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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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绾不急不慢道:“画皮师一族需画皮你帮死人完成遗愿才可一直存活,渡灵魄一派则是渡灵,无论是好,还是坏事做尽只要给报答渡灵魄便做,邪,和渡灵魄一派想比,我们从不招惹是非的画皮师一族也算的上是正派了。方才你也看到,那女子不过是为了能活下去而已,竟被活活摘去面皮,五官尽毁,这等残忍之事,天夜阁自称正派,做的可对?”

“难道就因为我们是画皮师,便要遭受这等不公平待遇,生死如蝼蚁?”

南辞望着云绾离去的方向,久久矗立在此。

临走去北水前日,也便是云绾赌萧常情一字最后一天,如果这天萧常不来,那便是她输了。

江府很静,无论是早起天隐隐才泛了鱼肚白,还是晌午用膳,除了打扫巡逻的宫女丫鬟,再寻不到半分过多吵杂的声音。

下了早朝,江子衿如往常行事将众大人呈上的折子命人搬到后殿。

君莫笑脸色不怎么好看,高烧退下不久,有些苍白。

江子衿在门前犹豫了会儿,见君书归已正常批阅折子,正要离开。

低头的君莫笑开口了,道:“子衿。”

江子衿微微愣了愣,微弯的身子下意识弯了又弯。记忆里君书归是多久未再唤他一声子衿,一年,两年也有了,他,已快记不得了。

“师兄。”他顿了前行离开的步子,回头恭敬行了礼。

这是当年在“书院”他对君莫笑的称呼,亦如君莫笑方才那句“子衿”一样。

君莫笑手里还拿着方才批阅奏折的毛笔,已经干了,没有墨水低下。方才他让纸临离开,这下便空了下来。

江子衿看了眼,默默走到君莫笑面前,研墨。

君莫笑默许了,盯着江子衿熟练的研墨手势,道:“还有五天。”

江子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停了停:“让挽袖离开,前去北水,步夜瑜来我们大圆国,让二人错开,此生不复相见,皇上,这样做对吗?”

“子衿,你……”为何?

“挽袖她……师兄你也看到了,挽袖她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将我们几个放在心头第一,处处虽不需保护,却心思粗大的挽袖了。”江子衿想到这些天挽袖的变化,不禁苦笑道:“师兄,你觉得瞒能瞒多久,即便洗去挽袖记忆,可步夜瑜记得。这些年他蓄养势力,为的便是有一天有足够的把握和能力护挽袖一世周全,这次突然来访,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在我们大圆国不交人的情况下,带走挽袖,这些步夜瑜定早已计算好,信心十足才敢冒险来此。介时大圆国与北国发动战争,民不聊生,吃亏的是我们,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我们大圆国。”

江子衿惋言说出,顿了顿,抿了唇,犹豫几下,说完这些险要了小半柱香时间。

君莫笑静静听着,难得性子极好。江子衿所想的他岂会不知,岂早早便想到,只是……

“挽袖若是知道当年我和你对她做的那些事,定会离开皇宫,即便朕以死要挟,也无用。”

君莫笑苦苦一笑:“离开皇宫,离开朕,离开子衿你,跟着步夜瑜离开。彻彻底底与我们断绝关系,此生不复相见。这些年,朕做的这些事,说的谎,又算成了什么?”

“师兄你……当年师兄你心悦挽袖,早早就应该说出来的,对你……”

“只是兄妹之情。”

江子衿抿了抿唇,“哎”了一声,终究无法自欺欺人,亦是无法欺骗君莫笑。

“可终究,是我们错了。挽袖与步夜瑜两情相悦,是我们从中作梗,让挽袖做了刽子手亲手,亲手……”

后面的话他无法,亦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再去想当年之事。太过鲜血淋漓,刺人心疼。如果可以,他宁愿被洗去记忆的人是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也不会痛苦,抱着过去放不下,被愧疚折磨如今。

君莫笑未言,只握紧了手里的毛笔,因太过用力,没了墨水的毛端上隐隐颤抖了起来。

子衿啊,朕做这一切言说为挽袖,可也有一半是为了你啊。

看到江子衿这些日子越发消瘦的脸庞,后面的话他再说不出。

“离开,挽袖必须离开。只要这次不想见,朕便让步夜瑜一辈子都无法与挽袖相见。”君莫笑一把握住江子衿研墨的手,道:“子衿,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朕便娶挽袖为妃。这样,这样,挽袖就不会离开朕了,一辈子都待在朕身边,陪着我。”

