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真知晓伤害与痛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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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刘文杰不知晓杀死他的哥和队友的同样是只蠪蛭。

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在说笑吗?黄昆平静地反问,态度等同于询问:你觉得天气今天好吗?

不好笑,刘文杰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还别说,天才是走前时代半步的人,而疯子却只是走快一步的人,不代表他们没有逻辑,思想有问题。只可惜的是这个时代没有人会理解他们,反而会欣赏天才。

我懂,没事。黄昆不在乎地说。

那个,你那大半年怕是过得不太容易吧!刘文杰问,眼珠子飘向黄昆脸部,但头部与身体依旧保持原状。

是啊!黄昆感叹道,那时痛苦的时间跟清醒的时间一样,你也不是吗?再说怎痛苦都过去了!

刘文杰出意外时其实也是大半年前,一番所谓的治疗后,他自己申请转到和沙市来。时间在巧与黄昆跟他哥差不多时间出事,结果也差不远。

再者来说,他们俩人的过往也是最有共鸣。

文杰,我都想开了,但你总不成想一辈子窝在这里吧?黄昆瞧着刘文杰大口喝着那杯热甜得不象话的咖啡说道。

上次那段时间妖类有过暴动,为了控制住局面,不少队里的成人死的死伤的伤。我想你那时碰到的妖类袭击事件相信也是与那次暴动有关。我就在想,要是我们人手足够或许能减少平民的死伤。你说是不是?

刘文杰脸色瞬时变得极为难看,方才黄昆提过他工伤的事,他没往那方面想。再次被黄昆提醒,想到他跟自己受伤的时间果然吻合。

那这样一来,都是真的吗?他心里反问着自己,却也已经肯定这个推论。事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黄昆瞧在眼内,嘴角一勾。他这个不是推论,是事实。唯有一点有差异,在大半年前的暴动是由他们引发的,想要在某些地区清理妖类的活动地区,而导致某些妖类流窜到外市去。至于结果是一样的,就是要加强对妖类的控制。他这番话要的是增加刘文杰对他们研究院的肯定和对妖类的仇恨。再没有比恨意更佳的动机。

那次对我们内部的打击不小,需要一定的补充人手。虽说这大半年又补充了不少人手,但整体的新手能力差得太远,连那时你在军校时的能力都不如。所以我想到了你。当说到最后一句时,黄昆的目光是紧盯着刘文杰。

刘文杰脑子很是混乱。

他明白黄昆的意思,刚才他也说了,想邀请自己到他那研究院去。

但要是在几分钟前,他个人还抱着观望的态度,装傻当听不懂黄昆的话。他总认为没那个必要。按目前他的工作是不如以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破大案,连到现在跟同僚也只是点头之交,但胜在安稳。在这大半年的时间,人的情绪已趋平稳,确仍未能回到以前的状态。现在的环境正好。

再说了,黄昆工作的那间研究院总透着几分诡异,一个感觉,很虚。不是认为虚假,他自己也亲眼见过,相信老朋友不会骗自己,算是大部份相信了黄昆的话,但总心不踏实。

可黄昆指明了妖类是在大半年前有过暴动,那其他人呢?他正有几个较友好的队员也是莫明奇妙地死在突然而来的事故中,到现在还查不出来究竟。

那……他该怎么办呢?

黄昆算是瞧了出来了,没点破刘文杰心态的转变。双手合着用手心互相搓着,不急不躁地说:知道吗?在我们居住的城市内,到处都是那些妖类,看似是平冲地共同生活,但事实上,每年按我统计的有至少八万人被妖类杀害。

这么多?刘文杰听闻这个数字是大吃一惊,震惊得无以复加。

听起来夸张,但你想每个省份县份到小城村平均摊分也只是每个月一百来个。这根本还只是个保守的估计,有些偏远地区发生了灾害我们没法得知那里的情况。黄昆停顿一下,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你们和沙市不是在半年前左右发生过一场地下气管爆炸意外吗?那也是妖类搞的鬼。

刘文杰听言猛地一颤,口中喃喃道:果然是,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放下咖啡杯,抽出一根香烟想点燃缓和自己情绪,才想到室内不允许,只好把香烟放了回去。

那你们明知道是牠们搞的鬼,为什么不清除牠们?刘文杰急促地追问。

我们也想。黄昆脸上露出几分苦色的表情,我们研究院内的执行队从来只驻在重点城镇,你说和沙市这么一个二线尾的城市,我们怎会理会?把事件记录在案也就算了。

你们!刘文杰一听是悖然大怒,哪能这样做事的。死的都是人命!

