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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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昂一听此话,便知房玄龄要试他口风,他借着将茶壶放回桌上的空挡细细一想说:“国公爷,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温文昂如此回答倒让房玄龄一惊,手上拿起的茶杯在唇边一停,看了看温文昂随后一饮而尽说:“假话是何,真话是何,不妨都说来听听。”

“实为曾见。”温文昂答后抬起头双眼注视着房玄龄说:“这是假话。”

温文昂见此,忙拿起桌上的抹布佯作不知何故边擦边说:“大人,此处路途颠簸,还请小心。”

擦完后,便拉开车帘对赶车人喊道:“蠢材,早已说过勿扰了我和国公的雅兴,你还这么着急赶车干嘛?”

本以将车赶得极慢的车夫满头雾水的回头张望,看着温文昂说:“大人,已是极慢了,再慢就停下来了。”

恨铁不成功的温文昂怒道:“蠢材,气煞我也。”随即放帘不语。

房玄龄刚才被温文昂惊得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开始信以为真,以为《兰亭序》已随智永而去,随即细想,此书帖乃稀世珍宝,号称右军先生平生最得意之作,其子孙怎可能自毁珍宝,心中慨叹往日的镇定这是哪去了。想到镇定他看了看在训斥车夫的温文昂,接着想:此子端的厉害,本想探他虚实,没想到开始一句我想听真话假话搞得我方寸大乱,今在以假话铺垫,先说假话即没有见过,再半真半假的说一句所谓的真话,细算起来,短短对话我已两次被他带入局中,真是心机深沉啊。

房玄龄见温文昂俯身进来,便接着说:“是么,《兰亭序》有没有可能依然在辨才手中呢?”

温文昂听到后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过得片刻怒气冲冲地说:“国公难道信不过我温某人,我当真见到此书帖随智永大师而去,难道我还能骗您不成。”

房玄龄见他如此也不点破,慢慢地替温文昂蓄水,温文昂哪敢让房玄龄一而再地给他蓄水,赶忙抢过茶壶。

房玄龄见此也不做作,直接将茶壶交与温文昂手中说:“温大人误会老夫的意思了,偷梁换柱之法古以有之,谁又能保证辨才真的将《兰亭序》付之一炬,而非自己珍藏了呢?”

温文昂听到房玄龄如此说,便佯装不知地答道:“辨才大师佛法高深,不像这种人。”

随即又接着说道:“海水不可斗量,人亦不可貌相,到底是不是真如大人所说,那我便不知了。”

房玄龄哈哈大笑说:“此次听闻辨才大师深谙书法之道,圣上专门派我前来邀请,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碰到一条《兰亭序》的线索,今日事毕,与大师回京后定要禀明圣上请他定夺。”

温文昂心中已知什么听闻辨才大师书法高超,邀其入京,纯粹是借口,无非就是为了《兰亭序》而来,心中默默希望辨才大师能挺过这关,而嘴里却说:“国公,您对圣上说在辨才大师手中,假设此书帖真被辨才大师焚尽了,圣上不会迁怒您吧?”

房玄龄看着有些着急的温文昂想:姜还是老的辣,坐不住了吧。前期被温文昂搞得失去主动的他终于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随即说:“君为臣分忧,理所当然之事,纵有万分之一希望,也不得不报,假若真的被辨才大师将书帖焚尽我就更应该让圣上知道,省得各方宵小拿着假的书帖坑蒙大臣与圣上。至于你所说的迁怒,我想大可不必在意,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温太守这便是你是太守而我却是国公的原因。”

温文昂听到此处,朝国公拱了拱手说:“国公为君之心,温某不及十一,以后定要向国公学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房玄龄笑着饮尽杯中之水,提起壶来正要蓄水,却发现胡内水已空,他看了看温文昂笑着说:“壶中水已空,车驾还未到寺门,该是让马车快点了。”

房玄龄的一句话将温文昂从回忆中拉出,他满饮杯中之茶放于桌上接着说:“当真,那是十多年前吧,智永大师圆寂之时,辨才大师便将《兰亭序》与大师的遗体一起火化了。”

房玄龄趁着温文昂说话的空挡,给他和自己填茶水,没曾想温文昂竟告诉他《兰亭序》已不复存在,心中五味翻腾,不慎将茶水洒了一桌。

随即不顾屋外众人的阻拦,飞奔至崖旁继续大喊:“有感于斯文……”随即一跃跳入崖下。

……

房玄龄看着陷入沉思的温文昂继续问道:“温太守,此话当真?”

住持房内,辨才禅师站于案前,手持狼毫,下笔如流,时而走锋,时而沉寂。双目透出与年龄不符的神采,炯炯有神的盯着案上的宣纸。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随即一笑接着说:“真话便是我是曾见过。”

住持房内,一个人影破门而出,随即哈哈大笑的说道:“永和九年,岁在葵丑,岁在葵丑啊!”

随后拿起茶壶,欲向房玄龄刚刚放下的茶杯蓄水,他头也不抬慢慢的说:“我与辨才大师相交数年,今日听闻圣上召见,本是欣喜万分,奈何不知他此去京城何时能归,空留我一人,让我与谁谈论书法,我若不是身负皇恩,牧守一方真想做一沙弥,时刻陪于禅师左右,那样多潇洒快活。”

房玄龄单手扶杯,待得杯中蓄满水试探的说:“辨才大师之师已坐化的智永禅师乃是王羲之七世孙,今圣上苦苦寻觅的《兰亭序》很有可能先前在其手中,坐化后传于辨才之手,温大人与辨才大师相交日久,可曾听说过《兰亭序》?”

……

佛学重地,堂堂寺庙住持,不是在抄佛经,竟然在写垂髫孩童的启蒙读物,若让旁人看到不知是否会惊掉大牙。

方显寺庙踪。

永欣寺山门位于山脚,涵盖正峰。寺院最后方绝壁之上,则是历代住持居所。站在此处仰视可观天空之广阔,俯视可见大地之雄厚。洁白的云,幽蓝的天,清澈的水,安逸的风,无不透出此处的雅致。夜仰星光闪烁,日俯溪流奏歌,正所谓神随乾坤意,安在天地间。

此时山下的羊肠小路上,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上一位老者和一位中年人对桌而坐,老者身穿紫色官服,举手投足间无不显出一副从容淡定,他便是奉命出京,宣旨招辨才禅师入京的房玄龄。

房玄龄举起桌上的小杯,慢撮一口杯内的茶水说:“温大人,我闻你与辨才大师素来交好,今日你我前去宣旨,招其入京,此乃喜事,怎观你心不在焉?”

温大人便是坐于房玄龄对面的山阴太守温文昂,正在将茶水续入杯中的他听到此处,手腕不慎一抖将茶水洒至桌上,他放下茶壶,慌忙对外面车夫喊道:“此地路途颠簸,好好驾车务要扰了我和国公的雅兴。”

孤松依绝壁,

杨柳絮飘飘;

羊肠小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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