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王县尉又当起了 诗歌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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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清〕字全輕,〔青〕字全濁。詩上句第二字重中輕,不與下句第二字同聲為一管。上去入聲一管。上句平聲,下句上去入;上句上去入,下句平聲。以次平聲,以次又上去入,以次上去入,以次又平聲。如此輪回用之,直至於尾。兩頭管上去入相近,是詩律也。”

王老师讲完调声的基本内容,要同学们自己好好体会,不懂的地方可以向老师或者经长提问,课外也可以相互切磋。王老师这么一说,当下就有学生提问:

“王老师,开始三句话,‘凡四十字詩,十字一管,即生其意’还有点不懂,其中的‘十字一管’最不好理解。”

王昌龄指着薛明府问聪上人:“大师看看这位是谁?”

聪上人看着薛明府说:“老衲眼花,不识信士是何方高人。”

“俗人薛明府特来拜会仙长,明府有礼了。”薛明府打躬作揖道。

“不必多礼,老衲久闻信士大名,原来信士就是我大唐名闻遐迩的大清官,老衲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呀!来来来,快进讲堂坐坐。”于是聪上人把四人带进寺内,来到大雄宝殿,殿内供奉释迦牟尼像。大雄宝殿坐落在高台之上,前左有文殊阁,前右有普贤阁,周围有回廊。

田师爷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大师,据说佛门高僧寒山拾得曾经在这蟠龙山修行?”

聪上人反问道:“信士知道佛陀前面是不是有文殊普贤两菩萨?”

“难道……”田师爷莫名其妙了,难道寒山拾得两个和尚跟文殊普贤两菩萨有关?四人正在内心琢磨,聪上人继续说道:

“实际上,寒山拾得就是文殊普贤二位菩萨的化身。当年寒山拾得二位大师来到这蟠龙山,看到这里山势奇特,风景雅秀,实乃佛门静修胜地,于是四处化缘,筹集资金,于蟠龙山修建了蟠龙寺,在佛陀的前面塑文殊普贤二位菩萨金身,享受当地百姓四时香火。”

王昌龄四人听了聪上人一番话,心想,原来这蟠龙寺还有这样一番来历。但是聪上人还有话说,只听聪上人继续说起当年的故事。聪上人说,当年寒山拾得来到蟠龙山,百姓们听说蟠龙山来了二位高僧,都纷纷赶来要二位高僧免灾赐福,当人们赶到二位高僧搭成的临时茅棚子前面,只听二位高僧正在谈论佛理,其中一位说:

“如果世间有人无端的诽谤我、欺负我、侮辱我、耻笑我、轻视我、鄙贱我、厌恶我、欺骗我,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另一人回答说:

“你不妨忍着他、谦让他、任由他、避开他、耐烦他、尊敬他、不要理会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百姓们听了二位高僧的对话,大家纷纷议论起来,原来这高深莫测的佛理就是忍让,就是宽容他人,就是原谅他人偶然的过错,等待别人改正过错,还要尊敬他人。

百姓们懂得了,博大精深的佛理说白了原来就是宽容大度。百姓们一齐跪下问高僧来自何方到哪里去,两位高僧的回答让人们摸不着头脑:

“从无处来,到无处去。善哉!阿弥陀佛!”

聪上人说完了寒山拾得的故事,把王昌龄四人带进法堂,有小沙弥筛茶,摆上瓜子花生干果之类,招待一番,吩咐斋堂准备斋饭。

王昌龄四人要走了,临行,田师爷看着王昌龄说:“王县尉,这聪上人也喜欢诗词,王县尉是不是……”

“明白了,你这田师爷,还真的能够……怎么说呢?聪大师,这位田师爷要俗人王昌龄给大师送一首诗,王昌龄在大师面前献丑了,题目呢,就用《遇薛明府谒聪上人》,诗曰:

“欣逢柏梁故,共谒聪公禅。石室无人到,绳床见虎眠。阴崖常抱雪,枯涧为生泉。出处虽云异,同欢在法筵。”

王昌龄还陪同薛明府浏览了龙标山上的普明禅寺,龙标东北七里的荷叶庵,沅水对岸赤宝山的文峰塔,城东金鳌山的金鳌寺等寺院,最后还带着薛明府到龙标书院看了看。薛明府对王昌龄办学校和书院大加赞赏。

四人站在寺前向远处眺望,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对岸龙标山上的普明禅寺、水口山上的鳌山寺鼎足而立。四人正在赏景,一位身穿袈裟的和尚出现在山门前。王昌龄四人急忙迎上去:“这不是聪上人吗?仙人好呀?”

“出家人蜗居山房,不过虚度光阴,有什么好不好的?”

