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崖洞兵工厂
大江笑了：“我知道你能瞎扯，但这次一定要高度重视，是沈西之，农老他们争取很久的。”
卫华连忙举手：“兄弟我没别的本事，忽悠人没问题，演讲那些我知道。”
大江又说了：“你就别和我吹了，你知道不？这次你妹夫密斯龙和，华侨救国联盟的罗晓车，也出了很大力，作用比西之他们都大。”
有个洋女人，大她10几岁的丈夫，是国际生产系统交流会的头头。
当晓车和密斯龙知道，交流会玩的什么把戏后。就用中国传统相声的方式，把那老头吹的以为，中国马上要出航空母舰了。
再加上人类，比朋友还近的牌友关系，就狠狠的推荐了，中国的蒋卫华。这倒和罗有钱那个，曾经是组织部长的，老爸没有关系。
大江又从抽屉里，取出本资料，是个英语翻译本，意思是蒋卫华将代表中国，参加国际劳动系统的，最新成果交流演讲比赛。
看见卫华缓过神来，大江就继续从，抽屉里拿出张资料。说：“至于我调那里去……”
大江不说话了，把老花眼镜放在资料上。
卫华在想：“老大，你抽屉里面还有多少宝贝啊，一次拿完不可以吗？党国就是文件多……”
卫华看的很清楚，那是个介绍，八路军黄崖洞兵工厂的资料。
这种递托的方式太老土了，卫华鄙视大江起来。不就是要去黄崖洞当官吗？有必要通过这个方式嘚瑟吗？
大江戴上眼镜，开始最正规的方式说话了：“你，要在交流过程中，向全世界发出信号。
我们八路军，中国******的抗战精神，决心。伺机介绍黄崖洞兵工厂。”
卫华彻底明白了，这才是重头戏！不过这个任务，不比去吹牛简单。
国际上会给你机会吗，这种交流会，各国代表都有，各种政党都有。中国，特别是中国******，当时在世界上话语权，是很微弱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进来几个人，门都没有敲，大家已经来不及把黄崖洞资料收起。卫华就很自然的，把所有资料拿在手上。
带头的是21厂厂长，兼总工程师陶厂长。后面两个明显是特务人员。
陶厂长说：“保密部门，来查此次国际交流会的资料，惯例，保密工作，请周主任配合。”
这是所有涉密单位的基本过程。大江松口气，不过顿时紧张了。
黄崖洞兵工厂资料就在卫华手上，还是最上面。这点也太背了，晚30秒，交代好，卫华就收藏了。
卫华若无其事，掂掂手中的大叠资料，就很礼貌的用双手递过去。
礼节和虚伪很容易区分：
礼节就是表面东西，显的对已对人尊重。
虚伪是通过礼节，或表面东西，去证明什么，获取什么。
蒋卫华不管对谁：领导，平民，挑夫，乞丐都是一定尊重有加，以礼待人。
他只是体现自己是一名有修养，有素质的人而已。而不是想巴结谁，或是想索取，获取什么东西。
不过今天的礼貌，好像有点不太真诚……
大江都快要准备不惜暴露，武力夺取了，这是他强项。是卫华笑他的，只会暴动。大江的手慢慢靠近，自己的桌子下面……
卫华不慌不忙，毕恭毕敬的，一只手拿全部资料，一只手抽出最上面的黄崖洞资料，送过去……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他就用黄崖洞资料，快出手的瞬间，取出下面的，递了过去……
正好黄崖洞的资料，盖住下面资料的，底部抽出视线。卫华下面资料出手瞬间，收回黄崖洞资料，任然第一页。
整个动作不快不慢，还很礼貌。标准的赌场出千，发底牌手法。
陶厂长高度近视就不说了，两个保密人员，虽然是军统，哪训练过这种下三滥。一丝察觉都没有……
大江在卫华身后，是基本看懂了的。卫华以前这手法，也在他面前显摆过。
不过扑克小很多，估计就是卫华吹的，武功的最高境界，什么东西到手里都是武器。
看见对方接过资料，卫华就轻松转身，把剩余的资料，很谦卑的放在大江桌子上。
背过身了，就不用表演了，把黄崖洞资料正大光明的，压在下面去了。空手回身，微笑的看着几位领导。
