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牛顿的苹果
这个时候，卫华肯定是要出头的。也在一斤米，一个梨上之类的东西帮助过他不少。
对于（弱者）的含义，卫华深有体会。他认为和世界上所有事情一样，弱者也是相对的。
技术上，他和小穆，他是弱者。经济和地位上，小穆当时是弱者。卫华和其它某些群体比，他更是弱者。
特别是小穆，从日企还是领悟到之前，都想象不到的东西。最平常的物品摆放，安全意识，做事的科学态度，严谨性……等等。
只是他忽略了，没有去细细品味中国传统文化，很多看上去蛮先进的东西，自己老祖宗几千年前都有。只是被统治阶级愚化，异化了。睡狮未醒而已！
就比如物品摆放，安全意识，卫华都吐过槽“就他妈的阴阳风水换个说法。”
只是证明的方式，有些是理论，有些是实践。最科学的是理论加实践。
只知道成天悲天悯人，不思进取，好逸恶劳的弱者。卫华倒是鄙视有加，他最恨那些无原则，把同情弱者当体现自己价值的（圣母婊）！
曾经对标二有过的同情，卫华是有私心的。前些天他都还在，小师妹面前嘚嘚过：
“以前是蒋半仙，瞎了后，我就成了蒋大仙。我早算过，标二一定会乌鸦变麻雀的，因为他对自己够狠。”
所谓的狠，指的是小穆那种不计生死，不知疲惫的工作。以及舍不得为自己花半分钱的狠。
所谓的瞎，估计就是近视后吧。其实近视叫瞎的话，今天基本就没有不瞎的人了。
卫华再一次求助标二：“你总得支点招啥的呢。谁来救我啊，我可在老大面前瓜兮兮了。”
不小心一股冷却液喷他一脸。真成了个瓜兮兮。
标二摇摇头：“少东家啊，我早实验过几次，也计算过各种数据，无法超越你老汉啊。”
卫华至今还是个中级工，他无耻的认为，标二是罪魁祸首。
自从标二技术日趋成熟后，卫华就基本没有思考过工艺，磨过刀具，准备过工装。标二也乐意伺候，他认为也是练习过程。
不过单纯数字的计算，不太复杂的几何计算，标二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卫华。
卫华经常笑着看，标二用笔计算良久后，快出结果的前几秒，卫华却即时报出最终数字。再咬咬牙：“算死你。”
就在卫华无助的想踢标二时候，张宫在标二身边的出现，让他和标二速度结成同盟。
张宫这段时间好可怜，总算（被）妻子离婚。每天在厂里肆无忌惮的唱歌，包括没有睡觉的所有时间，曲风又是近乎于哭丧。
所有人，特别是卫华和标二都恨他前妻。
恨他前妻咋不早离了他。
张宫的出现，伴随他的歌声。卫华接近崩溃了，从标二工位逃到自己工位。继续倒腾他自己都感觉，渺茫的特殊工艺实验。
卫华对张宫的遭遇评价是：“无解，无奈，不被同情！”
张宫的离异是有中国式模式的。直到今天，数据，情感都显示，中国大多数离异，其主要责任，并不在夫妻两人本身。
张宫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妻子是发型师，一家几口早先还是，比较简单的生存。
岳母早年离异，带大几姊妹后，一直在小儿子家带孙。
一次在江边洗衣，摔伤后，双腿骨折，就只能勉强移步。儿子家不宽裕，不养闲人，就到张宫家定居。
张宫是很低调的，怕老婆到骨子的，他对自己的出生，职务，收入，甚至体格（1米6不到）都是自卑的。虽然岳母到来，给他家庭带来很多不便。
双胞胎儿子更是边给外婆每天按摩脚，背地叫：“老太婆，什么都管，可恶。”
因为几天前，岳母才逼着两小子，吃完已经发馊的，她做的咸菜。
张宫不敢任何，包括表面的丝毫不满。卫华很唾弃这样的隐忍，还拿过当下，风马牛不相及的，日本侵略做比较。
不抗争，不呐喊，不去表达，对方不完全知道的，自己的主张。最终，自取灭亡！
他拉张宫看过激进人士，学生的集会。那些惨不忍睹的镇压，也有过利益或观点的胜利。
一句话，必须不能低头，要去挑战，去争取应有的东西。民族一样，家庭亦一样。
张宫的隐忍，退让。只会给无文化背景，无宗教信仰的妻子及家人带去更多的自信。
再后来，由于发型师较复杂，受众群体较富庶的特殊性。妻子在岳母，弟弟知道的情况下，出轨了……
夫妻间，男女间其实又有多少理不清的呢？两人间不就是些观点不同，谁做谁玩，谁更强势……
古今中外，质量高的*。风雅的说，更销魂的，完美的*，甚至双方间是很有侮辱，接近下流的行为。
第三者又如何，只要双方平等的交流，适当的宽容，及时的在自身亲朋好友告诫下，斩断情丝。
