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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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贵早上醒来,一直哭个不停,赵王氏心疼孙子,正抱着哄呢。赵来弟和六月得了空,在院子里改交绳玩呢!

“我改个扫帚疙瘩!”

“我改个筷子!”

正在厨房指挥着来弟做饭的赵王氏,听到赵金贵哭了两声,站在了厨房门上叫道,“六月!六月!娃娃……”还没等赵王氏说完,突然听到赵金贵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来弟,赶紧!看娃娃啊门了。”

赵来弟正在和面,举着面手就跑了出去,赵王氏挪着小脚在后面――

“啊?奶奶!奶奶!六月……”

赵王氏刚走到门口听到来弟慌乱地叫着,原来六月睡着了,醒来的赵金贵爬到了炕边,一只小手伸进了炉子上烧开的锅里,赵王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炉子旁边,一把抱起了赵金贵。呼天呛地地叫着,惊醒的六月揉着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我把你短寿的死女子,把你一会儿不睡就能死?啊!娃娃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个死女子也不得活!”赵王氏抱着金贵不知如何是好咒骂着六月,“来弟,你赶紧、赶紧到你马莲婶上要点蜂蜜去!”

赵来弟答应了一声,到厨房拿了个碗就跑了!

种田回来的赵俅儿老远就听到了宝贝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母亲地叫骂声,犁都没来得及放就跑了过来,“娃娃、娃娃,啊门了?”

赵王氏一听儿子回来了,抱着金贵就出了门,“俅儿!赶紧、赶紧……”

“我的天爷!啊门了?”

“娃娃的手烫了……”

“啊?”赵俅儿心疼地叫了一声,看到儿子的小手和胳膊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上前就抱了过来,“我的塑塔神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呢么……”

赵俅儿四十岁的年纪,头发己经花白了,生活的不如意和劳作全部写在了脸上。儿子赵金贵身上寄托了他太多的希望,现在看到儿子的手烫伤了,可比割了他自己的肉都疼!

王冬花走得慢,刚进大门就听赵王氏说‘娃娃的手烫了’,迈着小脚一路跑着,“金贵――我的娃娃……”从赵俅儿手中接过了啼哭不止的儿子,慌乱地喂起了奶!

把儿子交给王冬花后,赵俅儿回头就问赵王氏,“爱妈!到底啊门一回事?”

“都怪这个死女子,”赵王氏咬着牙指着六月,“我在厨房看着来弟做饭呢,叫她把娃娃看着,这短寿的把夜断了……”

赵王氏还没说完,赵俅儿一把就将炕上吓得发呆的六月摔下了地,六月“哇!”一声便哭了起来。

“死女子!你还哭,我一脚踢死你!”赵俅儿不解恨地上前就是两脚,“叫你看娃娃,这就是你看的娃娃?我把你挨刀子的、短寿的祸害,一会儿不睡觉能死人?”赵俅儿骂着、脚踢着还觉得不解恨,又连拖带拽地撕着六月的头发拖出了门,掼在了院子里,“我把你死女子的皮今日好好个剥一下,看你长不长记性!”赵俅儿骂着寻牛鞭去了――

六月忍着头皮一阵阵地痛,坐在地上惊惶失措地瑟瑟发抖,紧咬着嘴唇一声也不敢哭,任凭两眼的泪成串地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慢慢地越洇越大!

“菊莲、菊莲!”虽然冬花心疼儿子,可看到失去理智的赵俅儿下狠手地打着六月,不忍地说道,“你下手没轻重,打着娃娃了……”

“你悄着!这个祸害把娃娃都害成这样了,你还护着她?把她死了都不解恨……”赵王氏爱抚地摸了吃奶的赵金贵一把,“把她死就死了,十个她也顶不上我的金贵的一只手!哎哟!我的娃娃哟,心疼死奶奶了……”

冬花虽然心疼儿子手被烫,但女儿也是心头肉啊!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忍心?她不敢顶撞赵王氏,赵俅儿又在气头上,知道也劝不住,只能抱着吃奶的儿子暗自流泪……

赵桃儿和招弟、引弟在后面玩着走得慢,一进门看到六月坐在地上小声地啜泣着,不知又闯下什么祸了!吓得一个个都不敢吱声,悄悄地去了厨房!

“奶奶、奶奶!”来弟人还进门边跑边喊,“蜂蜜要来了……”

“我当把你死了?一步路,半天才来……”赵俅儿拿着牛鞭刚巧到了门口,举起就要打来弟。

“啊…啊…爱大、爱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赵来弟吓得大声地哭着、乞求着,将蜂蜜伸向了赵俅儿护着自己,跑进了大门!

