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凶杀

“他在昨天晚上被人杀死了！”

“你说什么？”罗峰赶紧坐正了身体，听到余剑辉被人杀死的消息整个人再也没有刚才那副嘻皮笑脸的态度，他说道：“这不可能啊，昨天早上我们都还在一起，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分开的。昨天晚上他都还跟我打过电话，今天怎么就被人杀了呢，是不是刘建那小子干的。”

“刘建是谁？”

顾雨嘉又问道：“昨天你见到余剑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是跟什么打过架得罪过一些人之类的。”

罗峰摇头道：“昨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跟平常一样啊，没有打架也没有得罪过人，唯一有点奇怪的是昨天晚上辉哥给我打的那个电话。”

“那个电话怎么了？”

“因为昨天早上们都还在埋怨连充手机话费的钱都没有了，可是到了晚上快要十一点的时候吧，我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说是叫我十二点钟出来要请我去桑拿按摩，然后再去网吧玩通宵。那时候我觉得奇怪，就问他钱是从哪里来的，辉哥就说是帮别人办事赚的，那时候听他的口气可高兴了。”

“他没说帮什么人做事，做的是什么事情吗？”顾雨嘉的神经有点紧绷。

“我问过了，还说要不要我去帮忙。辉哥只是说很简单的一件事，等一下他会自己办妥的让我等他电话就行了。”

“差不多十一点，你是说那个时候别人让他做的事情还没做对吗？”

罗峰点头说：“没错，不然的话他就叫我马上过去找他了，而不是要等到十二点。可是我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并没有等到他的电话，我打过去他也不接。那时候我想辉哥可能还在忙吧，我就留在家里等他。之后一不小心就躺家里的沙发上睡着了，他一整夜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直到刚才你跟我说他已经被人给杀死了。”

顾雨嘉继续问道：“你和余剑辉有没有帮过别人做一些事从而获得巨额报酬的事？比如说当保镖打手之类的。”

罗峰笑了笑说：“这种事倒是有过，但只是帮那些歌舞厅或网吧看一下场子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捣乱而已。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高额报酬的工作，一天也就一两百块钱的样子。至于警官你说的打手我们就没做过了，你看我们这些人长得又不是很壮，一般都是只有被别人打的份，哪有能力去打别人？”

顾雨嘉沉默了许久，罗峰在一旁看她想东西入神倒也不敢冒昧打扰。最后顾雨嘉拿出手机，找到那三个精神病人的照片让罗峰一边看，一边说：“你有没有见过这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个？”

罗峰努力辨认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没见过吧。”

顾雨嘉有点失望地说：“好吧，等一下你到外面签个名就可以走了，记得如果想起什么线索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知道了警官。”

罗峰离开之后江一帆从监控室里出来对顾雨嘉说道：“看来这里面的事情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没错，现在的许飞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危害到别人。”

江一帆继续说道：“整件事更奇怪的是到底是谁给了余剑辉的钱让他办事，而那个幕后的委托人让他做的又是什么事。”

“我怀疑这那个幕后的人让死者所做的事跟许飞有直接的关系，因为快要十一点的时候死者给罗峰打了个电话。按照这个时间来推算的话，死者打完这个电话不久后就去了唐正的沙县小吃店，那个时候死者余剑辉已经收到了委托人的钱，所以他才有钱还清了在沙县小吃里所赊下的帐目，我们也从死者的身上找到了那三千多块钱。”

江一帆说：“没错，如果那个时候别人交代余剑辉的事情都还没做，他就故意和许飞发生了矛盾，也就是说极有可能那个时候的余剑辉就是在做别人委托他做的事情。”

“刚才我们可能忘记问小吃店老板一个重要的问题了。”顾雨嘉说着便用手机拔通了唐正刚才留给自己的电话。

“喂？老板请问要订餐吗？”电话里传来的是吴春华的声音。

“吴姐你好，我是今天早上去过你们店的警察顾雨嘉，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当时余剑辉刚进你们店的时候能判断出他是专门去吃东西还是去还钱的？”

“警官你问这个干嘛？让我先想想……”过会一会对面才回答道：“当时的话是我接待的他，余剑辉刚进门的时候，说自己是来还清那些赊帐的。他给了钱之后我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他一开始说自己不饿只是来做点事就顺便把钱给结了。余剑辉说完之句话之后刚转身又改口点了一碗鸡汤，就直接坐到那个奇怪男人身边去了，所以你问他是专门去吃东西还是去还钱这个问题，好像都不吧。也许只是刚好路过就进来了。”

