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家夫子王昌龄

“我叫牛娃……”

“有什么冤枉？为什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追赶别人一个姑娘？”

后生忽然看见那姑娘站在他的侧面不远处，于是指着姑娘说道：“大人你问问她。”

于是牛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原来牛娃跟香姑早已有了爱情，牛娃曾经请快嘴媒婆上香姑家提亲，但是香姑爹妈都不同意，因为牛娃没有父母，家里一贫如洗。但是香姑跟牛娃还常有来往，于是香姑爹妈下了一条不成文的命令，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到牛娃跟香姑在一起，就要把牛娃揍一顿，或者以调戏香姑为借口把牛娃扭送到县衙。这一天牛娃看到香姑单独出门，于是就想追上香姑跟香姑说几句话，问问香姑到底还有没有希望挽回，哪知道被香姑三个哥哥发现了，结果被他们扭到了县衙。

王昌龄问香姑：“他说的是真的吗？”

香姑点了点头。王昌龄想，原来是一对被压抑的有情人。怎么办呢？王昌龄已经有了主张，于是问香姑道：“香姑，你要认真对本官说，你真的喜欢牛娃吗？”

香姑点了点头。王昌龄又问牛娃：“牛娃，你真的喜欢香姑？”牛娃点了点头。王昌龄又对香姑的三个哥哥说：“你们几位小哥听着，为哥的，应该关心妹妹的幸福，不要为你们那嫌贫爱富的爹妈当打手。这样吧，香姑跟牛娃的媒让本官来做，你们回家去告诉你们爹妈，准备酒席，王县尉要做媒来了。”

在王县尉的撮合下，香姑牛娃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结婚的时候，首先是香姑家把县衙的官员全都请来喝喜酒，第二天，牛娃家也把全县衙的官员们都请来喝喜酒。当然，王县尉都是坐在最当头的座位上。

于是，“王县尉公堂做媒”的佳话就在龙标传扬开来。

一天清晨，王昌龄从梦中醒来，脑海里正反复回忆刚才的梦，凤娇听出昌龄哥似乎已经醒来，问：“昌龄哥，昨天晚上你又讲梦话了，奥，不是昨晚，就在刚才。”

“听我说什么了？”

“叽叽咕咕听不清楚，有一句好像是说芙蓉楼，莫非昌龄哥又想起润州的芙蓉楼了？”凤娇说。

王昌龄沉吟半响，缓缓说道：“不是说芙蓉楼，我又梦见你芙蓉姐姐了。”

凤娇问芙蓉姐姐说了什么，王昌龄说：“快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于是夫妻俩起床，梳洗了，走出家门，向着城西边香炉岩一带走来。

夫妻俩来到香炉岩上面的平地里，王昌龄在周围到处走了走，若有所思。凤娇问：“昌龄哥发现什么了？”王昌龄说道：“昨天晚上的梦里，你芙蓉姐姐就是把我带到这里，不过，这地方好像有一座小楼房，楼房小巧玲珑，就跟芙蓉在娘家何家大院后院那座绣楼很相似。那时候我跟你芙蓉姐在那个小绣楼里度过了许许多多幸福的时光。”

“我知道了。”凤娇说。

“你知道什么了？”

“芙蓉姐姐跟着你到这里来了。”

王昌龄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凤娇的话有道理，一定是芙蓉跟着我们到龙标来了。由于住在县衙太吵闹，阳气太重，她给我托梦，要我在这里建一栋房子，就按照她在娘家守闺时候所住过的那个绣楼式样修建。

王昌龄决定把这里的地皮买下建房。

“王大人，他……”姑娘又插言了。

“不要打岔，让牛娃自己说。”

“他为什么要追你？”

“他……你问他自己。”

于是王昌龄又对牛娃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老老实实向本官说清楚，你是不是想追上她施暴？”

王昌龄还在袁博老先生的建议下聘请了一名副校长，一名教务主任，一名政训主任，一名总务主任，二十名教员。

接着学校贴出告示招收学生，包括从一年级开蒙到通过私塾教育有了一定基础的各种不同程度的学生，从一年级到七年级各招收一个班，每班四十人。

经过两个月紧锣密鼓地准备，龙标县第一所龙标学堂开学了。在开学典礼上，王县尉作了讲话。王县尉讲了玄宗皇帝对教育的重视，讲了大唐教育的飞速发展，讲了自己在江宁办学校和办书院的经历。

