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陛下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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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猴子一般的龚正,季权心下好笑,面上还是冲龚正挥了挥手。

然后这小子丢下自家大哥就一溜烟儿跑了,全不把长辈的谆谆教导听在耳里。看着没规矩,偏偏是受宠的表现。龚宏和马车上的龚家长辈摇摇头,也都没计较什么。

“黄华!你怎么来这么晚,排到你进去还要等好久呢!”

“行了,多大的事儿?”季权拍了龚正的脑袋一把,“你快些进去吧,别辜负了长辈的期许。”

“那、那黄华我先走了。”龚正期期艾艾地磨蹭了一会儿,才蹬蹬蹬跑回龚宏身边,接过了考篮跟着几个内场的人从小门悄悄进去。

被龚正这么一闹,原本漫长的等待时间倒也变快了些。

没多久,就轮到了季权拿号。号舍的位置不前不后,倒离明德楼有些近,接过小厮手中重重的考篮、嘱咐小厮回家要好好照顾凌玄寅后,季权就步入了贡院。

会试共有三场,季权同龚家兄弟都应第一场,齐永顺抽中第二场,需得再过三日、十二日上来参加考试。

作文、作诗和策问季权都早有准备,所以不同于旁人的急躁或紧张,他始终心平静气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号舍内,偶尔写上两句,然后啃些干粮。

晨昏交替,日升月落,转眼三日过去。

这三日中,初十日夜里下了一场暴雨。雨水几乎将号舍中间的小道儿给淹没成河,疾风骤雨扑得各间号舍分发的烛火明明灭灭,不少考生躁动喧哗、纷纷发出了愤怒和抱怨的声音。

而春雨微凉,随之而来的气温骤降更让举子们叫苦不迭。

今岁是个暖冬,不少上京赶考的举子没有带够衣衫。而国子监的监生并京中子弟们,多半早早脱去了冬衣,根本没做抵御这场倒春寒的准备。

所以有的举子根本没能答完题,就已经发了高热、叫人抬了出去。

看着同场的考生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整个贡院的气氛顿时凝重下来,紧张中更平添了许多压抑。

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季权干脆灭了蜡烛站起身和衣而卧。五言八韵诗和四书文他都已经答完了,策问就算写得再差,也绝无落榜之可能。

今年的策问论的是严刑峻法与仁君的关系,季权本准备了一套可以斩获前三的说议,但看到龚家兄弟如此大的阵仗,想了想,他还是随手写了个不太出挑的答案。

反正他都要离开京城,太优秀反而惹人注意。

当今皇帝凌燮康天生多疑,经过前朝那些事儿后,对朝臣更是处处防备小心。比如对待平昌将军府的态度,这么九世可见一般。

倒不如此时藏拙,将来也好抽身。

所以季权和衣而卧,在百来间号舍中,早早熄了灯。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全落在了明德楼二层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眼中,他若有深意地看了看那间黑黑的小屋,然后微微一笑、似有所悟。

再一日雨过天晴,天蒙蒙亮时,贡院外就有了人响。

应第二场的考生们早早到了,站在季权他们三日前等候的小门处排队等号。而贡院内不少考生还在挑灯疾书,抓紧最后的时间作答。

明德楼上诸考官看着时辰差不多,在问过了主考的意思后,鸣铜锣、敲戒鼓,差役们便从号舍两头收缴卷子。

往往这时候,就是贡院中最混乱、吵闹的时候。举子们此起彼伏地哭天抢地,身子差些的在不断呕吐,严重的甚至出号舍没两步就晕倒在地。

寒窗十年,种种艰辛。

那些没答完的举子承不住打击,被差役们架起来的时候宛若疯癫,红着眼睛死死捏着纸笔,张牙舞爪地还想再写些什么。

三天考试,多少人要褪一层皮。

比起旁人受尽折磨、历经生死,季权始终显得淡定从容,收拾好考篮后,不疾不徐地朝东面出口走。

祖宗规矩,贡院皆南北向立,东西各开一门。三场考试的举子皆从西口入而东门出,棘闱也在东边留出了一个渐渐展开的阙口,颇有“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的意境。

待棘围的高墙彻底降低,便有一座双虹桥。桥上铭刻着“一路连科”、“青云直上”等吉祥纹络,桥下是一汪宽约十余米的清水池,跨过这座桥出东门后便算结束了会试。

季权走的不早,但他是靠自己力量慢慢走出来的。不想旁人若有所思走走停停,或者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还在议论考题。

他不疾不徐地走着,也不看贡院里头对于众人来说还算新奇的风景,直接走出了门口,却看见了门口等待的大批人群——

京中但凡有脸面的人家,都派了家仆和马车来接。重视些的,甚至父母家人亲自到场,一个个巴巴地站在东门外的一小片空地上,引颈翘首以盼。

宓氏似乎没来,季爰献更是不可能来。

季权看了两眼似乎没看见自己的家人,也没太在意,自己背着考篮就准备往外头走。没走两步却被人拦住,对方是个他认不得的中年人,对他笑眯眯的极为面善:

“季家公子,不知可否借用您片刻,我家老爷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你家老爷?”

