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鱼与烧风筝

最新网址:www.washuwx.com

正在张越心慌以为是自己的鲁莽使白鱼儿涣散的时候,那点点白光却又飘在张越面前,重新凝聚成为一条鱼儿,依旧是通体白色。正朝张越眨巴眼,嘴巴勾成一个弧度,十分像在微笑。

张越原本紧张的心也就放松下来,脸上也带上了笑意,自己竟然被一条怪鱼嘲弄了,真是丢脸呀。他再伸出手掌,这一次鱼儿摆动身躯,反而主动游到张越手里。可张越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若不是眼睛能看到,张越都以为手上什么都没有。

似乎感受到张越的疑惑,那鱼儿吐了一个水泡在张越手上,而后像刚才一样,散作点点白光,而后又在张越的直视之下重新凝聚成了白鱼。

白鱼儿到得琴儿身前,张越才注意到琴儿满脸冷汗,手脚都有不安的举动,想必是噩梦缠身,这噩梦只该是那妖怪之梦。想不到这噩梦竟一直缠着琴儿,而那白鱼指引自己来到这里,估计也是被噩梦所引。张越心一沉,自己只做了一次,白天听得琴儿说已被这梦缠身几晚,当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想,自己倒无事了,可琴儿却还被纠缠其中,不得解身。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这样,他怎么说也要帮手。

想是这样想,可也不知如何才能帮得上忙,难道要去山上把那妖精砍了再做成十全大补汤?这样自己就是自寻死亡,正在他想着应对之策的时候,眼见却看到琴儿房内的桌子上有一只风筝,正是当初他爬树取回的那一只。

而这风筝现在的模样,却像极了噩梦之中的妖魔的那一只,也正是这只风筝,扎进了琴儿的身体,虽然现在这个风筝没有在噩梦中的那般威风,但也有着淡淡的红色血光,想是和那妖怪自出一处的。他就想把那风筝弄出来,但自己被挡在窗外,无法进入,一时不知该怎么去取,看向琴儿时,只见那鱼儿朝琴儿吐几个水泡,琴儿脸色便恢复过来,也不再冒冷汗了。看来是托这几个水泡的帮助,拜托了噩梦。张越忽然觉得,可以试着让那鱼儿帮把那风筝取出,他也是一时急了眼,不曾想到,这么大的风筝,就算那白鱼能拿得住,纱窗也是不足以让这风筝通过的。

他用眼神示意白鱼,那白鱼也是很有灵性,似乎知道张越的意思,跟随张越眼神示意,找到了那桌子上的风筝,而后那白鱼鼓起身躯,逐渐变大来,变得与那风筝一般大,而后一口将那风筝吞了下去,这个身躯也因此变得圆圆扁扁的,那鱼儿晃悠着身子游回窗户,一头扎过了纱窗,竟穿透过去像没有实体一样,这纱窗丝毫也拦不住。

那白鱼出了房内,鼓起的大大的身躯游到张越身前,吐出那吞下的风筝,此时的风筝很安静地停在手上,只是有淡淡的血芒,如果不仔细还看不出。

张越对这风筝有几分畏惧,因为联想到山上的妖怪,想是妖怪之物,虽然到了自己一个凡人手中,但它还是象征着山上神秘的未知。但无论如何,这风筝来历再大,也是要处理掉的,只因它留在这里,说不得会带来多少灾难,甚至上演噩梦中的场景也未曾可知。

既然这风筝如此邪异,若乱丢弃让他人捡到,又会是另一起悲剧的开始。所以既然不能乱丢,也只能得罪了,将这风筝烧去,免得再生异事,纵使那山中的老妖怪要因此而下山惩罚,他也不惧,一是因为自己整个村子的人祖祖辈辈生活在此,不知多少年月,虽有一些妖魔的传说,但也没见什么人因妖怪袭击死去,所以那老妖怪厉不厉害是一说,再则那山中老妖常年未现身,估计也不会因为一个风筝降临,当然,如果这个风筝是老妖有意搞事情的另说,虽然他也倾向于是老妖在有意搞事情,自己两人身上的事决不可能是老妖善良之举。但最后一点,他张越还是相信天道有天法,断然不可能放任妖精霍乱人间。

所以他在夸奖了白鱼一番之后,将风筝收起,朝家里跑去,他要烧掉那风筝,而白鱼,则跟着张越回到河边,便潜回水中。

张越回了家,悄悄地点了根蜡烛在房里,端起蜡烛,将风筝放在地上点着,风筝渐渐被火焰吞噬,隐隐的张越听到火焰包裹的风筝里有鬼嚎之声,但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火焰烧去,风筝只剩下一些灰,张越将这些灰处理掉,才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去。

却不曾知道,在那村后的那座妖山中,山腰血光处的一个山洞里,一个身躯瘦小,只剩皮包骨的老头儿睁开了血色的眼睛,他扭动了一下躯体,却被八根金黄的锁链紧紧勒住,使他动弹不得。那被锁住的老头儿睁着这个血红的眼睛,看向张越所在的方位,似乎要将一切看穿,他看了一会,才咳嗽了几声,声音阴森森地说道:“会是谁呢?破坏了我寻找替身灵体的风筝,呵呵,不过不要紧,你以为烧了我这一道灵念就行了吗?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这老头说完,而后闭上了眼睛。

村子的一切都已经沉静下来,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但又似乎有些不同。

这让张越感觉有点罪恶感,似乎自己是在做某种采花大盗的事呀,这可不妙。偷窥人家姑娘睡觉,这是几个意思。张越将责怪的目光丢向那鱼儿。那鱼儿却将身一跃,游进房去,张越有心阻拦,却被纱窗挡住,又不敢出身,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女孩,姑娘醒来不要紧,要是看到自己在窗户边窥探,怕是要被误会,琴儿也要不理自己这个登徒子。