这一天,王昌龄家里又来了贵宾,他就是新调到泸溪郡任太守的薛明府。这薛明府对王昌龄久怀仰慕,曾经听李太白、许浑和杜子美等著名诗人说起过王昌龄的大名。现在薛明府到了泸溪,跟龙标相距很近,于是来到龙标跟王昌龄聚会。

薛明府来到芙蓉楼,王昌龄热情地接待了这位大唐闻名的清官。但是,对于自己在官场上的所作所为,薛明府不原因多说,王昌龄也就不多问。王昌龄说起自己跟佛道朋友的交往,薛明府比较感兴趣,问龙标一带有哪些寺院道观。王昌龄简单地做了介绍,答应带着薛明府去那些寺院看看。

第二天,王昌龄邀上周参军和田师爷一起带着薛明府上蟠龙山拜谒聪上人。吃了早饭,四人向着西南边走来,渡过沅水,没走多远,就到了蟠龙山的入山口处,只见在一处数丈高的岩壁上阴刻着“天台进步”四字。四人沿着羊肠小道往上爬,忽然又看见一座小石屋,石屋的石壁上阴刻着一行文字,但是由于文字是先秦石鼓文,又由于年代久远,文字剥蚀严重,所以无法辨认。一行人继续沿着石阶往上爬。到了一个地方,出现一堵石壁,极其陡峭险峻,根本没有路可走。田师爷介绍说,那石壁叫着“燕子岩”。四人由原路折回,沿着一条更加崎岖的小路向上攀登。终于到了一个地方,一堵岩壁下面有一块狭长平地。田师爷介绍说,这就是蟠龙岩。蟠龙山这名称就是根据蟠龙岩而来。四人沿着狭长平地前行,转过一段弯道,一座寺院出现在眼前,田师爷说,这就是蟠龙寺。

同学们高兴地答应了。

王昌龄回到家里,翻出在江宁应天书院上诗歌课的备课本,王昌龄心想,这备课本又有作用了。不知道当年扶桑国空海大师与灵隐寺皎然和尚抄写的《诗格》,现在对他们写书产生了什么作用?

第二天,王昌龄带着他的《诗格》来到了龙标书院。首士安排每三天由王县尉上一节诗歌课,今天开始上第一节。于是王昌龄又在龙标当起了诗家夫子。

“同学们先看看这首陳润的《罷官後卻歸舊居》:‘不歸江畔久,舊業已凋殘。露草蟲絲濕,湖泥鳥跡竿。買山開客舍,選竹作魚竿。何必勞州縣,驅馳效一官。’‘四十字詩’指的就是这种五律诗,每句五个字,共八句。两句为一管,所以我说‘十字一管’。‘即生其意’,同学们看看这首诗的开头两句,‘不歸江畔久,舊業已凋殘。’是不是说在外面做官,农事荒废,田园一片荒凉?”

王老师这么一解释,同学们都豁然开朗。

至如有輕重者,有輕中重,重中輕,當韻之即見。

且〔莊〕字全輕,〔霜〕字輕中重,〔瘡〕字重中輕,〔床〕字全重。

王老师开始上课,第一节课讲的是诗歌的调声。王老师说:

“凡四十字詩,十字一管,即生其意。頭邊廿字一管亦得。六十、七十、百字詩,廿字一管,即生其意。語不用合帖,須直道天真,宛媚為上。

王县尉这么一说,同学们都伸出了舌头。忽然又有同学说:“王县尉,你也给我们上诗歌课,我们就叫你‘诗家夫子’,行吗?”

接着同学们都纷纷要求。王昌龄只好答应说:“好吧,既然同学们对诗歌感兴趣,同学们可以向你们的首士说说,让他安排一些时间,到时候我来上课。不过,我也要求同学们做一些准备,多看一些诗歌,还要准备本子做一些笔记。”

且須識一切題目義最要,立文多用其意,須令左穿右穴,不可拘撿。

作語不得辛苦,須整理其道、格。(格,意也。意高為之格高,意下為之下格。)

律調其言,言無相妨。以字輕重清濁間之須穩。

从西边龙标回来的第二天,王县尉又来到龙标书院。当王县尉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班里的经长忽然站起来问:“王县尉,听说你在江宁给书院的师生们上诗歌理论课,师生们都称呼你‘诗家天子’,此话当真?”

王昌龄笑笑,不置可否。经长见王县尉默认了,于是说道:“王县尉……”

“慢,同学们,这‘诗家天子’是不能叫的。其实我在江宁,师生们都是叫我‘诗家夫子’,但是有少数同学顽皮,故意把‘夫’字上面出的头擦掉了,结果呢?变成了‘诗家天子’。同学们呀,为了这‘诗家天子’,我王县尉差一点掉了脑袋,所以同学们还是不要那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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