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蒲大人不靠谱

“你不是自己都说了么，你看到我的想法是不愿意去见那李家公子的。”

“好，好的吧。”昊天感到有些哑口无言，闻着屋内淡淡的清香徘徊走动在屋内，到了窗边时他一下子像是找到了这间朴素房间里最大的美景，“这里看下去，好美啊。”

最高的房间不仅仅代表着崇高的地位，也拥有着其它房间不可比拟的得天独厚的条件，在这里可以独览到雅乐楼自上而下的美景。

“嗯……你近来好像缺钱，但我现在还不知道钱具体是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取得很多钱哦。”

她又摇头。

“让李家公子不打搅你?其实，我还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很讨厌他。”

她还是摇头。

……

昊天稀奇古怪的提出回报的内容，小蝶不厌其烦的摇着脑袋，倚在窗边迷惘的看着月色。

最后昊天提出的回报已然超出了人类的接受范围，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让你的容颜不易老去?”

“让你的生命长久?”

在人类听来越来越离谱的愿望最终换来的是小蝶的一个白眼。

“这样吧，你坐在那边看我的表演好不好。”小蝶突发奇想的一样心情大好的走到墙边，取下琵琶后坐在了椅子上。

“嗯，好吧。”昊天点头，找着另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小声嘀咕着，“但是这样，算作我的补偿和回报吗？”

乐声已起，时而氐惆，时而激亢，不同风格的乐曲在小蝶精巧的纤纤细指下熟极而流的切换着而让听闻者倍感舒适。

就这样，整整一夜。

小蝶弹遍了墙上的每一种乐器，又跳了款式各异的舞，昊天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如同知心的友人欣赏着她的每一种美，不知厌倦，不知流逝的时间。

几多天下来，昊天慢慢熟悉了在雅乐楼的生活，小蝶专门为身手矫健的他找了个跑堂的工作。

小蝶不问昊天的出处不问他的家事，对于他表现出来的像孩子一样的懵懂无知也只是笑骂一声“傻子”，最后还是详细的为其解答了。

初到人世昊天开始窥探到人类间越来越多复杂的东西。

他渐渐晓得，小蝶那晚带他来雅乐楼吃饭只是为了给她自己一个看来彷如是天意的选择好不违背初衷上了画船小舫。他渐渐明白，小蝶所迷惘的繁华落寞是指她自己终会离开最高一层的闺房，无人问津。

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的最后，都将是镜中花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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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房间变得像大堂一样漂亮?”

小蝶摇头。

“镜花水月。”昊天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嗯，没错，吃东西吧。”小蝶将糕点放在了窗沿边，取过昊天还一直攥着的梳子放到了梳妆台上。

吃饱喝足后，昊天对于小蝶的馈赠感到十分满意，他希望可以回报，便请求小蝶说出一个愿望，他要帮她实现。

怪不得，怪不得呢。他暗叹。

“快走啦，等下就走不掉了。”小蝶推门而入后带着昊天走的是人流较少的侧道，并一直用衣袖掩着脸庞，否则正在大堂的一众挥金如流水的公子哥们非得把她围个水泄不通。

“哦哦，好。”昊天留恋地望了眼穿杂在人类当中的男性妖怪们，不自然的笑了笑。人类的生活，果真都是如此美好是么……可是那些衣着鲜丽的姑娘里，为何有不少与小蝶一样透露着发自心底的悲凄?而且，仍旧强颜欢笑?

窗户下方正对着排排烛火点缀着的十二道沟渠，沟渠静悄悄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月，在片片荷叶朵朵莲花的拥簇下美不胜收。

小厮送着吃食敲了门，小蝶接过后掏出些细软交与了他，然后取出一屉糯米糕走到了窗边，“你看到的是渠中月，这间最高的房间其实是按照四角飞檐的亭子外状建成的，亭子的两对檐角正中挂着一面铜镜，映照着沟渠里的莲花，这便是与渠中月对应着的亭中花。也可以称它们作为……”

“欸，你所见的繁华终究会有一天落寞下去，这间代表着雅乐楼最高地位的房间也是如此。”小蝶一路上的笑脸自打踏入这间属于她的房间后全都消失了，她像是误入巢穴的小动物，无助、孤独，甚至还有着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她当然能看得出昊天对奢华的向往目光，但她对于这种目光实在是看的太多了，对于免不了俗的他只能无奈地摇头。

昊天不懂小蝶的话意，挠了挠头发后只好换个话题问道：“小蝶姑娘，你为什么要领我来雅乐楼吃饭？而放弃了去那艘船上的计划呢？”

雅乐楼呈“凸”形建造，最高一层为四楼，这一层在最中央也是唯一的一间，便是小蝶的闺房。

按照此最高地位的划分来说，小蝶的闺房当是最为豪华才对，可是不然，昊天进去后顿是感觉里面外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小蝶的闺房与外面的金银玉饰相比实在是太朴素了。

昊天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大屋子，跟着小蝶一进门就被这片五颜六色的斑斓小世界给吸引了。

作为在妖界年轻有为，仅修一百年就能化作人形的他还未见过如此世面。没化人形之前就常常见着其他妖怪费劲了心思想化人形进入人类的生活，他还嘲笑他们，现在他终于算是明白了妖界未有的金香玉暖原来全在人间。

一张紫色帷幔掩着的床，一张梳妆打扮的方台和两把椅子，再无其它家具了。倒是各色乐器挂满了几乎一面墙，算作添了几分意味。

小蝶瞧着昊天淡下来的神色，嘟着嘴道：“怎么，觉得我这里太简陋了么？”

“不不不。”昊天不敢说实话，他可是指望着对方请他吃饭呢。他在妖界听闻到的做人的一条规矩里就有不吃生食，所以到现在两天了才只吃过一次好心人施舍的包子，抓的兔子和小鸟因为不会做成熟食全给放走了。

【亭中花，渠中月】

雅乐楼灯火通透着上百间的闺房，通过一层为散客观赏歌舞而建的大堂更是可以看出这家青楼的实力。

粉金抹刷的大梁流云柱，彩缎横飞的扶手雕花窗，明珠磨粉的沟渠十二桥，无所不用其极的奢华散发着豪贵的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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