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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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也很享受这个评价,每天教这些小家伙们学儿歌、做游戏、做手工折纸,我折的纸飞机真的能飞出很远、很远……

妈妈不用为我担心了,可以安心的在大帮干活了。春天时候种的黄豆已经长出半尺多高,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铲地、除草。除草用的农药很稀有,如果不是荒的很厉害的地,队长是不会舍得让用的,所以主要靠的就是人们用锄头一点一点的除掉杂草。

南山脚下的长垄,一个好劳力从出工到收工,一天也就铲一条垄。由于总是握着锄头,大帮劳动的人们手上都会磨出一层厚厚的茧子,妈妈的手也不再那么柔嫩,她有时抚摸我的脸庞,手上的茧子磨在脸上会有一丝丝的疼痛。

黄朝举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助妈妈,有时他忙不过来就让一起劳动的媳妇去帮忙。黄婶婶是黄桂英的妈妈,也是一个热心人。

黄婶婶圆脸盘,大眼睛、双眼皮,皮肤象红苹果,胳膊和腿都很粗,但是长得很匀称,是一个很结实、很壮实的女人,她说起话来象打机关枪一样又快又响,干活也麻利。

大帮里还有刘元波的爸爸刘兴旺,赵红的爸爸赵前发,赵前发因为非常小气,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赵钱包”。

赵钱包身体比较消瘦,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平时干活也好耍个小聪明,投机取巧的事没少干。除了刘兴旺以外,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和他计较。

刘兴旺就看着赵钱包不顺眼,有时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会和他发生口角甚至动起手来,两个人谁也不服谁。

有一次,徐南队长带领大帮在东山铲苞米地,大家都努力的往前赶,小青年们更是你追我赶的干在前面,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地头很远了。

赵钱包又磨磨蹭蹭的落在了后面,在自己分的垄沟里叼着烟卷,不慌不忙的一边铲草一边想着心事。突然,他发现由于自己的心不在焉,铲下了几棵玉米苗,这可怎么办?他急忙蹲下,慌慌张张地向四面望了望,生怕别人看见,又赶忙低下头把铲倒的苗扶了起来,立在垄台上,然后用土埋实,但即使这样玉米苗也会因为没有了根而死去。说来也巧,他的这一动作正好让回到地头取水喝的刘兴旺看到了。

刘兴旺喊道,“赵钱包,你干什么呢?是不是又铲苗了!”

赵钱包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说,“别冤枉好人,谁铲苗了?这么大嗓门,吓唬谁呢。”

刘兴旺走过去,用手一扒拉土,那几棵被铲过的小苗又倒了。

这下子赵钱包可急了,“刘兴旺,你干什么?队长都没管我,你算老几啊,你想当队长啊?!”

刘兴旺蹲在地上,一起身,挥手一拳打在赵钱包鼻子上,赵钱包的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徐南队长听到打仗的喊叫声,急忙向他俩跑过去,先让几个人把他俩拉开,然后开始讯问事情的原因。

两个人仅仅受了点皮外伤,没有大碍,为了不耽误干活,徐南队长决定收工后晚上六点大帮统一到大队部开会,让两个人写出书面检查并在大会上做检讨。

赵钱包一回到家就和赵红的妈妈发脾气,他不会写字,不但因为上午挨了打生气,更因为写检讨的事上火,赵红妈妈没有吃晚饭就急忙跑到青年宿舍找爱莲,因为爱莲在夜校辅导赵钱包等几个文盲学习,赵钱包写不了几个字爱莲是知道的,问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替赵钱包写了一份检查。

赵红妈妈拿着检查书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去,生怕回去晚了耽误开会。

再说刘兴旺,回到家里也没有吃饭,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的写检查。

刘元波在一边问,“爸爸,你写的啥?”

