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面

云绾想了想，道：“阵束？”

未归眉毛一挑，“杀。”

“不可。”一片白茫茫雾中，南辞踏过竹叶而过，断言道：“这只是被渡灵魄吞噬了神智的普通人，不是妖，更不是邪物。若是杀了那便是乱杀无辜。”

一时闹了起来，互相打斗，挣扎起身，又因不怎么会控制蛇身而笨拙动弹，眸子将闭不睁，半退而，自始至终隔了不过只有几步，这些兽人仿佛看不到几人一样。

南辞道：最近京城有渡灵魄的人出没，我也是偶尔一次夜出发现一行尸走肉的百姓在偷盗，所属魔怔和特性和渡灵魄一摸一样。”

云绾也信了道：“军营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阵束，包括这些真真假假的兽人？”

“洗忆。”未归正色道：“这里曾有渡灵魄的人居住过，可以说时间不短，再后消失了，留了记忆在这里。这些记忆时间久了得不到妥善处置，渐渐成了魔怔，操控了附近一些百姓。”

“渡灵魄？”云绾不由得想起下午方时那小将士带自己和未归去的帐篷处。那里一处幽幽长口，便有几分杀气以及淡淡腥味，莫非……

“挽袖自己是……”

未归接道：“渡灵魄。”

她想到的未归自然也想到了，云绾吸了口凉气，道：“怪不得挽袖体质特殊，明着死了，却独留一缕孤魂在我体内，偶尔还会出来操控我，扰我心智。”

被洗去的记忆，特殊的体质，奇怪的洞口，挽袖之前便在这里待过一阵子。如果挽袖成了渡灵魄一派的人了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三人看着一派散乱的兽人一会儿，打斗过会儿，还是不知疲倦互相撕咬，鲜血流了一片。

南辞收回长剑，道：“应该没事，我设了阵法这些兽人一时半会儿看不到，不过……”

低头看了把橙剑，他自嘲的笑了笑，道：“现在看来，多此一举了。”

云绾道：“之前一直未告诉，挽袖这女子迷失了一段记忆，出后‘书院’，去了北国后一直到同江淮南前去北疆，都不记得了。之前我担忧身份被识破又不敢确定挽袖到底是否被人洗去记忆，而你南辞一几次三番真对于我，这事便一直未提起。”

南辞低了低头，道：“这也不能怪我，你自己不说身份，而我修为太低了只能看出你身上有邪气，判断不了到底是好还是渡灵魄的人，警惕起见，这才……”

“晓得晓得。世道不太平的，警惕些好。”云绾笑道：“现在知道我到底是敌是友了吧。”

南辞点了点头，回去后云绾所说之话他细细想了一二，的确画皮师一族连着渡灵魄一派消失匿迹后，他南昌昆凌人必定会被孤立，在劫难逃，毕竟南昌灵气出了名的纯净，多少人扎破了头进去。两个没有威胁力的帮派都要除掉，更别提他南昌昆凌一族了。

他，云绾连着未归，为的，挣扎的，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目的一样，同道之人，何须在意这么多。

这点云绾同南辞想法相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的多，两个各退一步，太平了事。冰释前嫌。

云绾道：“忘记告诉你名字，在下云绾，并非挽袖。”

南辞嘿嘿一笑，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辞是也。”

看着一群兽人打斗，除了血腥和刺耳的吵杂，没有神智的疯子只知道搏动，断了胳膊便用蛇尾去缠那人的头，骨头，血肉横飞了一，够恶心。

这里周围都是白雾一片，除了竹子和一群兽人什么都看不清。莫说出去，连动下都不知应该去往何地。

云绾无趣道：“怎么出去？”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

南辞道：“渡灵魄一族邪气重，多半都是不正之气。挽袖将军死后有段时间了，再者被洗记忆也是几年前的事情，如今多年过去，好端端的怎会被勾去恶灵，这点也需要个解释。云绾，你可记得一点，或者隐约挽袖记忆里有点关于此事的回忆？”

“没有。”提此，云绾便有些恼怒。别说记忆，她总觉得挽袖这几年乃至“书院”那些年接触到的人，乃至事都是假的。

步夜瑜，那人究竟去了哪里？

紫蓝罗她晓得是怎么回事，步夜瑜在萧将军帐营里待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正是挽袖去北疆这几年里空白处，记忆里步夜瑜最爱不过的便是紫蓝罗，想来在军营那几年常常思念挽袖，特种了此话缅怀。