没等季权闹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人身后就出现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满头银发、鹤发童颜,微胖的脸庞上堆着如同弥勒佛般慈善的笑容,身上一件赭色袍子,虽然颜色低调,但那些绣纹却是苏湖地区少有的名品。

眨了眨眼睛,季权当然认得这位老人,他当即掀了袍子欲拜。

“你这孩子,怎地如此多礼!”老人连忙将季权扶住,“你又不是朝廷中人,学那些劳什子繁文缛节作甚,我看你平日里同兹德、射候交好,便随他们一样,叫我一声爷爷吧。”

想了想,季权恭顺地低头,叫了一声“龚爷爷”。

老人捋着白色的胡须笑了笑,点点头似乎挺高兴,他拍了拍季权的肩膀道:“宠辱不惊、临危不乱,季家小子,你是好样儿的。”

这话听得季权摸不着头脑,老人却带着点狡黠将他偷偷跑上了明德楼的事情告诉了季权,还说他看见了季权在风雨夜直接睡觉的事情,闹得季权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龚宏、龚正的爷爷,乃是当今纳言阁大学士、朝堂三权之一的老臣。

老人博学鸿儒、门生遍天下,虽说身在纳言阁,但手里掌握的人和权,一点儿不差五军都督府、尚书府和御史台。

这些年拜访老人的后生尤多,但老人始终没将谁放在眼里,如今竟为他早睡这么一件小事儿夸他,季权多少有些尴尬:“您、您谬赞了……”

“你的卷子,我尚未看过。但人,我这辈子看过许多。”龚大学士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小子,日后——恐怕他们俩兄弟,还得你多照应才是。”

说完,老人也不管季权惊讶的眼神,只笑着转着两个核桃朝前后出来的龚家两兄弟走去。季权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便转身回家了。

回到季府后才得知,并非宓氏不愿来接他,而是宓氏今日早早出门去,替他在山野猎了老大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

这会儿子宓氏正在剥虎皮,看见儿子回来她也不问考试的事儿,只指着死去的大虫问:“儿子,虽然这天儿穿虎皮有些热,但你是想要个虎皮袄子呢?还是要个虎皮披风?”

看着母亲高兴,季权翘了翘嘴角:“娘,别忙了,我又不是山大王,要披风做什么。我看这老虎大得很,您给我做个袄子吧,剩下的料子您瞅瞅能给小玄寅也制上一身么?”

“得,”宓氏揶揄地看了季权一眼:“就成日里想着小林,若不是看小林是个男孩子,为娘的真当你这是找了个童养媳。”

“说什么呢娘!”季权不满地哼哼,“小玄寅同季元一般大,我当他是弟弟!”

其实宓氏也就随口一说,全当和季权开玩笑。况且虎皮给小男孩做点东西看着虎头虎脑的也喜气。他们母子又闹了一会儿,这才邀了凌玄寅一起用晚饭。

小孩儿对自己要多一件虎皮袄子似乎很开心,闹着季权说了不少贡院里头的事儿,又巴巴地将他这三日在家里的表现一五一十地说与季权听,直到说得都有些犯困了,还不愿停下。

看他那样似乎是很想念季权,宓氏也不点破,只笑着让季权多陪陪凌玄寅。

当晚,季权是陪着凌玄寅睡在合鑫斋的。

其实他重生多次,心里压的事情多了,睡眠也就跟着浅了。且偶有噩梦惊醒,也多冷汗浃背、心悸难耐的时候。

但这一次在合鑫斋,他却睡得十分安稳。当新日的阳光洒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想起来。暖呼呼的被子像是舒适的温泉水,几乎让他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放松开来。