刘兴旺没好气地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跟姐姐一边玩去。”

刘元波吓得缩着脖子,吐了一下舌头,跑了。

刘兴旺老婆因为生病,今天请假没有出工,她也没多问,不过她心里清楚的很,一定是又和谁吵架了,这也不是第一次,都习惯了。

晚上,赵钱包先去夜校扫盲班向成贵生校长请假。夜校就在小学里面,成贵生是小学校长,他按照农场上级要求利用每周二和周五晚上组织队里的文盲和半文盲学习文化课,进行脱盲教育,和他一起的还有何新然老师,另外还有两个辅导员,她们就是青年宿舍的李爱莲和杨明慧。

检讨会上,刘兴旺认真念了自己写的检查稿,并向赵钱包道歉。轮到赵钱包发言时,他走上台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说出几个字。

别看他平时说话一套一套的,调皮捣蛋的嗑特别多,可一站到发言台上,没词儿了。不过赵钱包的态度是诚恳的,认识到自己不但不小心铲掉了玉米苗,还动手和人打仗,耽误了生产,错误是严重的。赵钱包还表了决心,一定改掉过去拖拉、懒散的坏毛病。

李书记、徐队长对他俩提出了很严肃的批评。检讨会结束后,队里作出决定,赵钱包调离大帮,被分配到铁匠炉干活,给张铁匠当下手。

第二天一早,赵钱包就去铁匠炉找张铁匠去了。铁匠炉是队里打造生产农具的地方,归机耕队管理,负责人就是副队长乔七。

机耕队是一片很开阔的南向坡地,在下坡池塘北面和池塘只相隔一条小道,机耕队西面是大道,东边临着半坐山,山上的石头已经被开采过。南面的半坐山头已经被开采没了,好像被掰开了一半的巨大馒头,向东南的一面坦露着岩石、沙土,有青灰色的,有土黄色的,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灼人眼目,险峻狰狞。山脚下是一堆堆已经粉碎好的石块,准备铺路的时候用。

机耕队建有两栋厂房,一栋车库。所有的拖拉机、农机具都在那里。平时只有张铁匠和司机三肥子还有一个打更的老付头在那里干活。张铁匠总说人手不够,忙不过来,队里先后给他派了几个帮手都因为他嫌人家笨给撵走了。

张铁匠有一副好手艺,生产队用的铁锹锄头、斧子镐头、拖车铰链都是他在烘炉上一点点打造出来的,烘炉里火烧的旺旺的,映红了张铁匠的脸。

每年入冬的时候张铁匠还会给马蹄子挂铁掌,使马拉起车来在冰面上跑也不会打滑摔倒,挂了铁掌的马蹄子踩在冰上,哒、哒、哒的留下一串串美丽的花纹。

张铁匠对待公家的东西就像对待自己家里的一样,每次有人来机耕队干活他都让赵钱包看着,像防小偷似的,生怕别人浪费一点点东西。

他经常和赵钱包说“公家的东西来的也不容易,一块铁板、一根钢筋和一根焊条都不能浪费了。”说起来也奇怪,也许是赵钱包对张铁匠有天生的敬畏吧,自从他来到铁匠炉,跟张铁匠干活以来,认真学习技术,一改过去拖拉懒散的毛病,变得又勤奋又利索。张铁匠也没再提换人的事。

副业队的刘电工经常来机耕队修理工具,张铁匠总是一反常态,对他笑脸相迎,也许因为两个人干起活来都是行家里手吧,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张铁匠服气的人很少,刘电工算是一个。两个人都是技术骨干,工作上也经常接触,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

刘电工爱好打猎,一有空闲时间便进山。有时候能打到野鸡、野兔等野味,就把张铁匠叫到家里,两个人开怀畅饮一番。

张铁匠从来没有忌讳过刘电工是右派,他心里清楚,自己活了一辈子了,不会看错人,刘电工是个好人,会有平反的那一天。两个人边喝边聊,常常是不醉不休。

乔七副队长经常在机耕队修车,机耕队有一台东方红链轨拖拉机,一台压路机和两辆胶轮拖拉机,他要保证在农忙时这些机车都不能出故障,即使出了毛病也要马上修理好,不能因为修车耽误生产。

