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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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妈说了一句:“妈妈没有妈妈了。”哭了出来,抱住安心语,这是安心语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的无助在自己的怀里。安心语才忽然懂得爸爸的那句话,妈妈原来一直在忍耐啊,悲伤留在心里,还是要正常的生活啊,成年人的悲伤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不管你多大的年纪,只要你的妈妈还在,你就永远还是个孩子。

安心语在家里待了几天后还是回了大连,生活还是要继续,只是安妈这个月生日,安心语私下跟爸爸还有安心文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天不要说生日快乐,就当做普通平常的一天。

林宏钰问安心语想要什么礼物,安心语说你回来我身边就是最棒的礼物了。林宏钰还在感动的上一秒,安心语继续说,你回来了就可以带我吃贵的饭店,想买什么就叫着你陪着,刷你的卡,林宏钰说,你还是最爱钱啊,安心语说,不,是最爱你的钱。别人的钱再多也不爱。安心语告诉林宏钰,应该觉得这是种荣幸。

终于在期盼下,林宏钰确定了回来的航班,安心语是准备第二天早上去机场接他就来得及,结果整晚她都激动的没有睡熟。

安心语怕路上堵车或是有什么事耽搁,早早就到了机场,等在出口处,一直在给林宏钰发着微信,尽管知道林宏钰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她依然觉得林宏钰能读到她的信息。

终于听到航班落地的消息,一直紧紧的望着出口处,很怕错过林宏钰出来的第一个画面,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的心脏开始狂跳,跑过去钻过栏杆冲进他怀里。久久不愿放开,如初恋般的少女。

安心语强烈要求开车,林宏钰没有答应,最终安心语坐在副驾驶,林宏钰的手一直牵着安心语的手,不愿放开。

安心语一路上都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林宏钰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这样的状态是幸福的。安心语已经提前煮好了冰糖雪梨,放了川贝和莲子心进去,回家喝正好。

到了安心语家,安心语让林宏钰坐在沙发上,跑到厨房盛好了汤,递给林宏钰:“视频的时候就听出了你的嗓子不舒服了,早早就给你备好了,快喝了。我买的最好的川贝。”林宏钰喝完了后,看着安心语像个乖乖的女仆一样拿着空碗跑回厨房,又盛了一碗山楂水。林宏钰看了一眼问:“这又是管什么的?”

安心语说:“哎呀,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不舒服啊,我就给你煮了这个山楂罐头,干净卫生纯天然,我放的是冰糖,降火。”林宏钰看着安心语一脸洋洋得意地样子。一口气吃掉整碗,递给安心语说:“还有什么要让我吃的。”安心语回答没了。

林宏宇一把搂过安心语在自己的怀里。安心语小声的说:“我还在守丧期呢。”林宏钰说:“我知道,要不然你就应该在卧室了。”安心语把脸埋在林宏钰的怀里。

林宏钰拿着安心语准备好了的换洗衣服走进卫生间去洗澡,五年前两个人分手后,安心语从来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贤淑,她在所有的压力下有想过那就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结婚,但是她一定不会做一个贤妻良母,而面对林宏钰,她准备这些的时候是幸福的。

所以真正的爱不是不计较付出和回报,而是你为对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你的内心,做的每一件事不论大小都使你感到快乐和幸福,所以不爱的时候不要去计较得失,不要忘记你得到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为了你自己。成年人的世界要留有体面。

林宏钰洗澡出来,安心语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宏钰走过去,让安心语依偎在他的怀里,安心语让他去卧室休息一下,林宏钰说这样跟她待在一起,一点都不觉得累,不需要休息,洗完澡已经很舒服了。

安心语忽然想到要跟林宏钰一起看电影归来,她早就想找时间跟林宏钰一起看这部电影,电影上映的时候,林宏钰还在美国,安心语自己一个人去看的这部电影,从头哭到尾。只是这次看的时候,安心语哭的时候是依偎在林宏钰的怀里的。林宏钰说他在美国看过了这部电影,只是当时的心情比现在还要沉重。因为当时他离开了所有人。他希望心里的人等着他,又不希望心里的人等着他。

安心语跟林宏钰说,以后永远都不要分开。如果再走散了,她真的不要他了。林宏钰说好。

安心语问林宏钰,你那封与未来的自己对话,写的是什么,林宏钰说,暂时不告诉你,以后再说。

安心语说:“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林宏钰说,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写的什么。林宏钰虽然没有看过那封信,可是安心语在写那封信的时候,看了周围的几个人,安心语的心思,林宏钰是猜的出来的。

安心语看到了林宏钰胳膊上熟悉的疤痕,用手上去摸着。这道疤是高中的时候,午饭大家不愿意吃学校的食堂,五个人一起翻墙吃了学校外面的小餐厅,结果翻墙进来的时候,安心语看着墙这边太高,眼晕不敢跳,林宏钰告诉她一定会接住她,她才肯跳下来,结果林宏钰被压倒,胳膊被旁边的石子割了深深的口子,出了好多血留下了这道疤。

