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凶杀

顾雨嘉继续问道：“你们刚才在里面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物证？”

张明案说：“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凶器和两个死者的手机，手机上显示了最近一次方金华给安文斌打电话是在昨天晚上的九点四十分，通话时长是两分钟。刚才听到方文斌的母亲在这里简单说了一下，内容大概是把安文斌叫到自己家里来吧。凶器是一把黑柄的折叠水果刀，之前我已经让人在这屋里拍过照还做了指纹取证等工作，手机和凶器已经让他们先带回去化验了，应该明天一早就会有消息。这些是刚才我让人拍下来的证物。”最后张明案将一台数码相机拿到顾雨嘉面前。

顾雨嘉一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边想：昨天的九点四十分跟现在一样下着大雨，这么一来即使是在外面留下的一些证据也会被大雨给冲掉吧。过了一会儿顾雨嘉又问道：“那把凶器有没有查到是谁拿过来的。”

“他是在哪里被抓到的？”

“就在方金华的屋里，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一些村民抓起来了。据那些村民说，黄志通当时整个人都蜷缩在墙角里。”张明案指着客厅的一个墙角说：“当时我看到他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些无关大碍的小伤。”

顾雨嘉走出去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黄志通的样子，只是见到警车上有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人被手铐锁着，身上沾了不少的血。他蹲在警车里用双手抱着双脚然后把头埋在里面，看上去非常害怕的样子。

张明案补充说道：“那些抓到他的村民们都说，看到他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们尝试着跟他说话的时候还发狂似的拼命攻击人，还好被我们及时控制住了。你也知道他的精神有问题，可能是杀人之后感到害怕了吧！”

顾雨嘉拿了一把伞在方金华家的周围走了一圈，在这种大暴雨之不管怎样的痕迹都应该被浩刷得一干二净了。她绕到房子左边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桥车，现在天上的乌云密布而且还下着大雨，既使现在是白天要不是刻意去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这车子的外形挺好看的，顾雨嘉对于汽车虽然是个外行，可是她也能看得出这辆车子没十万以上是不可能买得到的。

“那辆车也是方金华的吗？”顾雨嘉指着那辆黑色的小车问道。

“不是吧，他那么有钱吗？那辆车好像是去年年初的时候才推出新车型呢，而且卖得还挺贵。”李正国在一旁看着那辆车，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张明案愣了半晌才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好像没怎么留意看，我现在就过去问一下吧。”

张明案说完正要走过去问周围的一些左邻右舍，顾雨嘉随后也跟了过去。在询问中发现这车子的主人原来并不是方金华，而是他旁边一栋装修得挺不错的房子主人的。车主的名字叫吴晋明，他在这村附近开了一家小工厂收入还算不错。在方金华和安文斌被杀的那段时间吴晋明应该是在家里的，不过至于问到两个被害者的事情，由于当时雨势较大他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当总有到吴晋明平时和方金华有什么交集的时候，他却说出自己从不和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人来往这样的话。

他们顺便在周围走访了一遍之后并无半点收获，而且他在这个村里的人缘确实是挺差的。回到方金华的屋里，顾雨嘉对张明案说道：“你到时候安排排一下人手查一下在这起凶杀案之前，村里面有什么人曾经见过黄志通的。”

“好的，等一下我会安排人手去调查的。”

顾雨嘉向张明案问完现场取证的一些简单情况之后，外面的雨势已经逐渐减弱了只是天色还非常的暗淡，路上开始走出来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村民。

“张所长，我想知道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的看法。”顾雨嘉直接了当地向张明案问道。

张明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道：“我的看法吗？说实话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跟上次那样，黄志通精神病发作导致杀人。”

“上次那样……是什么意思？”顾雨嘉有点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上次就是黄志通第一次在这里杀人的那次啊！”

顾雨嘉越听越糊涂：“上次黄志通也是在这里杀的人？难道黄志通的家就在这附近？”

“对啊，顾队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黄志通第一次病发就是我带人将他抓起来的，而且他第一次杀的那个死者跟这两个人非常相似。不过第一个死者不是被刀刺死的而是被石头砸到头部身亡的，经法医鉴定死者的身体上也出现了多处被砸伤的痕迹。我们怀疑是受害者死后，黄志通却并没有停止自己这种砸人的行为而造成的。”

江一帆点头道：“确实是非常的相似，只不过区别只在于前者用的是石头，后者用的是凶器。”

顾雨嘉听后觉得非常的惊讶，甚至是巧合得有点不敢相信。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确实没有听陆高亭说过病人黄志通杀人犯案的具体经过。只知道他是因为精神病发作，然后杀人而被送往精神病院的。

“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当时你第一次抓到黄志通杀人的详细情况？”

张明案有点不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很多案件的细节都恐怕已经忘记了。不过我们派出所里还有当时结案时的卷宗备份，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现在可以跟我们回所里去看一下。”

顾雨嘉看了看周围，现场看不出什么端倪。她迟疑了一下才说：“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吧，你们稍等一下，我交待他们做一些现场的善后工作就带你们过去。”张明案说完就安排人手将屋里的两具尸抬进了救护车送走，然后封锁了现场做了一些简单的交接工作之后就带着顾雨嘉和江一帆还有黄志通他们回去派出所。

李正国向顾雨嘉问道：“你说当时陆高亭为什么跟我们隐瞒了黄志通杀害他母亲的这件事？”