乔七爱干净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在爱莲面前,更是干净整洁、潇洒帅气,可是一修起车来,在拖拉机上蹿上跳下,有时还要钻到车身底下,弄得满身都是尘土和油泥,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三肥子等几个拖拉机手都很佩服这个年轻的队长,在他身上能看到一种永远不服输、不向困难低头的精神。

农忙的时候,天还黑着,乔七队长就早早地来到机耕队。他要把拖拉机都提前启动一会儿,让开拖拉机的人一来就能及时把车开到地里。

启动东方红拖拉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用一根起动绳,绳子长大约一米左右,用绳子的一头一圈一圈的缠紧到启动机外侧转轮上,大约缠两到三圈,然*住绳子另一头使劲突然拉动,使起动机旋转点火,有时候这一动作要反复很多次。

由于机车比较老、旧,起动过程一般要耗时很久,不但对耐心、信心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更考验人的体力和技术,而且还要忍受发动机刚刚运转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和排气筒冒出的滚滚黑烟。每次看到东方红拖拉机顺利启动,机器发出轰、轰、轰的正常声音,乔七都会露出会心的笑容,再擦去满脸的汗水。

“五二零”机耕队里还有一个修车能手户光辉,是户沁平的爸爸,外号“户先进”。可能是经常开拖拉机的原因,户光辉说话嗓门很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他走起路来更是风风火火,看他走路就好像是要去救火一样。

有一次大队部开会,参加会的人们看见李书记来了,都停下脚步,出于礼貌都让李书记先进门,这时候正好户光辉赶到了,他连看都没看李书记一眼,直接冲进了门里,差一点把书记撞到。旁边的赵钱包喊,“户光辉,你怎么比书记先进呢!差点撞到书记!”

听到赵钱包的喊声,大家都呵呵地笑了起来,李书记也没在意,对户光辉说,“小户啊,你先进,你先进。”

户光辉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李书记,不好意思了,刚才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先进去了。”

大家看到户光辉窘迫的样子笑的声音更响了,从此户光辉就得了“户先进”这么一个外号。

乔七和户先进都在机耕队,他们两个人现在正犯愁呢。

前几天“五二零”的干部们经过研究,决定利用“五二零”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和优越的地理位置搞木耳种植,这一项目一提出就得到了总场领导的肯定和支持。总场领导让场科研所给予技术支持和前期木耳菌的培育,总场无偿提供早期菌株。

书记和队长还考察了周边山里其他几个种植木耳的林场,带回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籍和技术资料。大队部决定将此项任务交给副业队,增派人手,尽快落实,早日投产。

木耳场就选在下坡池塘东边,是一大片开阔的筏子地,虽然地势还算平坦,但有个别的地方草筏子也很高,需要用拖拉机和压路机进行平整,还要环木耳场铺一条砂石路。

徐南队长告诉说,明天总场来个技术员指导木耳场前期建设,人家就指导一天时间,完事儿后,剩下的活按照技术员的要求自己干就行了。

乔七和户先进还有张铁匠正围着拖拉机转圈呢,几个人都是愁眉不展,一脸无奈。原来东方红拖拉机的链轨连接轴有一根快要磨断了,机耕队库房里备用的也没有了。明天还要用拖拉机平地,这可怎么办?

