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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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盏目光往下,停在卡在劲腰上的皮带扣上,唇边漾了个清浅的弧度。

钟拓看到她时目光一顿,似意外她还没有离开。

一时没人说话。秦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余光瞥到椅背上的毛巾顺手丢过去,“还行?”

钟拓往前迈了一步,垂眸朝她脖子瞟了一眼,刻意压低的声音磁性十足:“别装,没意思。”

耳垂下方的位置又莫名热起来。秦盏侧了下身子,眼眸往下淡淡一扫,“你镶钻了?那我没见过,是挺遗憾。”

钟拓被呛得唇边笑意直接没了。他绷着双唇,看着秦盏的眼神危险得像个眼冒绿光的饿狼。

“你要求这么奇特,还能来那么多?”

她仰着头,几缕发丝落在唇边。秀眉微微挑起,“总有那么几个看得上眼啊。”

钟拓咬了咬腮帮,末了嗤笑一声:“秦盏,你别过了。”

“行,那咱聊点别的。”她将电视桌前的椅子扯过来坐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闲聊似的问:“张琮说信鸽基金是你办的?”

“钱多闲的。”

感受到一万点暴击的秦盏:“……”

狭长的眼眸几不可见地眯了眯,她又问:“冯一可从开始就跟着了?”

钟拓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双手扯着两端,挑着唇,“对。”

秦盏点了点头,敛着情绪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走过去。

她仰着脸,睫毛扬起,深黑的瞳仁藏着他的影子。静了一静,伸手轻轻撩开他额前的头发,指尖顷刻被发梢上的水打湿。

秦盏眨了眨眼,笑了声:“昨晚分我一张床,谢了。”

她的手腕很纤细,戴着一条细细的黄金手链,衬得肌肤白皙如瓷。

钟拓也笑,“怎么谢?”

“你想我怎么谢?”

她看着钟拓的时候钟拓也在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对视半晌,钟拓拉下她的手一把攥进手里。他掌心温热,带着些湿意,唇边眼角都微微挑了起来,“我会跟信鸽队再走几天,你敢不敢一起?”

秦盏一怔。望着他,一时没说话。

刚才在桌上听到了他们的行程。信鸽队在溪城结束后就会调头去另一个城市。

“你们下一站去娄尔县?”

“对。”

她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我不去。”三个字痛快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钟拓乌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半晌,扯了扯唇,放开她手腕。嘲弄地问:“谢不起你问什么?”

——

天色渐黑,白天看不到什么人的街道这会儿也热闹起来。路灯隔三差五地亮着,小虫乌央乌央围了一圈。

便利店里,身宽体胖的女老板手拿彩票对着手机仔仔细细地看着,不时抬眼瞥过去。

逼仄的货架中间,秦盏挑挑捡捡了十来分钟,走过去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台面,“结账。”

余光瞥到一个小扁袋儿,拿起来瞧了瞧,一起放上去。

“买这么多,哄小孩子啊?”女老板边问边熟练地按着计算器。

几包鼓囊囊的零食被装进一个透明塑料袋,秦盏随意应了声。

以为猜对了,老板娘撇嘴:“呦,可不能这么惯着。以后还不得上天了。”

“您说的对。那我退了?”

正要收钱的手顿时一僵。

秦盏拎着一大袋吃的往回走,进了大门迎面跟两个男人撞上。

张琮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问:“刚回来?”

“买点东西。”钟拓站在另一边,她偏过头,晃晃手里的塑料袋,像在逗宠物,“要吃吗?”

垂眸瞥了一眼,他没吱声。

秦盏唇边挂着浅笑,又把拿着的彩虹糖伸他眼前,“你不是爱吃水果糖吗,这个给你?”

花里胡哨的红色小袋子,被她用两根手指捻着。指甲色泽光润,透着健康的粉色。

张琮在一旁看笑了,对钟拓说:“要不你别去了,回屋跟秦盏吃零食去。”

钟拓凉凉看他,“你有病。”

“呵。”秦盏撇了下唇,几步走到钟拓面前。他一动不动,垂眸看着秦盏把手里的彩虹糖塞他裤兜里,“虽然你人高马大,但爱吃水果糖一点不丢人,你没必要掖着藏着。”

张琮抬手刮了下鼻子,掩住笑意,“那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秦盏摆摆手,“你们吃,先上去了。”

等看不见人,张琮回头兜着钟拓,一脸无可奈何:“上学那会儿你们两个好像都没这么别扭过,这又是怎么了?不是……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拒了人秦盏?”

