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的童谣

“程坤脚好些了吗？”

“好些了，他今天会来上课”

“哦，那就好”

中午乐阳跟杨斌姜宏波从食堂吃饭回来，看到教室里许多人兴奋的围在一堆抢着看什么东西，杨斌来了兴致，“我去看看！”，他就三步作两步的冲进了人堆里，瞥了一眼却又跳了出来，随即便面色怪异的向乐阳走了过来。

见杨斌的眼神，乐阳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他还没有问，杨斌就告诉到他“是你跟郭蕊在广场上kiss的视频”

“啥！”

乐阳不相信，向着人堆走了过去，一些人见到他来了猥琐的打量着他，玩笑道“主角来咯！”

见到他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在他们传看的手机上，播放的果然是那天下午郭蕊与自己在广场上的视频，视频从他们坐在椅子上开始，到郭蕊抛起硬币，跨坐在他身上吻他，然后起身跑掉为止。

“看不出来，乐阳同学跟郭蕊还挺浪漫的嘛，平日里你们俩吵吵闹闹，还以为你拒绝了她呢”，一个娇小的女生调皮的对他开着玩笑。

她的同桌也笑道：“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

乐阳无语，从一个矮小的男生手里一把夺过手机，将上边的视频删除，不知何时郭蕊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对他说到：“删不掉了，外边都传开了”

乐阳有些生气的盯着她，郭蕊小嘴一瘪，“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拍的！”

乐阳回头看向教室门外，这时龙凤与龙千惠正好回来，龙千惠一脸歉意，龙凤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他震惊的发现，龙凤此刻看自己的目光是那么陌生。

她的目光，让乐阳突然间不知所措，他开始害怕起来，害怕着她远离自己，害怕着自己连那遥远的三步都不能靠近，他想要去向龙凤解释，可是以什么身份去呢？要如何解释呢？

乐阳茫然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杨斌拍到他的肩安慰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在意，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比你们疯狂得多”

杨斌怎会知道，乐阳惧怕的并不是这个，这时乐阳手机收到一条龙千惠发来的短信，他打开手机，“乐阳对不起，我没有拉住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不关你的事，她迟早会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整个午休时间，乐阳都坐立不安。

下午快上课时，龙千惠抱着书朝后边走来，随后用眼神示意着乐阳，让他坐自己的位置，看着那个位置，乐阳挣扎着，躁动不安。

“快去啊，你犹豫什么！”，龙千惠坐在了乐阳旁边的空位上，催促着他。

乐阳沉沉的呼吸着，想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你不明白”

上课铃声响起来时，乐阳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他拿起了书，不安的向前边走去，每离龙凤近一分，心底的不安就加重一分。

到了，龙千惠坐在另一边的位置，乐阳不得不颤抖的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龙凤的肩膀，龙凤没有回头，将椅子前挪了一点，他便顺利的坐了过去。

“上课！”，“老师好！”，“同学们好，我昨天讲到哪里了？……”

老师讲的什么，乐阳根本没有听进去，四周的空气似乎变成了浆糊，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颗很想接近她的心与不能接近的念头在他心底激烈的抗争着，龙凤清晰的味道却让这种抗争更加激烈，他不敢看她，更别说与她说话，而龙凤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

程坤不经意间回头时，诧异的发现了乐阳的存在，怨恨的盯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与她在一起时，时间的刻度便不复存在。

一节课的时间，似乎前一刻才坐到这里，后一刻，就下课了，乐阳拿起书，准备出去，而龙凤也如他来时那般，将椅子前挪了一点，足够他出去，待他走后，龙凤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从书桌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满手心的汗。

龙千惠自乐阳往回走时便用眼神询问到他，乐阳回到位置上后她忍不住问到“怎么样？”

乐阳没有回答，将书放在桌上后就走出了教室，站在了阳台上，一阵微凉的风吹过，他这才从先前那无形的压力下释放出来，他垂下了头，委屈与无奈的洪水冲击着他的堤岸。

“如果，他们不是毒贩，或许，我的世界就不会如此，好累”