大江知道，就凭卫华刚才的那份镇定自若。就可以放心的去，最需要他的地方了。倒不是欣赏什么手法。
他笑了，对着客人说：“连保密部门，陶厂长都惊动了，实在感谢关心。卫华一定加油哟。”
这个审查过程其实很快，几个人，包括陶厂长核对后，没有问题。估计有点问题，陶厂长不说，那两个就看的懂？
为首的保密人员，临走时。居然很崇敬的给大江敬礼：“谢谢军工的兄弟，为党国，民族做的贡献！”
但卫华认为还是有，一丝虚伪的。军统对周大江这几年，还是基本有了认识，身份也不是秘密的秘密。
他们知道，军统会轻松让人死。大江不一样，他会让敌人，生不如死！
陶厂长和保密人员走了后。周大江如卫华所愿，潇洒的从抽屉里，再一次拿出文件。不过这次是，两张较小的纸张。
卫华接过来，署名是21兵工厂，和****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内容完全一样。
“1941年6月15日下午5点，瑞典哥斯达黎加7号码头。请贵方人员前往接洽。联合商议及配合行动，绝密任务。接头暗号为：
洞房花烛夜，
他乡遇故知。”
……
沈西之的书房，张宫正在进行，八辈子都没有过的，高规格接见。
西之接见过他，但在自己家里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张宫站的更直了，完全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西之的家还是很不错的，面积不算小，装修看上去不那么大气。但明眼人看的出来，低调奢华。
奇怪的是，书房出奇的小。两个人在里面，就象挤在一间单身卫生间，避难似的。
原来书房是改装过的，本来有两个现在大小。
西之的老婆和自己妈妈，看书房大了，浪费空间，就各自，隔出了个大的储物柜。
老婆说了，西之办公室那么大，多少书装不完。非要回家显摆，再说碍你什么事了，不一样看书？
储物柜里老婆装的草纸，估计活到99，不愁上卫生间。
妈妈的就更神奇，西之都没看懂，是什么东西。旧布头，纸箱那些。
西之只能感叹自己家，也是有钱人了。重庆那么贵的房价，可以买来当仓库……
西之逐一拿出三件东西，一把法币，一个军统证件，两张和蒋卫华看见的，一模一样的，21厂和八路军签署的文件。
西之在张宫先收好钱，再放好证件，看完烧掉文件后，关心张宫起来。
“小张啊，你为党国敬职敬业，很不错。你的个人问题，我们组织关心不够，我有愧啊。这次回来，我亲自去给你看看？有合适的女同志没有。”
西之对所有事情，都是那么认真，事无巨细。特别是几个兵工厂，连烧锅炉的职工他都知道。
张宫眼睛都湿润了：“匈奴不破，何以为家！”
这句话是蒋卫华经常在，早上和张宫打招呼的时候，以不标准的敬礼方式，向他说的最多的一句。他认为卫华是在夸他。
西之差点笑出声了，你是离婚的人，不是没有找过老婆的。这句对你合适吗？真是脑袋线路出了问题。
但这些正是西之，在考察，评估了大量人员后。偏偏选择张宫，这样一个基本没有级别，业务能力一般的，人员原因之一。
西之喜欢张宫的“贫穷，简单，隐忍。”
关于21厂.特别是蒋卫华周边的事，他也更方便。
最主要的是，至今由于张宫三期青浦培训，都没有及格。连军统内部，都没有他任何资料。
连刚才那个军统证件，都是西之通过，私人关系糊弄的。组织上也是没有底子，也不认可的。
张宫离开西之家，路上一直在想，那个接头暗语：“洞房花烛夜……”
加上西之的关心，某个女同志……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很久都没有的，发自内心的，最真诚的微笑。
……
蒋利越洋电话直接打给了李艳。
“嫂子，我和密斯龙商量好了，这次我们也一起去瑞典。把爸爸妈妈也带上，就当旅游。
我们要去给哥哥，中国队加油！
爸爸最高兴了，说哥哥把他的事业发扬光大了，好久没有这样夸哥哥了。
