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灵路

“骗人的...吧”莫子渊失声道，收回了羽翼上的黑色烈焰。

他认识这张脸，小时候一直跟在他背后，“子渊大哥，子渊大哥”地喊着，他开心的时候，悲伤难过的时候，愤怒呐喊的时候...所有的表情莫子渊都记得，但是此刻映在瞳孔中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明明那么熟悉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银面黑影轻易地捏碎了夹在两根手指中的巨刃尖端，浓郁的血光崩溃开来，化作了四散的星火，被吞噬进他的体内。

“哎呀哎呀，真是的，怎么能对你的朋友这么失礼呢”银面黑影发出了桀桀的笑声，看了看失去半边身躯的小石，又看了看莫子渊，摇晃着脑袋。

“你！”

莫子渊看向银面黑影，金色瞳孔中的愤怒仿佛形成了实质性的火焰，就要倾泻而出。在他看来，无论是村子中还是后山上发生的异动，绝对和眼前之人脱不开联系。

趁着银面黑影没有注意到的刹那，莫子渊握紧右手仅存的血色巨刃，劈向左侧，同时右边的羽翼碰上血色巨刃的末端，将黑色的烈焰浇灌在上面。

“真是不听话的小孩”银面黑影伸出了左手的一根手指，轻松地抵住血刃的尖端。

“不可能！”

莫子渊心中惊呼。他咬紧牙关，压榨着血海中的杀意，试图聚集更强大的能量在巨刃上。

然而无论他怎样用力，都无法再推进哪怕一寸的距离了。

“嘛，先睡一觉吧”

银面黑影伸出了右手的食指，苍白色的指尖轻触在莫子渊的身体上。

莫子渊甚至没能看清银面黑影的动作，就感觉到一股压倒性的恐怖的力量点在他的腹部。

轰！

莫子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冲撞向下方的大地上，恐怖的力量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纹，扩散向远方，就连天穹上降下的雨水都被巨大气浪吹散开来，化作了远去的风浪。

他的身体重重地陷进大地深处，周围的石块尽皆凹陷下去，化作了一个数百丈的布满裂痕的巨大深坑。

两片血色的羽翼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冲击力，尽数崩溃开来。莫子渊平躺在深坑中央，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碎裂了，剧烈的疼痛不断地冲击着脑海，让他忍不住想要嘶吼出声。

鲜血不断从七零八碎的身躯中涌出，在裂缝中形成一条条血色的溪流，缠绕住莫子渊的身体，像是在修补着他破碎不堪的躯体。

差距，令人绝望的差距，即使自己借助了血海的力量，也完全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这真的是人类能达到的境界吗？

莫子渊直到现在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戴着银色面具的黑影之间的鸿沟，那是无论怎样拼命，都永远无法填补的深渊。

难怪后山发生这么大的战斗波动时，村庄里的强者都没有丝豪动静。难怪小石会变成这副可怖的恶鬼模样，没有丝毫人类的感情残留着...

父母，村长，村庄里熟悉的同伴们恐怕都已经被杀，或者变成和小石一样的恶鬼了吧。

“哈哈！哈哈哈！”

他抬头看着天空，发出了惨笑，笑声凄厉而绝望，在空间中反复回荡着。

这样的怪物怎么会来到这样的小地方啊！

“咦？”

戴着银色面具的黑影看着依旧保持清醒的少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惊呼出声。

...

戴着银色面具的黑影突兀地浮现在莫子渊的身旁，发出嘲讽般的笑声。

咔！

骗人的吧？

小石没有回答，像是在笑。他看着莫子渊脸上涌现出的悲伤情绪，张开了血盆大口，无数细密的獠牙暴露出来，在血色的光辉下，显得格外显眼。

“好险好险，差点就挂了啊”

“滚”

墨子渊大吼道，手中的血色巨刃朝离自己最近的黑影顺势横劈过去。

围绕周身的血色的光影化作数头咆哮的巨狮，逼退了近身而来的浓郁黑暗，咬住左右两侧的黑影双手。

“是我啊，小石，你不认识我了吗...小石”，莫子渊呢喃着开口，空出的左手试着扳开他的脸庞，强行让他与自己对视。

明明早上还见过面，明明过去的回忆还清晰地留在脑海中...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完全看清了黑影的面容，右半边是人形的模样，而左侧却是恶鬼的形态。

莫子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黑影的右侧面孔，那是一张看上去有些削瘦的少年脸庞，脸上有着数道狰狞的伤痕，黑色的气息流淌在上面，仿佛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要从中涌出一样。

血光以势不可挡之势划下巨大的弧度，自腰部处将黑影劈成两半，破碎的利刺化作了黑色的液体，洒落向下方的地面。

然而这道黑影像是没有察觉到被切成两半的痛苦一样，左半边人形脸庞的眼睛猛地睁开，流露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之色，直接咬向莫子渊的肩膀。

在墨子渊接近黑影的过程中，两把血色的巨刃浮现在他的双手处，一股比之前更加暴虐的气息从利刃上爆发出来，似乎能看到凝成实质的杀意。

这时候，还停留在附近的村民突然动了起来，转瞬跃向空中，挡住了墨子渊前行的方向，黑色的利刺穿透了他们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黑雾，显得格外狰狞与可怖。

莫子渊眼神凌厉起来，没有去管肩膀上逐渐被咬碎的血色铠甲，将蓄势积攒的力量全部凝聚在左手的血色巨刃上，投向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戴着银色哭笑面具的黑影，同时左侧羽翼弯曲，猛力刺向死咬住他肩膀部位的黑影。

嘶！

莫子渊的羽翼突然停在黑影的胸口处，却没有完全刺进去，他的身体猛烈颤抖起来，金色的瞳孔中透露着强烈的动摇之色。

墨子渊抬起头，燃烧着体内沸腾的杀意，全力冲向黑影方向。

“呼”

血色羽翼上的黑光浓郁起来，转瞬覆盖住羽翼的边角，恐怖的温度从中散发出来，周围的大地似乎都承受不住黑焰的灼烧，逐渐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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