“喂，你坐到她旁边干什么，你不是有郭蕊了吗，你还想怎样？我不许你靠近她！”

身后传来程坤的声音，乐阳心底一股戾气骤然而起，随即转过身去，双眼一道冰寒目光闪过，直摄人心，彷如极寒冰原之上一头猎食的狼，“我想怎样，用不着你来过问！”

程坤被他的目光逼得明显一愣，不过片刻后他强稳住了心神，迎着他的目光：“你篮球不是很厉害吗，我要跟你比一场！”

“好，你的脚还没有好，我不会占你便宜，一个月后的今天”

“就这么定了！”

乐阳与郭蕊之间的游戏，却被一些人奉为了如教科书般的浪漫，短短一个下午时间，便在学校里传开了，校园里，不时可以看到一些人调侃的抛着硬币。

当然，这也传到了美女班主任王老师的耳朵里，晚上发月考试卷，王老师叫到他的名字：“乐阳，97分”

乐阳上去领试卷，被王老师叫住了，“乐阳，你这分数可能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自从他的记忆发生损伤后，他的记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有些愧对这个很负责的数学老师，“对不起王老师”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王老师认真的看着他，“据我所知安市中学在当地也是排名第一的中学，你不应该只有这点实力”

乐阳垂下了头，“可能，是我太贪玩”

“玩？跟班里的哪一个女生玩？”，王老师这句调侃加审问的话引得哄堂大笑，众人心里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郭蕊也被众人的笑声羞得低下了头。

“谈恋爱并没有错，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你们这些小心思我明白得很，只要你们做得不要太过火，我管过你们吗？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掌握好了，事半功倍，掌握不好，一败涂地，这个度，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

“对不起王老师”，此时，郭蕊也站起来道歉到。

“我不接受口头性道歉，要道歉，就帮你小男友的成绩提上去”，随即，又是哄堂大笑，乐阳想要反驳，可看到郭蕊的眼时，他犹豫了，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啊！

在乐阳犹豫时，王老师认真的看到他“下一次，给我考个107分如何？”

“没问题！”，他很肯定的回答到。

“那好，下去吧”

试卷发完后，王老师突然宣布增加一个新的排名规则，双人团体成绩排名，他们的分数已经够高了，但都到了一个瓶颈，王老师为了他们能突破极限，开始要他们借助友情的力量，虽然有些奇葩，但在这个以分数至上的年代，只要能提高分数，任何方法似乎都不过分。

规则颁布后，大家各自找上自己要好的朋友组成小团体，许多潜藏在暗处的情侣也浮了出来，而乐阳也与杨斌组成了基友团，鉴于他两人的成绩，排名倒数是没跑了。

晚上放学，到家后，乐阳没有马上从李进的车上离开，李进诧异的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他，“怎么？”

乐阳闭上眼，靠在椅子上，疲惫的呼吸着，“我不想再这么下去，死亡的威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求你帮帮我”

李进把车熄了火，又关上了车灯，车厢里顿时只剩下昏暗的路灯投射进来的光，“要么把钱还给他们，要么把他们杀光，那些钱是你一家八口用性命换来的，还给他们，不值得，况且，按他们的做法，即使你将钱还回去，恐怕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钱我没钱！”，乐阳猛的睁开了眼，看向李进，“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李进看到他，“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最后都有可能会引来他们更强烈的报复，你不怕吗？”

“呵，如果没得选择，还不如放手一搏”，他受够了。

“你还有遗憾吗？”，李进问到。

“遗憾啊……”，乐阳陷入沉思，他突然间发现，自己认识龙凤那么久，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追求过她，他转头望向窗外，苦涩的轻轻一笑，“没有了吧！”