奈何啊，二人都未想到这一别便是天人永别，此生不复相见。

“那个，我，对你隐瞒了些许事情，云绾，等回去我再给你好好解释一二。”南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云也约摸猜的南辞要说什么，绾笑笑，道：“等出去再说。”

“谁让你说我家娘子名字的，我家娘子的名字岂是你这人能说的，太可恶了。”一直忍到现在的未归终是忍不住一把将云绾搂紧了怀里，宣布主动权，风流无限的桃花眼此刻瞪的老大：“告诉你，别以为自己与我家娘子有点交往便在这废话连篇，不要脸的往前面凑，上次伤我家娘子的事本君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家娘子心软不忍说你，可不代表我会被你蒙蔽。”

南辞笑容淡了下去，道：“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

未归不屑道：“你说，今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进了渡灵魄设下的阵束中？”

南辞脸色微微白了白，未归冷笑道：“不敢说了吧，本君大发慈悲替你说了可好。”

他低头用尖尖的下巴碰了碰云绾的额头道：“娘子你可听好了。”

云绾面上一阵火辣辣的：“你……你且说便是。”

未归哼哼唧唧两声，傲娇道：“这人一直尾随我和娘子你，直到进了军营落入阵束中，情况不太对，这人才冒了出来。告诉娘子，这人可坏着呢，方才嘴里说怕我们俩乱杀无辜，实则啊只是担忧自己的生死而已。”

剑过兽人面，风起波澜，兽人隐隐是被什么惊醒，又好似被困在何处，血红的眸子张开，目光却是迷茫的，仿佛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变成了什么模样。

几十人尖叫哀嚎，蜷曲而成的蛇身太过太过粗，众人全部交缠在一块儿简直成了一张大网，青绿色的“盖子”胡乱蠕动着，兽人纷纷低了头看去，顿时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这副鬼样子。

云绾道：“你怎的知道这是渡灵魄操纵的鬼物？”

南辞一剑挥过，带走天地灵气的纯净之气层层你如波浪向那些兽人击去。

他道：“可别忘记我是南昌昆凌人士。”

这些小女人之间的事情她素来不喜欢，也懒得说，更不想多费口舌告诉未归。

便道：“去营帐吧，今儿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夜里起了雾，朦胧一片，隔了十来步便看不清人了，约摸也只是普通浓雾，云绾并未多想。

云绾惊了惊，南辞怎会出现在这里？

南辞手持橙光之剑破天而去，落在二人一侧。

过后再看，便是十行五列，大小变了。前后各三，左右没了。庞大的身躯互相交织着，呈烈彩形。

二者变化两后，反不反，正不正。倒像是……

待越发靠近军营，这浓雾便越浓重，几乎成了白气横在天上，中间，以及地下冒出也有，随着二人步子追近，越发浓郁，周围白茫茫一片。

“不好。”察觉到什么，未归微眯了眸。

这是那环儿丫头说的，看她急的很，说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时她和江子衿都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影儿被未归五花大绑捆起来，如今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约摸也是两个丫头之间斗心计闹的事情，只是有些过头了，事后很容易便会被识破，介时规矩明确的江家，那家规就够两个人受的了。

还未等二人反应一阵东倒西歪，时光错阁了些许空隙，身子上下颠倒，云绾头一阵眩晕，未归搂紧将云绾小脸摁在自己胸前。

隐约有风吹过竹叶“莎莎”，二人睁开眼便看到离不过只有三步之摇处。一批蛇身人头的兽人闭着眼睛站在竹林下，也不知是死是活。细细看来五行十列，头余二人，左右各一，后方五个，呈涂炫形。

又是一阵大风刮过，伴有颗颗碎石，击中皮肉，土地，石头，胡乱躁动。未归遮住云绾眼，帮其挡住胡乱飞过的碎石。

“那坨屎勾引我。”未归严肃道：“还好我洁身只好，心里只有我家娘子一个，其他女人我才懒得用正眼看。”

云绾白了他两眼，道：“适可而止啊，我的忍耐性也是有限的。不过，那影儿的确不怎么的，你若是能轻易被勾搭走，那你这人得饥渴到什么程度。”

“娘子放心好了，夫君我只对娘子你一人饥渴难耐。”未归嘻嘻笑道：“对了娘子，你不是和江家那小子在屋里商量事情，怎出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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