望着失魂将近癫狂的君书归,江子衿不禁打了个寒颤。

君莫笑执念太深,怕最后……

傍晚将至,云绾将折子整理好,整齐放在桌台前。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顶多是哪里冒土匪,暴动没有,战事没有,整个大圆国显的安静异常。

事实自然不会像折子里写的那般国泰民安,百姓和睦。君书归约摸对她有所防备,或者不想让韶华知道些什么,故意做了这些表面现象欺骗于她。

云绾无所谓的将折子里写的一一说出,整理。管它真真假假,反正又不关自己的事,做好本职工作,省得南辞找事,其他的她才懒得问。

一切结束后,未归等了两个时辰,待确定云绾要离开了,马上迫不及待的跟了过去,一把搂紧了方踏出帐篷的云绾胳膊。

这几天下来,云绾也习惯了未归的无奈,自己又打不过他,索性也懒得问了。

“呵呵,因为这一句话被激怒。南辞,你应该懂我这句话的意思。”云绾立在屋檐上,居高临下道:“今儿这一切,你所看到的话听到的,都是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到我们画皮师一族和渡灵魄一派被灭门后,你们南昌昆凌消失不见后,别说后悔二字。话到此,再见。”

那一身白衣轻然,身姿纤细,宽大的衣袖一甩,乘风而去,潇洒肆意,不过眨眼便消失在这片无边月色中。

云绾侧身避开,手指微按在南辞手掌旁,用力压下,冷笑道:“你以为,天夜阁除掉画皮师一族,渡灵魄一派后,你们南昌昆凌又能尚存多久?”

“废话连篇。”南辞脚快如影随,毫不留情向云绾踢去。

云绾腾身一跃避开了,南辞乘追的紧,她也不是吃素的,轻轻松松倒退或者左右移动,避开南辞要了命的力道。

“宿主意愿未完成,情绪变化过大,很容易被人怀疑?”被把玩到现在的人皮,丝毫未变形状,质量了极好:“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挽袖和我从前遇到的那些宿主不一样,她的记忆多半被洗掉了,我想不起她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一片空白,也不知应该如何去演绎挽袖,多多少少有点出路。”

“不记得了?”南辞不禁想到了自己除见云绾,问她雪茹郡主的事情,云绾那迷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不是能装出来的,唯一的解释便是云绾真的没有继承挽袖的记忆,或者挽袖自己也不记得了。

当初他也只是猜测,如今倒是应了,也算是明白君莫笑为何不需别人在挽袖面前提起过往之事了。

云绾一字一句质问,指责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却干这畜生不如的事情。

南辞一掌拍去:“胡言乱语,自古邪不胜正,你们是邪派这是事实,天夜阁追杀你们自有天夜阁的道理,容得你一小小画皮师在这说三道四。”

“不可能,除掉帮派这算不得小事,天夜阁一点消息都未透出,再说和我南昌昆凌又有何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南辞,说你太单纯呢,还是傻。”

这便有些奇怪了,宫里从未说过挽袖出事记忆全没的事情,有点说不通啊?

“你就别想了,总归我的出现并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会完成挽袖遗愿让她好好离开投胎,随后便会离开。我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你以后就消停会儿吧。”云绾耸了耸肩,道:“因为现在,你重要的敌人不是我,相反我们都是异类,应该要相亲相爱,好好互相扶持不是。”

“你……”被人羞辱,且对方还是一女人,南辞脸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冷静下来,他道:“既然你继承了挽袖人生,那挽袖其实在北疆一战后身死,其实就没有活着出来。只是,你为何……”

南辞不屑道:“谁和你说同类,你们画皮师非正非邪,而我们南昌昆凌那可是名门正派。岂能混为一谈。”

“名门正派,南辞,你不会是傻了吧,难道还不知道天夜阁已放出消息要除掉我们画皮师一族和渡灵魄一派的事?”

“天夜阁要除掉……”南辞犹豫了下,狐疑的目光显然还是不怎么相信云绾所言。

南辞这次倒未惊讶,确认云绾是画皮师,不是一般人,自己的身份她定是也早早便查出来了,若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看到今儿这一幕,以及主告诉自己这些。

“你今儿特意让我看到方才那些,告诉我你是画皮师,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云绾轻轻笑了,道:“你抓我,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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