如果还有的话，那便是一辈子看着她幸福的样子。

李进没有说话，从仪表台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然后打开了车窗，烟拿在手里，却迟迟没有点上，乐阳还是第一次看到，曾经叱咤风云，一人单挑数十人的李进，脸上露出了难色。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许久，李进终于点燃了烟，说到，“那么，我们就先出手”，他吸了一口后，却又烦躁的将烟用手掐灭了，随即扔出了车外。

忽然间，黑夜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喊声，声音很远，一声后便又消失了，声音有些熟悉，仿佛是琪琪的声音，乐阳一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没有在意，他准备回屋，打开车门时，那个声音又传了来，可这次声音更短，短得他来不及分辨，乐阳呆在了原地，拉着车门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

“我再也不来了！”

终于，这一次乐阳听到了，那个清晰的熟悉的声音，他心里一震，“琪琪！”

他猛地关上车门，朝着声音传来的江边跑去，李进看到他慌张的模样，也下了车，跟了上去。

“琪琪！”

“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可不能有事！”

偌大的江畔一片漆黑，声音隐隐约约，时有时无，要到哪里去寻找！乐阳在黑暗中奔跑着，焦躁，害怕，不安，在他心底越聚越多。

他越是着急，却越丢失了方向，黑暗的四周，每一个方向似乎都变成了一个模样，他眼前开始天旋地转，你到底在哪儿！

“琪琪！”

乐阳仰天呼喊着，四周除了江水涌动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一阵风起，风中带着他敏感的血腥的味道。

隐隐的，还有一个男人丝丝的喘息声，这个声音越来越重，渐渐的，竟笑了起来。

李进跟了上来，站到了乐阳旁边，他细细一听，随即纵身一跃，飞身跨过了堤岸的护栏，跳到了江畔的乱石下，没多久，下边传来一阵打斗声，还有一个男人的笑声。

“在这儿！”

听到李进的声音，乐阳立马跳下了堤岸，黑暗中，他一个踉跄摔倒在乱石上，他顾不得磕破的嘴角，慌忙爬了起来，在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在堤岸下的乱石中，一个娇小的身体没有了动静。

乐阳呆住了，突然间不知所措，这时，那个男人带着醉意的笑声从李进脚下传来，“呵…呵呵……”，这个笑声，将石化的乐阳激醒过来。

“呵呵呵！”

乐阳仰天长笑一声，疯一般向着这个男人扑了过去。

“撕碎！然后，吃掉！”

乐阳的嘴，咔擦一声，张开一个夸张的幅度，然后如野兽一般撕咬着这个男人，男人的惨叫声刺破了黑暗的天空！

寒冷的夜风中，满是血腥之气，连刀尖舔血的李进也忍不住转过身去呕吐起来，吐完后，李进过来一把拉住了乐阳，“够了！这里交给我，快送她去医院！”

“琪琪！我的妹妹！”

乐阳这才从崩溃中清醒过来，狼狈的从乱石上向琪琪爬了过去，紧紧的抱起了赤身****的琪琪，颤抖的呼唤着她，“琪琪，别怕，有哥哥呢！”，两行热泪从他脸上滑落，不停的滴在琪琪的脸上，“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啊！”

“哥哥…不哭……”，琪琪抬起手臂，冰凉的手捧着乐阳的脸。

“我们走，我们走！”

乐阳脱下衣服将琪琪包裹起来，爬上堤岸，黑夜中，他的鞋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赤着脚，抱着琪琪跑到了马路边上，李进的一个弟兄飞快的将车开了过来，他粘满鲜血的手猛的拉开车门，一个不稳，两人一同摔进了车里。