顾雨嘉只是一直保持着沉默，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入神并没有回答李正国提出的问题。

在警车开回派出所的途中，江一帆和李正国坐一辆车，顾雨嘉则被张明案请到了自己的车里。因为这时候的张明案有点不理解顾雨嘉他们现在的做法，他在车上问道：“顾队，我想冒昧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杀死方金华和安文斌的凶手都已经抓到，即使是现在结案应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了，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心思来调查这件事？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张明案最后想说多此一举，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雨嘉说：“你有没有看到前几天市里发生命案的新闻？”

“有留意过，是不是说有一个年轻人被杀死在条垃圾巷里，可是这新闻有什么问题吗？”张明案心里也知道，新闻里播出的内容只是案件很小的一部分，在案情还没查清楚之前警方是不会将所有调查资料透露给新闻记者的。

“我们现在详细调查这起案件，就是想知道这两起案件有没有关联性。”

“关联性？”张明案越听越是糊涂，“这两起案件，一件是发生在市区，另一件发生在我们这里的郊区，怎么可能会有关联性。况且我们这边的凶手都已经抓到了。”

顾雨嘉看了张明案一眼，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半晌之后她才开口说道：“其实上一起案件的凶手是另一个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许飞。”

“你说什么？”张明案有点吃惊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说道：“难道你怀疑他们两个走到一起了？”

顾雨嘉摇头道：“这一点我们暂时不能确定，只是推测这两个病人杀人会不会有人为诱导的因素在里面。”

回到张明案所在的派出所时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外面的风有点大但并不觉得冷。天空还一片阴沉沉的样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估计再过不久还会有一场大暴雨。

“我听你们说已经抓到了凶手，他现在在哪里？”顾雨嘉问道。

张明案往外面一指，说：“他现在还被关在警车里。”

张明案又瞟了一眼手上的小笔记本，说：“应该是今天早上八点十分左右，安文斌的母亲唐霞发现儿子昨天一夜未归，就想到肯定是来方金华这边玩了。于是一大早就冒着大雨出来找儿子，谁知道刚来到方金华的家里就发现自己儿子已经被人杀死在这里了。你来之前她的情绪还有点失控，在这里号啕大哭了一阵。大半个小时之后来才被人暂时劝了回去，我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暂时还没详细问她话。”

“如果是在这屋里杀人的话，动静这么大有没有什么人发现屋里的异常情况？”

“你也知道，昨天一整天都在下雨，很少有人会在晚上没事冒着大雨出门的，更别说经过这里了。”

“你说方金华喜欢赌钱？”

“没错。”

顾雨嘉打开了身边的一个冰箱，里面堆满了一些饮料啤酒之类的东西。她问道：“方金华没有固定的职业，靠着打一些散工来消遣度日。那你知道方金华这家里的这些家具电器是怎么来的吗？”

“我刚才已经让几个人到周围的商铺进行排查了，这种刀子比较常见，不少的村民都说自己家里就有一把，周围的一些小超市就有得卖。不过方金华和安文斌经常会去光顾这些小超市，至于谁买过这种刀，超市老板早就不记得了。”

“那尸体是被什么人发现的？”江一帆问道。

“到现在也是？”

“没错。安文斌的父亲叫安栋，他好像是在城里做包工头的据说收入还不错，五年前才重新翻修了房子，他每到星期假日都会回家。母亲唐霞是平常的家庭煮妇，一直在家里照顾两位老人。”

“可能是赌博的时候赢了些钱吧。”张明案不是很确定地说。

“马上派人找到那些经常和方金华一起赌博的人。”顾雨嘉说出这句话时表现出一种坚决的态度。

“偷鸡摸狗？”顾雨嘉又看了一眼这里面的东西说：“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犯罪记录？”

“方金华之前可能会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但构不成刑事犯罪。不过之前他曾经因为参加一起聚众赌博的活动被我们抓过几次。”

“我马上让人去办！”

张明案吩咐几个人出去找人，回来之后顾雨嘉又问道：“那安文斌的家庭状况怎么样？他也喜欢赌钱吗？”

“至于他的话倒是没有赌钱的这个习惯，安文斌和方金华不一样。他的家里父母健全还有两位老人。安文斌是家里唯一的独子家境也很不错，不过他的家教比较严父母都不喜欢安文斌和方金华这种人混在一起。所以听一些村民说，安文斌从小到大都是背着父母和方金华走一起玩的。”

顾雨嘉将这屋里的环境整体看完了一遍之后，张明案走到她身旁说：“这间屋子是其中一个没穿上衣的死者的，他叫方金华，今年二十八岁未婚。据刚才的梁金山村长跟我说，这间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住。从小方金华的父亲就不幸去世了，只留下他和母亲还有一个七十岁的奶奶。在方金华七岁那年母亲改稼，可是男方却不希望她带着小孩进门，于是就独自一人跟别人走了。是年迈的奶奶一手将方金华带大的，不过在方金华二十岁那年奶奶也去世了，现在家里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顾雨嘉问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和另一个死者是什么关系？”

张明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本备忘笔记翻看，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另一个男子名叫安文斌，是方金华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据村里的一些人说，他们经过有事没事都会跑一块喝酒聊天。这两个人身上没钱的时候就会一起跑到附近的一些建筑工地上打零工，不过近半个月他们都没有出去工作，而且这两个人在村里的名声不好，经常和别人打架得罪了不少人，有时候也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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