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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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笃定的回答。

“什么,她喊了我一声什么?”boss王又哽咽着问了一次。

“爸!!”于是我再次复述了一遍。

“难道你不怕自己将来后悔吗?毕竟、毕竟……”对面的尹丽娜迟疑着问我。

虽然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我却已经猜到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毕竟相隔那么远,毕竟樱木的母亲病得那么重,毕竟这一走或许就充满了许许多多的变数,毕竟我直到现在心里仍有她……

所以我的心和眼同时抽动了几下,但最后仍平静地回答说:“我怕,但我仍要选择送她走。”

“为什么?”尹丽娜的话语中已隐隐带着鼻音,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之前我俩单独夜宴时的情景,只不过那时是我在默不作声的难过,她在晓知大义、动之以情地规劝我;而现在的她在方案确定后,却显出了更多的不舍,我在面对未来残酷时,却变得更为坦然,坦然得连我自己都害怕。

“因为我想的很清楚,正如你不久前对我说的那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姨就这样被耽误下去,更不想看着樱木承受没有母亲的痛苦,我怕自己以后面对的是一个因母亲逝去而后悔终生的她。”我继续淡淡地说。

“呵呵,不过,这难道就是你所追寻的爱情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所谓的牺牲,牺牲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还有蕴蕴!!你这么做对她公平吗?!!!”听到我话的尹丽娜起初冷还只是笑了几声,不过随着她话语的推进最后竟然大喊了出来。

“不公平!我想过了,这一次无论我怎么选择对她都不公平。所以我会把这次的选择权交给她。”我沉声回答。

“哈哈,真是笑话,你把问题推给了蕴蕴,这是我听过的最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尹丽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嚷着,变得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而早已经事情想清楚的我则完全没有在意,只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对她说:“我不是逃避问题,反而更尊重她的选择。我会亲自约她出来,表明我全部的想法,并和她一起承受决定的结果,而这正是因为——我喜欢她。”

电话的另一端沉寂了下来,静静地许久许久。我一声不吭地等待着、等待迎向对面更大的冲击,用行动证明我这一次的决心与坚定!

“呜”但最后等来的确是一声低沉的呜咽,虽然只是闪瞬即逝,但我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输了。”不知又过了多久后,带着啜泣的尹丽娜才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输给你们之间、不,你们两个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了。呵呵,不过、我也很替你们开心!”尹丽娜吸溜了一下鼻子,随后才嘟囔着用一种以往的态度继续说:“……开心的是,终于等到你小子开窍了。你放心,就凭你刚才最后的那句话,我帮你。相信、相信即便蕴蕴最后选择离开,她也一定会很开心”

……

其后的几天里,我除了每日去毁文正常报到,便是积极筹备各种应需物品。所幸boss王的东西准备起来很快,不必多费心思。但我自己计划的东西却在短时间内很难搞全,不说别的,单单那个我曾经买给樱木的无嘴猫发卡,就整找了两天都没找到一个同款的式样,最后不得不又去了那家像谁都欠他钱似的老板家,以五倍的价格诱使他从厂家帮我特购了一个,出血啊、剁手啊

好在其他方面boss王和尹丽娜倒是帮了我很多,所以准备起来效率也算不低,万事具备后已至周四晚,那夜“求爱三人组”的核心成员虽未碰面,却分别通了电话彼此安慰打气许久,可效果甚微。

躺在床上的我一个劲地积攒着不知道为毛的power,不停地祈祷,希望未来的幸福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去揭晓!

当日回到家中的我意外地接到了尹丽娜的来电。电话刚一接通,她便开口问我:“你真的决定就这样把蕴蕴送走吗?”