乐阳慌忙将琪琪紧紧的抱了起来，琪琪闭着眼，静静靠在他的怀中，这个平日里叫着他哥哥的小丫头，早已对他是那么的重要。

直到被送进急诊室，琪琪仍然死死抓着乐阳的手，双眼无神默默的望着他，她的手臂上，没有了药贴的遮盖，两道深深的牙印显露出来，那，是前天下午自己留下的吧。

乐阳蹲了下去，将额头贴在琪琪的额头上，“乖，哥哥就在这里”，听到乐阳的声音，琪琪这才将手松开了。

琪琪进了急诊室后，乐阳烦闷的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冲洗浑身已经凝固的血渍，洗完，他坐到了急诊室外的椅子上，旁边一个好心的婆婆见他光着身子，将准备自用的床单递给了他，他垂着头，麻木的裹上了床单，不久，手机响了起来。

乐阳没有看是谁，掏出来便接听到：“喂……”

电话里传来龙千惠的声音：“你没有回家吗？”，龙千惠发现了他声音的异样，又问到：“你怎么啦？”

“那个…麻烦你帮我带些衣服来，还有鞋子，我在人民医院急诊科”，乐阳乏力的靠在椅子上，身体像泄了气的气球，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龙千惠惊叫一声：“啊！你出什么事了吗？我马上过来！”

“没有…是琪琪…她出事了，你去给她婆婆说，她在你们那睡下了”

“好！你等我！”

“……”

不知过了多久，龙千惠与龙凤两人匆匆赶到了医院，在急诊科里找到了乐阳，问到满身划痕的他：“怎么回事？琪琪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在里面”，乐阳麻木的回答到。

龙千惠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把衣服穿上吧”

乐阳穿上衣服鞋子，将床单还给了旁边好心的婆婆，龙千惠忍不住再问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乐阳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说，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急诊室门口，靠在墙上暗暗祈祷，“老天啊，为何要让一个如花的女孩受此摧残！！”

等待时，乐阳心底的怒气又聚集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进的电话，“喂…”，“什么事你说”，“留他一条命，我要他生不如死”，“好”

听到乐阳的话，龙千惠两人诧异的看着他，两人坐不住，也随乐阳站到了急诊室门口，不知又过了多久，里边终于有了动静，一个中年女医生拿着病历本打开了门，三人急忙围了过去，“医生，我妹妹怎么样？”

女医生拉下口罩，向三人道：“五处外表皮擦伤，两处软组织损伤，下体撕裂，伤口没什么大碍了，要住院吗？”

“要，最好的病房！”，乐阳急匆匆走进了急诊室里。

直到龙凤走了，乐阳才跟在后边进到了教室。

程坤如龙凤所言来上课了，只是脚踝缠着绷带，还拄着拐杖，看来伤得太重，还没有恢复过来，收假后许多人脸上都露着疲惫的神情，坐在前排的姜宏波更是直接趴在桌上连续睡了四节课，虽然有些过分，但架不住人成绩好，月考成绩下来他物理全班第一，其他科成绩也在中上游，这里的学生，大把人通宵达旦的学习，这就是老师不怎么管他们的原因。

突然间，两人都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阳台上又静了下来，两人就这么无言站着，晨风里满是龙凤的发香，乐阳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生怕，自己会将一直坚持的决定否定掉。

也不知过了多久，负责开门的女同学打破了这份静，“哇！你们这么早！”

教室门打开了，乐阳却没有动作，即便两人隔着三步距离，可这是他这么些天来离龙凤最近的距离，他不舍得将距离再拉开一点。

假期的游乐场里沸沸扬扬，机器少有停歇的时候，小丫头这次看到大摆锤，说什么也不去了，除此外，四人将游乐场里所有的项目都体验了一遍。

从最后的项目过山车上下来后，乐阳便请他们到旁边的休闲区里吃东西，“玩够了吧？去吃东西吧”，“好”，琪琪红扑扑的小脸早就在刚才笑僵了，她面无表情的连连点头，无力的抓着乐阳的衣袖，而杨斌龙千惠两人也点头同意。