王昌龄有点愕然，怎么还要问她原告呢？一定有隐情，于是叫姑娘说：“来，姑娘走近些，听本官问话。”姑娘走到王县尉面前，王昌龄问：“他是叫牛娃？”

“是。”

当王昌龄被公差叫到大堂的时候，吴县令已经代替王县尉升堂，只听得一声惊堂木拍下，吴县令大喝：“大胆刁民，怎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强奸良家女子，快快招来！”

后生大声叫“冤枉”。就在这时候，王县尉来了，吴县令忙把大堂主位让王县尉坐了，王县尉听到后生连声叫冤枉，于是柔声说道：“把头抬起来，对我慢慢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县尉最后向全体教职员和近三百名学生提了希望。王县尉说：“中原发达地区把我们五溪地区称为‘五溪蛮’，什么叫‘五溪蛮’？不就是缺了一点文化么？说起来，这五溪地区文化也真的落后了一些，比如说吧，这龙标县还没有一所官办的学堂是吧？更没有一所书院吧？再比如说，自从隋朝开创科举制度，近两百年了，但是你们听说过五溪地区出过进士吗？出过状元吗？没有吧。这说明，我们五溪地区的文化是要落后一些。我们现在办学校，就是要让我们揭掉‘五溪蛮’的帽子，就是要让我们五溪人变得有文化。我王县尉相信，若干年以后，我们五溪也会出现进士，出现状元，出现大诗人，大科学家！”

王县尉的讲话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了，老师们和同学们都受到极大的鼓舞。

县府教育会议以后，王昌龄在几个官员的陪同下开始着手创办龙标县第一所龙标学堂的工作。首先需要确定校址，经过官员们讨论研究，决定校址定在南正街中段靠北的学宫旁边，在县衙北面围墙外测约半里的地方。这里有学宫所属的八间房子，由于这些房子原是用来做学宫开展学术活动的场所，所以略加改造便可以做教室用，用不着县府拿钱大兴土木。

接着是聘任教职员工的事宜。根据王昌龄在江宁的经验，首先要选好校长，因为校长是一所学校的最高领导，负责学校全盘工作。经过了解，王昌龄决定聘请在龙标享有盛誉的宿儒袁博老先生为校长。

由于王昌龄的职务是县尉，管的是司法工作，所以碰上案件还得负责审理。一天，一桩在光天化日之下追赶调戏良家女子的案件又摆在王县尉面前。

案情是这样的：一名叫着“香姑”的女子正出门往外面的大路上走着，忽然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从侧面的巷道里向着香姑飞快地奔来，情急之下，香姑也跑起来，并且大声叫了一声“你不要……”香姑的三个哥哥听到妹妹叫唤，一齐跑出门外飞快地向着那位后生奔来，后生躲避不及，被香菇的三个哥哥抓了起来，并且用绳子绑了，当即扭送到县衙。

在县衙官员们的引带下，香姑的三个哥哥把那后生带至县衙大堂，那后生连声叫着“冤枉”。香姑跟在后面流眼泪。三兄弟连声斥骂着“流氓”、“畜生”等话语。

在王昌龄没有到龙标之前，司法工作是吴县令兼管，现在王昌龄来了，吴县令把县尉办公室的案卷移交给了王昌龄。但是吴县令跟王县尉商量，这里民风淳朴，民事案件不多，王县尉在江宁办学有经验，是不是抽出一些时间把龙标的办学工作搞上来。王昌龄满口答应。王昌龄心想，自己在江宁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办学经验，现在来到了龙标，中原发达地区都把这里叫着“五溪蛮地”，什么叫“五溪蛮地”？不就是文化落后一些吗？好，现在我王昌龄来了，我一定要把这“五溪蛮地”的帽子摘掉，让这里也赶上我大唐先进文化的步伐，进入文明社会的行列。王昌龄这么想着，就开始做办学的规划。

王昌龄首先向县府官员们了解龙标现有的办学情况，了解到目前在龙标只存在私塾教育，就是在县城也只有几所规模不大的私塾学堂，而官办的正规学堂一所也没有。王昌龄决定，首先在县城办好一所官办学堂，然后作为示范，再考虑乡镇办学问题。

对龙标的官员们来说，办学堂是一件从未见过的新生事物，更谈不上办学经验。王昌龄想，要把办学工作搞起来，必须动员全体官员行动起来，于是王昌龄请示吴县令，召开一次办学工作会议。王昌龄介绍了自己在江宁创办应天书院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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