我都说了我们人手跟本不够!黄昆语气加重,赶在刘文杰想要指责他们之前开口道。一来是要找合适的人选又要相信我们所说的一切还要愿意加入的实在太少了。再者,有些具有攻击性的妖类可不是一把手枪几颗子弹能搞定的,要配上专门的工具。那些武器不单是价格贵得吓人不说,还要专家专门制造,总不可能到厂里去大批地生产得来。这一来能用的人就越少了!

说毕,黄昆叹了一声。

许久,他们没再交谈,只是各自默默地喝着咖啡。也是黄昆再开的口,说是坐着也坐着,不如他俩到外走走。

刘文杰的脑袋维持着高度旋转,思绪还是左一块右一块地乱飘,叮叮咚咚的乐声变得刺耳,到处满是咖啡味的空气压得他的肺部喘不过气来,到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不错,当下点点头答应了。

结了帐,他们前后走出外头。

刘文杰觑了几眼,才费力地把目光挪开,不想再冒犯刺伤到黄昆,想着找个话题说道,我,只是有点怀疑,要是其他人敢跟我说这些,我早就把人给扣回警局。一边说一边看着对方的脸色。

说词跟邪教组织似的。

他俩就此打住不发一言,彼此之间笼罩了片刻沉默。

这时,走来了另一个年青的男侍递送上两杯新的咖啡,互相放置在相对应的眼前。

黄昆挪过前面的咖啡杯,银色的茶匙顺时针地搅拌起咖啡。动作时,刘文杰方才留心到他的左手袖内露出的手腕肉顶着锯齿状绣结一起的疤痕,再往内便再瞧不见了,但那伤疤的纹理只会更粗更深。

他说着脸上还微微笑着,跟覆述独白的对稿无异,内心却反复地反想着,无数个侥幸活命的原因。

要不是有救援队实时在收到他们求救讯号赶来。

要不是他哥黄坤一直死死地拖延时间,用言语刺激对方来虐杀自己来争取惨痛的时间。

相对比黄昆,自己的承受力差太远了。同样,他们均看着自己的队友被活活吃掉,面对着极奇古怪可怕的事情,而他号叫过痛哭过,质疑过自己,曾经一段日子枯槁死灰,对身边的事物视若无睹,更甚地逃避至此地。

刘文杰半垂低了头,微微摇晃,模样跟个本是富得流油的大老板得知自己要破产的模样好不了多少,有好一阵子的自我反醒。

黄昆在那大半年度过的日子里每天都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婴儿啼笑声,他至今还能隐隐侧听到。那强而有力的虎爪下被树枝般轻易折断的伤口还会时不时地产生神经抽痛,他变得讨厌任何毛毛的触觉,会觉得自己下一刻会被淹没在毛发中喘死。这些其他人都不知晓。

要不是自己心脏被挖出来没有扯断主血管。

要不是后来救援队来时那只妖只是弄碎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功能为他取得了短暂的时间。

这还是基于黄昆未告知他,自己的哥哥黄坤是在自己面前被那妖虐杀,这种痛苦他不会再对他人言,那自己动力,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首先是不要浪费刘文杰的能力,把他拉到自己那边。

黄昆又说,我也再不能待在那执行队内,因为我体内没有心脏,跟机器人似的,真真正正地拥有一颗人造心脏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不能有过度的情绪行为刺激。

再要不是他哥死前跟他说:爸妈可以少了个孩子,但不能是两个。活着!一定要活着!

他,能活下去吗?

如今的黄昆活了,哪怕他心脏是假的,他的左手废了,他的人生是伤痕累累,生不如死,他也要活着。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残废人士了。再没法以前的工作了。

黄昆表情无波,声音平静地述说着一件事情的经过,不带着任何的情绪波动,也同时拒絶任何安抚。

刘文杰可以想象他花了多少的时间去平复自己的伤痛,让自己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也就是那份的静然,刘文杰无法估计对方是否真的一如同脸上的表情一般,哪怕是自己每提及往前还是那么易燥易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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