户先进说“老七,先对付用几天吧,不一定能断,再过两天管理员李华刚就要下山去领粮,到时候去总场机耕队多领几个吧。”

乔七说,“行是行,可万一干着干着活,突然断了怎么办?要是把车扔地里了,修车是小事,耽误了工期可是大事啊!到时候李书记、徐队长还不得把咱俩骂个半死。”

张铁匠说,“咱们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自己做一个。”

乔七说,“这个连接轴不但对钢材的韧性要求很高,而且一定要强度足够硬才行,这样的钢筋咱们这儿怕是没有啊。”

张铁匠喊赵钱包,“小赵,去库房里看看,有没有这么粗的钢筋。”

不一会,赵钱包拎着一根钢筋回来了,可是比需要的略微细一些。

乔七说,“老张,你们先研究着,我现在就去找队长,一会儿就下山到总场机耕队取个新的回来,不能耽误明天干活。”说完他急忙向大队部跑去。

徐南队长同意乔七下山,可是没有车送他,所有的车都忙着呢。去总场上山、下山一个来回开车要七、八个小时,没有车怎么行呢?

乔七对徐南队长说,“队长,我准备骑自行车去,到那儿可能天就黑了,人家下班了。你先给总场机耕队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链轨轴给咱们准备好,放到大门口值班室老贺头那儿,就说我今天晚上去取,老贺头认识我,这样今天取了东西,我连夜就能赶回来,不会耽误明天干活。”

徐队长说,“再派一个人跟你一块儿去吧,走夜路也好有个照应。”

乔七说,“就怕自行车不好借,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能行。”

徐队长说,“那好吧,只能这样了,来回路上要小心,快去快回。”

乔七急忙回到宿舍,没有回自己的屋,他径直去了女生宿舍找爱莲,爱莲不在。问杨明慧说,刚才她姐姐李爱波来找她,可能跟他姐姐回家了。

乔七走到爱莲床铺跟前,一掀枕头,爱莲的自行车钥匙竟然在,真是出乎意料,把乔七乐的蹦起多高,吓了杨明慧一跳。

那个年代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好比现在有一台小轿车一样,平时爱莲总是把自行车擦得一尘不染,很少舍得骑。锁车的钥匙也总是随身携带。

今天姐姐来找自己,说爸爸在西河钓到了一条大鱼,妈妈把鱼炖好了,招呼姐俩回家吃饭,爱莲换衣服时顺手就把车钥匙放到了宿舍枕头底下,姐姐催的紧,她一时着急,换完衣服就走了,钥匙忘记带了。

乔七兴奋地抓起钥匙就走,边走边对杨明慧喊,“告诉爱莲,车子我骑走了!”

只听见杨明慧喊道,“知道了,你小心点骑,别把车子弄坏了!”

乔七回应道,“没事,放心吧!”

乔七登上自行车往山下飞驰而去。那是一辆永久牌28型自行车,一字形车把,乌黑光亮的车漆,银光闪闪的钢圈和辐条,油光铮亮的飞轮和链子,大小适中的脚踏板,骑起来又轻快又稳当。

下山的路左拐右拐,坑坑洼洼,全部都是急弯险路,乔七的心里像油煎一样,他把自行车蹬的飞快,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整整骑了五个多小时,终于来到总场机耕队,天已经黑了,老贺头在门卫室值班,乔七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两条腿都麻了,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乔七一边和老贺头打招呼,一边要水喝,老贺头端来一大缸子凉开水,乔七一口气就喝干了。

乔七把拖拉机零件装到自行车后座上,捆绑结实了刚要往回赶。老贺头叫住了他,“天黑了,夜路不好走,把这个带着吧!”一边说一边塞到乔七手里一个手电筒。

乔七回到“五二零”已经是半夜了,他骑车刚刚绕过南山进入大道,距离机耕队还很远就看到机耕队车库里的灯还亮着。他直奔机耕队,徐南队长和户先进、张铁匠、爱莲等几个人都在等着他。看到他平安归来,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再看乔七,裤子已经刮破了,脸上的汗渍一条条的,头发都打成一绺一绺的了,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磕了一个包,手电筒的玻璃罩也摔碎了,不过里面的灯泡还亮着。自行车更是惨不忍睹,车把已经歪了,钢圈、辐条上沾满泥巴,前轮瓦盖子也瘪进去一大块。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吃了多少苦。

爱莲心疼地看着乔七,乔七看了一眼狼狈的自行车,又看了看爱莲,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爱莲又急、又气、又心疼,她不是心疼自行车,她是心疼自己的爱人啊。

