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最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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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看不见未来,却不愿去苟同。一念之下,是我的一族命运,还是我的手中青剑惜魂?”

“痴于念,念不断,只把醉。”

“终是,逃不过,抉择!”

“一个小秘密。”一焉无耆付之一笑,俯视着趴在地上的道有生说道:“你的这位小兄弟很特殊呢。”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犹如一张白纸,世间竟有这般奇人。”

邹赖平听之愕然一怔,直言道:“你窥视了他的过去?”

一焉无耆闻声色变,脸色显得铁青,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没错啊,我窥视了他的过去,什么都没有。”

“哦”邹赖平低吟道,神色有些难堪。一焉无耆故意加重了窥视两字的语气,加上她蹙眉浮动的生气模样,可能是有些讨厌这两个字吧。不过,这种能力又的确让人难接受,起码,邹赖平是这么认为的。

随意窥探别人的过去和未来,无所不知,等等。邹赖平突发奇想,这一焉无耆的能力会不会是十二至上道法中的一种?过去,未来···难道是道无生所说的来去?

莫非,眼前这个容貌倾世的一焉无耆是无上道法两通者?

邹赖平卒然思绪下心里莫名生出警觉感,多了些戒备。若她真是两通者的话,岂不是比道无生还要强大?而这么一来,这次的计划更像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只是,又为什么需要自己的协助?

邹赖平突然感觉事情变得有些怪异,但回想起三人在长桌上的景象,这种疑问便释怀了。他更加愿意去相信这两人,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怀,似曾相识般。也许,我们认识吧,邹赖平这样捉摸着。

“他要醒了。”一焉无耆说完这番话便移开了眼角,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话音刚落,邹赖平就看见道有生眼皮蠕动起来,而后缓缓睁开了眼。只不过道有生的那双眼里溢满了迷茫,仿佛如同初临世界开眼的婴儿一般,对一切一无所知。

“我这是在那里?你们又是谁?”道有生平躺在地,神情困惑又不解。

“?”这是什么情况?邹赖平被这一幕弄的一头雾水,怎么这道有生一醒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莫非他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全都遗忘了?

“画,画,画!”道有生突然间大喊着,跃身而起,四处寻找着什么。当发现自己的青竹箱笼就在一旁时,他紧张的神色瞬间松懈下来。

他蹲下身快速打开箱笼,翻看那一幅幅过往作画,想从其中找到今日的记忆。奈何,当翻到两个凶汉那副画时,已再无其它。

他神情有些失落,背起了箱笼,起身看着邹赖平和一焉无耆若有所思。良久,他开口问道。

“我名为道有生,我这脑子天生有顽疾,总会忘却昨日之事。若是对两位有亏欠之处,还望见谅。不知你们···”

邹赖平显得颇为无奈,摇了摇头,“邹赖平。”

“一焉无耆。”一焉无耆倒是嫣然一笑,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那两位可听说过这道恒界吗?若是知晓的话,能否告知于我,小生感激不尽。”道有生又带着那期许目光寻问着。邹赖平隐约感觉道有生真的悲惨无比,正如他之前遇见的那两个凶汉,也许他们随口一说,就将呆傻的他骗至这界缎。

“我知道在那。”一焉无耆灵眸闪烁,开口道:“不过呢,你想要知道的话,得先帮我一个忙。”

道有生一听大喜过望,不假思索下连忙应口答允了。而邹赖平正准备转头制止一焉无耆,却没想到晚了一步,心里不由得窜出烦懑感。看来,一焉无耆是要将道有生拉入伙了,间接地自己对眼中的这个女子越发看不清,道不明,不清不白。

果不其然,一焉无耆眯着眼,笑口道。“可以会死哦,你怕吗?”

道有生刚听到死字的时候身体一怔,双手拉了拉青竹箱笼披肩的长带,眼中有股哀伤漂浮,憨厚天真的脸变的有些忧愁。

邹赖平发现他这样的人太过于真诚,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反而,有点悲伤感。当他沉默不语,苦笑的时候,邹赖平才知道,他也会有痛苦。

“与其在这遗忘中苟存,还不如就此消亡。”

“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一无所知的失去。”

道有生望着一焉无耆背后那茫茫一片天由衷感慨,眼中流露出的是那心中燃起的炙热信念,他带着笑容迈步走去。

邹赖平依旧驻步原地,望着前方的背影,内心空空一片,不知为何,也不知所求。

“怎么了?有心事?”一焉无耆问着傻愣在原地的邹赖平。

邹赖平摇了摇头,双眼迷茫,问道:“这会死多少人?又有多少冤魂骸骨无归宿?”