赵俅儿来到院子里,抬手就抽了六月一鞭子,“我叫你瞌睡、我叫你睡……”

六月疼得“哇……”一声哭了起来!赵俅儿怒吼着又要打,六月止住了哭声啜泣着。

“俅儿、俅儿!”赵王氏在阁房叫道,“赶紧过娃娃抹蜂蜜了!”

“等一下,再好好个收拾你这个祸害!”赵俅儿说着狠狠地将牛鞭丢在了六月的头上去了阁房。

来弟来到厨房,桃儿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着案板上的面,吩咐着几个妹妹悄悄地收拾起了午饭!

就在赵俅儿给金贵摸蜂蜜时,六月坐在院子里眼中满是恐惧地听着屋里的动静,刚被鞭子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六月不敢哭,使劲咬着嘴唇、撇着嘴一阵阵地抽泣着!就在这时,菊莲和八怪听到动静后来了!

“大姐!”扑了过去抱着菊莲哭了起来!

赵王氏听到六月的哭声,跑到阁房门上骂道,“你个死女子,皮还嫌松呢!嘶声哇泣地!等着,看你大啊门收拾你呢!”

菊莲看到六月被拔掉的头发,鼻子一酸流着泪说道,“老六!不哭了,你一哭、你、你一哭,爱大就越着气了。听话,先到厨房去!”

赵金贵烫伤后,冬花寸步不离地看护着,要不是八怪和菊莲还有赵德发帮忙,赵俅儿今年的春播肯定要耽搁了!

狗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獾子油,赵金贵一个多月后总算痊愈了!但随着慢慢长大,手上的疤痕越来越明显,赵俅儿每每看到宝贝儿子手上的伤疤,对六月就恨得牙根疼!幼小的六月总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招惹赵金贵――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成了赵俅儿的眼中钉!

“老六,我连奶奶做饭去!你把娃娃看着。”来弟睡好了金贵,给六月指了指,“炉子上烧的水开了叫我!”

六月答应着上炕去了!虽说穷人的娃娃早当家,可毕竟六月才四岁多,早上起得早现在又怕吵醒了金贵也不敢玩,坐着坐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来弟听到后急忙答应着,来到了厅房,“啊门了?奶奶!”

“娃娃,睡着了!你抱过去了睡好,叫六月看着。你大你妈他们要来了,你拾掇做饭!”赵王氏说着,来弟抱起了金贵去了南阁房。

“抱小心!”赵王氏叮咛着。

赵俅儿喝完了早茶,准备停当就要上屲了――

“来弟,娃娃醒了先灌上点面糊糊,再过半个时辰了泡上点馍馍……”王冬花临走时交待着。

“两个死女子不许偷吃娃娃的白面馍馍,要是吃上一点点我要你两个的命呢!”赵俅儿说着扛上犁也走了。

“我……”

两个孩子正玩得起劲,赵王氏在厅房轻声叫道,“来弟,来弟!”

“菊莲!”赵俅儿叫道,“我今日啊门心慌得狠!”

冬花溜完了籽,听到赵俅儿这样说,“你乏了!乏了就缓一缓,娃娃也都铺不动了。稍微一缓,半个时辰就种完了……”

来弟和六月一边答应着,到南阁房的火炕上陪赵金贵去了。庄稼人上屲早,六岁的来弟和四岁的六月上了炕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俅儿来到堡子坪的地里时天才麻麻亮。赵俅儿犁地、王冬花溜麦籽,桃儿、引弟、招弟姊妹三个在铺粪【将农家土肥溜到犁沟里】。看起来干活的阵势很大,可铺粪这种苦活三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做起还是慢了很多!所以,虽然赵俅儿走的比别人早,种同样多的田回来的却比别人晚!

“爱妈!看你说的啥话,只要你好好个能看个门就成!”

“不中用了、不中用了!门都指不住看了……”

“嘚、嘚!”赵俅儿吆着驴,不时地催促着桃儿姊妹,“几个不说赶紧铺,把我挡住了我就抽一鞭子!”

冬花撒着仔,心疼地不时看看接力铺粪的女儿。

“噢――”赵俅儿来到了地头,长长地叫了一声,将驴回转了过来停住了――

俗话说,‘紧腊月、慢正月,不紧不慢二、三月’;过了正月,二月里的黄土地还没完全化冻,小扁豆就能下种了,随着小扁豆的下种,一年的春播拉开了序幕!

“爱妈,我种麦去了!你叫老五、老六把娃娃看好!”赵俅儿一早和母亲喝茶时说道。

“你放心去好了!”赵王氏说着叹了口气,“唉!盼孙子盼得我头发都白了,冬花总算争气养了个值钱的。要是早几年养了,我还能帮着引大,不中用了连个娃娃都引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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