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智破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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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见现场吗?”

“看见,我就是最先到看现场的。”

“能够说一说经过吗?”

于是大家回去了。

五天以后,上午,一位身穿黑袍头戴毡帽戴着老花眼镜的算命先生带着一名徒弟来到何家村,径直向樊四婆家里走去。

“算命哟!算命哟!算得不准,不收半文!算命哟!算命哟!”

一位女人来到算命先生面前:“师傅,算得准吗?”

“算得不准,不收半文!老夫外面讨口之人,敢蒙嫂子吗?”

“来,跟我来。”

女人把算命先生带进一间房子,正要开口,算命先生先开口了:“咦,这屋子里有阴气,请问最近家里是不是常常闹鬼?”

“请先生来,正是为了这事……”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算命先生大声道:“什么冤鬼,索命?向谁索命?看看老夫是谁,不得无礼!”然后压低声音问:“女主人家里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我那不争气的男人在半个多月以前因为跟我拌嘴吊死了,因为对我有气,天天夜晚要来吓我,几乎让我睡不着觉。”

算命先生说:“原来是这样,慢点,他叫什么名字?让老夫跟他说说话,劝劝他。”接着就半闭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半响,算命先生说道:“你改哇说,你还没有说真话,如果你对他把全部实情说清楚,多给他烧些香纸,他会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和两个孩子面上原谅你,不知嫂子是不是有这勇气。”

女人琢磨半响,说道:“好吧,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只得这样了,不过请先生万万不要对任何人说。”算命先生说:“老夫出门人,只管讨个小钱混口饭吃,没必要多嘴招惹是非。”

于是樊四婆把伙同情夫三流子共同勒死男人改哇的经过说了。算命先生大声说:“改哇听清楚了吗?从今往后不要再闹,看在昔日夫妻情分和两个孩子,放过你老婆一马。”最后对樊四婆说:“没事了,多烧些纸钱。”算命先生伸出右手:“也给老夫赏几个钱?”

樊四婆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五个开元通宝:“贫寒之家,没多赏钱,给两个钱吃碗点心。”算命先生说:“麻烦来个手帕把钱抱着。”

樊四婆摸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把钱包好递给算命先生。

傍晚时分,几名身穿便服的人忽然出现在樊四婆的家门口,其中一人大声说:“樊四婆,跟我们走一趟衙门。”樊四婆来不及争辩就被几名便衣狱卒捆绑起来。

樊四婆被带到县衙大堂,樊四婆大声叫着“冤枉”,王昌龄笑着说:“还认得算命先生吗?谢谢嫂子的点心钱。”王昌龄把包着五个开元通宝的布包拿出放在案桌上,樊四婆一看,顿时傻了眼,一双眼睛死死瞪住王昌龄。樊四婆似乎一下明白了,双膝一跪,磕头如捣蒜:“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民妇交代!”

邓师爷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说:“供词都写好了,听我念念。”接着邓师爷把樊四婆在算命先生面前对男人改哇的认罪念了一遍,说:“对吧?没有冤枉你吗?”樊四婆磕头如捣蒜:“没有冤枉,民妇认罪!”邓师爷说:“赶快画押吧。”

樊四婆在纸上摁了一个指印。

看官,由鄙人打一个岔,你道邓师爷手里那一张认罪书哪里得来的?原来那算命先生就是王昌龄所扮,算命先生的徒弟就是邓师爷所扮。这大千世界哪方面奇才都有,这邓师爷就一样特长,能够把手伸进口袋里面用碳墨笔书写,并且书写速度很快,邓师爷就凭着这一样特技被县衙聘请为师爷。大凡需要在特殊场合迅速做记录,或者暗暗做记录,官员们都带着邓师爷。当日王昌龄上何家村为樊四婆的犯罪取证,就是让邓师爷以徒弟身份一同前往,在不知不觉中把樊四婆的认罪供词记录下来了。

一桩情妇勾结情夫谋杀丈夫的奇案就这样破了。何家村乃至整个泗水县都轰动了,王县尉的名声也由大诗人变成了泗水县的“神探”,或者是泗水县的“王青天”。

村正说到这里,王昌龄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可以把那女人叫来问问吗?”