“好的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

顾雨嘉开了免提，吴春华所说的话江一帆也都听到了。

江一帆看着顾雨嘉说：“这么说来我们的猜测也许是对的，当时有人专门花钱让余剑辉教训许飞，然后余剑辉并不知道许飞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对方杀死。按照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解释，但同时也是最牵强的解释。”

顾雨嘉想了良久才说：“当时小吃店老板唐正说，余剑辉还了五百多块的帐，然后又从余剑辉的身上找到两千四百多块钱的现金，这么说来那个神秘的委托者大概给了余剑辉三千块钱现金。如果单纯是为了让余剑辉去教训许飞的话我认为没有必要给这么多钱，可如果是为了杀人的话三千块钱还不足以收买一个人，除非对方是想余剑辉将许飞打到残废。可回过头来想，以许飞的那种性格，他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在工厂当临时工还有出来吃饭之外他应该不会主动去接触别的陌生人才对，那么许飞得罪的那个人又会是谁？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其实就是那个幕后之人的动机。”

江一帆使劲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这件事可想得我头都疼了，很明显以目前给出的线索根本就无法找到答案。对了，有件事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出去的时候技侦部门的同事说死者的手机开机密码已经破解了，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有什么别的发现吧！”

余剑辉的手机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昨天只有他和罗峰有过两次通话记录，一次是早上九点四十分，另一次是罗峰刚才说的十点五十三分。这两次的通话记录都没有超过两分钟，除此之外余剑辉被杀的当天没有和其他人通过电话。从这里可以看出余剑逃的委托人应该是当面跟他说然后再直接把钱给他的，也就是说余剑辉应该是见过幕后那个人的。

这件事一直查到了第二天下午的三点多钟，警察已经找遍了所有余剑辉认识的人，不管是仇家还是朋友，他们大部分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虽然顾雨嘉知道余剑辉极有可能就是被患有被害妄想症的许飞所杀，但是那个幕后的神秘人在这起案件中又充当了怎样的一个角色？这一点谁都不知道。

那说明他们打架还是会注意分寸的，顾雨嘉又问道：“除了刘建之外还有什么人与余剑辉结仇的？”

罗峰又陆续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江一帆在监控室里默默记下这些人的名字，然后出去让人查出这些人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左右的不在场证明。

“哪有什么原因，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就打呗。”

“所以你就认为是刘建了杀余剑辉？”

“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杀人的胆量吧，因为我们打架的时候都没人敢把刀放在身上，怕的就是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有一次刘建那家伙失手一棍打在了辉哥的脑袋上，辉哥满头是血的晕过去之后，他吓得跟什么似的逃跑了，一连几天都不敢露面。最后看到辉哥从医院里平安地无事走出来，他才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就是罗峰？”

“是的美女！”罗峰看到有女生进来，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顾雨嘉说：“怎么，来到了这里你还要调戏警察不成？”

“他是我们的死对头，我们几乎每次碰面都会争吵打架的。”

“你们之间的矛盾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难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出了什么事？”

“我哪知道，刚才警察带我来的时候只说找我问话，并没说什么事啊。快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犯事了？”

罗峰不慌不忙地说：“别这么严肃嘛警官，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叫你一声美女不也应该的吗？”

顾雨嘉撇嘴笑了笑说：“你倒挺油嘴滑舌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追究。不过下面我问你的问题希望你能严肃回答，不然的话今晚上就等着在这里过夜吧。”

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罗峰正坐在警察的审询室里等候，江一帆进了隔壁的监控室看着，只让顾雨嘉一个人进去问话。

刚进去顾雨嘉就看到一个年纪跟余剑辉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无袖背心和破洞牛仔裤，再加上一双人字拖鞋，他的头发被染成了黄色，看上去就像一堆枯萎的杂草。整个人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抬着头在那里东张西望。

“好，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

“那就好，你跟余剑辉是什么关系？”

“我们两个是是再好不过的死党呗，怎么了，难道他犯了什么事？”

余剑辉的尸检报告就很快就出来了，据法医最初步的判断大致上和江一帆之前说的没什么差别。他的死因很简单，就是被刀子之类的利器直接割喉而死。根据尸体表面的损伤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曾被人暴打，左胸部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具体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的十二点左右。

江一帆向顾雨嘉问道：“你觉得余剑辉被许飞给杀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一点就要从死者的身上查起了，让胡波带人在周围的出租民房里继续搜查，我们还是先回警局吧。刚才李正国说死者余剑辉的好友罗峰找到了，他现在已经被带到了警察局等待审讯。”顾雨嘉说完就上车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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