在西方社会庸俗地看来，不过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一次吃喝玩乐而已。
各阶段的民政部门资料显示，第三者使婚姻破裂的原因率并太不高。连各种奇葩的说辞都比不上，如鼾声大，只做饭，不洗碗……
“血缘第三者”杀伤力才最大！
长的不好看，身体渐差，地位收入低下，只顾娘家，好吃懒做，不如某人，没有别人家有的……
一系列的系列，加上对己方后人的放纵，无基本道德原则，人性底线的放纵。此时此刻，任你是月老，丘比特也回天无力！
张宫婚姻爱情的遭遇，卫华没有一丝同情。不都是张宫的软弱，是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在这个问题上，去同情别人。他也是弱者。
卫华曾经用最美的句点，想象过自己的婚姻爱情。“如果有来生……”可不管怎么推算，怎么意淫。
答案是：卫华一定愿意和李艳再走过一生。
李艳却不会，和自己各种层面，都差很多的卫华相守。这是最科学，最客观的。
当然，今生由于各种前因后果，李艳不同于张宫前妻肤浅的势利，她是有信仰的，有文化的，素质的。
和卫华的感情，世代的交好，都非张宫夫妻相比。是经的过时间检验的。
卫华很聪明，他很明白。“把握好今生，来生李艳不属于他！”
但如果真的有来生，如果来生真的有卫华存在，就一定有他存在的方式，爱人或是某女神。至少上帝都知道，做出亚当，就会做出夏娃。
上天总还是有平等的，有因果报应的。若干年，解放后，张宫离休干部的待遇，双胞胎儿子有了出息。
他知道前妻和那个第三者，次年就分手，一直单身。
当他带着想复合的心态远处观望前妻，发现了已经瘫痪的岳母，前妻弟一家大小也挤进前妻家后。
也或无力支撑这个大家庭，或压抑了几十年的“仇恨”，或习惯了多年的一个人，拉扯两儿子的艰辛式自由。
在留下不少的粮票，布票后离开了。
再后来许多年，卫华与他旅游，华山之巅相遇。提起往事，近事。卫华唏嘘不已，望着秦腔大地神奇的，平地而起的美轮美奂画卷。
让其心惊胆战，且白雪皑皑的山峦。进了张宫君一言，去解释张宫的离异后行为。
“大雪压青松，
遂挥刀自宫！”
……
“嘣。”一声脆响，卫华用准备了三天的刀具，在实验切削零件的时候，和前面上千次一样，刀具折断，零件报废，设备非正常磨损严重。 实验失败！
“啪。”卫华用最潇洒的，熟悉的手势，把报废零件，刀具丢向远处。
一声“去他妈。”使劲关好工具柜后，扬长而去……
标二，张宫他们懂，这是卫华做废零件后，又无改良办法的标准身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
今天晚上的倩倩不怎么幸运，卫华心力交瘁，胡乱做了点倩倩最不爱的稀饭。倩倩不高兴了：“我们今天军训，好饿，就吃点稀饭。”
卫华捡起倩倩丢墙边的，连环画《卧虎藏龙》，看看女儿家的倩倩，说了句：“重口味。”就心不在焉的翻起画片。
倩倩像突然想起什么：“爸爸，我们今天军训了，练了擒拿，我被提为助教。真的！”
卫华头也不抬，正在欣赏连环画面。他知道女儿没吹牛，女儿武术功底不需要怀疑。不错，好把式打不了烂戏子。
倩倩从小酷爱舞蹈，4岁都开始找老师学习。回家后，尽折腾，什么压腿，下腰，侧翻，倒立……
卫华看都看腻了，不就是倩倩爷爷30年前，要自己练的东西？
只不过女儿比自己练的，好的多了去。最有说服力的是：前支撑翻，3天炼成。
直到今天卫华自己，就算翻的过去，也会腰啃地，痛个半死。
卫华算是明白了，这些东西用来跳，就是舞蹈。用来打，就是中国功夫。用到奥运会就是体操。
若干年后的中国功夫灵魂人物，李小龙也是靠恰恰舞起家，居然跳出了个（截拳道）。
倩倩10岁那年，报考艺术类学院。就在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快被录取后，被老师告知“体重超重！”数据出来，身高160cm，体重48kg。
一起去的有她舅妈水之静，之静还和老师用，她那独特理由，理论过：
“倩倩是我们家选出来最瘦的了，还要咋滴？”
但当看到大把，连男孩子都竹杆样后，愿赌服输。倩倩在那个环境，的却最胖。
真不知道当下那些吃着洋快餐，挺着小肚皮，得意洋洋的做着，无任何舞蹈语言可言的，舞者是怎么想的。
倩倩看见老爸很是默认自己，就更来劲了。一个标准的武术起手式，要和老爸试试刚才教官学的“绝招。”
卫华本就很无聊，童心大发，起身来陪女儿玩。