于是无奈只能看着那鱼到底搞什么名堂。

那白鱼儿一直到一个窗户边才停下,而后扭头看着张越,吐几个气泡。

张越上前去,看了眼窗子,看了眼周围,没有看到什么,又看向那白鱼儿,眼神在询问它,为何将自己带到这里来。

那鱼儿游到张越脸前,朝他的双眼各吐了个水泡,在气雾散去之后,张越才发现眼睛竟能看清黑暗中的物体了,不仅如此,那纱窗竟也阻挡不住自己的视线,将屋子里的东西都一览无遗,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房间里竟是琴儿的闺房,而琴儿正躺在床上睡觉。

所以,张越走在寂静的道上,根本用不着点什么蜡烛灯笼来照明,全凭月华便可,而这月光,又与以前见的有几分不同,它照在张越身上,似乎比以前温暖许多。

似乎是感受到月光的不同,溪边的小鱼儿也跃出水面,调皮地吐了些水泡。

张越来到溪边,往常这些鱼儿见到他就跑得没影了,跑不及时的都被自己抓住玩弄死了,如今要是依佛法,自己手上都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惹了多少灾祸。只怕一十八层地狱挨个逛个遍了吧。但今天好似一切都不同寻常,不仅月光格外的温暖,就连一向怕人的鱼儿都不再逃窜。

张越猜测这是鱼儿在向自己演示为何没有体重的原因。但自己并没有能全懂,只能依稀想到,这可能是因为这些白色光点的原因。

可就在张越想离开河边的时候,那白色鱼儿却游到自己身旁,吐了几个水泡之后朝远处游去,张越不解其意,朝那鱼儿游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鱼儿似乎是指引的举动之后,抬脚跟去走了一段距离。才意识到前面不远的地方已经是琴儿的家了,这鱼儿引自己来此,寓意为何?

孩童的张越本该为夜深人静时出现的这些现象感到害怕,但不知咋地,他对这超乎常理的情景没有半点害怕之心,反而觉得这从未出现过在生活中的场景很是正常,甚至很温馨,这种感觉是没由来的,或许是因为这鱼儿与温暖的月光颜色一般的缘故吧。

这鱼儿在空中围着张越游荡,张越也伸出手来,想摸一摸这怪异的鱼儿,但手掌穿过这鱼儿的躯体,不仅没有摸到实体,竟是将这白鱼儿弄散,化成了点点白光。

张越很好奇地蹲在溪边的石阶上,看着那些鱼儿吐水泡,他伸出手去,放在水中,哪知这些鱼儿非但没有因为出现这个丑陋的手掌而慌张,反而试探一下之后游进了张越的手中,然后还为了表示对这个手掌的好奇,还轻轻的咬了一口张越,在发现咬不动之后,就静静地躺在张越手心里,两只眼睛好像直直地看着张越。然后吐水泡。

张越对这反常的一幕十分有着孩童的兴趣,如若是往常的那些见到自己就跑得无影无踪的鱼儿,张越准与其大战几百个来回。然后抓到便以胜利者的姿态丢到一个袋子里去,玩弄过后或者忘了,或者并不在意,所以这些被遗忘在袋子里的被捕的鱼儿所有的下场都是死亡。可现在他却没有这个把这手心上的鱼儿丢进袋子的想法了。

此时正值月圆时节,有话这样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而今天是十八号,虽然离十六号过去了两天,但是月亮依旧是那般明亮,虽然有个一点小缺口,但未曾对所洒下的月光有多少影响。

他看着那条鱼儿,鱼儿也看着他,一人一鱼在这时候莫名的和谐。这样一会儿之后,鱼儿吐了个水泡,摆摆尾巴,从张越的手掌上游走了,临走时,还咬一下张越的手掌。

这似乎只是张越深夜散心的一个插曲,但好像并不是如此。在张越起身要离开溪边的时候,那河里有几点白光映现,张越回头看去,惊讶地发现,那河中白光出现之处,有一尾通体白色的小鱼,白亮的身躯使它看起来没有鳞片,甚至看不清五官。这白色的光泽更像是天上皎月的月华凝结而成,与那月光有着十足的相像。

而正在张越打量这白鱼的时候,这怪异的鱼儿却一把跃出水面,竟然悬浮于空中,好像空中也是它的水场,并无半点的阻碍。

夜来,张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噩梦的画面,越想心里越是不安,他想到可能发生的一切,心里痒痒,想告诉乡里的人们,可是他虽年幼,但也深知乡里的人们见不到那一抹血光,是肯定不会相信,甚至于说自己是脑子有病,说不得被父亲抓去城去看大夫。又或者有这一种情况:乡里的人不相信有妖,虽然有妖的传说,自己又满口的妖邪,但他们生活在这里如此之久,对这片土地的熟悉,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而正是出于对这片土地的熟悉,乡亲们对这片土地的感觉,就犹如对母亲一般,加上多年不见有任何妖的痕迹。所以基于以上两种情况,他们可能会去那妖山看看,这看不要紧,要是真出了大事,死伤了几个人,那就实非我张越的本意。

考虑到这几种情况,张越越发的清醒而无睡意,他翻身而起,偷溜溜地打开房门,打开房屋的大门,悄悄地走出去了。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深夜出得门来,他自己猜可能是像文人骚客一样,散心来了吧。

阅读无道生道最新章节 请关注凡人小说网(www.washuwx.com)

  • 加入书架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