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家夫子王昌龄

“我是想，有时间我想去芙蓉楼祭奠祭奠芙蓉，我有些话要对她说。”

“好吧，什么时候方便你对我说，我要一起去。”

这天，刘慎虚准备第二天要走，但是夏县的县丞是润州附近的丹徒镇人，刘慎虚临行前曾经嘱咐他，如果有机会去润州，请刘慎虚去他家看看。刘慎虚想邀请辛惭和王昌龄一起走，但是由于辛惭明天要跟刘慎虚一起去洛阳，辛惭还想在家里做一些准备，所以刘慎虚就单独前往丹徒镇，约定明天早上在京江口码头一起上船。

王昌龄内心也很满意，心想，“一片冰心在玉壶”这一句也真的绝妙，也许是鬼使神差，居然吟出这样的妙句。“一片冰心在玉壶”，我这“冰心”是对的谁？让世人去猜吧，除了我王昌龄本人，没几个人能够窥探我心中的秘密，那一份深藏于心脾的情。

王昌龄正胡思乱想着，辛惭指着芙蓉楼下面的街道上说：“王叔叔你看谁来了？”二人急忙走出芙蓉楼迎着刘慎虚走来，三人聚在一起说一番话。刘慎虚说，他本来想天一亮就走，结果呢，主人非要喝两杯，没办法，只得迟来一步了。好在到去江都还有班船，午时的，现在还来得及。于是三人一同来到京江口码头，早有“江淮五号”大客船停泊在那里，刘慎虚辛惭二人上船，王昌龄回到辛惭家里准备出发。辛惭爹一定要王昌龄还玩几天，但是王昌龄说，自己是官场上人，有公务在身，已经耽搁几天了，今天一定要走。辛惭爹扭不过，只得拿出几样润州特产送给王昌龄，于是王昌龄离开辛惭家向京江口码头赶来。王昌龄想起还有一番心愿未了，在店铺上买了一些烧香纸钱向着芙蓉楼走来。

王昌龄在芙蓉楼顶楼找了一个安静处所，点燃烧香烧纸，然后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起来。念罢，将一瓶西凤酒倒在地面，然后对凤娇姐妹说：“没事了，走吧。”于是三人走向京江口码头。凤娇试探着问：“昌龄哥，你跟芙蓉大姐说了些什么？”王昌龄说：“我对你芙蓉大姐说，芙蓉呀，你昌龄哥昨天晚上在梦中看到你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呢？你要是经常跟在我身边，你就不要到处跑。今天我们又要回金陵了，你也跟着去吧。你昌龄哥还有一个请求，就是你要多爱护凤娇姑娘，你一定知道，她对我一往情深，自从你离开我以后，是她给了我许多安慰，让我重新有了生活的快乐，芙蓉你不会怪我吧，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王昌龄正说着，一声笛声长鸣，开往金陵的“江汉三号”靠岸了，王昌龄三人上了船。

眨眼间冬去春来。江南的春天来得早，虽然还是正月下旬，连续几天的好天气已经让浓浓的春意扑面而来。凤娇已经脱去臃肿的冬装换上了最便于展示女性妖娆的春秋装，挽着昌龄哥走向春意盎然的郊外，尽情地吮吸春的乳汁。

凤娇在昌龄哥的挽护下不时伸出葱管般的纤纤玉手指指点点：“昌龄哥你看，这些嫩芽都是一些什么草？怎么都是鹅黄色的呢？草不要绿的吗？怎么是鹅黄色的呢？”“哟！那是什么鸟？白天鹅？奥，也许是鹭鸶。‘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是谁的诗？……凤娇连珠炮似的问题根本容不得王昌龄回答，实际上也不需要回答。

“春意盎然”这个词的意思太抽象，它包括了太多的内容。各种动物和各种植物都昭示出春的信息。从动物方面说，春天一到，所有的动物似乎都活跃起来，用各种方式占有它们在大自然中的一席之地，其中最重要的表现方式就是用它们各自的歌唱来表达它们的愉悦。当然，如果说鸟类的歌唱是春的大合唱的主旋律，那么，像青蛙虫子等类或者从原野上偶尔传出的牛羊类鸣叫则统统充当了这支春曲的不可或缺的和弦。