林宏钰这次回来把安心语家已经变成了仓库的次卧重新整理的一下,变成了真正的次卧。他们已经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林宏钰在跟安心语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留在大连生活了,偶尔要紧的时候还是会出差。

安心语喜欢这种真实又平淡的感觉,闲暇的时间,两个人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一起打扫房间,下午阳光洒进来,不用多说话,看着各自的书,一起练着毛笔字,一起喝着煮好的茶,一起准备晚餐,饭后一起手牵手散着步,回到家洗过澡,一起窝在客厅里看着喜欢的影片。

一次外出,两个人遇见了林宏钰在国外的同学,那位同学已经定居在国外,这次回国是看望家里亲人的,同学一眼就认出了安心语。后来安心语才知道,林宏钰一直都对别人说自己有了女朋友了,当年一起出国的几个同学,都在林宏钰的手机桌面看过安心语的照片。安心语觉得心里暖暖的,搂林宏钰的的手更紧了。

两个人有一次在林宏钰的家里,奶奶的房间,发现了奶奶留给林宏钰的信,当初奶奶走后,林宏钰不让任何人走进这个房间整理奶奶的物品,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封信。

宏钰:奶奶最爱的宝贝,不要怪奶奶没有告诉你奶奶的病情,奶奶不想让你跟着担心,人活到这把年纪了,生死已经看开了,只想让子孙后代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人总会有这么一天。奶奶知道你心里埋怨你的父母把你扔在奶奶家,等你长大一些或是有了子女后就会明白大人们的身不由己了,哪有孩子不想跟爸妈在一起的呢,又哪有不想时时刻刻都能陪在子女身边的父母呢,只是生活不易,总要有付出和牺牲。

你从小就内向,把情绪都埋在心底,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样那么无所顾忌的打闹,还好有心语和心文两个孩子跟你一起。奶奶知道你把心文当做弟弟一样爱护,也知道你一直喜欢心语,奶奶知道你们恋爱了,我这把年纪什么看不出来啊,你们的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了。奶奶很欣慰,一直以来只有心语能够让你拥有你这个年纪该有的轻松自在,心语是一个好女生,奶奶相信你会一直对她好,可不许欺负她,她可是我认定的孙媳妇。

奶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对你特别放心,有心语在你身边,奶奶知道你会特别幸福的,也知道你的能力,一定会有自己的事业。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你成家立业,不过也没关系,现在看见你跟心语这么在一起也知足了。

不要愧疚,不要伤心难过,也不要钻牛角尖,放下内心的怨念,多陪陪你的爸爸妈妈。

2013年1月20日奶奶留

两个人看过信后没有说话,安心语给了林宏钰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拥抱,虽然跟林宏钰的身材相比她是弱小的身躯,但是她的拥抱是林宏钰最大的能量。

安心语说时间好漫长,一个月的时间是用分钟来计算的,林宏钰说是用秒来计算的。

安心语告诉林宏钰自己学会了煲汤,等他回来煲给她喝,林宏钰说有话好说,喝汤就算了。

安心语告诉林宏钰,以后她的美国签证下来后,一定要去美国,走遍林宏钰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

林宏钰告诉安心语,会带着她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安心语给林宏钰讲了外公和顶针的故事,林宏钰说不会留下安心语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安心语收到林宏钰从美国寄回来的礼物,打开看,发现是一个高级品牌的整套口红礼盒,可是她并没有跟林宏钰说过要这个口红,安心语问林宏钰为什么送这么多口红,林宏钰说看见同事给朋友买了,觉得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就买了直接给寄了回来,最后林宏钰说等回国后,要每天还一点口红给他,安心语最开始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才反应过来林宏钰是要她每天都吻他,安心语说林宏钰是隐藏的情话大王。

安心语接到家里的电话,让她回家看看外婆,外婆近来经常神志不清,恐怕这次回家看外婆也是最后一面了。外婆的已经90岁了,即便是前几年身体康健,可以在过年的时候给全家人做一桌子菜,这两年身体的各个机能退化的很快。

安心语去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婆是躺在床上的,医生说没有住院的必要了,就这几天了,妈妈和三个舅舅们下班后都回姥姥家,陪着外婆说话,虽然外婆可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作为这一世的子女,想再跟自己的妈妈多说几句话。虽然平时他们都不常回家看望自己的母亲,但是还是想珍惜这个倒数的时间。

人啊,年少的时候会期待每年生日来临的时刻,恨不得一年可以过两次,一次阳历一次阴历,你会期待收到很多的祝福和礼物,而当你步入青年的时候,慢慢就变的不想要过生日了,因为每一次生日都在提醒你你又老了一岁,你更加成熟了一些的时候,步入了中年你会越来越恐惧生日的来临,你恐惧变老,你也会发现,生日这天你本人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因为这一天是你的母亲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你生下来,最值得在这一天包括每一天被祝福和宠爱的是你的母亲,当你从中年慢慢步入老年时候,也许你的父母已经不在,生日这一天就是你最难熬的一天,你会比平常更思念你的父母。