倩倩去纽约同学家玩去了，她订好票了，当天直接飞去瑞典。估计比我们早几个小时。
你也都去吧，所有钱，我们来出。哥哥的我们也出，他单位有报销，就自己以后报销了，当零花钱用。”
李艳当然高兴了，就去单位，和组织请假。
重庆****后勤处处长，老刘告诉李艳。组织支持她去，没有具体任务。还是老规矩，协助蒋卫华的演讲，和军统可能需要的帮助。
但这次由于没有具体任务，差旅费自理。
还好，蒋利条件好点，承担了。不然李艳对钱的精打细算，她会选择不去看热闹。
瑞典双飞7日游，可不是她舍得玩的。
回到家里，李艳告诉了卫华。但感觉一点都没有高兴。
卫华纳闷了，这么天大的好事，喜事。怎么了？我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出差，当旅游的机会呢。
当然，李艳出去的时候很多，政府部门嘛。
就问：“媳妇，怎么了？”
李艳沉默很久，就说：“倩倩前些天，打电话说想外婆。”
卫华更不理解了：“不是去瑞典后，倩倩就一起回来吗？”
李艳又不说话了。
卫华突然反应过来了，都20多年的夫妻了，还不了解对方的真实想法？
卫华马上说：“那就叫上你妈妈一起啊，反正蒋利条件好。”
李艳虽然一下高兴起来，但还是担忧：“这样怕不好吧，人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
又开始磨叽了，卫华信誓旦旦的说：“我家老妹，对我，不存在。小时候，我为她打过架呢。”
就这样，两个一起开心了。李艳继续指导，卫华的演讲技巧，和措词。
是啊，岳母程氏很少出过门，别说外国了。虽然李孝祖出去机会比李艳都多，但一直因为各种原因，也没有带妈妈出去旅游过。
老李走后，她一直很孤单的，在孝祖家做点家务。是该出去散散心了。
晓车肯定不熟气质了，又碍于面子。永远是那把美钞，拍拍说：咱是罗有钱！
最不可思议的，他们打的是中国麻将！就这样几个洋女人爱死他了，遂兄妹相称。
玩的大哈，是这么回事。
那几个洋女人特喜欢，和晓车打牌，晓车的牌烂的很，老输。.
老婆周晓船她们也经常一起玩，几个女人的丈夫也都熟。
叫“同志”了，真不是玩了。
大江继续说：“我已经接到党组织调令。”
卫华还没有等大江说完，接嘴了：“咋？老大，你又要去搞暴动了？带上我，那个多带劲。哪像现在，就个废物。”
罗有钱，怎么哪都有他？
原来，晓车在美国有三个，结拜洋妹妹。
大江说：“你就带这个东西去，你也很熟悉。游戏规则是必须一线的生产者，才能体现最真实的东西。”
卫华连连点头，这个好玩，本来吹就是他的强项，还可以出去旅游。只是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级别，有资格去？
大江严肃的马上纠正：“革命只有分工不同，你在这里的贡献，远远超过去前线。知道什么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
卫华很不满意大江的文学水平，就算是连环画，也不至于总停留在《三国演义》吧。
几分钟过去了，周大江一言不发，卫华背心都发麻了，这几天没有违反，什么劳动纪律啊。
周大江发话了，既有兴奋，又有伤感：“蒋卫华同志，今天是我代表21厂，和重庆地下党组织，最后一次交代任务。”
卫华不敢去追问，大江会调去哪。但肯定有大事了。
大江说正事了：“你将代表中国，去瑞典做个国际交流。演讲比赛。”
没等卫华说话，他拿出叠资料，是关于卫华特殊工艺的。不过明显是个表面文稿，没有实质东西，是演讲发表文那种。做的是车间车工出身的技师小廖。
第十四章
黄崖洞兵工厂
21兵工厂的某车间办公室，只有周大江，蒋卫华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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