他记得钟拓那时上课没事就盯着人家看,看见有男生凑到秦盏眼前说话,能气上一节课。后来毕业,两人没成。秦盏直接人间蒸发,而钟拓也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月后,最后出了国。两人闹崩的原因至今成迷。

钟拓冷嗖嗖看他一眼,扭头往出走。张琮跟在后面“嘿”了声:“这他妈还玩不玩了?一个比一个嘴硬。”

第二天一早,秦盏带着沈天宇去最后一个工厂。出门时正巧看到面包车开出去。

排气管喷着黑色尾气,转个弯消失在视野里。

秦盏收回视线,“砰”的将遮阳伞打开,扭头对沈天宇说:“走吧。”

最后这一个工厂比之前看的都要好,秦盏心里相对满意。老板也是个能说会道的,非要请他们吃饭。

工作上的饭局秦盏是能免则免,沈天宇也怕喝酒的时候寡不敌众,两人便都推辞了。

烈日下,银灰色中型面包车停在溪城宾馆门口。车刚洗过,车身落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珠,白色和平鸽都像换了一身羽毛。陈松穿着黑色跨栏背心,正拿着布擦挡风玻璃。

冯一可坐在窗边翻杂志,抬头看见秦盏举着伞站在外面,冷淡地转开视线。

沈天宇定的票是晚上五点半,回房间简单收拾完行李,两人便去退房。

出来时看到张琮一行人正往车上搬东西。几个行李箱和两袋子吃的被一一丢上去。

张琮抹了把汗,抬步走过去,掏出烟递了根给沈天宇,又扫了眼秦盏手里的行李箱,“要回去了?”

秦盏看着另一边,“嗯”了一声。

钟拓已经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放到车上,听见他们说话,淡淡往这边瞥了一眼,便扭头上了车。

车门开着,里面干净了不少。后面放的都是他们的行李,钟拓上车后就坐到了副驾驶,冯一可站他身后,两人不知在说什么。

张琮咳了一声,说:“我们现在去娄尔县。”

秦盏说:“我知道。”

“也往火车站那边走,稍你们一程?”

“听你口气挺遗憾?”

“遗憾什么?”

秦盏顺着话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对上他的视线,“你哪不行,我这外行人怎么知道。”

钟拓擦头发的手一顿,目光定在她身上,眼睛微眯了眯。

他站在离秦盏两三步之外,抬起的手臂肌肉紧绷,肌理勾划清晰流畅。头发细碎的散在额头,氲着湿气,深黑润泽。

行李箱立在里面单人床的床尾,秦盏几步走过去,恰巧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机这时响了。

铃声是自带的纯音乐,婉转柔和,听起来没什么特色。

她瞥过去,认出是冯一可的号码,目光停了停。

他接过毛巾抹了把脸,垂着的眼皮掀起,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带着水汽。

“你看着哪里像不行?”

高中的时候,学校的春季校服是西服套装。男生是马甲白衬衣西装裤三件套,钟拓穿着,再加上那样颜值爆表的一张脸,糊里糊涂收割了不少少女心。

现在这张脸棱角分明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嫌不够完美。

大约一分钟,那边才消停。屏幕上只剩可怜兮兮的“未接来电”四个字。

浴室方向响起开门声。

说完头也没回进了浴室。

门“砰”的一响,没多久里面传来哗啦的水流声。

秦盏姿势维持不变,见钟拓顶着一头一脸的水走了出来。

水珠顺着头发下颚零散地往下滴。有些沿着喉结滑到领口被吸收掉。衣服前襟也都湿透了。

这男人似乎随性惯了,服装都是些简单大方的款式,设计上基本没什么花哨。但要往仔细了看,随便一个小小的logo都能找出门道。

购买比例不足百分之五十,此为防盗章  扁长的走廊光线很暗。头顶孱弱的黄色灯光颤颤巍巍地照着。空气滞闷且带着一股潮味。

秦盏立在门口,似听懂了他意味深长的三个字,眉眼里浸出笑意。悠悠问:“所以能让我进去拿行李了吗?”

钟拓靠着门,垂眸觑着她,狭长的眼睛深不见底。半晌,他将门一推,把路让开,“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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