春闱这段日子,国子监的监生们可得几日休息。所以季权也就难得地在家陪凌玄寅,偶尔指导他的功课,偶尔带着他一道儿出门踏青。

几次撞见了龚正,也连带着龚正同凌玄寅也熟悉起来。龚正小孩儿心性,很快就同凌玄寅打成一片,更是交换了不少关于季权的“小秘密”。

用系统的话说就是:两个迷弟见面,进行了非常亲切友好的交流和议。

又几日,会试放榜。

中了头名会元的,是个来自岭南的举子。这人出身寒门,说官话的时候带点南方口音,皮肤黝黑,性子内敛,高中会元也只是激动地和同乡们拥抱了一下。

龚宏发挥不错,取了个头榜第七。

龚正在三百名里中间偏上的位置,而齐永顺则拿了头榜第四的好成绩。

比起他们,季权这个向来被国子监的祭酒、博士们看好的,却只是拿了个一百多名。排在头榜的最后几名,看上去有些寒碜。

几个和季权相熟的都来劝季权,龚宏都凑过来说了几句宽解的话。但季权实际上并未放在心上,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泯然于众,不露锋芒。

回家的时候,天色风云变幻,乌云汇聚,看起来晚间会有一场雨。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却看见父亲的几个仆役一反常态地出现在了家里。

见他回来,老管家脸上露出了些担忧的神色,冲他低语了一句“老爷回来了”。看老管家面色忧虑,季权皱了皱眉,便直接朝着大堂走去。

在季权的记忆里,季爰献已有两三年没回来过了。如今看见父亲站在季府堂前,当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父亲。”

季爰献回头看了季权一眼,一张脸上写满了阴沉,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能够控制住地拿起桌上一个茶杯狠狠地朝季权砸去。

没想到季爰献突然发难,季权闪了一闪,却还是被杯子飞溅的碎屑划伤了脸。辛辣的疼痛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听见了季爰献一句冷冰冰的“跪下!”

抿了抿嘴唇,季权缓缓地跪下了,低头没看季爰献。

“国子监的众位大人都对你寄予厚望,你的策论写的都是什么?!”季爰献怒不可遏,劈手取了堂内的麈柄折了柄尾就打在季权的肩上:“词不达意、文不对题!若非是看你书背的不错,这次你是想名落孙山吗?!”

“不争气的东西!学人逛什么秦楼?!还和龚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混在一起,你是要将我的脸面都丢干净吗?!”

“父亲在意的,只有脸面吗?”

“混账东西,这是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季爰献下了重手,麈柄打下去季权都微微颤了一颤,老管家不好上前,却悄悄派人去寻宓氏。

“子不教,父之过,儿子能有今日,不都是父亲你一手栽培的么?”季权眯起眼睛来,不闪不避地看向季爰献:“三年多,您从不回家,如今会试放榜我考得不好、您没面子,所以才想起有我这么个儿子么?”

“你——!”季爰献大怒,伸手毫不犹豫地给了季权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嗡嗡耳鸣,季权只看见季爰献愤愤丢了手中麈柄。

然后扬手一指外面:“外头罚跪,没我的吩咐不许起,好好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罚跪是家法,季权站起来,肩膀上被打的地方略有些疼,他深深看了父亲一眼,不屑一笑,出门笔直下跪。

偏偏天公不作美,在季权跪下的同时,不大不小的雨滴也落了下地。

虽然宓氏回来的及时,但季权也少不得淋了一会儿雨。季爰献同宓氏在争吵什么他其实并没有听清,积郁在这个身体里的沉疴似乎都集中起来一次爆发。

会试时变化莫测的天气,曝晒之后又淋了暴雨。

季权这场病来势汹汹、高热难去,连日的昏迷不醒、严重时甚至有一两日水米不进。宓氏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却总是好好坏坏总没个停。

发了一通脾气的季爰献倒好,季权病后,他这个做父亲的愣是一次都没来看过,甚至没有差人送点补品。宓氏早知这人性子,却不想他冷漠自私如此。

倒是龚家兄弟听说季权病了来探了好几次,小凌玄寅也总是在完成了功课后来陪着,好几次,宓氏都看见小孩儿抓着季权的手、趴床头睡着的样子。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她的獾郎到底还有几个真心待他的人。

不过说起真心,宓氏倒隐约想起个人来,这人小时候同季权交好,年纪比季权大四岁,是太医院首辅韩太医的独子,如今也在宫中当值。

这人对疑难杂症颇有造诣,只是在方剂、针灸之用上与韩太医发生争执,早早搬出了京城韩家、别苑而居,太医院和御史台来往不多,季权入国子监后他们也就来往渐稀。

如今病急,宓氏忙叫人写了拜帖送去,没想到这人不仅来了,还带着不少珍贵的补品。探了季权脉象后,当场写了好几个方子,命人去拿药来熬制。

“夫人放心,黄华这病不打紧,心火郁结罢了,加上风寒才导致这般。我开的方子温补调理,叫他少思虑些便是。”

宓氏对他千恩万谢,他却只是有点腼腆地笑笑,解释说他与季权偶有书信来往,只因季权是考生的缘故,他也有所顾忌罢了。

这人名叫韩方海,是季权这一生人当中,少数几个生死至交。

凌玄寅通过系统早就知道了,只是看着韩方海对季权的照顾和亲力亲为,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偏偏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

三日后,季权转醒,看见韩方海的时候他虚弱地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露出个狡黠笑意:“我猜你会来。”

韩方海一笑:“若非夫人送了名帖……怎么样,鬼门关风景如何?”