第二天一早,总场派的技术员就到了。拖拉机、压路机发出一声声轰鸣。乔七威武地开着拖拉机进到地里,一个大型的木耳场轰轰烈烈的开工建设了。

不久以后,山区进入了雨季,庄稼在丰沛的雨水浇灌和充分的阳光照耀下疯狂的生长,如果站在庄稼地里静静地聆听,可以听见一棵棵玉米秧吸足了水分、养分,不断生长拔节的咔咔声。

“五二零”所有的农田地都铲完了。妈妈和大帮里的妇女全部被抽到副业队,都去了木耳场工作。

种植黑木耳,耳树的选择很关键,虽然很多树木都可以作为耳树,但柞木是最好的选择。“五二零”东山有大量的柞树,直径大约都在十厘米左右,树龄合适,非常适合做木耳段。

徐南队长、乔七副队长天天领着三肥子、户先进,还有十几个年轻人,开着拖拉机去东山伐木头,往木耳场运木头。

刘电工在木耳场架起了电线杆,扯上了电线,安装了一台电锯,一台钻机,他领着一帮人把伐回来的木头剧截成一米左右的木耳段,再在上面钻满一排排的菌穴眼。

妈妈、爱莲和很多妇女主要工作是进行人工接种木耳菌,把木耳菌塞到木耳段的菌穴里,然后盖上一个小木头盖,盖紧压实,直到所有的菌穴全部塞上木耳菌,一根木耳段就做好了,然后一根根地架起来,每两根一组摆成人字形,经过淋水浇湿,不久以后从菌穴中就会长出黑黑的木耳。

我还去帮着干了几天活,用一个特质的像锤子一样的工具砸在椴木或杨木等其它软木上,砸一下就蹦出一个厚度在一厘米大小,圆圆的盖子。砸盖子的响声,啪、啪的,很清脆,在我看来很悦耳,很动听,抡起小锤子,我一天能砸好几百个木盖子。

爱莲阿姨的自行车已经修好了,每次我去木耳场帮忙干活都是她骑自行车驮着我。坐在爱莲阿姨的车上我心里美滋滋的。当看到乔七时,我就在自行车上冲他做鬼脸。

人们打穴、接种、盖盖,劳动的场面相当的热闹,干的热火朝天。

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占地一万余平方米的木耳场已经形成了规模,站在池塘边大道上,隔着宽阔的水面向东望去,木耳场的形状是一个巨大的“田”字,一排排的木耳段摆架的整齐划一,就像等待检阅的部队一样。

木耳场再往东面,顺着环山小道,绕过被开采过的半个山头就是蜂场和马号。马号里不仅养马,还有牛、羊、猪、狗。

户先进等几户人家就住在马号旁边,他们割草、拌料,为场里喂养着着这些宝贵的牲畜。春播秋种全靠这里的牛马出力呢。

马号里养的最多的就是羊,放羊的羊倌是曹泽,因为他平时总是呆头呆脑的,所以“五二零”的人都叫他曹傻子。

曹傻子每天放羊回来经过木耳场都会停下来看一会儿,看着热闹的劳动场面,吼一曲不伦不类的小调,很好听。

曹傻子其实并不傻,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个孤儿,他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来到的“五二零”,也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只知道树上的黄叶落了,又长出嫩绿的新芽,池塘的水冻冰了,又化开,就是一年过去了。他养的小羊慢慢的长大,羊群里的羊也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自己放羊来回路过木耳场,第一眼看杨明慧,曹傻子的日子可能就一直这么波澜不惊,很平静的过下去。可是他为什么喜欢上的杨明慧,自己也说不清楚,杨明慧更是不知道,也许这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吧。可他的爱恋却给杨明慧带来了深深的痛苦。

木耳场建好后,只留下户先进等四个人进行日常管理,其他的人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