于是村正急忙向村中走去,王昌龄和官员们就在原地等候。不多时,村正和那女人一起走来了,女人一见官员们,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当女人走近新坟的时候,王昌龄问:“这位嫂子,新坟埋的是你男人?”女人哭着回答:“我家改哇太小气,拌了几句嘴就气不过,自己吊死了。”说完又大声嚎啕起来。王昌龄安慰道:“嫂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活人还得过日子。”女人马上擦干眼泪,说道:“谢谢大人关心,奴家能够挺住。”王昌龄对大家说:“没事了,大家回去吧。”

“不是很好,听说常常拌嘴。”

“那女人为人还本分吧?”

“名声不是很好,据说最近就有男人上她家同居了。”

王昌龄又想起被誉为“神探”的狄梁公狄仁杰,这位则天皇帝时期的大理丞,一年中居然破案数千桩,涉案人数达一万七千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叫冤枉。难哪!从《狄公案》里面那一桩桩一件件破案记叙看来,狄仁杰之所以破案到达神境,主要原因是他破案有独到的办案风格:思维缜密,注重细节,分析推理,环环相扣,从不主观妄断,无论多么复杂凶险的案件,一经他手,均可神奇破获。

于是王昌龄开始虚心学习司法知识,阅读各种有关侦破案件的书籍。像《犯罪心理》、《谈侦破中的蛛丝马迹》、《关于酷吏之我见》等等。一部六十卷的《古今奇案》成了他反复阅读的必修课。

王昌龄还产生了一个想法,在县衙开办一个司法人员培训班,对所有司法人员进行职业培训,以提高司法人员的理论水平,提高司法人员应对大案特案的能力。王昌龄的想法得到宇县尉的赞同,县令对王昌龄的建议也表示大力支持。于是,“泗水县司法人员培训班第一期”开学了。

“当然可以。半个月前的一天清早,死者的老婆来到我家报案,说她的男人吊死了,我叫了几个人一同赶到死者家里,果然,死者直挺挺躺在地上,舌头伸出。旁边从楼上掉下一个挂物件的吊钩,吊钩上系着的绳子往下垂着,一张凳子倒在地上。女人说,昨天晚上夫妻俩拌嘴,男人就走出房门。女人独自在床上睡着。早上起来一看,男人吊在这里。于是女人赶忙把绳子解下来,但是已经没气了,身子已经凉了。过程就是这样。”

“他们夫妻间关系怎么样?”

“怎么死的?”

“吊死的。”

王昌龄又当起了老师,不过现在这老师跟一二十年前在灞上当老师就大不一样了。学生们都是大老爷们,有的叫王昌龄“王老师”,有的叫“王县尉”。

宇县尉也上课。有时候也由参军、司判或者巡官上课。

王昌龄想到了酷刑,想到了则天皇帝时候的许许多多酷吏,来俊臣、索元礼、来子珣、周兴、王弘义、侯思止、丘神绩、万国俊、郭霸那……王昌龄几乎有点不寒而栗了。

王昌龄开始感到,司法工作是一项极其残忍的工作,因为它首先必须经常面对人间那些最阴暗最残忍的角落。诗人的浪漫情怀在这里没有半点用处,文士的大度和佛门的仁慈到了这里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光芒。作为法官,你还常常必须露出屠夫在宰杀畜牲时的凶恶。

这一天,王昌龄跟几位官员正在乡下了解治安情况。当他们经过何家村附近一块坟地,同行的村正指着一块新坟墓说:“王县尉,你看那座新坟,里面埋着的人死得好冤哪,太不值得。”

“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三十多岁,正当年呀。”

王昌龄从汪秀秀跟唐四哇同谋杀人抛尸的案情审理报告受到很大震动,也想了很多。王昌龄想,人世间互相谋杀者有之,谋财害命者有之,报复杀人者有之,因各种原因互相残杀者有之,唯独这夫妻之间的谋杀倒是闻所未闻,想起来更加令人胆寒。

王昌龄想到汪秀秀的阴毒虚伪,想到汪秀秀那一次次的假嚎啕,想到大堂中那烧得通红的火钳,想到汪秀秀在火钳面前那张吓得半死的脸……

王昌龄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汪秀秀的残忍阴毒同“女人”这个词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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