倩倩很“武士道”的问老爸准备好没，在得到回复后，欺身上前。
用的俨然是“拉肘别臂”，简直就是酷毙了！
10多岁的小女孩，对30多岁的机械工人。卫华煞是威风，一动不动。末了，稍加了点反作用力，倩倩漂亮的倒下。
“再来，教官不是这样教的。”
倩倩有点怀疑人生了，就没有问准备好没，直接上来。镜头重放，而已……
瞬间，卫华想到了自己的老爸。30年前，卫华帅气的“侧高踢。”
被老爸轻轻一个侧低踢，击中支撑腿，半天没有爬起来。
卫华不会错过，在女儿面前表现的机会，用物理学来解释武术，并大放阙词。
“擒拿施与对方，如果对方力量，速度超过己方，对方就是（反擒拿）。什么招都是，天边飘过的云彩。”
女儿用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爸爸，若有所思的说：“不错，最简单的，最直接的，就是最有效的。”
卫华必须服了，女儿这武侠连环画，是看出了新高度。
转身逃走，去修补厨房的水池了。
厨房的水池漏水了，卫华一个车工，居然摸出把泥水匠用的砖刀。
这点小修补，他的家庭是请不起（太不划算），也请不到工人的。
卫华用的材料是黄泥坯，这种材料好找，比较软，方便定形状。
转角处，需要个T型泥坯，他用不太熟练的手法，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用砖刀几个砍切。T型泥坯轻松成型，旁边还有个较漂亮的切余泥块。
“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最有效的。”女儿追了过来，他要得到现阶段自己，武术偶像老爸的确定。
这句话，此时此刻再一次进入卫华耳朵，如同晴天霹雳。他望着左手的泥坯，右手的砖刀。
就像牛顿一样，他被那树上智慧的苹果砸中了。
他悟到了，管他什么东西。要成T型，只需要左右，或上下两刀。就用同样一把刀，只用同一形状刀就可以！块状余料就和本体漂亮分离。…………！！！
卫华已经疯掉了，手都没来的及洗，夺门而去，去工厂。丢下一句：“倩倩，今天可以不用学习。但晚上我没及时回家，必须关好门。”
……
其实对于这种现象，卫华，小穆之流的态度，骨子里不是批判的。像他们这些，真正接触过日本主流思想，理念，技术的人群。
他们很清楚差距在哪，是该学习，还是盲目抵制？
弱者也是会变化，会反转的。日本鬼子就是最好例子。就在几十年前，美利坚合众国的军舰开到日本港。
鬼子只是看了看，都没有比划下武功，就他妈投降了。对中国的（武士道）精神呢。靠。
然后尽奴颜媚骨之事，学习敌人，给敌人叫师傅，叫爹。然后短短几十年，至少海军，鬼子是现在唯一敢和，美国过招的国度。
工友们对他这种多少有些排斥，因为把大家晾在领导面前。特别是在日企赚过外快后，更是唾弃。
他在家排行老二。（小穆标二）于是很有内涵的外号，在这些没有什么文化的工人间叫熟，本来的名字倒少有人提起。
“标二，少东家快要见证奇迹了哟。”蒋卫华屁颠屁颠的，摇头晃脑的过来。他叫小穆标二的方式更有国际范。
自强不息，不屈不饶的，去努力，抗争，呐喊的弱者，是值的尊重的，更是值得同情的。
哪怕是乞讨，真正意识上的乞讨！
卫华至今都还是个中级工，当然他操作的手法，操作的速度，不经意的小聪明，是不比标二差的。
早些年，由于标二的性格，处事方法，太过苦干，是不太合群的。个头也小，经常受各种欺负。
标二边用铁钩，清理车床，边没好气的说：“继续装，要我拿口袋帮你装不？
你老汉那技术都卡住了，你以为有了点银子，就能开发成功？你直接用大洋当刀具，去车零件好了。”
由于出生很是贫寒，养了六女一男，只有疯狂工作，才可以勉强生存。
对于赚钱他是没有原则的，据说日本人投资的企业，他都悄悄去做过不少夜工。
他可不会停下设备，停工和卫华扯蛋，那会要他的命，停的是银子！
两人的友谊是远远超过，他们和张宫的程度。标二和卫华认识20来年了。
标二10来岁，因家境贫寒当童工开始。就是个有肉的机器，大量的超负荷工作，使他的技术比偷懒，取巧的卫华高出许多。
第十一章
牛顿的苹果
小穆标二，年龄38岁，车工技师，身材瘦小，长期的超负荷工作，看上去有些憔悴。其实他的真实姓名叫，穆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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