塞得厉害啊。”陈校长笑呵呵地提起了话头,“飞机堵在三环高速道,刚好前面是蒋悠悠的墙体广告,呼吁大家多去公司上班,不要宅在家里soho的那个,就在我眼前重复了不下二十遍。哎呀,蒋悠悠这小姑娘,这几天突然就火得不行,哪里都有她!”

“是啊,林委员的影响力大。”

次日,是两月一度的中央决策委员会例会的日子。几位委员均需要来到北京巨蛋中央的办公大楼开会。尽管这已经不是非要肉身亲临工作场所才能办公的年代,但是政府呼吁大家多出门走走,而委员们自然要起好带头作用。

这些坐拥国家最高权力的政客们,大部分都和林司茕一样,乘坐私人飞机上班。飞机加设三个安全层,但从表面上看并不能看出与普通公民的飞机有什么区别。每个人都需要混在遍布天空的机流中忍受塞机之苦,并无特权。

次日清晨,男青年的尸体被发现躺在楼下冷硬的地面上,身下的血液已经干涸,并在他那小房间唯一的窗台上留下了一枚绝望的脚印。毫无疑问,这是自杀,从巨蛋里面被流放到外面来的犯人,每年都有不少自杀身亡的。可是两名警察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满桌、满床、满地的演算纸。

自杀并不需要立案,但是需要走常规的调查流程。两名警察回到警队,走过场一般调取出这个男青年的所有资料,并在将现场照片归入档案时,因无聊而看了看演算纸上面的内容。

此刻,他坐在台灯前,怔怔地望着桌上厚厚的作业纸,握着笔的手发抖到无法写字,一滴汗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个黑色的数字。

他曾是央大数学系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尽管数学在当代社会已经被嘲笑为最没有卵用的学科,而他毕业后的发展情况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但即便是因为穷得交不起税而获罪之时,他也没有改变对身为数学系高材生的自豪。

很不幸,他们推测出了男青年自杀的原因。

两小时后,两名警察被发现将自己反锁在警队的审讯室里。待到被人强行救出时,两人已经因为用头撞墙而昏迷不醒。

……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末日谣言在巨蛋外传播的第四天,云贵川巨蛋群棚户区,夜晚。

昏暗的房间里,一盏太阳能台灯正在苟延残喘,看上去不到两个小时就要用尽能源。房间小得很,除了一张床一扇窗一个书桌,几乎别无他物,像是一个世纪前的青年旅社房间,当然,这里说不定确实曾经是个青年旅社。

房间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青年,因为交不起税而刚刚从巨蛋里被流放出来。因为太过仓促,他尚未来得及为这间屋子修理供电,就连台灯也是从旧货交易市场上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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