安心语告诉林宏钰,陆建跟陈曦已经快要确认关系了。

安心语的爸爸没有让安心语直接回大连,让她在家多待几天陪陪自己的妈妈。安心语说并没有看到妈妈有什么不一样啊,爸爸告诉她,你还是太小。

一天夜里上厕所,安心语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客厅,看着外面的夜光,安心语慢慢的走过去,坐在母亲的身边,搂住母亲的肩膀,叫了声妈。

晚上,吃过饭,安心语的妈妈跟她说,人到了年纪都是怕时间流走,怕死亡的,外婆是舍不得走,可能是害怕死亡,也可能是外公还没有来接她,安心语说外婆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这一生都算圆满了,这么多的子孙都在身边,应该会感到幸福吧,怎么会害怕死亡呢。安心语记得很久以前,妈妈跟她聊天聊到老了走不动的时候,千万不要管她,不想当一个没有用的废人,那样生不如死,可是现在,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说出害怕死亡这样的话。

人生,少年的时候想时间快点的过去,要赶紧长大成人,当你到了25岁至30岁的年龄段的时候,你恍然有一天会不禁感叹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啊,你以为你才20出头怎么就快30了呢,你开始恐惧时间的流走,很怕自己到了而立之年还一事无成,你还有一颗赤子之心。慢慢地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并没有发现你年少时期许下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你的时间在对孩子的期盼下慢慢溜走。到最后,目送孩子长大成人离开你,这个时候想起了你的父母,你已经离开你的父母好几十年了。你想你有父母在,你就永远有个靠山,即便他们在别人眼里没那么强大,但是在你的心里那是两座大山。

安心语开着车送林宏钰去的机场,林宏钰一直紧紧牵着安心语的手,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安心语说让林宏钰先走,自己在背后看着他进去,林宏钰说太残忍,两个人数一二三同时转身,谁也不许回头。安心语答应着。同时数着1.2.3,两个人同时看着对方转身,下一秒两个人又同时转过来看对方的背影,没想到是同时看对方的正面,安心语冲过去,抱住林宏钰,林宏钰在安心语的耳边说:”小骗子“,安心语说:“早点回来。”

林宏钰走后,安心语隔几天去一次咖啡店的装修现场看一下,剩下的时间一心在自己的书上,其实这本小说是安心语一直断断续续写的,不连贯,她想重新编辑让她变成一个完整的作品。

到了晚上8点多的时候,外婆清醒了,一直对着妈妈比划着手,妈妈想到了什么似的,去柜子里找来外婆破旧的首饰盒里的用手绢包的像戒指一样的顶针,以前的人做衣服用的顶针,安心语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玩,非要这个顶针,可是一向疼爱她的外婆唯一一次没有答应安心语的要求。安心语的妈妈拿过来给外婆带在了手上,外婆满足的笑了,这个顶针是当年外婆跟外公在一起时外公送给外婆的唯一一件礼物,也是结婚的唯一聘礼。

外婆又要作势起身坐起来,最后舅舅跟妈妈一起给外婆扶起来,外婆的眼睛很明亮,外婆告诉几个大人说,只要不犯罪不违背道德,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好了,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剩下等待了,等待孩子回来看看你,等待孩子有时间陪你说话听你说话,等待孩子跟你要想吃的饭菜。外婆又告诉自己的孙子孙女们,永远要做一个真诚的人,对别人真诚,对自己也要真诚。外婆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你们这些年轻人,有多少人都是在等死啊。

外婆是在当晚的睡梦中走的,面带笑容,很安详。处理后事的时候大人们一直在忙活招呼客人,没看到有人在哭泣。处理完后事就都回家了。

林宏钰说要出差去美国一个月,安心语的美国签证没有办下来,不能跟着他一起去,才重新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要感受异地,可能因为分开了五年,所以这一次分开一个月对两个人来说太难熬。

安心语告诉林宏钰:“虽然我们在一起,我们还是两个独立的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要做,虽然你做的我不懂,但是我还是会支持你,你在我的后方,我也是你的后方,所以你尽管去冲你的事业,累了的时候,我的肩膀就借给你。”安心语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林宏钰被她的滑稽动作逗笑,宠溺的捏着她的脸蛋。把她搂在怀里。

林宏钰还在感叹着安心语如此的懂事,下一秒她就撒着娇要求即便是有着时差,约了固定的时间每天都要视频通话,想说话的时候任何时间都可以发微信,另一边不用刻意等待另一个人回信息,微信就变成两个人的留言版。不要带女助理,特别是琳达那样长得好看的女助理,最重要的是早点回来。林宏钰都一一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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