“行,他要去帮就帮吧,我看没人帮你,你也挣不到多少工分。”爸爸回应道。

爸爸说的“工分”是一种当年各分场生产队统计劳动任务的计量单位,队里把劳动任务以工分的形式分配下来,每个参加劳动的人根据完成的数量多少,获得相应的工分,然后按月或按年用自己获得的工分来换取粮食,豆油等生产、生活必需品或者直接换成工资的一种特殊形式,工分实行年末清零,不累记到下一年。

后来时间长了,我对这件事就失去了兴趣,她再招呼,我就不过去了,还调皮地说,“不去,靴子里的水太臭了。”妈妈就会呵呵地笑起来。

妈妈为了完成劳动任务,每天累的腰酸背痛。回到家里,就让我们哥俩儿给她捶腰、捶背。爸爸看在眼里,很心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队里,干部的家属更要起到带头作用,不能让人家说三道四啊。有时爸爸借着去检查大帮劳动的机会也帮她干一些,可是爸爸还有其他工作呢,总去也不是办法。

“今天,黄朝举又去帮我铲地了。总这样,也不好意思。有机会你谢谢人家。”妈妈对爸爸说。

爸爸说,“不是让你去托儿所,是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一听到爸爸说有任务,我立刻来了兴致问到,“什么任务,好玩吗?”

爸爸说,“是这样,托儿所里的小孩有很多东西都不会做,比如系衣服扣子,系鞋带,还有折纸飞机、折纸船、玩游戏等等,朱阿姨问我你会不会。我说,我家大小子聪明,这些全会,折的纸飞机能飞很远,他们就想请你去教教孩子们。”

夏天雨水多,大帮流行一句话“大雨顶着干,小雨当出汗。” 但是每当下大雨,带领大家干活的干部也会决定收工,怕大家淋雨着凉生病。

每当下大雨,妈妈回到家里,一脱下靴子就会倒出一汪雨水来,哗的一声倒在地上,屋里的土地上就会留下一大片水迹。这时候她就会笑着喊我说,“王一,你看妈妈会用靴子里的水画一张地图。”我好奇的急忙跑过去,蹲在她身边看那一汪水慢慢地渗到土里,形成一片不规则的图画。

小毛阿姨领着孩子们欢迎我,还有掌声,弟弟看到我来更加高兴了。小毛阿姨微笑着叫我“小王老师”。我都不好意思了。

爸爸的计谋成功了,是虚荣心把我留下,从此成了托儿所的孩子头。用爸爸的话说“我家大小子是咱托儿所编外老师。”

我说,“对对对!这些我全都会。”一边说,一边表现出自豪感。

爸爸说,“看看,让我说对了吧,他们这是请咱们,要不然咱也不能去,是不?”

有一天爸爸把我叫到跟前,“走吧,跟我去托儿所。”

我说,“我不想去,我去托儿所,会被人笑话。”

我说,“行,那我就去教他们。”

托儿所的朱阿姨就是李书记的老婆,因为眼睛不好,见风就会流泪,干不了室外的工作,所以大队让她负责看管托儿所。

朱阿姨个子不高,有点微胖,齐耳短发,爱穿一件蓝底白花的对襟布衫。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利落的一个女人,不过她总是板着脸,很少看到她笑,孩子们也不喜欢她。相反,另一位小毛阿姨长得很年轻,扎两个马尾辫子,皮肤白白静静的,小圆脸,一双眼睫毛长长的、毛茸茸的,她的手特别柔软,孩子们都愿意拉着她的手做游戏。她对孩子们也很有耐心,所有的孩子都很喜欢她。

第二章工作

我没有再自由几天,妈妈对爸爸说“老大总这么淘下去可不行,总得想个办法,能看着他点。”能有什么办法呢?反正我是不会去托儿所的,这一点妈妈很清楚。可是有时候看问题就得换一个新角度。

爸爸和托儿所的朱阿姨就联合用了一个小小的计策,从此把我拴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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