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芳年

“你生病了，所以忘记了，等你病好了，就会想起来的。”方研就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莫赫煊。

“是吗？我记得刚才来看我一些人，叶甫禹，我爸爸，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你来。你真的是我老婆吗？”莫赫煊怀疑的问。

方研沉默了，他记得莫庭君，记得叶甫禹，唯独忘了自己。他恨自己吗？还是真的像忘记自己？她松开他的手，站起来。莫赫煊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方研失落的走到房间外的椅子上坐下来，叶甫禹就安静的坐在她旁边。看方研一副沮丧的样子雨鞋疑惑的问“别太担心，他的病会慢慢好起来的，庆幸的是他的记忆还正常。记得很多人，很多事，你们聊了些什么？”

“没有，他不记得我了。”方研摇摇头，像是感叹，又像是惋惜。

“不会吧？他今天还问我你去哪里了？怎么可能不记得你？是不是他有片刻失忆症，这不太可能啊？一会记得，一会忘记？”叶甫禹摸不着头脑的说，方研听完愣了一下，转头看他。

“我说的是真的，下午他醒过来，你不在，他问的。”叶甫禹从来对方研就没有什么免疫力，尤其是这样的求助眼神。

方研站起来，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最终没有推开。她微笑起来，重新回来椅子上。

“今晚你去里面的床上睡吧，晚上照顾他方便，不行的话，你就叫护工帮你，护工睡那个小床。”方研扭头看向叶甫禹，一本正经的说。

“好。你差不多回酒店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以后那司机就跟着你了，你随时可以找他。他就住你对面，担心你一个人煮不安全，莫叔叔安排的。”

“好，那晚上就辛苦你了。你也注意休息，对了你的衣服是不是拿到医院来了？”方研突然想起来问。

“拿来了。司机在莫叔叔的病房，你走的时候找他，我就不送你了，我进去看看他。”叶甫禹起身说。‘

“好。”

叶甫禹进去房间，并没有追问莫赫煊假装失忆的事，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不便多问。尽管他知道莫赫煊并没有真的睡着。

“好，你也早点休息。”莫赫煊说完，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还示意方研关灯。叶甫禹说过他在夜里过来陪床。

“晚安。”方研关了灯，对着黑暗里的莫赫煊说。她看不见莫赫煊的笑，那是捉弄的笑，满足的笑。

“你想把我当成什么人都好，我不是你老婆。”方研投降了，她没办法跟一个失忆的人撒谎，尽管她开始只是一个玩笑。莫赫煊的记忆里没有她，那还有什么意义。当成谁都好，只要能照顾他，至少在他康复以前，她绝不能离开他。尽管他康复以后还是记不起她来，要她离开的话，她也是愿意的。毕竟没有谁能接受一个脑海里没有影像的人整天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你几岁了？是护工吗？”莫赫煊还是一副天真无害的脸，把自己的推测问了出来。

“我26岁，就当我是护工吧。你有什么需要，或者帮忙都可以叫我。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好吗？”方研的鼻子一酸，但是没有哭出来。被深爱的人遗忘，竟然会这么难过！她难以接受，莫赫煊真的忘记了她。

她走到大堂的时候，聂云安的司机已经在那里等了，司机笑笑站起来，温和礼貌的笑笑“方小姐，我来接你。你吃晚饭了吗？”

“哦，谢谢，我吃过了，你吃了吗？”方研微笑的对他回应。

“吃过了，聂先生打包到医院，我们一起吃的。本来是要送点来给您的，莫总说你睡觉就别打扰你，所以我们也就没过来。”司机是一个心思剔透的人，一方面说聂云安的好，一方面也说了莫庭君的好。他在医院两天自然知道方研与莫赫煊的关系。光是白天的时候，莫赫煊醒来的时候莫庭君让方研第一个进去看他。就知道方研在莫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莫夫人。

“你想喝水吗？”方研的喉咙像卡着一根鱼刺，生涩而艰难的开口问。如果一个人忘记了你，是不是代表他不爱你了？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把你排除在他的脑海中。再怎么说，都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我不想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莫赫煊无比认真的等着方研的回答，一双眼睛微眯着。

方研并没有放开莫赫煊的手，反而抓紧了他的手，轻轻开口，嘴角展开笑意“我是你老婆啊。”方研突然觉得失忆的莫赫煊莫名的可爱起来，那么逗逗他又何妨。他失忆也好，失声也好，瘫痪也罢，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一生，这一世，她都会陪他走下去。她愿意当他的手，当他的眼睛，当他的拐杖，当他的依靠。

“我老婆？我怎么不记得。”莫赫煊像是若有所思的蹙眉思考起来。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问自己。

“没事，这样最好，省得麻烦，我吃的也不多。”两人说着话，朝外面走去。

方研到医院的时候，莫赫煊醒着，莫庭君他们都在病房，热闹的说着话，方研走了进去，几个人退了出来。只剩莫而赫煊和方研，方研站着，莫赫煊躺着。

“那我现在过来看他，你也休息一下。”方研说完挂断电话，起身走进洗浴间，洗澡，换衣服，稍微打扮了一下。她可不想莫赫煊称她邋遢鬼。

司机到的时候，方研在酒店的餐厅吃饭，已经九点多，料想他们一定都吃过晚饭，自己就单独吃了一些。

“现在还累吗？”方研不由自主的问出来，他忘了莫赫煊的喉咙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还好。”莫赫煊竟然开口说出声来。方研惊喜的看着他，满满的讶异。她人不知伸出手，附在莫赫煊的手背上，眼睛有亮光闪过。

“小姐，你是谁？”莫赫煊突然的话，让方研猛的抬起头，他是在开玩笑嘛？医生好像说过他有可能失忆，难道他竟然忘记了自己。

方研在酒店睡了很久，因为心安，睡得格外的沉，她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给叶甫禹打电话。

“他醒了没？”方研接通电话就问，连喂都省了。

“醒过来一会，吃了一点东西，又睡过去了，现在还没醒。你吃点东西过来吧，我让司机去接你，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早上呢。”叶甫禹明显神情放松，语气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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