“还不错?”季权翘了翘嘴角、坐起身,稍正色道:“韩大哥,我正巧有件事儿求你。”

“什么事?”

“我想要你帮我准备大量的清瘟败毒饮、白虎汤和犀角升麻汤剂。”

“这……是哪里发了瘟疫?”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凌玄寅:GAY里GAY气的,举报了!

系统:……

凌玄寅:没出场,气鼓鼓!

系统:大佬你才六岁!

凌玄寅:我27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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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权:呵,没有人可以怼我,就算是我老子也不行!

凌玄寅:那搞可不可以!

季权:……放手!

凌玄寅:搞这一下朕心甚悦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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リリエ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4-16 22: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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湔雪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4-17 19:20:46

一只香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4-18 13:03:52

龚家家族庞大,和沈家有些姻亲关系不足为奇。况且领个牌号而已,又不是透题作弊。

大约是龚家把龚正这小子教得太乖了,说完之后龚正自己脸上先红透了,一副涉世未深、仿佛拿了路边无主野果不敢吃的傻样儿。

季权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左顾右盼一番后,龚正才神神秘秘地凑近季权耳边道:“今、今日的主考不是小沈大人吗?他、他女儿不就是我表嫂,所以就、就……给我们偷偷留了号。”

季权笑,露出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十米高的棘闱将场内外彻底隔绝开来,四角的岗楼上驻守着官兵,将考生串联作弊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百里见方的贡院中心,三层高、四方飞檐的明德楼巍然屹立。

“明德”二字取自《大学》,楼上四面皆开了敞亮的大窗户,可将整个贡院尽收眼底。楼底四面八扇屏,写尽了青云直上、连中三元、鹏程万里、状元及第的吉祥语句。

“你们这会儿才来,难道不算晚?”

“嘿嘿,”龚正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羞赧的表情:“黄华你可别给我说漏了啊,不然我表哥非打死我不可。”

龚宏还在听家中长辈的嘱托时,龚正就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他抓耳挠腮地东张西望了一阵,看见季权,当即高兴地挥挥手:“黄华——!”

黄华是季权的字,取《尔雅.释草》解,有《周礼》“九合之弓、角与杆权”的平衡之意。

站在明德楼上,主考可尽观考场百态、行监考之权。同时,也方便鸣钟鼓以宣布开考和闭卷停笔。

今日春闱的主考官是纳言阁右纳言沈君榭,沈家也是京城的高门望族,当朝宰相便出自沈家。因前朝旧事的关系,沈家的势力并非如龚家那样外露于朝野。

二月初九,麒麟日,宜修造祈福、祭祀筑堤。

会试的贡院建于永宁年间,历百余年风霜犹自挺立。贝联珠贯的号舍一字排开,不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寒门子弟,都需验身领号,自己提着、背着考篮对号入座。

季权没像其他举人那样着急往前去挤一个靠前号牌,他对这场会试没多在意。重生九次让他将题目早早烂熟于心,而且要如何作答、作答成什么模样会得到什么样的位次,他都早有计议。

龚家显然很重视对年轻一辈儿的教育,就在季权跟小厮站着人群里排队的时候,龚宏、龚正两兄弟就由家里长辈亲自驾马车送来,准备的考篮也比季权他们的更为精致。

季权同龚宏不算十分熟悉,毕竟龚宏比他们大、又被长辈寄予厚望,所以平日里就显得有些严肃而寡言少语。但龚正不同,这小家伙虽与季权同岁,但摆明了就是个被溺爱的“家中小儿”。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天街微雨,早春夜来风疾起。

开春闱这日,正好下了一夜的雨,淅沥的春雨将早发的桃杏打落在地,地上的青草和沿街一树儿的杨柳也都被染成如墨的深绿。

伴随着晨光熹微,从京城四面八方鱼贯而出的举子,踏着落红满地、迎着初春的新绿,全部汇聚到了明德楼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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