最后他们找了一家装修得很别致的小吃店，进了店子，琪琪不禁“哇！”的一声，四人仿佛进了动漫的世界，店子里的墙纸是各种二次元的海报，墙壁上挂着各种动漫里的东西，老板是个喜欢动漫的年轻女孩，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女仆装坐在收银台玩着手机，店里的服务生也穿着各种cos的服装，模仿着绫波丽，妲己什么的。

“你呢，你还好吗？”

“我啊，还好”

“她，那个自己深深喜欢着的人啊”，乐阳心底泛起了柔软，身体不受控制般向龙凤走了过去，龙凤听到他的脚步声，侧过头来，见是他后她微微一愣，短短的对视了一眼，乐阳将目光撇开了。

在离龙凤还有三步的位置时，乐阳抬起了的脚，却再难向前走去，他转过身，靠着阳台，看向天空一个莫名的方向，随即，龙凤也回过头去，不再看他，晨风中有她的发香，他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随即一个模仿妲己的穿着狐狸衣服的女孩将菜单递给了乐阳，店里的东西不便宜，相对于小城的消费水平来说算是高消费了，店里的东西种类也很多，乐阳略略的看了一眼大概有一百多种，几乎能想到的里边都有，乐阳点了一份春卷一份土豆派，把菜单给了旁边的琪琪，琪琪点了山楂糕火腿烧麦，杨斌点了四个成都锅盔，龙千惠则点了鳕鱼天妇罗。

店里人不多，菜上得很快，前后不过十五分钟，他们的东西全都上了桌，每样东西的分量比乐阳想象的要多三分之一，还算对得起价格，看着一桌子的菜，先前还无力趴在桌子上的杨斌顿时来了精神，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回本了！”

虽然小丫头没说，但看她对自己的表现，乐阳怀疑八成是自己伤到了她，乐阳既愧疚又心疼，便决定送她一件礼物，但小丫头拒绝了，她想要去游乐场，最后，乐阳叫上了龙千惠，三人一起去了游乐场。

乐阳察觉到了，自己很愿意与龙千惠待在一起，心底对龙千惠有了一丝依赖，一种孤独的心渴求理解的依赖，一种堆积的话渴求倾述的依赖，为了隐藏起这种依赖，路上他又叫上了杨斌，杨斌在电话里兴奋得将手机都摔到了地上，随后打着车就赶了过来，比他们先一步到游乐场，乐阳他们到时那小子票都已经买好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结账时花了乐阳两张红头大钞，正好他们的门票钱。

本来七天的假期，到了“高三”这里就缩水成了三天，乐阳晚上不得不将关掉的闹钟又打开，这三天玩得太累，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三次后，乐阳才从床上混混沄沄的坐了起来，疲惫的他放弃了走着去学校的打算，也没有让李进送，少有的搭公交去了学校。

到校时还很早，天才蒙蒙亮，学校冷冷清清，只有两三间教室里开了灯，经过冷清的楼道，乐阳到五楼时，却见到穿着粉色卫衣的龙凤捧着书独自站在教室外边的阳台上，她的头发可能刚洗过，没有扎起来，在晨风中轻轻飞舞着。

有一种男女关系游离在恋人与简单的朋友之间，他们会一同从双层巴士的起点站坐到终点站，或者是在冷气十足的摩天轮里冻得瑟瑟发抖，当对方生病时会给对方洗脏掉的衣服，在对方寂寞时会坐在对方的身旁，看书时两人共同捧起一本书看得哈哈大笑，无聊时会将手掌放在一起比谁大谁小，虽然早就有了答案，虽然并不握上。

这天下午，乐阳突然间发现，自己与龙千惠之间的朋友关系隐隐升了级，龙千惠将他的心打开了一个口子，而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述的对象，两人在屋子里聊了很久。

下午断片后究竟发生过什么，乐阳已经完全记不得了，琪琪这个小丫头一反常态的没有上来粘着他，当第二天再见到她时，她的手臂上贴着一个很大的药贴，乐阳问到她怎么回事她却摇头说没事，是自己不小心摔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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