我迟疑了片刻,回答说:“是。”

后来的电话内容不必细述,仅管boss王一直在电话里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我知道他稍后一定会爆发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在安慰了他几句后,便早早收了线。不过在电话的最后,boss王敲定了此次的整套方案由我全权制定并组织执行,所以从第二天起(也可以说是从眼下起,当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好不好?),我便顶着熊猫眼积极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其实方案的环节倒也不算复杂,一切都参照我之前顺嘴胡诌的计划稳步推进(咋听起来怪怪地?),不过因为需要准备的物品繁多,所以我还是和boss王分头开展工作。boss王去协调医院、收集回忆素材,而我则负责策划各种细节及就素材联系制作。

三、四天后,boss王和我及尹丽娜再次碰面,就方案执行进程及准备情况进行商议。boss王欣喜地与我交换着彼此的进度与结果,而经过草制出的回忆短片效果来看,现场三人更无不动容,对此方案的执行更加充满信心。最后又确定了方案中的一些细节和下周五正式执行的时间后,会议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等等,boss王是说:最终的选择权……在……蕴蕴和她妈妈……那边?

没错!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呢?口口声声地说要改变自私的态度,却依然把选择的权利一直紧握在自己手上,完全忘记了“爱”最基本的条件,其实是——“尊重”。

后来,我又想了很多,直到最后把“寻找回忆”为主题的方案布置清楚、再三牢记、烂熟于心后,这才瞄着已经泛白的天际打了个呵欠,沉沉……不,等一下!我想了大半宿,才将自己向樱木表白和boss王劝阿姨的形式基本搞定,不过之前所提及的樱木与boss王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还仍未有结果!而此事如无定论,“寻找回忆”的方案又有何意义呢?

“她真的、真的喊了我喊了我一声……”boss激动到无法言语,而我却觉得他似乎有点占我便宜的意思。

“爸、爸,她当时喊你`爸'啊!!!”所以我让他占了个够,唯恐他以后变卦,桀桀桀桀……

听到对面人疲倦地发出了一声:“喂”后,我立即大声说:“樱木、不,王蕴!她或许能接受你……因为那个早上我听见她、听见她喊了一声、喊了一声`爸'!”

对面的boss王听到我的话后,沉寂了许久,似乎一时间没反应出我言语中的意思,不过仅在十几秒后,便颤抖着问我:“你说她、她当时喊了我一声什么?”

这、这tm岂不是白想一宿了?!

我恨恨地给了自己一杵子,连骂自己混蛋,于是铆足精神靠坐了起来,开始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起有关樱木和boss王二人的回忆,力求仍以“回忆杀”为途径找到这一问题的突破口。

我也想改变这种状态,改掉自己这种不成熟的感情观。但事到如今,却深陷在无法回旋的两难境地。留下她是自私,送她走仍是自私,该怎么做,又有谁能给我一个正确的回答?!

对面墙上海报里的樱木花道依然回首自信的笑着,而我却只能痛苦地闭上双眼任凭脑海中的笑脸与之重叠却又一点点模糊。半梦半醒间,或许是由于樱木与boss王的五官有许多相似、亦或许坐在驾驶位上的boss王姿势与海报上的人物如出一辙,夜晚与boss王分别时的画面此刻竟乱入我的恍惚意识中。但见他满面凝重地侧回过头,沉声地对我说:“阿庆,你们也不要太为难,毕竟最终的选择权在蕴蕴和她妈妈那边……”

……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依稀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众人在同往毁文的那个清晨。当时与樱木和我见面后,又瞄见boss王时……

随着当时樱木的神情、话语如录影一样清晰地在我记忆中呈现,我心里随即猛地一惊!而后更“嘭”地一下子从床上弹射下来,也不管是否清晨,二话不说操起电话就打!

那一晚的晚宴最后在纠结中散场,一路上怀揣心事的boss王和我都没再说话,反倒是尹丽娜喋喋不休起来,不停地说着她原有计划的可行性,但我却再没心情听她的话,相信boss王也一样。

回到家中的我自然免不了受到父母的盘问,我三言两语的将结果告诉他们,他们见我情绪不高,也未再多问。回到房间的我一个人脑袋空空地想了很久,不禁再次坠入了情感的沼泽里无法自拔。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自己在之前处理问题的过程中,一直惯性的忘记樱木的存在。总是自以为是地牺牲、自以为是的为她着想、自以为是的处理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所有事情,却从来都没去考虑过她的感受。而这一切正说明,我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我们之间问题的本质正出于自己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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