金陵古城也活跃起来，江宁作为一个大唐的一类行政县也活跃起来了。在王昌龄的努力下，江宁县三十多个乡镇都已经把学校办起来了。王昌龄也忙起来了，除了每天正常上班以外，几乎每天都有人找上门来，询问办学方面的具体问题。因为眼下正处在办学之初，大家都还没有办学的实践经验，所以大家都把王昌龄作为倚靠。而对于王昌龄来说，办学校也是一项全新的工作。班级设置，课程设置，老师的招聘，老师待遇，学校行政管理，教务管理，学生学习质量鉴定，学生德育教训等等等等，许许多多问题都摆在了王昌龄的面前。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王昌龄吟诗罢，辛惭连连赞叹好诗，说：“王叔叔呀，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这样的妙句。‘一片冰心在玉壶’，绝了呀！”

“霜天起长望，残月生海门。风静夜潮满，城高寒气昏。故人何寂寞，久已乖清言。明发不能寐，徒盈江上尊。”

辛惭立刻重复了一遍。

二人来到芙蓉楼，在一处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京江口的窗户边慢慢喝茶。王昌龄想着辛惭要去洛阳，心中一动，一首《芙蓉楼送辛惭》又口占而出：

当天夜晚睡到半夜，凤娇已经醒过来，听着昌龄哥在说梦话，凤娇仔细听着，想听听昌龄哥在说些什么，但是只听得口里叽叽咕咕呜哩哇啦，根本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昌龄哥大声嚷嚷起来，显得很急躁的样子，凤娇忙用手在昌龄哥胸前拍了几下，昌龄哥醒了过来。凤娇忙问昌龄哥梦见什么了，王昌龄沉吟半响，说道：“我梦见你芙蓉大姐了。”

“在什么地方？”

“芙蓉楼，就是我们今天到过的芙蓉楼。”

第二天早上，辛惭与王昌龄一同前往京江口码头等刘慎虚，但是，刘慎虚久久没有出现，此时去江都的班船已经开走，王昌龄和辛惭满怀失落，决定去离此不远的芙蓉楼再等等。

二人向芙蓉楼走来，王昌龄的一首《宿京江口期刘慎虚不至》又被他一字一顿地吟出，诗曰：

王昌龄把凤娇搂得更加紧些说：“凤娇呀，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不要吞吞吐吐地，要是你觉得方便，有什么想法就对我凤娇说，凤娇不会在乎的。”

“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没跟我说话，我叫她她又总是不应，她先是看着我笑，接着又哭了，后来就突然不见了，我大声呼唤也听不到她的答应，我正在四处寻找她就醒过来了，凤娇呀，你说说是不是你芙蓉大姐老是跟着我们？”

王昌龄正胡思乱想，辛惭可能看出了苗头，于是大声说：“快上楼喝两杯！”于是一行人来到芙蓉楼的最高层第九层，大家凭栏眺望，果然一座高楼，整个润州城的山山水水街道码头楼阁水榭一览无余。

大家进入楼内，摆上酒宴，一边饮酒一边欣赏周围风景，不提。

凤娇沉吟半响，缓缓说道：“也许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吧，你今天是不是老想着她？”

“凤娇呀，虽然我知道你对我是一往情深，我也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就是无法忘记她。你能够原谅你昌龄哥么？”

“昌龄哥不要说了，凤娇既然爱了你，跟了你，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呢？有情人要彻底割断昔日情思，难哪！”

从万岁楼下来，王昌龄发现在西北方向的一个湖滨有一座楼，于是立定举目眺望。辛惭告诉王昌龄，那座楼叫着芙蓉楼，由于考虑到王叔叔的前妻也叫芙蓉，所以不想带王叔叔去那里浏览，以避免勾起王叔叔的思念情怀。王昌龄说，没事的，天下地名与人名相同的不少，我正想去看看那座芙蓉楼，于是一行人向着芙蓉楼而来。

芙蓉楼坐落在被称作“天下第一泉”的塔影湖滨的月华山上，为东晋刺史王恭所建。当一行人来到芙蓉楼附近，立刻被眼前的奇景所吸引，但见芙蓉楼依山傍水，轩昂宽敞，别致雅典，瑰丽无比，真个是文人骚客登临品茶、吟诗抒怀的胜地，登楼眺望，远山近水，一览无遗。

面对此情此景，王昌龄不免有所触动，想起要是芙蓉在世，来到这座芙蓉楼上，不知有多高兴呀？可是现在物是人非，芙蓉换成了凤娇，虽然凤娇对我王昌龄一往情深百般恩爱，但是爱妻芙蓉在自己心中的影子却是无法抹去，芙蓉呀，要是你在世该有多好呀，可是现在……要是真的在天有灵，芙蓉你是不是跟着我？你要是跟着我，你得替我好好爱护凤娇姑娘，她对我王昌龄付出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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