一焉无耆好像听了一个冷笑话,忍俊不止,望空笑傲风月无涯,回眸心人忧愁天下。

“路本就是人用命走出来的,想要前行,就要踏着他人曾经的尸骸。”

“你若怜惜足下,夙昔何人俾倪。”

“世人都在选择,时光来来去去间,怎能容纳一切。”

“我只能告诉你,他人命理都由己,若介入其中,必受其难。”

“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告诉他的理由?”邹赖平望着前方道有生的背影问道。

“不,我已经告诉他了。”一焉无耆语重情深,邹赖平却听不太懂。

“走吧,马上这天就会变了。”

一焉无耆不再顾望邹赖平,向着界缎内走去。

“唉。”邹赖平叹着气,平息间望了望四周,那一座座隆起的土堆,是一个个葬路的无名碑。也不知,还有多少。

路无头,要寻路,只当义无反顾。

这既是自己要走的路。

漫天黄沙飞舞,邹赖平,这最后一人终是踏入界缎内,消失在天地间。

轻纱素裹,一步步间,颠倒红尘,一焉无耆走向邹赖平。

“他和你说什么了?”邹赖平望着走来的一焉无耆开口寻问道。

此刻的两人背道而立。

“我不同你,可以不顾一切,弑族。”卜从天向着界缎内起步而行,走了几步又是停下开口。“可我却想同你一般。”而后,卜从天豁然大步走入界缎内,如同踏入了另一片世界,他的身影渐渐消逝。

“同我一般吗?”一焉无耆嘟起嘴自嘲,“那可真是地狱呢。”

“唉···”终是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仰望着广袤天空。那里,层层相挨,路路无头,却是天外天。

“我也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粒尘埃。也许,还不如那沧海一粟。”邹赖平苦涩一笑,千愁难纵容。

追道,求道,证道,归无。我为了何追道,为了何求道,又该如何证道?邹赖平轻晃着脑,不想去思索这些难缠的问题,却是止不住这种念头。越是压迫它们,它们反抗越强烈,到最后一涌上脑,苦不堪言。就如一条条沉重铁链悄然锁住自己,怎么也挥不断。

“那不如,赌上这命运,搅乱这秩序,搏一把自由。你说,是吗?虫兄。”此时,一焉无耆嘴角浅笑而开,露出红唇白齿,双眼徐徐睁开。

清风吹拂而过,发丝飘扬而起,身居天地之间,双瞳焦距之内,只有邹赖平的身影。

“唉,只能看他自己的选择了。”邹赖平叹息下百般无奈。

而另一旁,卜从天缓缓睁开浑浊所覆的双瞳,视野变得清晰,紧握手中青剑,他望了望孤立在道有生身旁发愣的邹赖平欲言又止。低眼望向道有生,眼中敌意渐渐消退,随后转过身,踏步而去。正巧走至一焉无耆旁,他停下脚步,空望着前方界缎内的遗风古道,喃喃自语。

看来道无生说的是对的,只成一道注定战胜不了天地。素有因必有果,生无必生有,不通两者是无法同天地较量的。正如自己无法战胜自己,它们总是在反抗,自己也在抗拒。谁也不会屈服谁,谁也不愿意失去谁,所以,世界的道理只有一个。

“咚”

证道矣,也了了,不剩了,繁华落幕一场空。

邹赖平默然盯望那漫天碎屑粘合,心头溢满苦闷,不知是为何。

一旁本是垂头跪地的道有生突然无力扑躺在地,而那一幅金丝柏纸画已归初,上面画着那个憨笑着脸的书生,一身朴素灰衣,实是无华,不失风采,好似胜了天地。

邹赖平知道此刻他已无大碍,不过也真是苦了他,他这坎坷一生也不知何时到头。心里暗暗坚决道,我一定会将你送至万世道宗。虽不知这道有生和万世道宗有何渊源,但仅凭道无生赐予自己的三次无字道法,也理当助他。

回过神,邹赖平将这书画收好放至箱笼后停在原地,额头愁眉不展,脸色略有忧愁。一来,面前的卜从天和一焉无耆依旧是双眼闭合,未从幻光中醒来。二来,等下自己就将和他们进入这界缎内的荒芜秘境,那道有生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孤身一人在这吧,可若是带他去荒芜秘境又不妥当,毕竟这里面涉及太多,并且极其危险。

道无生···

是指这道本无生,也无意吗?

要活多久,感悟何类莫别,经历启末千载,才能言道,自无来,由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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